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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9 章

    田绛跟着常逾一路东行,或许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就算是危险,也必须要去,或许颖妃的死是激起常逾愤怒的根本,可裘落和玉海棠的死便是激起常逾要掀翻整个朝堂的怒气,朝蛀不除,天下正道何在?

    在十七和戚将军的帮衬下,常逾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虎符的踪迹,只能说,康王妃是鞭长莫及,命令到了这,怎么执行,还是要看下面的人。

    常逾摆弄着虎符,强压着心中的火气,田绛将人压进来,常逾也没想到这个蓬莱郡,还真是蚂蚁筑穴,实心透了,从上到下,几乎每一个好人!

    常逾坐在矮桌之前,不怒自威的神色里还透着些阎罗的煞气,与平日的震慑不同,这一次他是要嗜血的!

    常逾随手的翻着蓬莱郡的府册,本就怒气横生的他气的扶额,账目混乱不说,人员也是责任不请,案子缺证的更是没眼看,可就是这样,常逾也逼着自己看下去,因为这里面的记录不管是真假,人员记录不会有误,这是他可以救助蓬莱郡的机会。

    常逾:“我这人没人什么耐心,对你这类人更是没有,田伯,先打他二十大板!”

    田绛:“我去叫人!”

    常逾:“不必、就在这打!”

    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起止是一条人命,怕不是全家都要株连的,因此,此人定然不会轻易的透露,索性此人是个文官儿,对于皮肉之苦,可没那么坚定。

    常逾给十七递了个眼色,示意让十七将他的家人安顿好,十七白眼儿翻的上天,心中不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秦岭,装作没看见不就好了,现在可好,离开了他的珺娘姐姐不说,还要给他干活,真是掉进秦岭挖的坑里了,十七挖了挖吵闹的耳朵,与其在这听着此人哀嚎,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

    常逾挠了挠头,向后一靠,一副审判者的模样:“本王不明白,蓬莱虽然地处偏远,可物产颇丰,朝廷每年的俸禄也不少你半分,盗窃虎符罪连九族,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田绛将人拖到常逾跟前,看着他被打的丢了半条命的模样,常逾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蓬莱郡守已经渎职回京,他已经是自身难保,自然也是无暇顾及你们这些小鱼小虾!”

    见那人没说话,常逾没什么耐心,自然也没想给他什么好脸色,将桌案上的盒子丢给他:“看看吧!”

    那人拖着已经站不起来的身躯,颤颤巍巍的上前,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节断指,吓的瞬间扔飞,却因自身的疼痛蜷缩成了一团。

    常逾起身,锦衣卫数年,他的怜悯之心只对有良善的人存在,他手上沾的血也从不亚于秦岭,也是因为现在亲王的身份,让人容易忘却他曾经也是拥有狠辣的手段的锦衣阎罗。

    常逾:“你叫邓云曦!名字起得不错,想必你父母为你取名时,也是抱着希望和荣光的!”

    常逾可没那么好心,在此刻与他语重心长,提及他的父母,不过是让他投鼠忌器,让他想起,他可不是一个人!

    行至那人跟前,常逾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作呕,原本干净的地面被血迹所污,就像原本干净的蓬莱郡被这些人嚼的乌烟瘴气,常逾用邓云曦的袍边擦着地上的血迹,他来此处,不仅仅是为了换裘落和玉海棠一个公道,还要荡平此地的不平:“告诉你个消息吧,屈郡守在回京的路上已经死了,这便是我的人从他的尸骨上砍下来的,他不过是渎职,罪不至死,可你们的主子还是杀了他,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结果吧!”

    看他的眼神不断颤动,就证明常逾的话有了用,也是时候该乘胜追击了,常逾起身,见十七晃哉晃哉的从外面走进来,随即便靠在椅背上翘着腿,丢下几个镯子:“他们腿脚快,我能力有限,就护下来这么几个!”

    听到这个消息,邓云曦有些崩溃,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向十七:“什么叫只护下来这么几个?其他的人呢?”

    十七可不惯着他,将人一脚踹开,要不是答应了秦岭照顾常逾,他才不愿意趟这浑水,更别说替他救人了!

    常逾也坐了回去:“还不明白吗?左右你都活不成了,你说出真相,或许本王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你觉得本王是威胁你也好,善心大发也好,从你答应盗取虎符的这件事开始,你家人的命便不受你的保护了,不管是他们威逼还是利诱,现在的主动权可是在本王的手中了!”

    常逾接过田绛手中的和离书,推至到邓云曦跟前,点着那封和离书说道:“不管你说不说,你身后的人都不会保你,趁着现在你还不是罪臣,尽早做个决定吧,我能保你妻儿的性命,可他们的未来却在这一纸和离书上!”

    他看着那封和离书,罪臣之子不可参加任何科举,甚至是要受流放之苦,这封和离书,可免去她们的罪责,也可以免受那些无辜的谩责!

    邓云曦阖眼,如今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好,我说,我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我只知道每次来见我和屈郡守的是一个东瀛人···”

    常逾赶紧铺陈纸张,田绛也提了笔,将邓云曦的口供一字不落的落于纸上,刚刚画完押,纸张上的墨迹还没有干,十七瞬间从座位上腾起,后腰间抽出双刃来:“有人来了,你们快走!”

    常逾急匆匆的将东西收好,将人交给十七,十七已经是御敌之态,见常逾的举措,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还是确认的问道:“什么意思?”

    常逾:“这些人不止是冲他们来的,更是冲我来的,他是人证和物证,眼下,你的武功最盛,劳你替我送往京中吧!”

    十七瞟了一眼那人,还是有些纠结:“我答应二爷的,可是保护你!”

    常逾:“我身上有阿恙传给我的内力,这么多年,我也没荒废,而且阿恙教过我,打不过就跑!”

    十七想了想,反正他已经给了秦岭消息,而且他答应秦岭的,是保他在长安城周全,这出了长安城,那便也怪不得他了,便带着人走了。

    十七走后,常逾将虎符和证词一股脑的塞到田绛手中:“田伯,你应该知晓我为何没有将这虎符交给十七!”

    田绛明白,十七是江湖人,此物若是交由他手,他日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可是听着常逾的交代,田绛不能弃主于不顾:“老夫不走,老夫保护殿下!”

    常逾:“虎符的下落关乎于边境的安危,这是大齐的国祚,赤鳞军的使命是从不是保护一个人,而是大齐的苍生百姓,我知田伯你担心我的生死,你只要顺路去通知一下舅父,他必定会派人帮衬我,这些杀手,坚持几个时辰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田绛收了虎符和证词:“那我将虎符交给戚将军就回来!”

    常逾摇摇头,推着田绛往外走:“如今裘家的陨落事关戚家的未来,不容有失,若十七那边出了事,虎符又在舅父手中,此事便说不清了!快走,你现在告诉舅父越早,舅父就能越快的派人来帮我!”

    秦岭正在沧澜派睡着懒觉,就被岁桉摇醒,秦岭不用睁眼都知道,一定是岁桉,毕竟别人都不敢过来搅扰他的清梦:“二叔,快起来,你的信!”

    秦岭眼皮都没抬,若不是知晓是岁桉,估计早就一脚将人踢到了八丈远,毕竟这只小狐狸的起床气,可是骇人惊闻的。

    秦岭把头埋在被子里,懒洋洋的答道:“又是谁来下的战书啊!”

    岁桉:“不是战书,是山下如意山货坊的叔叔送来的!”

    秦岭瞬间腾起,吓得岁桉都往后退了两步,这些日子不少江湖人士向秦岭挑战,都被秦峪拦了,左右也没有死战的战书,秦岭也不在意什么江湖名声,不过岁桉带来的信,并非直接送到沧澜,秦岭拿起那信一看,果真,那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是画着一把青色的刀,秦岭迅速的打开信一看,脸上没了半分困意,收拾东西就要走。

    秦峪得了岁桉的消息,匆匆而来,要不是动作快,估计这会子秦岭都出了沧澜了:“二哥,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秦岭手忙脚乱的收着东西:“阿逾有遇险,而且出了长安城,要是没有我,我怕他自己应付不来!”

    秦峪:“你放心我,却不放心他!”

    秦岭看出秦峪的失落,安慰道:“阿峪、这不一样!”

    秦峪:“没什么不一样的,兄长放手于我入江湖,是为了我今后的成长,可兄长为何偏爱他,至今不肯放手呢?”

    秦岭知道秦峪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阿峪,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

    秦峪:“你们之间如何我不管,可是二哥你还能管他多久!?”

    此话一出,秦岭呆呆的屹立在原地,先是宇文觉和沈阳,再是无心法师,现在又是塔西或者是扈慈,未来还会有多少还未可知,可秦岭的生命却临近终点。

    秦峪虽然这么说,可他也知道,兄长是飞走不可,他拦不住,便口是心非的在他的包袱里塞了些东西:“二哥,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将他弃之于不顾,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为自己想一想!”

    秦岭点点头,继续的收拾着东西,来不及多想这些:“我知道了!”

    秦峪:“二哥,你还会回来吗!”

    秦岭将包袱背在身上,用竹骨轻轻的敲了一下秦峪的额头:“傻阿峪,当然会,这可是我的家啊!”

    秦岭说着便马不停蹄的往外走,秦峪却像是个碎嘴子的老头:“我刚刚在你的包袱里塞了些银两,还有舅父给你修好的暗器,二哥,你刚将内力输给了岁桉一半,现在气息不稳,万事小心!”

    秦岭揉着岁桉的脑袋,朝着他说了句放心,转过头看看着岁桉,嘱咐着:“岁桉,听你三叔的话啊!我要轻装简行,阿峪,你记得派人将舅父给我做的那个物件送到京城啊!”

    秦峪皱眉,对待这种心性的兄长,他也不想将这种相送搞的像是离别一般,不管今后还是否有机会再相见,他们兄弟二人都希望,当未来回忆起今日时,都能微笑面对。

    秦峪:“二哥,你这越来越磨叽了啊!”

    秦岭顺手拍了一下秦峪的后脑勺:“都学会嘲讽你二哥了是吧!”

    秦峪知道他非走不可,便催促着:“快走吧,你再待两天,我这嘴皮子的功夫就胜于二哥了!”

    秦岭一边上船一边嘴碎:“好的不学就学坏的!”

    秦岭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小路,这条路人少,但是会更早一些到达长安城,秦岭独自泛舟,用力的朝着岸边相送的秦峪和岁桉挥手:阿峪,不必活成别人喜欢的模样,所谓逢魔遇佛,皆为度化,我希望你肆意妄为不失法度,希望你固守本心不顾流言···

    秦峪用力的挥手,好似不是在于兄长说再见,而是在于自己说再见,这条路,是他当年拉着二位兄长回家的路,而如今,又只剩下他一个了,飞鸟凭空,或许那才是兄长更能自由的存在……

    岁桉:“虽然二叔是一个人走的,可这一次,有家人想送,他也是开心的!”

    秦峪看了看身边的岁桉,不知道他们叔侄二人离开的时候,究竟是个怎样的心情,是被世人厌恶,还是被命运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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