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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7 章

    一尺红台,四方漆桌,二人落座……

    秦岭看着方不知埋头吃饭,这样的故事不是他最爱听的吗?

    “你不听听吗?”

    方不知打了个饱嗝儿,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见秦岭也放下了筷子,便让人撤了桌子,掏出一副桥牌:“我这个弟弟口风言,可当年的事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二爷呢?不听听?!”

    秦岭:“我?!功法大成蛛丝入耳!”

    方不知晃了晃手中的牌:“那就他们谈他们的,咱们聊咱们的了?听说你杀了宇文觉?快给我讲讲!”

    方不知和程念楚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偏偏弟弟比哥哥看着老了不是一星半点,看来这心态还是挺重要的!方不知爱玩牌,秦岭也喜欢,以前都是常逾陪他,难得遇上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该好好玩一玩的。

    程念楚看着常逾严肃冷绝的神色,好似想象中的判官就该是这副模样。

    程念楚:“常骁的徒弟?!颖妃的儿子,戚家的骨血,先太后的火种!”

    这是常逾第一次承认这样的名头,从前对于这样的名头,常逾都是讳莫如深的。

    常逾:“是!看来先生已经知道甄相爷的事了!”

    程念楚发出一丝冷笑:“有些结局我等了太久了,前朝辅相自戗,这消息不管对别人是好是坏,可对于我是大快人心啊!”

    常逾并不知道当年的事带给他多大的伤害,只是在常逾的角度,甄相都不至于罪大恶极:“我想知道一代良师两辅相,三阁首臣四将军里三阁是何意?!”

    程念楚看着他,能知道这句话,看来他已经重新拨开了序幕:“三阁不特指某一位臣子,而且三个隶属皇权的机构,锦衣卫便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是江湖上的势力!只是那时并未言明是谁,后来我才知道那应该是活死人营!”

    常逾:“你说扈慈?!他已经死了!”

    程念楚大惊,当年就是靠着扈慈,这京城才血流成河的:“死了?谁杀的!”

    常逾看着和方不知玩牌的秦岭,方不语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少年竟然能杀了那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可转念一想,他是从百家征讨活下来的人,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常逾:“还有一个呢?”

    程念楚:“还有一个归由皇太后掌管,名为妙姝坊,以交易信息而存,只是自圣上登基,那方势力好像就此消失了!我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说服扈慈为他所用的,只是因为扈慈的令择他主,改变了所有!”

    常逾:“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念楚:“都三十年了!真久远啊!可我记得清楚,壬戌年的十月初六,一百二十一为股肱之臣被屠戮殆尽!那一年夏,河水泛滥,先帝亲临灾区,朝中对于改革一事本就是两派相抗,当今圣上便趁此机会夺权拉拢,凡有抵抗便是长刀落尽,先太师王良便是他的杀鸡儆猴之作,可王良不仅仅是太师,还是我朝之栋梁,他的死激起了大多数人心中的臣子之忠,在左相等人的帮衬之下,皇帝封了长安城所有进出的消息,主张改革的一众人等也纷纷下狱之后离奇死亡!待先帝回京,这长安城早已成了他一人的天下,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是挟天子诛杀同党,烧改革之册,杀变法之臣,那是我们第一次知道扈慈的存在,也是最后一次为大齐效忠了!”

    常逾:“没人出来阻拦吗?”

    程念楚:“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如何是江湖人的对手,当时正值玉家班师回朝,玉家发觉不对,本想进京救驾,却被奉旨守在长安城外的凤安老将军所劫!”

    常逾:“凤安老将军也是同谋吗?”

    程念楚:“凤安老将军只是奉命行事,只是那时的圣旨已经不是天子的旨意了!玉家虽然警觉出不对,却也不知皇城的血戮,不等入宫便又派驻在外,而这这也是玉家满门被弃之不顾的原因之一!你可知为何凤安老将军纵容孙女强嫁于你?是他也发觉了你的身份,知道自己迟早是一个死,想将他的孙女托付于你!只是你的强硬让他不得不低头去求圣上,也因此成了一个空架子王爷!如今甄相已死,皇帝不可能再让一个知情人说出真相,想必下一个便是凤安老将军了!”

    常逾:“你好像不怕!?”

    程念楚:“怕!怎么不怕呢?死过一次的人才更畏惧死亡,若不是当年我因办事不利下狱流放,又被常骁偷梁换柱救了出来,我怕也是无命于此了!你看到的是一百二十一位肱骨之臣,可死在牢狱里的,内宅里的早就不计其数了!”

    常逾:“先生既然不曾忘却仇恨,那便一定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程念楚:“你要谋反?!”

    常逾:“是!”

    程念楚:“若你背叛反叛之名……”

    常逾:“我从不在意什么反叛之名,我甚至不在意我朝是否姓齐!我只愿百姓安居,孩童欢愉,老有所依,律有政法!”

    程念楚:“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以编一出戏,引起百姓的猜疑和谈论!”

    常逾婉言拒绝:“先生的心意我领了!可这一次我只想秉公执法,律法正道,本是我朝官员应尽之责不可推诿,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朝堂断案,须要百姓的舆论予以施压!”

    方不知盯着常逾,那一刻,他好像真的找到了为官之道的意义,这样的君主,值得他们为之牺牲!原本还对其留有一丝疑心的程念楚,也终于放下了戒心,从那戏台上抽出一块木板,将已经泛黄的卷轴交由常逾:“三十年前苟活之后,我每一日都在盼着有这一日,这本证物我每日都会打开看一次,我懊恼自己的无能,也盼着能有一个像是殿下这般的人,成为这个朝代的救世之人!这里面有先太师王良的绝笔,有也有朝臣勾结往来的书信,我就都交给你了!”

    常逾:“若有朝一日,我重审旧案,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作证?”

    程念楚没应,这个场景,他已经在梦里演变过无数次了,他若是不愿,便也没道理将证据交给他,可常逾的保护让程念楚觉得,或许这一次,他选对人了,开口提醒道:“小心左相,圣上能坐到龙椅之上,这个左相可不仅仅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常逾当然知道,可在常逾的眼中,左相和皇帝之间的联系一定密不可分,朝堂上的蛀虫得除,可天子犯错,也须得认!

    常逾回去之后将自己又关在了书房,对着那本卷轴,翻了不知多少遍,泛黄的书页,残破的证词,染血的绝笔,仿佛三十年前皇宫内的惨案,正一点点的浮现在他面前,秦岭也不进去,就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也守着常逾···

    文青山和田绛也睡不着,一前一后的凑过来,看着书房里灯火通明,几个人像是看皮影戏一般,看着不动如钟的常逾坐在那静静的翻看着书页。

    文青山:“也怪了,这小厮根本不要戏票和请帖,我去了这么多次,甚至连门都没让我进,这程老板也明显不知道你会带着殿下去,怎么就一见你就同意让咱们进门了呢!”

    秦岭靠在石桌上,晃着自己编发末尾的小铃铛:“你以为方不知为何偏要我跟着去,那是因为我这双眼睛,长的像他的一个旧人!你没发现他这念楚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双狐狸眼吗?我猜这也是程念楚的名字的由来!”

    田绛也不解:“这改名换姓倒是正常,可这程念楚的名字看着倒像是在纪念谁!”

    秦岭:“听方不知的意思是说,这个妙姝坊的坊主叫湘君,渺渺三湘万里程,泪篁幽石助芳贞,湘君意为楚地,加上他们的母亲姓程,便得了这个程念楚的名字!”

    文青山赶紧自己的脑袋快要转不动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程念楚,看上了妙姝坊的坊主?她不是太后的人吗?”

    秦岭:“咱们这个先太后布的局难道还少吗?再说了,太后的人就不能嫁人了!?我找方不知打听过,这个湘君姑娘对外的身份是春熙班的一位青衣,,而程念楚开这个念楚馆,也是灯下黑了,有时候越明显,你越不会相信。”

    文青山:“那这个湘君还在吗!\"

    秦岭敲了文青山一计头锤:“念楚馆念楚馆!这还不明显吗?死了呗!听方不知的话说,她曾经可是红极一时,是青衣婉音翠黄啼,武旦霸场无人敌,那是一人双杰!”

    田绛也曾是先太后的人,可对于三十年前的事情,他也是不知晓,甚至从不知晓妙姝坊的存在,只是惺惺相惜她的牺牲:“那真是可惜了,死在了三十年前的那场宫斗里!”

    秦岭既可惜这位姑娘的牺牲,也庆幸田伯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否则三十年前的乱葬岗里,或许也会多一具尸体。

    秦岭:“湘君姑娘是在那之前死的,程念楚说他因为犯错活下来了,那牢狱里那么多人,怎么就他活下来了?”

    文青山:“也对,这里面还有事情?”

    秦岭笑笑,将方不知讲给他的故事,也讲给了他们。

    那个时候程念楚是朝堂新贵,官职虽然不高,可因为德行兼备得了不少人青眼,其中就包括甄相的养女,先太后不想用势力相压,便让他们自己做决定,这个湘君姑娘为了程念楚的未来,选择了退步和成全,定亲当日,是湘君亲手为他送了亲,也算是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怕他今后的日子难过,又怕他在成亲的纪念日会想起自己,便在戏台上坐了半夜,子时刚过,便服毒自尽了···

    文青山听着这样的故事,加上今夜月色的凄凉,颇有些泪满襟的悲痛感了:“我的天···这是什么大爱无疆啊,可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甄相有个养女啊!”

    秦岭:“甄相成亲三年不曾有子嗣,民间传言说收养一个孩子,容易积德,也容易有自己的孩子,可收养男孩又容易有家产之争,随便收养一个女娃娃,既能以此联络士族之间的关系,还能用挟制之心,让她一心为了母族,那个时候甄相是守旧派,而程念楚是改革派,甄相这是打算脚踏两只船,不管最后谁赢,他都不会倒,对于当时的那种局势,简直是双赢,湘君死后,程念楚终日郁郁,在公事上犯了错,抄家入狱,眼见这个女婿借不上力,又会污了他甄家的名声,甄相为了明哲保身,便对其女弃之不顾,没多久便死在了牢里,甄相不愿意让人为此而诟病,便命人不准再提及此事,要不是常骁趁乱救出了此人,他怕也死在了那场宫乱里!”

    文青山叹气:“纵然一个洞房花烛,一个黄泉枯骨,可谁的心里又不是对方呢?”

    路瑶早亡,对于秦岭来说,这辈子已经没什么缘分了,对于这样的故事除了感慨,也不会发表任何的评论,或许他们觉得感动的故事,都在秦岭的身上发生过,秦岭看着田伯一直望着月亮,忽然开口问道:“田伯,当年的事儿您就一点也没听说?”

    田绛知道秦岭没有恶意,也不存在什么怀疑,只是现阶段知道的消息越多,对他们接下来的举措就越有利。

    田绛:“赤鳞是先太后养在外面的一支军队,当年宫变之后,才秘密潜入京中,只是那时先太后已经大限将至,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见剑簪等同于见主!”

    秦岭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当年宫变里的惨烈,可从这只手遮天的权谋看下来,当年的皇帝也是个狠角色。

    赵婶急匆匆的过来:“找了你们几个半天,合着都在这儿呢!”

    秦岭趴在石桌上,捧着自己的狐狸脑:“婶子,你是来找田伯的吧!”

    夜色都拢不住赵婶有些害羞的神色,指责着秦岭说道:“你这孩子,别瞎说!是青山,他店里的活计来了,说有要事找你!”

    文青山赶紧打了招呼就往外走,现在的形势,多得一份消息就多一分胜算,文青山也不敢耽搁,田伯看见赵婶,心思早就飞了。

    田绛:“二爷,你也早点睡啊···”

    文青山和田绛离开之后,院子里又只剩下秦岭和屋子里的常逾了,黑夜笼罩的彻底,将云端也吞噬待尽,给人无边的绝望和恐惧,星星用力维持的光亮,也抵抗不过黑夜的强大,就好似现在的常逾他们,无论多么努力的在寻求这公平二字,但在这种皇权所统治的朝野当中,依旧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他是暗黑峡谷里炸裂出的一道光,让人趋之若鹜,也让人避之不及,就好像从一出生,他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一样,可他从未选择过放弃,他用他身上的光,救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唯独救不了他自己,他成了所有路过峡谷的人光和希望,却终生被困在了峡谷,秦岭说,从小到大,有人推开他,有人护着他,而常逾,是唯一伸出手,想要将他拉出峡谷的人···所以不管身边的人如何退缩,如何众叛亲离,秦岭都不会退半步!

    文青山拎着酒壶和小菜回来,一副要和秦岭把酒言欢的模样,只是觥筹交错间,说的都是人间的悲悯。

    秦岭有些意外,他手下的人鲜少会来王府找他,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秦岭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过看文青山这样的喜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秦岭:“这么快就回来了?”

    文青山将酒菜摆好:“嗯,没什么大事,而且田伯跟着赵婶走了,你这夜宵没着落,明儿个饿着你,殿下还不扒我层皮啊!”

    秦岭也不客气,往嘴里丢着花生米,既然来了,聊聊天也不错,有酒有菜,有‘美景’也有‘佳人’,看着常逾的影子,有些感慨万分:“你说常骁若是活着,会不会懊恼自己,不将阿逾教的这般好就好了?!”

    文青山一边摆着小菜一边说:“你觉得殿下一定会重查此案!?”

    秦岭饶有兴致的看着文青山:“你问了这话,就证明你心里也有了答案,阿逾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人,这一夜,足够他做决议了!”

    文青山也是这般想的,他来陪秦岭,不仅仅是因为睡不着,也是因为,他也在用自己的本事支持着常逾。

    文青山与秦岭撞杯:“我要是常骁,肯定会,在他的印象里,殿下能平步青云的登上那个位置就行了,一定不会希望殿下如此剑走偏锋的!”

    秦岭被这烈酒辣的五官紧凑,还特意的瞧了瞧这到底是什么酒,发现是女儿红之后,不禁对其竖了个大拇指,五十年的陈酿,文青山舍得也是不容易。

    秦岭:“不过我要是常骁,虽然会觉得他没按照自己为他规划的道路走,可看到这般的阿逾,也会欣慰的!”

    文青山自斟自酌了一杯:“二爷,在我们这些人里,其实你是最能全身而退的,你从未想过,要独善其身吗?”

    秦岭似笑非笑,没有直接回应,倒是反问道:“你们呢?”

    文青山:“反正我不会退,就算此次不成,我也会陪着殿下东山再起!”

    秦岭笑笑,正是常逾的真诚,让这些人义无反顾,可是秦岭没有时间了,他陪不了常逾下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常逾构建一个他们所向往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秦岭没有机会看到了!

    这一次两个人没有撞杯,却在无声当中都选择了同一条路。

    秦岭:“以我的江湖地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没有回归江湖,是因为阿逾的缘故?!”

    文青山夹了口菜送入口中,缓了缓喉中的热辣:“难道不是吗?”

    秦岭靠在石桌一侧,看着这样被黑夜笼罩的月色:“一半一半吧!这正道公平,我是感受最少的一个,你们只看到了我的成就,可却从不知晓,我也是那个满怀报复的热血少年啊!我与阿逾是至交好友,更是志同道合,这天下的正义公平,不能总落在那些权势滔天的人手中!泥潭里挣扎的,也不能全是穷苦人!你是做生意的,以小博大是最优解,就像这条路上,总要有人牺牲的,用我这种短命的,不是最划算的吗?”

    文青山看着秦岭如墨瞳色,明明秦岭比他们所有人都小,可他经历的比所有人都多,都惨!

    可听着秦岭说出这样的话,文青山有些怀疑,他之前说的狐毒可解的真假程度了,只是他不继续说,文青山也不好直接问。

    文青山:“可人命和生意不一样,我记得你也说过,谁的命都是命,我们不能用少数人的命去搏多数人的命!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就已经将自己划成了那所谓的少数人!!”

    秦岭烈酒入喉,或许是习惯了烈酒的辛辣,也或许是心绪更加坚定,这一次狐狸脸上没有任何狰狞的表情,倒是有些决绝后的欣慰:“这世上不止只有飞蛾会扑火!”

    文青山看着杯中的酒,映出的月光是那黑夜里唯一的光亮,而眼前的秦岭和屋子里的常逾,也是他生命里的那束光,他们所说的正义从不谓牺牲自己,可对于百姓,他们也不会因为救助多数人而放弃少数人。

    秦岭搓些花生米的皮,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佩服的话就不用说了,这条路上,没有阿逾,我本也是义无反顾,遇到了他,便是并肩前行!”

    文青山从前也是一个文邹邹的人,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渐渐的越来越像顾郦,越来越像秦岭,也越来越像常逾,你说他活的不像自己,可这世上偏偏有一种人,学着身边人,活成身边人,而那样东拼西凑的他便也活出了自己!

    许是喝了些酒的关系,文青山也有些万分心绪:“老秦,老天爷对你,才是真的不公平……”

    秦岭:“生死一事,我虽畏惧,可也早已看淡,我这人不求青史留名,不畏骂名远扬,与其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大限将至,倒不如合我们这些人之力,还天下太平,世间公道!!!”

    文青山:“交你这个朋友,此生无……”

    憾字还未说出口,秦岭的呼噜声便传进了文青山的耳朵里,文青山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明明刚刚还与他侃侃而谈的家伙,此刻竟然安沉梦乡,那么多酒酿吃下去都没事,这一杯酒就倒,还真是个妙人儿!

    常逾本以为自己揭露朝堂上的那些贪官污吏,就算是维持正义了,可如今要想真的寻求这份正义,那便是要推翻皇帝的政权,搬到左相一党,惩治贪吏等等……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工作量剧增的问题了,而且仅凭他们这几个人,能将如此根深蒂固的毒刺拔除吗?他一人倒是无畏,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倪孜在房中也是彻夜未免,书信落笔交由郑嬷嬷:“嬷嬷,带着我的信笺,劳烦您帮我将信送出去!”

    郑嬷嬷顿了顿,还是接下了书信。绿玲看着上面的信笺,是给方家主的,心里担心她和殿下中间因为此事生了嫌隙:“娘娘,这信……”

    倪孜从未怀疑过常逾,就像她相信自己一样:“无碍,我信他相信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没想到,我也有求他的时候!”

    绿玲还是想劝一劝的:“可他会帮咱们吗?”

    倪孜从不奢求别人相帮,可现在为了常逾,她想赌一次,用方家主对她的愧疚赌一次:“只要他来,就算帮我们了!”

    绿玲:“我不明白!”

    倪孜笑笑,方家主虽然不在朝堂,可他对朝堂上这些人的影响是无形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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