因为这段恐怖经历，赵霂霂对二长老的话终于有了清晰的认知。
一想到真的有怪物在她背后虎视眈眈，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万一家里也有怪物在等着她怎么办？
思来想去，也只能回去找二长老了。
为了小命，赵霂霂决定认怂。
听到赵霂霂的话，路启铮没有多问，带着她回了云华集团。
云华集团的电梯似乎只是个摆设，赵霂霂发现她走时六部电梯停留在几楼现在就依然在几楼，完全没动过。
所以这里的人真是靠瞬移上下楼的？
还挺省电？
就在赵霂霂漫无目的瞎想时，电梯到达了35楼。
和刚才来时一样，言启昱仍站在之前的位置，微笑看着二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赵霂霂嘴角抽了抽。
他们这是吃准了她会回来啊。
那她就更没必要心虚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需要多说什么，言启昱带着赵霂霂又回到了二长老的办公室。
二长老仍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面对去而复返的赵霂霂，他气定神闲道：“想通了？”
赵霂霂光看他这副悠闲模样，就知道刚才楼下那幕他肯定瞧见了。
赵霂霂一时有些牙痒痒，但还是在一旁乖乖坐下，“想通了。”
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想通的呢？
不就是打脸吗？
忍了！
“但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先说明一下，”赵霂霂诚实道，“我不会管理公司，也不会管理门派。如果你需要我做这些，我可能会把你们公司和门派全都搞垮掉。”
二长老点点头，显然心里有数，“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留在云华派，就是云华的定海神针。”
“什么都不用做？真的？”赵霂霂面露怀疑。
“嗯，每年等着收钱就好。”二长老又抛出一个糖衣炮弹。
赵霂霂内心动摇一瞬。
但眼下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急需确认——
“关于你之前说的危险，我已经遇到了，那么你们能保证我以后的安全吗？”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派弟子二十四小时守护你。就算遇到紧急情况，也能拖到门中长老前来救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当了掌门，什么都不用做，躺着收钱，还有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对。”
赵霂霂越发怀疑。
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
“那代价呢？没有任何代价吗？”赵霂霂追问。
“代价？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什么？”这个回答出乎了赵霂霂的意料。
二长老解释道：“你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邪祟是世间生灵怨念所化，也是最低等的邪物。而这世间邪物千千万，更别提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大妖大魔。你这身修为对他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一旦他们发现你只是个纸老虎，就会翻山越岭前来寻你，趁机挖你内丹，取你性命。”
“从你获得泠华真人的全部传承起，你的身边就注定不得平静，此生都将与邪魔对抗，直至生命消亡。”
“这难道不是代价吗？”
赵霂霂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代价早已出现，只是她之前没有发现。
想通这一点后，赵霂霂反而安心不少。
毕竟自己的生命安全至少现在已经得到了保障。
“那我自己该怎么做？”
总不能纯靠别人保护吧？
“首先学习引气入体，收敛一下气息，把自己藏起来。”
“然后？”
“然后就要慢慢来了，”二长老说，“努力修炼，提升到与你修为相匹敌的能力，强到被人忌惮，无法让人觊觎。”
赵霂霂听完，长叹一口气：“这得多少年啊……”
“如果天资够高，二百年足矣。”二长老答道。
“二百年？！”赵霂霂傻眼。
她活都活不到这个岁数。
修炼，从入门到放弃。
就在赵霂霂决定躺平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她忽略很久的重要信息。
为了求证，赵霂霂看向二长老：“冒昧问一下，二长老你今年几岁？”
“我？记不太清了，得算算。”
说着，二长老掐指一算，这才答道：“三百四十一岁。”
这个数字一出来，赵霂霂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她习惯用外表来辨识年龄，却没想到这里的人图与实物严重不符。
怪不得赵霂霂老觉得格格不入。
原来她接触的都是群上百岁的老家伙。
赵霂霂立刻联想到路启铮，突然也就能理解他的行事作风了。
既然他们能活这么大岁数，那么……
赵霂霂有些跃跃欲试：“我能和你们活得一样久吗？”
“大乘后期的修为，正常来说活个上千年绰绰有余。”
二长老说的轻轻松松，这话却在赵霂霂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上千年……难怪大家都想追求长生大道。”赵霂霂喃喃道。
这不得活腻歪了。
闻言，二长老叹息：“人人都想修仙，但并非人人都适合修仙。修者本就逆天而行，渡劫时更是九死一生，天赋、秉性缺一不可，修者终归只是少数。况且如今天道衰微，世间灵气日渐稀薄，早就不是过去适合修炼的环境了。”
“天道衰微？”赵霂霂从二长老的话中提取出关键词。
“是，”二长老并不打算隐瞒，“这也是云华派近百年才发现的。世间灵气似乎正在逸散，原因未知。为了保留现有的灵气，我们将秘境空间与现代科技相结合制造了一个全息世界，用以储存灵气，进入的媒介就是——”
听到这儿，赵霂霂立刻感觉到了熟悉，抢答道：“全息头盔！”
“没错，”二长老点头，“想必你已经通过它进入过空间了，那里是门中弟子修炼的地方，以后你也会常去，所以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全息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在全息世界中受伤，回到现世后伤口也不会消失，如果在全息世界死亡，现世里的本人也会死去。”
“！”
难怪赵霂霂当时从全息世界出来后，裤腿上的泥还在。
“可是不对吧，刚进入全息世界时，我就在半空往下掉，如果是真实世界，我早该摔死了。”在仔细回想后，赵霂霂立即找到了bug。
赵霂霂本以为会得到什么深奥的答案，结果就见二长老听完后想了想才答道：“哦，你说的那个场景只是一段开场特效，实际人一直在地面，设计部的人说这样开场比较酷。”
“……”
你们设计部还挺有想法。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这次轮到二长老问赵霂霂了。
赵霂霂摇头，“没了。”
她想问的都问了。
“好，那轮到我说了。”二长老放下茶杯，看向赵霂霂。
“云华派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也不会干涉门中弟子的个人规划，所有人都是相对自由的，你也不用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想去哪去哪。”
“不过有一点是云华门人万万不能碰的，那就是违法犯罪。对于触犯法律的弟子，云华派绝不会姑息，在废掉修为后会交由警方处理。这点能做到吧？”二长老问。
“能……”
虽然这话没毛病，但突然听一个修仙门派说要遵纪守法，赵霂霂一瞬间还是有种魔幻之感。
见赵霂霂没有异议，二长老继续说道：“云华派门内目前有弟子三百七十八人，管事长老四十九位，大部分都在云华集团任职。除此以外还有五位决策长老，都是泠华真人亲传弟子，共同组成议事阁，除我之外其他几位长老还负责各分公司业务，等会你就能见到他们。”
“等会是什么时候？”
“马上。”
“这么快？！”
“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最后同你确认一遍。赵霂霂，你是否自愿接任云华派掌门之位？”
说这句话时，二长老整个人都严肃下来，看上去格外郑重。
赵霂霂也不由坐直了些，答道：“是，我自愿接任掌门。”
她下意识将“自愿”两个字咬了重音，听起来更像是被迫的。
二长老假装没听出来，拿出摆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夹，在赵霂霂面前摊开，“好，你看一下这份继任书，没问题就签字吧。”
文件夹内赫然是一份《云华派掌门继任承诺书》，一共两页纸，甲方栏已经签字盖章，只差乙方签字。
赵霂霂：“？”
万万没想到这都提前准备好了。
她接过文件，粗粗扫了眼，说是承诺书，其实对她没什么要求，更多的是对门中弟子的要求，要求他们尊敬掌门，听从掌门命令，保护掌门等等……
扫完一遍后，赵霂霂又详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在第二页乙方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在她手印按下的瞬间，文件上迸射出耀眼光芒，纸张上的文字逐渐剥离纸面，按照顺序悬浮在空中。
契约正式结成。
赵霂霂还没来得及细看空中的文字，就见二长老右手一收，悬浮的字体在他的牵引下朝他手心汇聚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赵霂霂面露疑惑。
二长老将纸质版承诺书递给她，“承诺书一式两份，纸质版放在你那儿，符文版存放在我这儿。”
赵霂霂：“？？？”
一式两份还能这样搞？
你们修仙门派可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