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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三合一)
    “你恢复记忆了?”
    从捡回阿冤后, 他在江含之眼中一直很?听话,单纯中又有点她能纵容的小心机。
    和他相?处很?舒心。
    眼前的?阿冤却和以往有所不同了,以前的他就算生气也只是耍耍小性?子, 从不会对江含之做什么,手?腕被攥得生?疼, 江含之仰头细细打量男人。
    心情如同外面阴下来的?天?气?一样沉重。
    阿冤的?身影逐渐和第一次相?遇重合, 那时?他好似阴暗里的?毒蛇掐住她的?脖子。
    犹记得当时?毛骨悚然的?危机感,比没有脑子的?丧尸不知危险多少倍。
    他若是恢复记忆……
    江含之指尖动了一下,不等她有动作,阿冤控诉:
    “恢复记忆,我倒是想恢复记忆免得你这?个骗子欺我无依无靠,逆来顺受, 想给我找兄弟?我不够好吗?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乖的?男人吗?”
    娄非渊没骗她,他没有恢复所有记忆, 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明明可以回归朝堂,直接把人绑走成婚。
    然而他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如果可以,他想捂热那冰冷的?心,也很?享受她维护自己的?那份温暖。
    他们两个都不会付出太过感情, 其实是一类人, 感情凉薄。
    或许还没到爱上她那一步,但他正在努力尝试, 他知道错过再回到当初就很?难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人,万事?留一线, 哪怕在不清楚对江含之什么心思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做出自己后悔的?事?。
    所以, 没恢复所有记忆和为弄清楚感情之前,他想维持现状!
    不气?吗?
    那是不可能的?,一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娄非渊就气?的?头疼,控制不住心里的?戾气?,想要做什么……
    只要他做的?更好,之之就不会有心思找男人。
    娄非渊把视线落在江含之的?脸上,江含之此时?已经被他吼懵了,还在分析娄非渊是否恢复记忆,眼前落在一道阴影。
    她瞳仁骤然缩紧,看着娄非渊墨染的?容颜在视角里放大,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要比他的?体温热不知多少倍。
    他的?呼吸是热的?,唇却出乎意外的?凉,清润柔软,贴在皮肤上很?轻,犹如小动物蜻蜓点?水的?试探。
    江含之惊讶的?发现,这?种明显触犯底线的?距离,竟然不会引起她的?反感。
    反而一向心平气?和的?情绪被轻牵动了一下…又?一下。
    浑身的?神经只是紧绷一瞬,然后缓慢放开?,去感受此时?微妙的?氛围,五感放大,等待男人下一个动作。
    可是男人并?没有接触她的?唇,仅仅似有似无地一起划过她的?脸颊,往下。
    江含之指尖猝然攥紧了他胸/前衣襟。
    “阿冤!”
    娄非渊轻轻咬住她脖颈的?软肉细细捻动,引起一阵阵陌生?感。
    江含之蹙眉,“这?里不行。”
    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能由他胡来。
    可是愤怒中的?人哪里会听?
    他没用力叼软/肉,跟没断奶的?狐狸似的?吸/吸/啃啃,还毫无技巧可言。
    江含之忍无可忍,毫不怜香惜狐,薅住男人的?长?发,让他离开?自己的?脖子。
    这?次担心伤到她,娄非渊松口了,透过光影,他的?薄唇殷红,好似吸了血。
    他被迫离开?极其不情愿,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臭着脸,无奈长?得好看有特权,脸色再臭也不会太难看,怒气?比刚才小一点?了,只剩下哀怨。
    果然,恢复记忆是错觉,江含之十分确信当初见面的?时?候阿冤不这?样,那男人一股子狠劲,怎么会做出这?幅表情。
    娄非渊冷哼,“找其他人你想都别想,下次我就……”
    “行了!”江含之扒拉他一下,“脖子不能,亲这?…”
    男人尚未出口的?威胁戛然而止,狐狸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指着的?地方。
    江含之细白的?指尖离开?他胸膛的?布料,点?了点?自己的?唇,似笑?非笑?,“出息儿?,学别人霸王硬上弓之前,敢不敢玩点?大的??上次在马车上看的?话本男主都比你力气?大。”
    娄非渊:“……!”
    被之之讽刺了?
    刚才不过是想试试她的?底线,结果……
    江含之的?唇没有娄非渊那么红,却是一种类似桃夭又?掺杂几分柔色,看起来饱/满晶莹。
    偏偏,她的?指尖在上面点?着,充满挑衅。
    娄非渊喉咙干/涩,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正要再次压/下。
    “笃笃——”
    “小姐,您在里面吗?公?子又?失踪了!”
    夏小荷一边敲门一边满是疑惑,公?子说肚子疼,她让公?子南厅等候自己去找大夫,可是大夫找到回去后发现人又?没了。
    于是她四处寻找,听说有人看见公?子跟小姐回了含苑,担心出事?儿?,她赶紧拉着大夫赶过来。
    可青天?白日怎么关着门?
    房内二人动作戛然而止…娄非渊还保持和江含之十指相?扣的?动作。
    目光幽幽,陷入纠结之中。
    江含之乐了,拍拍他的?狐狸头,无声道,“别闹了!”
    那是闹吗?
    这?个时?候被打断,娄非渊有些不满。
    合着在这?没心没肺的?女人眼里,他是在无理取闹。
    眼见狐狸又?要炸毛,江含之可没有隔着门亲热的?癖好,连忙晃了晃二人拉着的?手?,小声解释,“不给你找兄弟,一会我们好好谈谈,你一个就够我受了,再找几个我不要命啦?”
    说的?也是。
    男人勉强按耐住暴动的?酸劲儿?,没再吱声。
    江含之推开?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袖,顺手?帮男人把头发捋了捋。
    刚才没控制住力道,被她薅掉好几根,把软哒哒的?狐狸欺负到咬人都不敢用力,良心或多或少过不去,她补了一句,“乖点?,等会有惊喜。”
    娄非渊下意识看一眼她的?唇,不自觉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木门打开?,夏小荷看见了黑着脸的?姑爷和小姐,大条地没注意到气?氛古怪,“小姐原来公?子真的?在这?啊?他腹痛好些了吗?大夫来了快给他看看!”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小荷总感觉今天?有点?冷,默默搓了搓胳膊。
    夏小荷不说江含之都快忘记男人腹痛了,微微侧身给大夫让路,让他进来检查。
    娄非渊当然是没问
    题的?,江含之想到当初男人捂着腹部的?可怜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一晚上应该还没吃饭。
    饿得胃疼?
    江含之道:“小荷一会让大勺做点?吃的?给他暖暖胃。”
    夏小荷点?头,目光不经意一瞥,惊讶出声,“小姐你脖子怎么红了?是被虫子咬了吗?”
    好大一只虫子啊!
    只见江含之白皙的?脖颈右边一片红色,好像是白雪中绽放的?红梅,平添一抹暧/昧气?色。
    江含之看不见自己的?脖子 ,却也知道现代的?人口中说的?草莓是什么模样的?,瞪了一眼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某人,笑?容迷之危险,“狗东西咬的?,不碍事?儿?。”
    狗东西:“……”
    夏小荷未经人事?,一听慌了,正好大夫在这?连忙拉过大夫,“张大夫,快给小姐看看有没有问题,什么狗跳的?这?么高,不对,江府怎么会有狗呢?”
    有人敢说就有人敢信。
    张大夫一大把年纪跟夏小荷那蠢丫头见识可不一样,一眼就看出了门道,他不敢多说,尴尬地咳嗽一声,“我这?有药膏,小姐抹上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夏小荷将信将疑,还是遵照大夫医嘱,送人离开?。
    等人一走,娄非渊的?眼神瞬间变了,江含之坐在软榻之上,招招手?,“我们聊聊。”
    娄非渊收敛了狐狸爪子凑上去,语气?低迷,“之之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亲?”
    江含之叹气?,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要个名分而已。
    “梳妆台上有个棕色的?盒子,你去取来。”
    娄非渊不明所以,站起身来果然一堆首饰盒子里有一个长?形的?棕色盒子,比旁边的?盒子古朴一些。
    他像是有种预感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好像里面有个小狐狸崽子撒蹄子乱窜,他想要控制狐狸崽子还被挠了一下,他有些恼了,努力忽略掉紧张的?情绪磨磨蹭蹭走回去。
    江含之坐直了身,接过盒子,像是看出了某人紧张,抿唇一笑?,“转过去。”
    她很?少真心实意的?笑?,然而每次染上温度,娄非渊都会控制不住升起一种愉悦感,好像能溺死在这?个笑?容里。
    甜滋滋地听话转身,跟之前又?是发火又?是炸毛的?人判若两人。
    江含之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有尾巴,是不是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再靠近一点?…”
    “低一点?。”
    “不对,还是太高了,坐下吧。”
    “让你坐下不是坐我怀里。”江含之气?笑?了,“你多大一坨心里没点?数,想压死我吗?”
    这?男人是一点?也没有男人的?自觉,谁家男人往女人怀里钻,关键他的?体格子根本不娇小,江含之腿顿时?被压疼了。
    “哦~错了之之。”男人挪了挪。
    江含之这?才打开?盒子,桃木香气?淡到几不可闻,一只用桃木雕刻的?红棕色簪子静静躺在盒子里,上面雕刻着类似于祥云又?好似狐尾巴的?文案,简约又?有设计感。这?个是当初在成安庙山下买的?,传言桃木有安神驱邪之效,那和尚吹的?神乎其神,但是江含之不信这?些,主要是觉得很?符合此时?翘尾巴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乖巧地披散在身后,江含之指尖穿过,除了刚才被她拽的?那一缕,其他都十分丝滑如同上好的?绸缎,江含之想如果他真的?是小动物,毛茸茸应该很?好摸。
    没忍住多摸了几把,她终于把他的?头发用桃木簪固定。
    “谁跟你说的?我不想成亲,收下定情信物,就是我的?人了。”
    一直在心里乱窜的?狐狸崽子呱唧一声撞在娄非渊心头,他屏住呼吸,细细感受江含之柔软的?指腹来回穿/插/在发丝中间,一股燥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紧接着耳朵被碰了一下。
    江含之惊讶,“你耳朵怎么红了。”
    娄非渊倏然起身,好在江含之及时?收手?不然又?要薅掉几根狐狸毛了。
    “我去看看。”
    他浑浑噩噩走到梳妆镜前,侧身看见头上的?簪子,唇角忍不住翘了翘。
    之之给的?定情信物!
    江含之也忍不住跟笑?了笑?,很?好哄嘛,然而下一秒,娄非渊幽幽转身,狐狸眼晶晶亮。
    “还有吗之之?”
    江含之一愣:“你还要什么?”
    她就差点?把“你怎么这?么贪心”写?在脸上了,娄非渊心梗,“你刚才说的?礼物是这?个啊!”
    “……不然呢?”
    所刚才让他亲那里的?承诺没有了吗?
    可之之都给他送定情信物,他再要其他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做人要有距离感,适可而止,太粘人不会招人喜欢。
    思及此处,娄非渊收回了那黏在人家唇上的?视线。
    “之之,什么时?候成亲?”
    “你说这?个啊!等文叔回来就准备,你不要想太多,文叔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会吃点?东西垫垫胃,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吃了,吃一肚子气?,男人哼了一声,等夏小荷端来一碗粥默默吃了两口,然后就张罗着给江含之做饭。
    他能有这?种觉悟江含之很?欣慰,但是今天?事?情太多,不好再麻烦他,让他好好休息。
    饶是如此,男人还是去了灶房做一盘子蜜仁糕,上面点?缀着葡萄干以及一些水果给她当零嘴,暖心到不得了,夜里还殷勤的?守在江含之身边,等人彻底睡下掖好被角才离开?。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如今正夏,哪怕到了晚上也很?热,从江含之的?房间出来,娄非渊回头看一眼,勾了勾唇然后走出含苑。
    娄非渊知道江含之的?警觉性?,所以走到确保不会吵醒她的?地方,道,“出来吧。”
    从墙头进来的?赤澄头上还顶着杂草。
    “主子,你还好吧?”
    也难怪赤澄这?么问,他溜走的?时?候娄非渊脸色跟中了毒似的?,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细细打量,发现现在主子的?脸色好很?多,于是长?舒一口气?,“主子,那个令牌我派人查出来了是在珙县的?一个小角色,刺客招了,他们也来自珙县。”
    赤卫队办事?麻利,一天?的?工夫就已经把事?情审问清楚。
    娄非渊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珙县?珙县谁?”
    “县令王生?。”
    娄非渊失忆,记性?不大好,一拂袖,端着架子。
    “按承启国律令,私养亲兵当如何?”
    “一户超过百人,当以某谋逆之罪处置,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
    承启国可以养打手?,但都要明面报
    告官府一层层上报。
    不可超过百人!
    “去查,还有查清楚江府里的?那对姓王的?母女和他们什么关系。”
    “是!”赤澄好像发现了大事?,主子莫不是因为这?个才留着府上的??
    也是,三皇子刚夺位成功尚未登基,阴沟里的?老鼠还未清理干净,看来为了帮助三皇子殿下,主子煞费苦心啊。
    不过三皇子也真心实意对主子好 。
    “主子如今朝廷动荡,国不可一日无君,三皇子却顶着压力盼您回去再登基,您打算何时?回去?这?点?小事?让底下人去办,何必劳烦您亲自出手??”
    成亲也是小事??
    男人冷冷地扫他一眼,赤澄住嘴,眼巴巴看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也算是给三皇子一个考验,如果连这?些事?都处理不好,将来难担大局还是要辛苦主子的?。”
    主子自幼跟三皇子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甚至费尽这?么多年帮三皇子排除异己送上皇位。
    三皇子不争气?,操心的?还是主子。
    娄非渊不知道这?傻东西又?在想些什么,不过眼下他心情好,懒得跟他废话。
    “没什么事?就退下,别被江府的?人发现。”
    赤澄听出了主子话语中的?嫌弃,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准备离开?,然而刚上墙头,突然听身后之人开?口,“这?个好看吗?”
    赤澄:“???”
    他蹲在墙上,一脚已经踏出,茫然的?回头,就看主子摸着头上的?一个不知什么材料雕刻的?簪子。
    以前在宫中主子头上戴的?哪个不是价值连城,何时?戴过这?么寒酸的??
    他一言难尽,硬着头皮夸赞,“主子戴的?,自然……好看。”
    娄非渊满意:“之之送的?,滚吧!”
    赤澄:“……”
    他麻溜滚了。
    “等等!”
    刚滚远的?人又?滚了回来,便见院中的?主子高深莫测:“找几个民间的?话本,记得要强取豪夺的?。”
    赤澄:“???”
    第二天?一早,梁府上江府来闹事?儿?。
    原来是梁昌荣腿被重伤,找遍京城所有医馆都只是堪堪保住性?命,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很?难。
    就算站起来,也是个瘸腿子。
    梁家就这?一棵独苗,之前江家嫁给他们私生?女可以忍,毕竟女人娶了可以再休,随便纳妾没什么影响!
    然而这?次跟江家人上山,回来瘸了腿,梁家再也忍受不了,上江家讨要个说法。
    老夫人都被惊动了。
    她这?几天?受了不小惊吓,生?怕她再气?出来个好歹,最后江含之让她休息,自己在南厅对峙梁家人。
    来的?是梁家家主梁广,带了一群人,江海香往日没少仗着江家人低嫁的?身份拿捏梁广,现在儿?子出事?,躲在一旁擦眼泪,半句都不敢出。
    “今天?你们江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儿?子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腿伤成这?样,你们不要以为江家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
    “你想如何交代?”江含之坐在主位,接过娄非渊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她蹙眉,今天?起猛了,有点?头疼。
    娄非渊一直注视着她,见状立刻贴心的?帮他按了按额头。
    二人郎才女貌,旁若无人的?态度差点?把梁广鼻子气?歪了。
    他儿?子还躺着床上,结果这?对儿?狗男女不知羞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
    真是家风不正,梁广这?些年一直被江海香压着不敢得罪江家,他终于忍无可忍:“自然是找大夫把我儿?子治好,若不是你们非要把丧门星嫁给我儿?子,去成安寺,岂会遇见歹人?昌荣受的?伤害谁来弥补?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势不两立!”
    江家现在只剩下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掀出什么风浪?
    梁广背脊越发挺直,摆着一副长?辈的?嘴脸 ,“我也并?非刻意刁难你们,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落下个病根今后没办法站起来,整个梁家都要绝后了,要么想办法把我儿?子治好,要么你就得嫁到我们梁家冲喜,伺候他,他造成这?样全是因为你。”
    都到这?份儿?上,还惦记江家的?财产。
    江含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早知道了人性?的?可耻,而站在她身后的?娄非渊神色阴沉下来。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那孽.根废了!
    梁广突然背脊一凉,凭着感觉看过去,就见那女人的?“男宠”帮江含之按压脑部的?双手?下滑,绕过她的?脖子从后抱住江含之的?肩膀,在江含之那丫头看不见的?角度,冷冷的?看着自己。
    “之之,你可莫要听信他的?话,梁昌荣坏的?是腿,又?不是中间那个,还能凑合用怎么就叫绝后了?他肯定就是贪图的?你钱财想你嫁给他,不像我只喜欢你,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你可不能因为梁公?子抛弃我啊。”
    梁广:“???”
    他瞪大眼睛,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跟脸色不一样?
    梁广毫不怀疑,若是江含之那丫头不在身边,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能直接掏刀子捅死他。
    偏偏那小丫头还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是什么玩意儿?,认同道:“你说得对,但是阿冤不许说那个脏东西。”
    好好一男人,别学坏了。
    “哦!”
    “继续按!”
    “好!”
    二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把梁广气?吐血。
    这?些年梁家的?心思所有人心照不宣,就这?么轻描淡写?被一个臭小子说出来,江海香叶受不了这?气?。
    “你们两个狗男女,不知检点?的?小贱人,以为我们家昌荣愿意娶你吗?没有江家你都嫁不出去,我儿?子愿意娶你这?是你的?福分,更何况他是因为你们江家才断腿,更应该你伺候,你别不知好歹,将来没有我们帮衬,凭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撑起江家吗?”
    她语言刻薄尖酸难听,江含之倒是没被她伤害到,只是一直让她在面前叫嚣是不可能的?,正打算开?口,门外传来一句中年男子的?话。
    “江家的?财力,足够大小姐一辈子丰衣足食,江家有我一天?,就绝对不需要外人评头论足。”
    众人皆是一愣,江含之坐直了身体,便见一个浑身上下衣着一丝不苟的?男子走进来。
    他身上的?气?场像是被岁月磨光棱角一样,气?息内敛,模样儒雅,手?中执着一把纸扇,好像无害的?书生?,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小瞧他,香夫人像是老鼠见到猫,躲在丈夫身后,被梁广瞪了一眼,没出息的?。
    他皮笑?肉不笑?:“原来是文老弟回来了,不是在晋南谈生?意吗?”
    来者正是江含之父亲拜把的?兄弟,文管家文信诚!
    文信诚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主位上的?江含之身上,发现她好像没受到影响才放心,对梁广微笑?:“只要想做就有做不完的?生?意,但是江家的?小姐却只有一个,她若在江家受了委屈这?生?意不做也罢。”
    比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梁广夫妇,文信诚就显得更有气?度,所有人都知道依照他的?本事?,根本不用委屈地为江家做牛做马。
    曾经有不少人想挖他过去。
    可是这?个人在生?意场上的?头脑在人情这?块不撞南墙不回头,江海林都死了他守着江家有什么意义?
    当时?他答:江海林不在了,江含之还在!
    江含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龙潭虎穴?
    除了谈生?意,梁广还是第一次见文信诚谈吐这?般犀利。
    “你大概不知江家都做了什么事?。”他冷哼一声,把这?段时?间江含之回来发生?的?事?,以及梁昌荣落水断腿说了一遍,统统怪在江家身上。
    文信诚笑?容不变:“梁兄这?话就不对了,昌荣那孩子受伤我也很?惋惜,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不过若是怪江家还是有些牵强的?,你说遇见刺客,还有个面具男子夭吾贰貳七五儿爸一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才导致他受伤,可刺客不是江家雇的?,面具男子我们不认识,如何能算到江家头上?”
    梁广:“他们明明就是冲你们江家来的?,我儿?子被牵连无辜。”
    “老夫人经常去那个寺庙烧香拜佛,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就算那些人是冲江家来的?,也应该是为了钱财不会上来就伤人,倒是贵公?子……”文信诚扇子掩面,声音不急不缓:“这?些年欺男霸女得罪不少人。”
    “你说是我儿?子牵连你们?”江海香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鼻子,“你们讲不讲理。”
    文信诚微笑?:“稍安毋躁,毕竟这?是事?实,有什么好惊讶的?,况且成安庙里面也遇见一个歹人,还是被我们大小姐所捕,那人还在牢里受审,和刺客是一伙的?,等查明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他没在成安庙,怎么了解那么清楚?
    连江含之都忍不住惊讶,更别提梁广夫妇。
    梁广一听说有同伙被抓不免有些心虚 ,毕竟这?些年他儿?子确实没少干得罪人的?事?,指不定真如文信诚所说,是他儿?子招来的?祸事?。
    现在文信诚回来他们很?难在江家讨到好处,不如先去把后患解决!
    思及此处,梁广冷着脸阴阳道:“我自拭目以待,希望等真相?出来你还能笑?得出来。”
    他一拂袖,带着江海香离开?,如今两家闹翻江海香不敢在江家逗留,让人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却被江家人制止。
    江家丫鬟:“夫人小姐吩咐,这?都是江家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带走。”
    江海香脸色一黑:“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反了天?了你敢拦我?”
    丫鬟道:“我们的?主子只有老夫人和大小姐,对了,小姐还吩咐之前您儿?子用我们江府的?人挡刀差点?害人性?命,性?命攸关医药需花费不少银子,这?笔钱就由你们梁府拿,不然这?江府大门……夫人怕是出不去的?。”
    赤裸裸的?威胁,江海香夫妇带了不少人但是哪抵得过江府人多势众?
    她咬牙切齿:“又?是那个小贱人!”
    自从那个小贱人回到江家她是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她怎么不去死?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不过是一些烂摊子有什么好收拾的??多少银子我们又?不是赔不起!”大概是输人不输阵,梁广不想被人瞧不起颇为大度。
    江海香被当众呵斥面子有些下不来,换作以往她早跟梁广吵起来了,现在咬牙在一旁生?闷气?。
    丫鬟一板一眼:“小姐说看着两家交情上不要太多,一千两银子就行。”
    一千两银子?
    梁广胸口剧烈起伏一下,好不容易顺口气?:“一个奴才保护主子是应该的?,别说是我儿?子拿他挡刀,就算我儿?打杀了他又?如何?江含之张嘴就要一千两银子?”
    江海香也道:“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一个贱奴凭什么?”
    他们二人的?话让江府的?人都生?起一股怒气?。
    他们也是活生?生?的?凭什么要被视为草芥?
    都是有手?有脚讨生?活的?,难道不配活吗?
    站在他们面前的?丫鬟神色一冷:“我们做奴才的?命贱,但都做好了本分之事?,身为奴才我们为主子付出生?命也是荣幸,可我们的?主子姓江不姓梁只认老夫人和大小姐。梁老爷还是快交钱吧我们还等着回去交差呢,大小姐说身上没有一千两银子可以写?欠条。”
    江含之在刚知道梁府上门的?时?候就吩咐好一切,知道一般人平时?不会带太多银票贴心地准备好笔墨,生?怕有人赖账。
    梁广脸色难看的?都能吃人了,今后他不拿下江家天?理难容,先让他们这?群小人得意几天?,他们将来走着瞧。
    ……
    另一边,江含之问起文管家:“文叔叔,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来时?候问的?。”
    文信诚笑?着摸了摸江含之的?脑袋:“大小姐变了不少,不再是以前胆小娇气?的?丫头了,比以前沉稳,这?三年没少吃苦吧?”
    多年未见他看出了江含之身上的?变化,好似变了个人,不过身处在古代,哪怕文信诚再精明也不会想到穿越这?个词。
    江含之笑?了笑?:“谢谢叔叔,你若是不回来他们都快把我吃了。”
    “是嘛哈哈”文信诚也跟着笑?起来然后视线落在娄非渊身上,笑?容有所收敛,“这?位是?”
    他既已问了下人,又?怎会不知?
    “文叔叔,我是跟之之在陵川相?处三年的?……爱人。”娄非渊凑过去十分乖巧的?站在江含之身边,无论是态度还说话的?语气?都很?贤良,唯有那长?相?…文管家忍不住蹙眉,太不庄重了。
    在江海林活着的?时?候曾和文信诚说将来若是女儿?嫁人,必定找一个顶天?立地靠得住的?女婿。
    如果没有遇见那种男子,与其嫁给不靠谱的?男人还不如不嫁人,以江家的?财力可以养她一辈子。
    可是,江海林没说若是小丫头看上一个祸国殃民的?小白脸该怎么办?
    难不成要棒打鸳鸯?
    文信诚表情从不外露,此时?眉毛蹙的?却仿佛能夹死苍蝇,不动声色上上下下打量娄非渊,哪哪都不满意,又?不能当着人家面直说。
    娄非渊像是看出了什么,在文信诚开?口之前体贴道:“之之你和文叔很?长?时?间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去给准备饭菜给文叔接风洗尘。”
    文信诚诧异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想不到这
    ?个年轻人倒是会察言观色。
    等人走后,文信诚收回视线找了个位置坐下,对江含之的?称呼变了。
    “丫头,你的?终身大事?按理来说不应该我一个外人管,不过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亲把你交给我,就不会放任不管,刚才那个男人不适合你,无论是你父亲还是叔叔都希望你将来有个依靠,而不是要依靠你。”
    江含之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束缚感,就好像前世她的?父母……
    前世父母还在的?时?候很?强势,会把他们所有的?观点?强行灌输给她。
    他们觉得女孩子要优雅恬静她便要挂上虚伪的?笑?脸,前世他们觉得女孩子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便有一个接一个的?补习班,后来请了家教一对一辅导她,她一直按照父母的?意愿走。
    他们的?处理方式很?偏激,可是心却是真的?,江含之知道,如果她有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奔到她身边。
    可是,他们那日走后再也没回来,她虽得以喘息又?变态似的?眷恋有人管着的?感觉。
    当然,管太多也不行,至少文信诚不会有那种压迫感,而是一种类似于普通父亲和女儿?闲聊那般温和而不激进。
    她侧头想了一下,反问:“与其把命运交到其他人手?里为何不自己掌握?或者说,为何我不能成为其他人的?依靠?”
    文管家一愣。
    江含之又?继续道:“江家可以我来守,而我需要的?是那个贤内助,阿冤很?适合。”
    这?一刻,文信诚终于发现她的?变化太大了,换作以往的?那个女孩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喉咙干涩:“你知道这?条路会难……”
    江含之笑?了:“比宅斗难吗?”
    文管家:“……”他表情有点?裂开?。
    文信诚微笑?:“不,我的?大小姐,做生?意不难,更何况有我在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你受累。”他话音停顿了一下,“不过丫头此人身份诡异,你可知全名叫什么?总得知根知底不是?”
    这?回轮到江含之语塞了,路上捡回来的?失忆家伙鬼知道叫什么,不过确实应该查查,至少在成亲之前一定要查查,若是对方失忆前有婚事?或者喜欢的?人,她自然不能插足中间的?。
    与此同时?,出去的?娄非渊并?没有立刻去膳房。而是收敛了笑?意走到含苑东南方向的?墙角。
    “出来!”
    赤澄的?脑袋从墙的?另一边冒出,见四周没有人,从墙头上掉下来,恭敬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段时?间赤澄除了派人去一趟珙县,就是守在娄非渊身边听候差遣。
    娄非渊直截了当开?口:“派人去盯着梁家,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然后关注一下江府的?这?个管家。”
    承启国自古以来主仆分明,从未见过一个管家当小姐长?辈的?,那个管家显然超过了主仆之线。
    赤澄第一反应就是:“主子,难道那个管家有问题,是不是私自跟殷狗的?余孽有关系。”
    娄非渊:“……”该怎么说这?是为了终身大事??
    他一言难尽:“我的?事?你少管,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赤澄一激灵连忙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请主子惩罚。”
    “上次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娄非渊懒得理这?个傻东西,也不知道失忆前为什么要用这?种属下。
    赤澄有些惊讶主子竟然没严惩自己,难不成是因为在江府不方便?
    他思索一下之前派人查到的?东西:
    “那些人确实是出自珙县,牢里的?人已经招了,当初他们来京城是为了完成任务,目标是江小姐和梁少爷,说是帮助晚王家母女扫平障碍。”
    果然和那两个女人有关系,成安庙的?那天?晚上他明显在房顶上听到他们二人密谋什么,没听太清楚。
    不过没关系,不管那对儿?母女有什么心思,解决掉她们背后之人就掀不出什么风浪。
    ……
    经过这?件事?,王芋儿?的?婚事?显然毁了这?段时?间母女俩紧闭房门,房间都不敢出一步。
    更何况听闻文管家回来,她们夹起尾巴做人,怕被文管家揪住她们的?把柄。
    让赤澄出去办事?,娄非渊看一眼天?色,想来过一会江含之和管家可能把话说完了,便赶紧去了膳房,张大勺帮忙打下手?做出了一桌子好菜,他还特意让人从府上地窖里弄一坛好酒准备招待文管家。
    姑且先不知道文管家和江家的?具体渊源,娄非渊不会轻易得罪那个人,更何况之之好像很?敬重他,娄非渊会用心对待!
    下午,等江含之二人聊完看见那一桌子菜,文信诚诧异:“这?是他做的??”
    第二十四章
    君子?远庖房, 文信诚走南闯北多年,除了酒馆或府上的厨子还从未见过有男子做膳的。
    如今餐桌上有酒有肉热腾腾的,难免让文信诚惊讶。
    而江含之眼睛早就亮了。
    娄非渊刚开始做膳的时候变着花样投喂她, 有一次她吃太多吃撑了肚子?疼,半夜把男人从隔壁薅过来揉肚子, 然?后那厮不知发什么疯, 第二天严格控制她的饭量。
    做出来的量都有控制,江含之很久没见到这么丰盛的一顿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男人那狐狸眼敏锐的看过来:“之之,不可以,剩下?的可以让他们包好?回去喂小?动?物,不算浪费。”
    言下?之意, 依旧不许多吃。
    “知道,也不知道谁是管家。文叔都要给你退位让贤了。”江含之啧了一声在桌边坐下?, 娄非渊熟练的盛了两碗汤,一碗让夏小?荷递给文信诚,一碗亲自放在江含之面前?。
    二人气氛融洽,好?似练过数百遍的老夫老妻,反倒是让别人插不上话。
    文信诚突然?觉得,比如外面的王孙贵族, 这个?男人确实更适合小?丫头。
    至少百年之后, 他不在了,会有一个?知心的人陪伴在她身边, 那些王孙公子?花花心眼多,难保不会欺负丫头。
    至于这个?男人有没有钱财或者权力都不重要, 他们江家不需要。
    思及此处,文信诚笑容真切几分:“来后生, 我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跟我喝两杯!”
    “好?!”
    娄非渊回答的痛快,让江含之狐疑地?瞥他一眼,他能行吗?
    不怪江含之这么想,在江含之眼中,阿冤就是柔弱的娇夫,跟喝酒二字根本不沾边,很难想象娄非渊豪迈喝酒的那一幕。
    然?而事实证明?江含之想多了,跟末世那些糙汉子?比,古代不是拼酒,是品酒,跟品茶一样。
    娄非渊从江府地?窖里拿出来的清酒,是府上自己酿制的,取自城外山泉之水再?用谷物酿制,江府废了不少时间呢,一直留着。
    文信诚在外面应酬,早就练就千杯不醉的本领,他跟江含之一样,以为娄非渊不能喝,期初还让着点?他,没想到一来二去,这位看起?来柔弱的青年,竟然?喝了一坛也没醉,还让人再?开一坛。
    文信诚对他刮目相看,笑着说:“不错,再?来!”
    旁边啃金丝乌骨鸡的江含之突然?嘴里没了滋味,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把目光落在那坛酒上。
    末世前?有父母管着没机会喝,末世后为了保持清醒不敢碰,而现在他们都喝,她尝一小?口不过分吧。
    听说有人喝酒会一杯倒……江含之嗦喽完一块鸡骨丢在一旁,又扭头去看娄非渊。
    平日里粘着她造作的狐狸此时摇着大?尾巴喝得欢快,天青色的酒盏抵在男人因为喝酒而红润的薄唇处,唇上沾有酒水的晶莹。
    娄非渊好?似没察觉到有人在关注自己,他微微仰头喉结一动?,酒顺着唇一饮而尽,有一滴酒水很调皮,顺着对方唇角滑落,下?巴,喉结,滴到领口内,不用想就知道掉哪了。
    美色当前?,可惜江含之并没注意,而是盯着那滴酒。
    就跟现代看吃播一样,别人吃的香,看着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江含之把杯子?递过去。
    “给我来一杯!”
    两个?男人惊讶地?看向他,娄非渊有些迟疑,文信诚笑着开口:“好?好?好?,之之是时候锻炼一下?酒量了,不然?将来可别被人欺负了去。”
    既然?同样把江家彻底交给她,就要换一种方式,文信诚觉得没问题,江含之也觉得没问题。
    娄非渊:“……”
    被二人这么一搞,他不敢有问题,帮江含之倒了半杯酒,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糊弄小?孩呢。
    江含之微笑:“满上。”
    娄非渊一激灵,赶紧帮她满上,狐狸眼委屈巴巴的,很想说,第一次喝酒喝太多不好?。
    娄非渊已经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当年裔族还没有灭族。
    他的母妃是裔族圣女?。
    裔族生在荆南,是一个?远离国家战事的部落,人数稀有,整个?裔族就一千多人,以历代圣女?为尊。
    传言裔族是神祇的后裔,得上天眷顾,天生丽质,各个?俊美,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神魂颠倒,而且自带体香,医术了得,成年后的他们还会走出部落悬壶济世。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不短暂,还容易招惹祸端,承启国皇上南巡遇刺,逃至此处被圣女?所救,并对圣女?一见倾心。
    南巡过后不顾圣女?意愿强行掳回宫,当年圣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是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侍卫。
    皇上年轻的时候注重面子?,裔族被他派兵看管起?来,上千人的性命只要他一句话,就会血流成河。
    为了族人,圣女?不得不委身于他,可惜后宫佳丽三千,其他女?人根本容不得皇上荣宠一人,在她生产后诬陷娄非渊非皇上亲子?。
    这么多年圣女?心里有人皇上是知道的,所以听说不是自己孩子?慌了神,派人去滴血验亲,水被动?过手?脚,圣女?医术了得,识破了那些女?人的计谋,可惜从此这件事情依旧是皇上心头的那根刺,宫中也传言娄非渊是孽种。
    直到皇后母家找到裔族所在之地?,背着皇上传了假圣旨杀光裔族,圣女?知道此消息悲痛欲绝想与皇上同归于尽。
    那时候楼非渊刚记事,母妃被人以刺伤皇上为由,被那群女?人剥皮拆骨。
    没错,字面上的意思,那些女?人趁着皇上昏迷不醒,当着娄非渊的面,毁了圣女?的容貌,皮肤一点?点?剥离的血肉,然?后再?一刀刀凌迟……
    如果不是顾忌皇上醒来没法?交代,年仅四岁的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们不敢明?面上杀皇子?,就让人把他丢到皇宫存放酒坛的地?窖锁上门自生自灭。
    对外声称他自己走丢了。
    好?在那时候夏天,地?窖虽冷,但不至于把人冻死,出于求生本能,他饿了渴了,就喝酒窖里的酒,当时不懂酒容易喝死人,只想活着出去为母亲报仇。
    直到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三皇子?的母妃,找到了他。
    记忆停留在这里,娄非渊从未醉过。甚至越喝越清醒,清醒到他把所有恨意,和不堪的过往都埋藏在心里,如同无事请发生。
    清醒到,隐约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三皇子?,应该要登基了吧。
    或许他需要回去看看。
    “想什么呢?”见男人长时间没吱声,江含之戳了戳他的手?臂,别说,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衣服里卧虎藏龙,那结实的小?臂肌肉微微隆起?,韧劲十足,不由得轻笑:“欺负不得你?”
    对方似乎不敢出声,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委屈的这一旁当小?怨夫,任劳任怨给江含之倒酒。
    江含之抿了一口,醇滑而又清冽的口感刺激味蕾,微甘之中还有一点?辛,回味却是绵长,让她眼眸惬意的眯了起?来,好?似一直金贵品种的猫被顺毛了,看起?来很手?痒。
    娄非渊也不跟文信诚喝了,不自觉视线黏上去,二人那黏糊劲儿,文信诚一大?把年纪没成过家,觉得有些不适合待着这里。
    不过看见大?小?姐不会被欺负,他倒是放心不少,至于大?小?姐欺负别人?
    那就让她欺负吧!
    一顿饭用到申时,以老夫人派人找文管家才算结束,在去之前?,文管家找来一直跟着他身边的小?厮陈喜,“去库房挑些礼找户部李大?人,说我请他帮忙找个?人……”
    这些年身为皇商的江家,在朝中也有不少人脉,这些忙那边还是会帮的,陈喜称是。
    文信诚背过手?,转身之际一想到即将见到的人,笑容有所收敛。
    “你来了!”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外间的太师椅上坐下?,经过几次变故,身子?骨不如以往硬朗,充满褶皱的脸看见文信诚的时候,有几分疲惫,她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跟文管家聊聊!”
    下?人恭敬退下?,房内就剩下?他们二人,老夫人细细打量他良久,深深叹口气:“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从江海林死后,文信诚就再?也没回来过,他淡淡道:“大?小?姐到了嫁人的年龄,我不得不回来。”
    老夫人:“……她是我孙女?,就算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江海林也是你儿子?,还不是差点?被你卖给了王家那女?人,你永远是这样,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抛弃任何人!”提到当年的事,文信诚眼神越来越冷,“我等大?小?姐婚后再?走,她的婚事由不得你。”
    老夫人的脸色惨,“我没打算再?干扰年轻人的婚事……”
    “这样最好?!”文信诚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
    老夫人连忙站起?来:“那你呢?你已不惑
    之年还没成家立业,难道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
    “这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
    “可我是你母亲!”
    男人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老夫人慎言!”
    语落,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老夫人扶着椅子?扶手?失神良久……
    与此同时,伤神的不只有老夫人一人,娄非渊也很头疼,如果时间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让这女?人醉酒!
    没错,江含之醉了!
    她只喝了一杯,下?饭桌时候还好?好?的,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
    直到回含苑,娄非渊发现江含之一直盯着他看。
    不,更应该说她盯着他的嘴往下?,再?到衣领的部位。而且表情十分严肃!
    认识江含之这么久,除了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表情那么认真,好?像能从他脖子?上看出一朵花来。
    娄非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他伸手?在女?人面前?晃了一下?,对方很快就被他的手?吸引过去,然?后抓住,严肃脸:“别动?,让我看看你的……”
    娄非渊眼皮子?一跳,“这不太好?吧……?”
    “手?拿下?去,别捣乱,让我看看……”她扒拉开他的手?,火热的视线停留在娄非渊身上,大?胆至极,她以前?从来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娄非渊若是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她醉了就是个?傻子?。
    不过……
    他十分配合的把手?放下?,狐狸眼勾勾缠,“之之,不可以……”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十分唾弃,表面上说不可以,那嗓音和眼神可绝不是那么回事,恨不得当场化身男妲己惹人犯罪。
    加上那副好?相貌,谁看了不迷糊?
    娄非渊浅色的眼底里,毫不掩饰的期待,宛如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狐狸。
    江含之如他所愿,对他伸手?。
    然?后……两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很暴力那种。
    “它明?明?掉这里,怎么不见了?”
    他?谁?娄非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断思考那个?人是谁……
    江含之确实醉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看见的一幕,那滴酒,从这,在到这……
    江含之一手?按住娄非渊的脖子?,一手?摸了摸他的唇角,一点?点?向下?划到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到喉结的时候,指腹下?的凸/起?突然?动?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想到之前?酒水在这的时候,这个?东西也动?了。
    像是发现好?玩的东西,她指尖多停留了几秒。
    娄非渊体温一直很低,男女?之间都是有差异的,就比如,江含之的手?也很瘦,但是要比他的温暖,柔软,像是鸟儿的羽毛扫过皮肤,诡异到让人战/栗的触感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忍了又忍,才没动?手?抓住她作乱的手?,压抑道:“之之,你在找什么?”
    江含之被他的喉结吸引,本来忘记了在找什么,被这么一问想起?来了,摇了摇头,迷蒙的视线离开他,找了找四周,终于在梨花木桌上找到茶壶,还有建盏。
    跟酒杯很像,她眼睛眯了眯,随即笑起?来,拍拍娄非渊的肩膀。
    “美人……等会!”
    美人:“???”
    这流里流气的语气,不知为何那么熟悉,好?像以前?经历过一样,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娄非渊蹙了蹙眉,难道是他和她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在娄非渊沉思的时候,江含之已经倒上了一杯水,这杯水是夏小?荷早上换的,现在已经凉了。
    江含之端着水往回走,走到娄非渊面前?低头嗅了嗅,“这酒味道怎么不对……”
    娄非渊:“……”
    难得见到江含之这幅样子?,不禁起?了逗弄之心,“之之,我口渴了。”
    换作以往江含之早就似笑非笑让他滚去自己喝,而这次她只是迟疑几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娄非渊,在他红润的唇上停留,“低头!”
    真喂?
    娄非渊受宠若惊低下?头,暗自窃喜,如果醉酒能有这等待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然?而下?一秒,不知江含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杯子?只是碰了碰他的嘴角,然?后手?一抖,冰凉的水洒了他下?颚到处都是,衣服顿时浸湿一大?片。
    夏天气温不会太高,房外阳光已经落了一半,蔷薇色光辉隐约透过窗户投入,本就昳丽的面庞更平添一种别样的姿容,狼狈的却又破碎的美感,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这一幕。
    罪魁祸首不为美色所惑,满眼都是男人皮肤上洒下?的水珠。在稀薄的光线下?好?似镀了一层蜜。
    比那时候看见的还可口,在他们喝酒的时候江含之觉得嘴馋,自己喝怎么都不对味儿所以只喝了一杯。
    醉酒后发挥起?了本性,馋了。
    别人身上的肯定好?喝。
    娄非渊还在处于为什么要用水泼他的错愕中,然?后感觉脖子?一紧,下?巴处一片温热柔软。
    他瞳孔顿时放大?,江含之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抬头用力亲住他的下?巴。
    潮漫热软,还有淡淡的气息,寻着水留下?的痕迹,由上而下?。
    娄非渊差点?没站稳,记忆中,他从未有和如此亲近过,更不知作何反应,所有的伪装的熟练妖艳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发展的有点?快…大?手?不自觉已经揽住了江含之不盈一握的细腰,他隐忍着呼吸,耳根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他低头,泼墨般的长发挥洒而下?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正准备一亲芳泽猝不及防被推开。
    深陷其中的狐狸眼瞬间的睁大?,充满不敢置信。
    江含之砸了半天嘴没尝出来什么味儿,无情地?抛弃火气上来的某人,还不忘嫌弃道,“不过如此!不好?吃。”
    那感觉,跟始乱终弃的渣男别无二样。
    娄非渊当时就知道这女?人没有心,可是没想到她能没心没肺到这样,好?不好?吃至少先吃了再?说,结果把他火弄出来,她拍拍手?走人了?
    今天他非得……触及到对方雾蒙蒙的眼睛,娄非渊磨了磨牙,罢了跟醉鬼计较什么。
    至少先得到她的心,再?慢慢收拾她。
    让她看看,到底好?不好?吃敢嫌弃他。
    心里泛着狠话,娄非渊身体要炸了,偏偏某个?祖宗还不知自己闯祸,睁着那双暖雾氤氲的眸子?四下?看了一圈,好?似找什么东西,可是四周古朴空旷,跟她熟悉的环境不一样。
    江含之醉到断片,断到未穿越之前?的记忆。
    没有丧尸,不用逃避追杀,空气都是清新的,外面聒噪的虫鸣,却让她产生了久未的放松感。
    很安全?!
    就是,有点?晕!
    她后知后觉再?次摇了摇脑袋,看向身边唯一的生物,对他勾勾手?指:“美人……”
    娄非渊:“……”什么坏习惯,这女?人一这么称呼他,准没好?事儿。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江含之微微仰头抬起?下?巴,指着床榻的方向,语气轻佻:“暖/床去!”
    末世的时候,她偶尔幻想,如果世界恢复和平,她能活下?来,会找个?伴侣凑合凑合过下?半辈子?,提前?步入养老生活。
    当然?了,首先那个?人要养眼,其次要听话,乖巧懂事温柔贤惠,而她自己,则负责吃喝玩乐,想着想着,江含之不由得笑了出来 。
    只不过这笑看起?来有点?傻,娄非渊深呼一口气,不和醉鬼计较,认命地?把床铺好?,把醉鬼推上去:“等会。”
    然?后叫夏小?荷端盆热水,得知自家小?姐醉了,夏小?荷顿时警惕,“公子?还是我来照顾小?姐吧?”
    那模样,活脱脱担心他对她家小?姐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到底谁过分?
    娄非渊松了松领口,对她腼腆一笑:“不用,交给我就行,之之喜欢。”
    他接过夏小?荷手?里的盆,啪地?一声关上门,徒留夏小?荷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这这这……
    公子?也被什么东西咬了?
    夏小?荷蹲在门口陷入沉思,有一种没打扫干净房间的自责感,明?天一定好?好?检查,看看是不是房间里有没看见的虫子?。
    江含之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却很是疲惫,脑袋昏沉沉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之之,醒了吗?”
    “哦,醒了!”江含之打了个?哈气,旁边早已准备好?盥洗用品,她起?身迷迷糊糊下?床洗漱。
    娄非渊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盅醒酒汤,在旁边乖巧地?等着她,视线若有如无看向她洗漱时脸上滴落的水珠,刚睡醒的肌肤白?里透红,沾上水后更是莹润有光泽,难怪她昨晚会有那种举动?,他也……
    不自觉有些热了,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比较轻薄的衣服,颜色更加艳丽,领口前?露出一大?截,锁骨若隐若现,经过一个?晚上,上面的一串深红印记看起?来更加严重。
    江含之盥洗完用帕子?擦干净脸,明?显感觉那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有些无奈地?直起?身。
    “阿冤,你怎么了?”
    她抬眼,便?见阿冤羞怯地?收回视线,狐狸眼又似有似无用余光瞥她,看了一眼又一眼,仿佛娇羞的新婚妻子?,羞于见相公,江含之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勉强拾起?微笑:“你没事吧?”
    娄非渊指尖摸索了一下?光滑的盅壁,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修长的脖颈明?晃晃展露在江含之面前?。
    “我没事,昨晚的事,之之不必介意,都是我自愿的。”
    江含之:“???”
    第二十五章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什么事?
    江含之?看见男人脖子上的吻痕嘴角僵硬, “我昨天醉酒造成的?”
    娄非渊不吱声,浅色的瞳仁单纯无害,仿佛昨天晚上妖娆魅惑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不是他。
    江含之?头更疼了。
    阿冤还乖巧地把手里的那盅醒酒汤递过去, 殷殷切切:“之?之?,喝完就不会难受了。”
    被欺负的小可怜反过来照顾她, 向来没心没肺的江含之?心情复杂, 不过转念一想,未婚夫妇,虽然是名义上的,但啃两口?怎么了?
    别?说是啃两口?,就算是……罢了,江含之?没打算做那一步。
    思及此处, 她心安理得,不过一杯倒什么的太逊了, 江含之?没喝过酒打死也想不到会喝断片,她轻咳一声:“我没事,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昨天你跟文叔饮不少酒,这个你自己喝吧。”
    娄非渊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个时候但凡正常人, 都会为对方负责并许下承诺吧?
    那至少也应该表示表示…哦, 她让他喝醒酒汤,是关心他的身?体……这么想着心里的不满顿时一扫而空, 娄非渊美滋滋抱着醒酒汤喝了一起来,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煮汤自己喝自我感动?有什么不妥。
    对于?他来说, 点心渣子都要吃干净的女?人能?把好?吃的让给他,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反正总要成亲的不是吗?
    江含之?背脊寒了一下,却没有在意,而是看见吃口?饭都一脸满足的男人,狠狠怜爱了。
    亏她之?前还觉得这男人可能?有问题,现在看看是真的单纯,给口?吃的能?开心这样。
    等等!
    她眯了眯眼睛,“你喝了我的醒酒汤,等会我的早餐要吃桂花汤、水晶木瓜饺、玉露团、软枣酥……再来几个开胃脆口?的小咸菜!”
    江含之?报了一堆菜名,娄非渊抱着醒酒汤呆滞在原地,狭长的狐狸眸好?像受惊的小兽,手中拿着的不是醒酒汤变成了烫手山芋。
    见他这幅样子,江含之?挑眉,“有意见?”
    “……没有,就是吃多了会撑,大早上的不太好?吧之?之??”
    “你喝了我的汤。”江含之?才不管这个,漂亮的美眸一眯,危险意味十?足!
    狐狸耷拉下耳朵,任劳任怨吸溜掉最后一口?汤,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惆怅地看一眼她。
    刚出门,一块石头砸在脚边,娄非渊脚步一顿,收敛了所有表情,熟练地走到江府没有人烟的墙角。
    “主?子!”
    娄非渊仰头,发现那块墙头上杂草都被赤澄压平了。
    “上面的草怎么压平的就怎么给我捋回去,如果被人发现,我用你坟头草盖!”他凉凉的掀了掀眼皮,无情至极!
    赤澄背脊一凉,实在想不明?白刚才出门时一脸“痴恋笑”的主?子,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把身?/下的草捋了捋,虽然还有些歪,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察觉。
    坟头草保住了,赤澄松了口?气然后交代。
    “主?子,梁广昨天离开江府后去了一趟京兆府,京兆府的人认识属下,担心打草惊蛇,属下没敢贸然进去。”
    殷家刚处理完不久,朝中还要很多余孽,京兆府就是个墙头草,当年没少贿赂殷狗,仗着殷狗的势力作威作福,经常给赤卫队使绊子。
    娄非渊刚掌管刑部之?时,京兆府本没有能?力插手他们?办事的,可是为了讨好?殷狗,京兆府尹田志当出头鸟。
    每次赤卫队快抓住殷狗党羽把柄的时候,他都会横插一脚,要么拖延时间,要么派人损毁证据。
    对方很狡猾,没留下任何证据,娄非渊却不讲道理,证据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准则,他转移目标,把捣乱的那些人抓住带着赤卫队去了京兆府门口?,跟逢年过节杀小鸡似的,一
    排排放血。
    那一天,京兆府门口?血流成河,田志那老匹夫被吓得屁滚尿流,赤卫队的凶名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过后田志病了半个月,再也不敢在赤卫队跟前嘚瑟。
    解决完殷狗后,娄非渊失踪,三皇子一直等着他回来再登基,朝堂上的余孽还没清理干净,那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记忆陆陆续续恢复,娄非渊想到刚去刑部的时候,那些人给自己惹的麻烦,红唇勾起,冰冷又嗜血,“告知吕洪,那些没用的废物是时候开始清算了。”
    树倒猢狲散,没有殷丞相的庇护,那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赤卫队个个都是殷丞相迫害的同?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赤澄摩拳擦掌,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轻咳一声,“主?子,还有一件事,就是你让我查的那个江府文管家身?份确实有些诡异,他父亲文彦是三十?多年前一桩命案的受害者,本来考上文状元后来去了翰林院,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被当年的掌珠公主?相中……”
    掌珠公主?,那可是娄非渊父亲的长辈,查到自己姑奶□□上,娄非渊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沉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幸亏长得像他母亲,若是像皇家人肯定被发现弊端。
    “继续说…他是掌珠的儿?子?”娄非渊直呼姓名,赤澄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继续开口?:
    “不是,那时候文管家已经十?岁了,掌珠公主?知道此时勃然大怒,后当天晚上派人把文彦溺死在水里。府上的下人都死于?非命……”
    掌珠公主?,从名字就可以知道当年多得盛宠,堂堂朝廷命官,说没就没了,自然惊起恐慌,可是凶手没有证据,能?查到此事的人也不想蹚浑水。
    科举每年都有,这新状元无权无势,根本没有人愿意得罪掌珠公主?,传到皇上耳里,也只是骂一声不识抬举,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现在的赤卫队羽翼已丰,根本查不到当年的秘史!
    当年只有年仅十?岁的文信诚阴差阳错活了下来,流浪多年,结识了江家少爷江海林。
    可这些事显然江家是不知道的,为什么对文信诚如此特别?,甚至和管家称兄道弟?
    赤澄:“文彦家境贫寒,曾经在王家打过杂,应该跟江府现在的老夫人有些渊源的。”
    娄非渊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
    赤澄又道:“这位文管家派人去了史部,想调查琼山的失踪人口?,我想应该是想查询主?子身?份,不知是否要属下去阻拦……”
    娄非渊瞬间转移注意力,他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面还留有一排排印记,“先不用,等我探探情况!”
    如今他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最后为何头部重创流落江含之?手里,但是时候跟之?之?坦白了,不如借此契机……看看她是如何看待七殿下的。
    在没确定对方心思之?前,娄非渊不会贸然做出决定。
    ……
    江含之?虽然讨厌麻烦,但说了要掌管江家肯定不能?一直闲下去,趁着文管家回来,赶紧蹭过去跟着学习江府的一些事物。
    文信诚刚开始还以为让她学习账本得耽搁几天,未曾想这些江含之?都没问题,于?是才让她熟悉江家产业范围。
    江含之?才发现,怪不得小说里有写到所有人都惦记江家的资产,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有一大半是江家的铺子,这些年那些夫人小姐买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京城那几家最火的酒楼,皇宫用品都出自于?江家。
    这仅仅是京城,文信诚这三年没回来也是有原因的,古代车马不够快捷,算上京城外的产业,几乎每个县城,都要走到。
    江含之?突然觉得自己好?日子到头了,一想到将?来她要走南闯北跟着……
    不过就当是吃遍各地美食了,在古代旅游,别?有一番风味,再带上阿冤……
    短短一段时间,江含之?躺平了。
    接受能?力,连文信诚都感到惊讶,他笑道,“这些先不用你操心,我能?帮你带几年,你还年轻,多玩一玩不成问题,而且你是江家家主?,哪有抛头露面的道理,等我百年之?后你再像你父亲一样找个信得过的身?边人帮你出去管理。”
    江含之?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吃遍古代美食,讪讪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其中一个账本上顿住,不经意道:“文叔,之?前和梁家的几庄生?意好?像亏损了不少。”
    文信诚记性很好?,瞥一眼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不甚在意,“黑市的那几条街让给他们?又如何,江家不缺那点东西,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免得滋生?祸端,他们?要,便给他们?,没什么可争的。”
    终究是民不跟官斗,江家现在的地位已经足够了,黑市的水深着呢,只要不做糊涂事,朝堂不会轻易出手,如果惹了大人物,就难以自保了。
    今日一整天,江含之?都在江府书房内。
    文信诚是看着江含之?长大的,当年江含之?母亲死的时候,江海林则多次想寻死,可想到还在襁褓中的女?儿?,不得不面对失去爱人的痛苦,那段时间夜夜醉酒,又没办法照看孩子,都是文信诚在旁边打点好?一切。
    小婴儿?谁待她好?,她就粘谁,当年很粘文信诚。
    申时一到,文信诚像是问闺女?一样问她是否一起用膳。
    如今江含之?已经成年,文信诚依旧把他当小丫头,除了私事会避嫌,其他照旧,一起在书房,和一起去吃饭,父亲和女?儿?,并无不妥之?处。
    江含之?是现代人,更不会觉得别?扭。
    只不过……
    她摇摇头:“我去找阿冤,他粘人得很,看了一天账本没理他,他又要闹了。”
    文信诚哑然:“他一个大男人,昨日看他举止得当,倒也是个懂事儿?的,怎会如此?”
    江含之?意味深长:“文叔,你不懂!”
    你没对象,你不懂。
    谁能?拒绝一只可爱又粘人的小男友呢,虽然他不小,但是盘靓条顺……会做饭!
    嗯,拒绝不了!
    第二十六章
    劳累一天, 江含之回到含苑果然看见热腾腾的?好菜,娄非渊见她回来,“正想让人去找你呢。”
    干饭不可能不积极!
    江含之落座, 瞅一眼今天的伙食。
    自从娄非渊会?做饭后,江含之的?伙食一直都是他做。
    唯一的?缺点?就是饭量被他拿捏死?死?的?, 足够两人的?量, 又不会?吃不饱!
    还没成亲就这么顾家?,将来岂不是成为小管家?婆?
    江含之幽幽叹口气?:“有酒吗?”
    娄非渊盛汤的?手一顿,幽幽打量她,这女人,也?就吃饭的?时候才像个真人,平时虚假得可以。
    现在眼?巴巴坐在他面前, 黑白分明的?眸子圆溜溜,笑的?时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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