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柏舟行 > 第 330 章

第 330 章

    知道秦岭还活着,众人也没有多在沧澜派停留,秦峪去送那些掌门,秦岭对这些从不感兴趣,若不是因为阿峪,他或许昨日都不愿意见那些人一面,便只身去了后山给众人烧烧纸,这天倒是阴晴不定,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便是风萧水寒,沧澜的后山临着江河,倒是更有些萧瑟之意了,秦岭裹着一袭狐裘,坐在群墓之中,一边被冻的抽鼻子,一边碎嘴子的讲着这几日的事情,倒有些埋没那遗世而独立的模样了!

    在秦岭须臾的年岁里,画割时间,他如今已经好似花甲之年的老者一般,老态龙钟的起身,给每一个坟头填上一把新土,想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应该也会安眠于此了吧,走进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坟墓,秦岭竟然笑了,无奈的摇摇头,将已经枯黄的草拔了个干净,甚至还跳进那个坑里来回审视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太小了,不够他翻腾的,回去一定要让秦峪给他扩一扩,只是还没等回到自己的院子,秦岭便听到岁桉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不屈也带着委屈,秦岭赶紧赶了几步,眼前的场景秦岭不用开口都知道,这样的画面,曾在秦峪小时候,他看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想到秦峪会将母亲的苛刻带给岁桉。

    岁桉委屈的盯着秦峪,努力的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可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秦岭忙着将岁桉揽在怀里,这个娃娃虽不是他亲生,那可是秦岭一手带大的,从他奶呼呼的叫他二叔,到现在会挡在他身前,岁桉的窘迫他见过诸多次,可秦岭从未想过,岁桉会在自己家受委屈。

    秦岭:“阿峪,你这是为何啊!”

    秦岭没有第一时间责怪秦峪,而是询问为何,因为他知道秦峪不是一个会为难人的人,尤其是对岁桉,可看着岁桉如此委屈,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大的,秦岭自然心疼。

    秦峪:“这孩子偷懒,连最基础的沧澜剑法都使错了!”

    秦岭看着他手里的藤条,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打他了?!”

    秦峪别过头去,算是默认了,面对秦岭的质问,秦峪也瞬间知错。

    秦岭抱着岁桉,将他的眼泪擦干:“为何觉得委屈?是因为三叔打了你?”

    岁桉先是点点头,又快速否认的摇摇头:“是,也不是!”

    秦岭明白了岁桉的意思:“那就是你认,但是不认同他的做法!?”

    看到岁桉点头,秦岭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便秦峪先给岁桉道歉。

    在秦岭的教育里,没有什么长辈做的事就一味全是对的,尊重师长是对的,可若做错了事,一样也是要道歉,并且得到原谅的。幸而秦岭的思想不仅仅影响了岁桉,秦峪也是如此认定的,便走进岁桉,蹲了下来,言辞恳切:“岁桉,三叔不是故意的,是三叔心急了,对不起,三叔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秦岭揉着岁桉圆圆的脑袋,低下头去问:“岁桉,那你愿意原谅三叔吗?!”

    岁桉点点头,拉着三叔的手:“没关系的,三叔!”

    秦岭没有逼迫岁桉一定要原谅谁,这个世界,有人愿意选择原谅,有人也不愿,强迫不来,所以秦岭只求他一个真心,毕竟假意的原谅会积攒出更多的不甘来,秦岭转身对着岁桉说道:“那你对于自己的懈怠该如何做呢?”

    岁桉想了想,望向秦岭:“一日内,我会将落下的功课都学好!”

    秦岭皱着眉,不是不相信岁桉,只是希望他答应过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随口应答,便确认的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一日可以?”

    看着岁桉坚定的点点头,秦岭也不想让秦峪一直陷在这样的过错里:“那明日你三叔要是再发现你的错处怎么办?!”

    岁桉:“岁桉会自请责罚!”

    秦岭伸出小拇指和他一言为定,秦岭收了岁桉的剑,让他去洗把脸,趁着这会子也能与秦峪说说话,可是没等秦岭张口,秦峪便先认了错:“随不起二哥,是我冒进了!辜负了你和兄长···”

    秦岭抬手,示意这样的话不必多说,一边将岁桉的剑收好,一边说:“岁桉既已原谅你,你也不必自责,以后注意就是了!至于我,你更不必觉得对不起!”

    秦峪知道,秦岭这是在维护他的面子,岁桉于他来说,毕竟是小辈,那句多谢化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岭拍了拍秦峪的肩膀:“我知你在这个位置上承担了无数的压力,对于这一点,我也是没帮上一份,作为兄长,我也一样不称职!”

    秦峪:“二哥,你能回来,已经是在帮我了!”

    秦岭叹了口气:“江湖上的流言我也听说了些,可是阿峪,这一次我能来,可下一次便未必了,所以这所谓的尊崇,以及沧澜的未来,还要靠你与岁桉,对于命运,咱们仨个都没什么好运气,将心比心吧!你也别将自己逼的太紧,什么时候不想做这个盟主了,二哥都支持你,二哥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那些所谓的正义,由他们那些人去吧!”

    第二日,岁桉的剑术果然练的让人挑不出错来,秦岭故意挑逗秦峪,好似在说,瞧瞧,咱俩带出来的崽心里可是有数呢!

    岁桉大汗淋淋的跑到秦峪跟前儿:“三叔,昨日是岁桉没有做到该做的,我已经自罚清扫祠堂一夜,三叔不要生气了!”

    秦峪:“好,那我们以后都不生对方的气!”

    两个人勾勾手指,以示约定。昨日,秦峪其实也并不想打岁桉,只是前儿个夜里在祠堂听了秦岭的那些话,觉得不对劲,从岁桉那里得知了狐毒的事,所以急于求成,想和岁桉向秦岭证明自己,不想让秦岭担心,这才心急的打了岁桉···

    绿玲的急促敲破了静谧的寒夜,也险些将常逾与倪孜的房门敲破,常逾手脚快,披了件衣裳,让倪孜继续睡,自除夕夜之后,常逾和倪孜也逐渐卸下了那仅有的隔阂,选择了同床共枕!

    绿玲:“殿下,玉府的人来了!”

    常逾不解,自花将军嫁进裘家,花府就只剩下了一位管家,而且在圣上有意无意的指引之下,和花将军的主动退让,花将军也逐渐变成了裘少夫人,至此她不上朝堂,不领兵训,不结交她人,所以当绿玲说出玉府来人的时候,常逾也愣了愣,而此刻,倪孜也披了衣服走出来:“将人请进来吧,绿玲!”

    绿玲领了命去准备,出去前,倪孜特意交代了句让她机灵点,她不想给常逾惹麻烦。

    常逾看了倪孜一眼,并没有否决倪孜,而是将她身上的衣物拉紧,免的她受风,玉府的周伯此刻急的是满头大汗,在正厅像是打桩一样绕圈,绿玲来上茶都险些被他绕晕了。

    倪孜:“周伯,深夜前来···”

    周伯看着常逾和倪孜双双前来,忽然觉得自己深夜叨扰有些冒犯,便规矩的行了礼。

    倪孜知晓常逾不在意这些礼节,赶紧将人扶了起来:“殿下,娘娘,深夜前来,属实冒犯,若非事急,不会前来叨扰的!”

    倪孜也没有责怪周伯,直入主题的问道:“可是海棠出了什么事?”

    周伯:“今儿个刚入夜,我家姑娘就收到了一封信,看过之后骑了匹快马就走了,这都三个时辰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倪孜:“信可还在?”

    周伯:“我家姑娘拿走了,我问姑娘,她也不说,骑着马就走了,您也知道我家姑娘现在的情况···”

    倪孜先是安抚着:“周伯你先别急,现在玉府没有拿得起事儿的人,不能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所以还需要您回去坐镇,海棠的事,我来想办法!”

    倪孜先安抚住周伯,且不说玉家那些人一直没有善罢甘休,就说海棠离京的消息也不能轻易报告,现下只有周伯能镇得住这个场子。

    常逾倒了杯热茶给她,算是能简单的暖暖身子。

    倪孜握着茶杯,将事情告知了常逾:“自裘将军去往东瀛后不久,海棠便发现她有了身孕,也自那之后,海棠辞去了城门守卫的官职,甚至故意与裘老夫人吵了一架,回了玉家,名义上说是玉家的耆老不安分,回去坐镇,可实际上是为了躲圣上的眼线!其实这段时间,我见过海棠许多次了,因为尊重她的意愿,我才没有与殿下说!”

    常逾没有责怪倪孜的意思哪怕这个消息足够让常逾意外,可现在可不是震惊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海棠挺着肚子独自离开。常逾将文青山叫进来,告诉他秦岭与唐衍的传信方式,让他去驿站找消息。

    常逾:“那裘老夫人可知晓玉将军的事儿?”

    倪孜摇摇头:“不知道,裘府外面都是圣上的眼线,裘老夫人爱重裘将军,若是知晓了,也会无比重视海棠这一胎,而海棠就是担心这个孩子会被圣上所利用,这才趁着显怀之前,搬出了裘府!”

    这个警惕确实该有,她们做的没错:“的确,现在与裘落刚刚离京时的境遇大不相同了,圣上故意拖延舅父的行军速度,就是为了让裘落多在东瀛待些时日,用此来将裘家军重新洗牌!”

    倪孜:“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消息,怎么帮他们呢?”

    常逾:“玉家的族亲已经没有值得玉将军帮衬的了,裘老夫人又在京中,能让玉将军不顾自己只身前往的只有裘落!裘落也不是一个偏激的人,若是出了事,定会百里加急将消息送进京中的!”

    这一点,倪孜也想到了,可怕就怕在,这件事关由裘家生死!

    常逾:“你寻个时间,找找荣王妃,一起去看看裘老夫人,看看能不能探出些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只能旁敲侧击的试探一番了。

    田绛也在得了消息过来:“殿下,您找我?”

    常逾:“去查查,京中最近可有江湖人进出!?”

    倪孜明白常逾的深意,京中最近没有军队换防,所以能撼动裘落的不是东瀛就是波斯的人,而不管是哪一种,他们为了掩饰身份,都会以江湖人的身份出入!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