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洗了热水澡后,她找回些许的意识,浴室中竟然还准备了全套的内衣和睡衣,她一件件地穿好,直到把每一根发丝都吹干,才打开浴室的门。

    房间灯还是没开,陆晏识抬眼看到她出来,浴室昏黄的灯光在她身后映衬着,热水洗去了她的疲惫,也洗去了她的伪装。

    “你去洗吧。”她双手垂在身侧,眼神湿漉漉的。

    “嗯。”

    等他走进去后,陈尔才放松下来,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趁他出来前,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陆晏识出来后,看到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山包样儿的形状,他勾勾唇。

    拿过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后,掀开被子,躺在另一侧。

    床很大,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并不会互相碰到。只是一霎那间,陈尔的鼻腔里嗅到他身上的清冷气息。

    陈尔背对着他,片刻晃神,“你跟我母亲,还有妹妹,来往多吗?”

    她的声音平静柔和,嗫喏着,毫无攻击力。

    “还行,家庭宴会上偶尔会见到。”

    陈尔心里竟有一丝羡慕,这一刻的情绪是真诚的,这些年她跟母亲见面的次数很少,更别说那个未曾谋面的妹妹。

    “你们怎么会订婚?”她问出口后,又有些后悔,“你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随便聊聊。”未免他误会,她补充道

    他比她想象中更有耐心,他轻呵一声,“这种联姻,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陈尔不再说话,她想问的并没有很多。

    他的世界,是她完全不了解,甚至难以想象的,更别说共同话题了。

    见陈尔不说话,陆晏识倒是难得的好奇,“你不是有男朋友,怎么?”

    他话没问完,但陈尔明白。

    半晌,才听到她鼻音很重的说了一句话:“分手了。”

    陆晏识不由得笑了,原来自己才是备胎啊。他感受到身旁的人微微抖动,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他忽然起身倾身到她面前,一个胳膊撑在床上,一只手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低头看着她,俩人鼻息相闻,超过了安全距离。

    她眼睫湿漉,鼻头也微红,果然哭了。

    陈尔抬眼,看见他眉眼带着笑,叫人无端觉得他似乎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睫毛,手指上沾染了她的泪珠。他整个人将自己居高临下的环住,空气变得稀薄,稀薄到一呼一吸全是他的味道。

    “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哭。”

    他的声音传进她的耳廓,在大脑里引起一阵战栗,有种情人之间温柔小意的错觉,陈尔的心跳不断加快,醉意也发酵的更快了。

    “好。”她轻声回答道

    她看到陆晏识的笑容放大,感受到一股冰凉慢慢朝她靠近。他的手从她的侧脸向下游移,陈尔想要逃离,但被紧紧的箍住。

    直到再次顺畅呼吸,像是从窒息的深海回到水面上。

    好的猎人知道等待,他是一个绝佳的情人,知道只有相互呼应才能得到完美的体验,他的唇离开她,尽管自己已经箭在弦上,还是及时的刹住了车。

    他温柔的拂过她有点微肿的唇,水光潋滟,引人遐想。

    “吻技还需提高。”他笑笑,又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手覆在她的额头轻揉,“睡吧,晚安。”

    陈尔的理智已经游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但后来她想到这一刻,不经感叹陆晏识的手段,这样的猎人,不论是什么样的猎物,都很难逃过。

    这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陈尔还是朝九晚六的上着班,陆氏集团的策展活动还是由她负责,但她直觉陆晏识应该打了招呼,因为她在跟对方公司的人对接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和困难。

    生平第一次觉得,工作也可以如此顺利。

    虽然自从上次后,并没有怎么见面,但她偶尔会收到陆晏识发来的信息。有时候只有一个表情,有时候则是一句简单的:吃了么。

    她也一问一答,从不多说。

    这天照例,她下班后前往医院看奶奶。

    陈尔凭良心讲,虽然她那个名义上的妈没怎么管过她,但她找的医生还是让陈尔很满意的。

    奶奶在医生的细心照看下,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治疗方案也有了很大提升。

    由于她经常出现在医院,跟医生交流比较多,渐渐的,陈尔跟奶奶的主治医生温禹也成了朋友。俩人年龄相仿,倒也聊得来。

    温禹查过房后,专门来找到陈尔。他穿着白大褂,眉清目秀,跟他的名字一样温润儒雅。

    “奶奶身体情况还不错,如果能保守治疗,还是建议保守治疗。老年人做手术,总是伤元气的。”

    陈尔递给他一杯温热的咖啡,他道了声谢。

    “我也这么想,奶奶年纪大了,尽量少折腾。”陈尔说道

    “只是…”

    陈尔听出他欲言又止,他轻皱眉说道:“目前用的都是进口药物,疗效好,但价格高。”

    经过几次聊天,温禹也对她的家庭情况有了大概了解,深知她一人负担医药费用,压力深重。

    陈尔感念他的善意,她笑着说:“没关系的,我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奶奶的药,一定要用最好的。”

    温禹闻言,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

    这段时间的气温寒凉已不似秋日,陆晏识最近刚从英国忙完跨国并购案回来,就听闻家里的老爷子生病住院,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高血压老毛病引起的头晕倒地,还好家里有人及时送医。

    陆晏识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手上把玩着一串珍珠。

    老爷子身体已经恢复了些,正靠坐在床上,翻看着报纸。

    他瞟了眼自己的孙子,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都好,就是不结婚,这让他十分着急。

    “许家的那个小姑娘,单纯漂亮,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哪点不好,你一直拖着。”老爷子质问道

    陆晏识笑笑,“当妹妹养着呗,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干嘛非要收作孙媳妇。”

    老爷子指指他,换了个语气,语重心长道:“阿晏,你哥哥从政,你从商。但我们老一辈都退了,不能永远照看着你们。姻亲关系是最稳固的,许家虽不如以前,但他们底子深厚盘根错节,关键时候能起作用。”

    陆晏识把手中的珍珠链子收进口袋,开口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管,您就先别操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爷子深知这个孙子最不服管,也最有能力,他现在说两句话就心跳的厉害,只能叹了两句:“你啊,你啊。”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在跟前碍眼。

    陆晏识看老爷子没事,也就放下心来,他连坐十几个小时航班回来,神思着实困倦,叮嘱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他从VIP住院楼下来后,经过医院中心的花园,虽然很久没见了,但身影依旧熟悉。

    他挑挑眉,施施然的朝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走去。

    “尔尔。”

    陈尔和温禹一齐转头,陈尔明显表情一愣,没想到他怎么在这。

    他脚步未停,直到走到她面前。

    冬日料峭,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形修长,气势咄咄逼人。

    站在一旁的温禹开口问道:“这位是?”

    陈尔似乎是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率先开口道:“这是我朋友。”说罢她又对陆晏识说,“这是我奶奶的主治医生。”

    “您好,温禹。”他伸出手,表示礼貌

    谁知面前的人虽然嘴角带笑,但毫无风度可言,“陆晏识”。他双手一直揣在口袋里,没有想要握手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温禹倒也没在意,收回手。转而冲着陈尔说:“那我先上去了,有事随时联系。”

    陈尔赶忙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陈尔跟着陆晏识上了车,这次是他亲自开车。他用余光注意到,她坐在副驾,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头发似乎又长长了些,但这次是披着的,光滑柔顺,让人忍不住想摸。

    “奶奶怎么样?”陆晏识率先开口

    “还好,很稳定。”

    “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似乎觉得这样回答太生硬,又补充道:“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陆晏识笑笑,没说话。

    他没说他怎么会来医院,陈尔也没问,她想尽力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晏识的车载着她往郊区去,陈尔知道这片是别墅区,私密性相当高。

    一栋结合日式和中式风格的别墅洋楼,屋顶覆盖着黑色的琉璃瓦,优雅的弧线勾勒出屋檐,墙壁采用天然的石材,纹理清晰可见,还有淡淡木香。

    门廊和庭院融入了精心雕刻的木质格栅,庭院中种植着精心修剪的盆景和绿植,营造出宁静而恬静的氛围。

    陆晏识输入密码开门,宽敞明亮的客厅赫然出现,采用开放式设计,与餐厅和厨房相连,形成流畅的空间流动。铺设着典雅的木质地板,墙壁是柔和的中性色调。陆晏识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质拖鞋递给她。

    陈尔微笑着说声谢谢,她换了拖鞋,把衣服挂在角落的衣帽架上。

    陈尔跟着陆晏识走进客厅,陆晏识叫她坐一会儿,自己去换身衣服。陈尔坐在黑色牛皮沙发上,巡视着屋内的环境。

    片刻,陆晏识从楼上下来了,额前的头发还沾着水珠,轮廓深邃立体。饶是陈尔这种从不为美色所惑的人也变成了视觉动物,令人讨厌。

    客厅没开主灯,只有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打开,显得暖融融的。陈尔穿着粉色的半高领海马毛毛衣,倒是比她以往爱穿的白色都显得更加娇嫩少女。

    陆晏识的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他的头靠在沙发上眼睛微眯着。

    陈尔也不扭捏,既都跟着他来了,何必故作清高呢。

    她轻轻往后靠了靠,头倚在他肩膀下方,靠在他左胸口处,想尽力扮演一个合格的情人。

    “这些天很忙吗?”她轻声问

    男人好像因为她这样小女人的动作而心情愉悦,胸腔震动。

    “嗯,刚从国外回来。”他声音低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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