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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古堡,戏说吸血鬼来由;少年老成,赠画卷忆起旧友

    转过来一日,小丁哥和峻林他们随贺先生出去了。我独自一人在五味草堂做我的绘图工作。

    李和也是一个人,迈着坦荡的步子,轻轻晃进门来。他向我抱拳行了个礼,很礼貌朝我笑笑,问:“唐姑娘,我这几日,总是想着你说的那首打油诗。”

    我对李和挺有好感,套用《九品芝麻官》里的一句台词,‘仰慕他小小年纪颇有文采’,就问道:“李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总是觉得这首小诗很有意境。此诗可有诗名?”

    我点头答:“有啊,诗名叫做‘威廉古堡’。”

    他听后一脸懵圈的样子,我看着甚是有趣,就想逗他一逗。

    我说:“这首小诗有个隐晦的故事。你想听吗?”

    他当即点头,随后很认真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从旁抽出了一张大宣纸,边画边对他说:

    “很久以前,在一座高山之上,有一座阴森恐怖的古堡。古堡的主人名叫威廉。他曾经是统治一方的伯爵。但他犯了大错,受到了诅咒,成了一名吸血鬼。

    吸血鬼拥有不死之身,但他们只能靠吸食人血而活。因为惧怕阳光,因此白天只能在棺木中睡觉,晚上便要爬出来吃人。每天晚上,这个威廉伯爵都会醒来,饥肠辘辘的他会去山下的小村庄,找寻他可以下手的食物。

    吸血鬼由于受过诅咒,便不能随便地进出别人的家门。他们必须受到主人的邀请。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吸血鬼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当他与人四目相对,任何人都会失去意志,听候他的命令行事。

    他最喜欢蛊惑美丽的少女,当少女邀请他进门来,他就会咬破少女锁骨处的血脉,吸食鲜血。少女因此变得越来越虚弱。家人都以为少女病了,因为没有人发现少女的脖颈处,有两个长期不愈合的、黑洞洞的伤口。不久之后,少女便就死去了。

    灾难开始蔓延,因为被吸血鬼咬过的人,死后都会变成吸血鬼。少女死后被埋葬在村庄的墓地。夜幕降临,她也爬出棺木,出来找寻猎物。她的猎物死后又变成了新的吸血鬼。很快,这个村庄里就再也没有活人了。于是就有了打油诗里出现的那个场面。”

    说话间,我在大白宣纸上画好了水墨淡染的高山、山下的村庄和山顶上哥特式的古堡。又在空白的地方用简体字自左往右写上了‘威廉古堡’这首打油诗。

    李和听得入神,很兴奋地点头。

    我继续说:“威廉伯爵,他还有个女儿,名叫凯瑟琳公主。公主长得非常美丽,公主也是吸血鬼,却不愿意吸食人血。她会挑某种适合她口味的公老鼠,作为她的食物。伯爵还有一个管家,是一只会站立、行走的胖猪。当一个村庄再也没有活物的时候,猪管家就会架起车头挂着两支蜡烛的全黑色马车,驶向下一个村庄。如此循环往复,永无尽头。”

    李和听完了,停顿了一会儿说:“这是个很悲凉的故事。”

    “是啊,威廉伯爵所到之处,都会变得一片荒芜,只留下白色蜡烛,的确十分悲凉。”

    李和道:“更悲者,再多的蜡烛却难温暖伯爵的空屋。”

    我心想,呀……你这小孩是有斯特哥尔摩综合证啊!我向他提了个关于吸血鬼的人文主义问题:“世人都想永生。伯爵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即便有悲,也是喜大于悲吧。”

    “生命诚可贵,可贵在短暂。生命倘若无有尽头,那便也不足珍贵了。”他的语气悲天悯人,让我顿感渺小。仿佛,他是大人,我才是小孩。

    我转了个角度,说:“我说的隐晦,不是指这个。”

    “请姑娘赐教。”

    “被吸血鬼咬的人,本都是无辜之人。但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也变成了吸血鬼。不愿吸人血的凯瑟琳公主是那些独善其身之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改变。猪管家是坏人的帮凶,世上永远不缺这样的推手。这些不都是世事的真实写照吗?”

    李和深思了一会儿,轻声说:“世事确是如此。”

    随后他又抬起头,双目有神地看着我,掷地有声地说:“世事却不该如此。”

    刹那间,我有被震慑到。他的少年老成,让我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从小跟我在一起的病友——刑昊。这种老成和儿时的刑昊非常相似,饱读书籍让他们眼界开阔、思想不凡,让他们与芸芸众生之间的差距清晰可见。

    ……回想起我和邢昊的第一次交谈,与此时的情景,有那么一点点微微的相似。那年,21世纪的我也正好十二岁。

    由于长期住院,儿时的我没有任何同龄的朋友。直到六年级,隔壁病房才来了一个与我同龄的重病号:邢昊。他也住在市西医院心二区张医生的病房内。

    他是浙江台州人,得的是先天性法四,小小年纪已经进过一次CCU,虽说是有惊无险地出来了,但这种病大多都是预后不良的。这么一比较,我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总是偷偷地观察他。

    刑昊是个其貌不扬的男生,身材十分瘦小,头发的颜色有点偏黄,脸色也萎黄,鼻子不高,嘴唇薄薄的没有血色,也不爱说话。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营养不良的病态少年的脸上,却有一双藏着光的眼睛。

    我看过太多的久病之人——也包括我自己,眼光都是消极的。所谓的消极,是指被动地、盲目地跟着周遭情绪波动。一有健康的消息就喜,一有不如意的消息就悲,完全被医院的检查报告以及医生的言语牵动着,时起时落。简而言之,久病之人没有自己的主心骨。

    但刑昊的眼光里,却总是有着自己的东西,那种不被其他任何人或事左右的东西。

    他爸爸基本每天傍晚都来看他,除了带吃的,就是给他带书——很多很多书。有时候,我会去偷偷瞄一眼,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瞄着瞄着,没成想,他主动跟我打招呼了。于是,我俩都找到了可以聊天的同龄伙伴。

    六年级的他居然在看《后汉书》。我呢,即不是学渣,也不是学霸。但作为一个正常的十二岁小孩,面对满纸的古文,看着就头疼。

    我问他:“你怎么能看懂这么难的古文书?”

    他笑笑答道:“并不怎么难。”

    “这书好看吗?”

    “嗯……”他边继续看书边点头。

    “跟《哈利波特》比呢?”

    “一个是钻石,一个是人工钻石。”

    “不能这么说吧……”我有点不买账,“《哈利波特》的故事多有想象力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各种各样的魔法棒、赫敏的时间沙漏、隐形斗篷、金色飞贼、活点地图,想想就带劲!”

    “想象出来的东西,毕竟是假的。《哈利波特》很经典,但再怎么经典也只能是儿童文学。”

    “儿童文学又怎么了?《哈利波特》红遍全球,就是因为它让看书的人都进入了这个魔法世界。所以大家都很快乐。《后汉书》能让人快乐吗?不能了吧。”

    “《后汉书》一样能让人进入‘后汉’。但魔法世界毕竟是假的。历史却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样呢?不是都离我们很远么。”

    刑昊听了我这话,微微放下了手中的书,停了一停,缓缓地说:“人的寿命掐头去尾只有短短几十年。看史书,就等于亲历了千百年。”

    当时我就愣住了。这样高大上的话,真不像是个初中生能说出来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邢昊与一般人之间的差距。

    ……细想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我所接触的人,无论是小丁哥、峻林、杏林、还是小溪,他们都是孩子。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与他们交流不出什么有深度的内容。这也是我三年来,第一次闲聊到了精神层面上。我觉得挺快乐的。

    我问:“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他很真诚地点头。

    我把画递给他说:“送你吧。”

    他接过去,美滋滋地看了又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姑娘给此画署个名吧。”

    我不想署上‘唐小泉’的名字。在我的心里,依然没有彻底接受我在这个世界的现实。我想了想,就在画的下部,村庄的地上,画了一只麻雀。

    这只麻雀有来历。因为我天生体寒,所以比较喜欢夏天。于是,就从周董的那句歌词“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里面找了个灵感,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多嘴的麻雀’。

    我设计了麻雀的图案,用小写意画了麻雀的头和身体,又用细笔将‘多’这个字,暗合成麻雀的尖嘴和下腹部的勾线。这个图样,也成为了我所有注册网站的头像。

    李和指着麻雀问:“这只麻雀可有深意?”

    我傲娇着答:“这就是我的署名。我叫‘多嘴的麻雀’。”

    他嘿嘿一笑,说了句:“甚好,多谢姑娘。”便小心翼翼地卷好了画纸,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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