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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7 章

    吃过晚饭之后,戚言过来告知,从京中来的人,要见常逾,得知有人要见常逾,秦岭可是瞬间警惕,一脸敌视的望着眼前的所有,这个时候来见常逾的,多数都是为了保全自身的利益,来冒险刺杀他的。

    常逾觉得若是此人能提供证据,或许他们就能多一分搬到他们的把握,这个险值得冒,只是来人让他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秦岭:“是你?!”

    刘若虚躬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如今常逾已经不是萧王了,可他还是皇子,只是在那些朝臣的眼中,他这个皇子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压根儿就没拿他当个皇子。

    常逾将人扶起来:“刘大人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处,不会只为了见我一面吧!”

    刘若虚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尴尬,直言道:“数月前,我已递交了病呈,请旨回乡养病了,如今您不是萧王殿下,我亦不是朝中臣子了!”

    常逾和秦岭相互看了一眼,出京前,确实有不少朝臣辞官,只是那个时候,常逾无暇顾及,而且已将此事交由信任之人,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刘若虚。

    秦岭的戒心没减少一点,坐在一边,既能观察到刘若虚的举动,又能再第一时间斩杀贼人。

    常逾也对其没有十足的信任,试探的说道:“刘大人曾是一榜的三甲,有大好的前程,这么弃之不顾,岂不可惜?!”

    刘若虚垂下头,眼中没了光:“这所谓的前程也得是看得见的光明才行,若是在风起之雾中行至踏错,倒不如浅尝辄止,明哲保身!”

    常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愿意听他详解,二人在桌前相对而坐,茶韵攀升,云子落盘,倒是在这军帐之中了得的一份安宁。

    秦岭待的无聊,拄着常逾的折扇打瞌睡,摇头晃脑的模样哪里像个人了,活脱脱的小狐狸贪睡,可爱极了!常逾的折扇可是黑玉做架,镶的是金蟒入海的祥纹,扇面是薄纱混了木桨做得,轻薄却不失韧劲,上面的书画也是文青山花了大价钱请人书画的,这全天下就这么一把,正常人可是恨不得将这东西供起来,可唯独常逾,看着秦岭没事拿在手中把玩,便纵着他,根本不怕掉在地上或许是弄了污渍!

    此刻这折扇在秦岭手中是个睡觉的好枕头,一旦遇到了危险,那在秦岭手中,便是利器!

    刘若虚跟着常逾落子,声音中略带颤抖的说出了足以掉脑袋的话:“看来,我等猜测的不错!殿下远赴此处,不为起兵反叛!”

    对于现在来访的人,常逾并没有十足的信任,故意试探:“哦?那是为何啊?!”

    刘若虚:“殿下所有此心,当年秦王逼宫,您便不会挺身而出!”

    常逾:“若我时过境迁,生了这般心思呢?”

    刘若虚的视线瞥想秦岭:“您身边的这位高人,别说刺杀个人了,便是踏平江湖,也是有这个能耐的,您没道理有捷径不走,劳心费力的来到此处!”

    常逾的视线落也在秦岭身上,刘若虚说的不错,这只小狐狸确实有这个本事!想到这,常逾脸上浮现了少有的骄傲。

    刘若虚:“殿下还不知晓我的家世吧!”

    常逾收敛了笑意,平静而冷肃,落子云中:“愿闻其详!”

    刘若虚:“幼时读书,我便是书塾里最优秀的孩子,届时正是新帝登基,广招贤能之仕的时候,家人似乎也认定了我,将来会登朝拜相,让人们改变低看我们这些商贾出身的人,可直到我几次乡试不中,那些明明不如我的却能一举夺魁,家里终究是坐不住了,上下打点后才知晓,这些人早就拜在那些朝臣的门下!”

    黑白错落之间,不是对弈而且交流:“后来我心有不甘,又苦读的数年,直到有一年卢太保因公调任我州节度使,我才终究算是过了乡试!本以为我会就此飞黄腾达,入驻朝堂指日可待,可谁知我竟再一次陷入了窘迫之境,高不成低不就的我是进退两难,家中多次相劝,希望我放下此途,回家经商,只是那时的我愤恨难平,一心只求为官之道,便只身去了长安城!”

    秦岭睡的缱绻,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从折扇上掉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并无事从,便再次安眠!

    刘若虚继续说道:“我是在长安城遇到的吴凤杰,他虽拜在卢太保门下,却和其他学子不同,为人忠善良孝,我本也想拜师,可卢太保早已不收学士,我又因与吴凤杰有了同进朝堂的约定,对于不能入仕实现诺言心急如焚,这才向家中求了钱财,奉于当年的主考官绩,只是没想到学识人品都在我之上的吴凤杰,竟然不足我的名次,说出来也是愧不敢当,后来为留在京中,我先后又打点了不少给吏部尚书,也算是打开了路子!”

    常逾的注意力看似是在棋局之上,实则一心二用,也将刘若虚的这些话听了进去:“若有此路,刘大人不该还是现今的职位!”

    刘若虚苦叹:“殿下说的不错,我家虽不如淑妃母家那般富可敌国,可也算得上是大齐的富商,可也因此并不受这些同僚待见,处处排挤,无法忍受时我便找吏部尚书换一个职位,每次去找,不是几百亩水田就是十几间铺子,忙倒是帮了,可从不会一次到位,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吊着!”

    常逾一语道破:“这样吊着,才有源源不断的钱财进账!”

    刘若虚拿出几张带有印鉴的书信来:“他们行事谨慎,从不留有任何带有自己姓名和印鉴的书信,可我家世代经商,对于文书一事颇为敏感,这才勉强留下了这几封书信!”

    常逾看着这几张手信,信中除了一些问候便是叙旧,对于买卖官员之事是只字不提。

    常逾将这几张书信放在一边:“光凭这几张书信,只能证明你们之间有书信往来,最多也就是能提携你一二,证明不了你买官的事!”

    刘若虚有些心急,他担心帮不到常逾,也担心常逾不会帮他,急切的说道:“他们在京中有一家当铺,如若有事相求便去当一枚玉佩,若他们应了,会根据你所求之事给你若干张瓷器的当票!而这一件瓷器就要两万两!”

    秦岭嘴角露出一丝笑来,这些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看来这个刘若虚这官辞的太早了,连京中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常逾依旧装作不知晓的模样,继续说道:“倒是个聪明的法子!不过手,也没留下证据!可我不明白的是,大人为何要帮我?!”

    刘若虚急转正色:“为了心中的正道!为了自幼所读的诗书没有沦为权利的算计,为了今后不再因为出身而被贬低的学子!”

    常逾:“你可知你帮我的后果?!”

    常逾将指中的云子丢进棋篓,盯着刘若虚,常逾自带的压迫感并没有让刘若虚畏惧,或许这就是心中所向。

    刘若虚:“无非就是削职回家!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有我的后路,所以我比他们豁的出去!”

    常逾将一旁的书信折好,交回刘若虚面前,至此对其的试探也到了终点:“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走的这数月,应该还没关注过京中的消息吧!”

    刘若虚不明所以的看着常逾:“殿下什么意思?”

    刘若虚问过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原来,圣上将重开恩科交给宁王,是因为您早就发现了科举舞弊之举?所以宁王殿下先行一步,不是为了德州和青州的灾情?那方家主呢?他留在京中,是为了牵制住左相等人的视线?”

    常逾不否认也不确认,他想看看眼前之人到底能有多豁得出去,也想看看此人,有多大的能力!

    常逾反问道:“怎么?想到这,觉得自己辞官辞早了?”

    刘若虚:“非也,我是再想,我还能有可帮助殿下之处?”

    常逾有些疑惑:“不想再入朝堂?只想帮我?”

    刘若虚大言不惭:“若这天下还是圣上做皇帝,我还真不想入这朝堂!”

    常逾不需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帮手,但是他需要刘若虚这种知进退,清朝局的人:“好,那我便交给你一件事,你官阶不高,辞官一事也没有引起左相的注意,我的人在京中被左相掣肘,所有经济往来都很难查到,可左相这么多年,绝不会只在科举和灾银上动手脚,更不会将所有的金银都隐匿在左府!”

    刘若虚低头沉思的片刻,道了句请殿下放心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送走了刘若虚,常逾现在营帐前,宛若天人,遗世而独立,平静的盯着前方,秦岭迈着有些发麻的脚,半身不遂的走过来在常逾面前晃着手。

    秦岭:“怎么?哪个仙人给你降了无字天书了?!”

    常逾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些不顾一切,甚至牺牲未来甘愿帮我的人,我不能给他们任何承诺,也不能给他们任何保证!”

    秦岭:“我当什么事儿呢!我每次吃到好吃的,也会感慨,一样的食材,那厨艺怎么就不一样呢?”

    听着秦岭的比喻,常逾笑的犹为灿烂。

    秦岭搭上常逾的肩,和他望着一样的月色:“这些人凭着真心和满腔热血向着大齐的未来,奔赴于你,咱也不能怂不是?!”

    常逾点点头,觉得秦岭说得对:“阿恙,将消息递给珺娘,咱们得收拾收拾东西了,我们待不了几日!”

    秦岭打了个响指:“那我去叫戚言,你把你要交代的抓紧交到!”

    秦岭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听着常逾交代着这偌大的谋划,也得了戚言的承诺,两个人再次上路,距离德州也不过还有一日的路程!

    这一路有人是来挑战秦岭的,亦有人是来杀常逾的,只是无一成功,秦岭有些时候也不明白,怎么他是锦衣卫的时候有人要杀他,他是王爷的时候有人要杀他,现在他是平头百姓了,还是要杀他,可见要想杀一个人,从不在于他的身份和名头。

    眼看着二人临近德州,只是越往德州和青州的方向走,越是荒凉,因为汛期已过,大水褪去的也是差不多了,只是应该翻地入肥的良田,此时荒凉如漠,时不时的饿殍,已经发出了恶臭之味,一路走来,二人也埋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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