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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2 章

    第二日一早,秦岭便抱着一堆案宗从李彦青的府里回来,他既然给常逾看,就是希望常逾能做那个能主持公正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只做一个看客,果不其然,李彦青早就准备好了一些证据,让常逾可以从这些人下手,从而牵出幕后之人来。

    见院子里空荡荡的,秦岭也不着急叫众人起来,便在院子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招惹的所有卷宗都染上了烟火气。

    常逾换了朝服出来,这只小狐狸如此用功的模样,还真是少见,也忍不住调侃一番:“怎么?打算入朝为官了?”

    秦岭丝毫不收敛,翘着二郎腿,送进口中的包子烫嘴:“我现在不就是吗?你的侍卫,多少品来着?我记得还有月俸呢吧!”

    常逾走近秦岭,顺着他的话聊下去:“怎么?我是亏待你了?你这是看什么呢?”

    秦岭拍了拍身边的案宗:“李彦青送来的案宗,让你从这些人里下手!”

    说着秦岭将剩下的包子一股脑的塞进口中,一张好看的狐狸脸瞬间圆滚的可爱:“还有老顾的消息,说他查明了赋税一事!”

    秦岭说了什么,常逾也是听了个囫囵个,不过接过那满是包子香的信后,也听明白了。

    秦岭噎的捶胸顿足,倪孜紧着拿了杯水过来让他顺顺,顺便还训斥了常逾:“你倒是个甩手掌柜,长宁噎成这样你就在一旁看着?!”

    常逾也觉得委屈,指着一旁的茶壶:“这有水!”

    倪孜继续指责着说道:“有水你就不会帮他倒一盏?”

    常逾看着站在倪孜身旁,真是感受到了狐假虎威四个字的真切,一只傲娇嘚瑟的小狐狸,一个母老虎!

    常逾叹气:“是,我错了,好似这是你亲弟弟,我这个夫君是假的似的!”

    倪孜护着秦岭:“长宁就是我亲弟弟,你赶紧吃饭去,一会还要上早朝呢!”

    秦岭刚拿起一个包子,还没来得及吃,忙着摆手:“你不用着急,估计现在皇帝没功夫搭理你,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黄河两岸的水患已经证实,皇帝和众臣们都商议了一夜!”

    常逾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可这消息宫里人还不知道,而且皇帝并未传召,这在常逾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秦岭:“不想让你掺和呗!户部和工部都出了人,一面救灾施粮,一面修缮工事,处理的没毛病,但也没什么诚心!”

    秦岭心直口快,可这件事他和倪孜心里都明白,皇帝这是故意排外,生怕常逾再添功绩,只是他们心中担心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功绩,而是黄河两岸的百姓!只是皇帝规避常逾插手,常逾也无法再插手了。

    常逾看了倪孜一眼,看来今日确实也没必要去上朝了,示意让倪孜将朝冠收回。

    静谧的夜晚,本是酣睡与休养生息的时候,长安城里,一阵铁蹄之声穿巷而过,身后的战旗被速度带起来的风飘扬却依旧挺拔,秦岭被此声所扰,破门而出,只是翻越到院墙的时候,那身影已经混入了夜色,不断消失殆尽,入目间,战旗上的戚字映月如芒,耀眼闪烁。

    秦岭本不想打扰常逾和倪姐姐休息,可戚家骑兵非战事不入京,就连戚将军回京,也不曾带回一支铁骑。

    思虑再三,秦岭还是扣响了常逾和倪孜的房门,常逾听着秦岭的声音也快速起身,秦岭虽然皮,可绝不是无中生有之辈,连夜敲门,定然是有事。

    常逾:“怎么了?”

    秦岭:“带着戚家军旗的铁骑入京了!”

    倪孜也听到了声响,赶紧拿了衣服给常逾披上,秦岭没将话说死,就算是身披戚家军旗,□□铁骑也是戚家的,但并不能证明人就是戚家的。

    常逾:“这是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怕是东瀛那边出事了!”

    倪孜:“要不要告诉舅父一声去!”

    常逾:“此人若是戚家军,此刻想必舅父已经知晓了,可若不是,戚言应该也早就将消息递进京了!”

    常逾如何不关切蓬莱郡的情况,毕竟那里是裘玉两位将军誓死守护的地方,常逾是最不希望那里出事的,可现在皇帝忌惮他,不让他参与诸多事物,深夜无诏入宫,亦是死罪!想惩处这些贪吏,还是要先保全自己!

    秦岭看出了常逾的焦急和无可奈何,便提出来:“那我先我打探打探?!”

    常逾不想秦岭卷进来,可现在除了能行动自如又能让常逾无理由相信的,只有秦岭,倪孜虽也是担心,却也没法子,关切的交代了句:“夜里凉,记得加件衣裳!”

    等秦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常逾心里急,在院子里看书,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一页也没翻过去!

    倪孜见状,让赵婶他们先吃,自己则陪着常逾等着秦岭。

    秦岭渴的急,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常逾的跟前,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壶水,直到自己喝饱之后,才发现这茶壶里一片茶叶都没有,就是白水,常逾好茶,可偏偏这壶里没沏茶,这分明啊,就是给这只小狐狸准备的。

    常逾放下书,心里就是再着急,也没逼问:“若是饿了,就先吃饭!”

    秦岭看了倪孜一眼,便知道常逾现在虽然表面上神色无异,可心里可是急躁呢,便想逗逗他:“行啊,正巧我饿了!”

    常逾也没说什么,让赵婶他们重新上了菜。秦岭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担心常逾听了这话,是真真的吃不下饭了,可见常逾如此心焦,估计就算吃了,也会郁结于成,脾胃失和,便开口说道:“东瀛故意挑衅,荣王他们不听规劝,执意进攻,率兵一万深入腹地!这其中还包括不少世家子弟!”

    常逾用力捏紧筷子,险些将牙咬碎:“一万多人,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秦岭:“戚少将军率兵救援,救回了荣王和半数将士,只是现在那些失了儿子的朝臣正在皇宫里哭天抢地呢!”

    常逾不心疼那些世家子弟,只是心疼那些无辜的将士,战场凶险,多少在战场上厮杀搏命的将士,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拖着一身病痛,拿着微薄的银两而告老还乡,而这些世家子弟,只是在边境待上一段时间,就能军功加身镀金成功,回京之后便跃居朝臣,说到底,是这些世家子弟夺了这些忠骨的仕途啊!

    秦岭顺手拿出一封帖子交给常逾:“戚将军要见你!”

    常逾和倪孜相互看了一眼,自戚将军入京,他们都在刻意的回避,从未主动相邀,戚家也不是爱举办什么游园会的性子,这帖子来的,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

    倪孜替常逾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哪个戚将军!”

    秦岭拿了个果子,清脆的咬了一口,指着常逾说道:“他舅父!柱国将军啊!”

    倪孜和常逾相互看着,若是戚少将军,还算是好的,毕竟常逾与戚言还算熟识,可戚将军这个时候下帖子,怕是要选择直接和常逾站队了。

    倪孜将常逾攥紧的手舒展,拿出筷子:“舅父此刻这么正大光明的下帖子怕也是不打算忌惮了!”

    常逾:“现在那些朝臣怕不是恨极了戚家,只是我从未想过将戚家也算进局中!”

    倪孜:“母妃出自戚家,或许从嫁进皇家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由不得戚家做选择了!”

    倪孜在那一刻或许说的不仅仅是戚家,还有她自己,只是她从未后悔嫁给常逾过!

    秦岭看着二人庄严肃重的氛围,不想他们没事都思绪渐沉,便打破这种氛围:“你不就是担心连累戚家嘛!你可别忘了,荣王妃的母家也是戚家,他执意要扶持齐梧,那荣王妃这靠山,可轻易倒不了!”

    倪孜:“长宁说的有道理!昨日百八里加急的军报入宫,朝臣闹成那般,也不曾叫舅父商议,而今日就给你下了帖子,这个契机,怕不是有另外一层深意啊!”

    三个人望却,且不说戚言刚打了胜仗,就是现在戚言带兵在外,皇帝也不会轻易动弹戚家兵权!有了这层因果做底,常逾也算是没那么紧张,算是应下了这张帖子!

    常逾带着倪孜去将军府吃饭,陪同的还有荣王妃,这看似是戚家的一顿家常便饭,可实际上绝不寻常。

    戚将军给常逾夹菜,看着他一副谨小慎微,规矩守循的模样,不禁想起了颖妃,他这个妹妹,曾经也是欢脱自在的百灵鸟,可自从入了皇宫,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循规蹈矩,没有一丝草原的快意盎然,是宫门将她刻画成了大家闺秀,想到这里,戚将军也是心有余悸。

    戚将军:“你不会以为这是鸿门宴吧!”

    常逾稳重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戚将军久经沙场,嗜血无数,可每每看见常逾不怒自威的神色,也总会有些畏惧的错觉。

    常逾:“我相信舅父自有你的道理!”

    戚将军给常逾倒了杯酒:“憋到现在才说,也算是难为你了!你不问我,想必也已经知道蓬莱那边的情况了!”

    倪孜本想起身,便被戚将军用话压下来:“我戚家只防外人,怀律既娶了你,你便是我戚家人!”

    倪孜在看向荣王妃和戚少夫人后,又被荣王妃拉回到位置上,示意让她安心吃饭。

    戚将军:“黄河决堤,圣上不曾叫你商议,蓬莱战事,圣上也有意避着你,朝臣虽承认你的本事,可也都在揣测圣意,多少也是不想押注在你的身上!我知你熟知律法,想以律法归之正道,可你的动作,未免大了些!你不该接受李彦青的邀请的!”

    常逾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和李彦青的见面足够隐秘,却不曾想连戚将军都知道了:“舅父知道了?”

    戚将军不以为然,皇城能揽天下只财,聚世间之才,自然也容得下这最肮脏的心思,京中的眼线密的如同妇人交织的绫罗,而这些眼线属于谁都是正常的,戚家要是只靠军功和颖妃,又如何能在这混沌的朝堂里独善其身呢?

    戚将军:“你以为吕峰是什么人,能在大理寺说一不二的人,能容忍手下的人在他眼前搬弄是非吗?”

    常逾故意咳嗽了一声,果不其然,秦岭如期而至,但还是守着规矩,没有推开门,只是在门外打了个响指,示意明白之后,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李彦青是在点醒常逾,可戚将军的话,也是在点醒常逾,吕峰这样的人,怕是留不得李彦青了,秦岭得去将人救下来!

    戚将军没有责怪常逾带人来,默不言声,只是感叹,他这将军府守卫森严,竟然无人发现此人,不禁感叹常逾御下的本事。

    戚将军:“你有此人相助,我便也不担心你的安全了!只是你要做的事太过于凶险···”

    常逾:“舅父若是来相劝的,就免开尊口吧!”

    戚将军:“若我是来帮你的呢?”

    常逾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戚将军:“当初是我选择了当今圣上,我信他有治世之才,这才同意南屏嫁入皇家,愿以戚家为赌,成为他的助力,只是后来他被权利欲望迷了眼,我这才与南屏商议,逐渐将戚家的势力脱离他的掌控,也装作兄妹不睦的模样,就是为了保全戚家不被沦为权利的牺牲品!”

    戚将军说的平淡,可或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纵使平淡,也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故事感:戚将军:“不管圣上是有意改革还是被逼无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保持大齐国运恒久的必经之路,只是他怕失败,怕成为史书上污点,更不想让后人提及他时,只有变革失败这一件事!所谓成王者,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便是如此了!”

    常逾:“这与舅父有何干系呢?”

    戚将军:“这朝中的局势从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你想改革,光凭你自己是不够的!这些老狐狸在朝中的根基别说是你了,就是康王也不能连根拔起!”

    常逾:“舅父的意思是···?!”

    戚将军:“你既已决议掀翻这朝中的局势,就是等同于与其站在了对立面,那么朝中能和这些朝臣对立,又有根基和威望,还能不顾一切忠心于你的,就只有戚家!”

    常逾那张脸上第一次展现出肉眼可见的惶恐:“舅父这是要将戚家做赌注?!”

    戚将军:“戚家对自己人,从来不算是赌注,而是退路和底气!你可知圣上为何叫我回京?”

    如今已经坦诚相待到这个程度,常逾再掩饰,便是不诚心了:“他既需要舅父的名声,还想要剥离戚家的兵权!”

    戚将军:“不错,只是圣上不知道的是,戚家的兵权从不在我一人的手中,谁在边境指挥,谁就是那个指挥者!今日之事,皇帝刻意避开你我,便是担心你我二人与边境有所联系,从而害了荣王,宁王不堪重任,我若届时扶你上位,便是势如破竹,难以招架!”

    常逾:“那按舅父对圣上的了解,此事他会如何做呢?”

    戚将军:“死的都是朝臣之子,一个两个的倒还无所谓,可这一次,去的二十个人死了十三个伤了五个,圣上不管是和稀泥还是拖延,都便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多数是要拿戚家开刀的!”

    常逾:“可若少将军那边受了责罚,东瀛一定会趁虚而入的···”

    戚将军不说话,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常逾看着他的沉默:“舅父的意思是,咱们就担了这个责罚?”

    戚将军:“鞭子不打到身上是不会疼的,如今朝中看似有诸多将领可用,可熟知海战的,只有戚家!你想动朝堂,戚家便必须要做出退步!或许殿下觉得自己做什么与戚家无关,可朝臣心里,咱们便是一体的!”

    戚家军的助力自然是他成功路上最大的底气和助力,可也是常逾最不愿意牵及的,在常逾眼中军人就应该在边境保家卫国,而不是卷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斡旋。

    常逾:“可边境的百姓不该受这无妄之灾!”

    戚将军久经沙场,虽看淡了生死,但也只是看淡了自己的生死,自然不会弃边境百姓于不顾:“此事之后,为了荣王的安全,圣上定然不会让荣王留在那,更不会让阿言回来,只要阿言在,便不会让东瀛占到一丝便宜!这是殿下的机会,自然也可能是殿下的劫!”

    常逾手指一顿一停的敲打着桌边,倪孜看在眼里,知道常逾心中的压力逐渐陡增,可这份增加,并没有让常逾产生退却的想法。

    戚将军:“雨儿,去将东西拿来!”

    戚言的妻子起身往自己的房中走去,没过一会,便拿过来一份折子,交给常逾,常逾打开那份折子,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名字,有些疑惑。

    戚将军:“这些朝臣之子,大多都是庸碌之辈,科举无望,又没有权倾朝野的本事控制科举,便被家里人送进军中,养尊处优的在军营里待些日子,回京之后摇身一变,比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官职都高,戚家虽然手握重兵,可也不能因此得罪诸多的朝臣,这些便是名单!”

    常逾合上奏折,道了句感谢!

    戚将军:“提醒你一句,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经根深蒂固,上一个想掀翻这样朝局的,已经尸骨无存了!”

    在常逾即将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戚将军叫住了他,戚鸣音太了解他爹了,便拉着倪孜先去乘了马车,将说话的机会留给他们。

    戚将军每次看着常逾,心中都万分感慨,对于这个外甥,他真是愧对啊,可也感叹,这样坎坷的成长环境,竟没有长歪一分,不管是身形还是心思。

    可戚将军不知道的是,常逾的成长环境虽然是坎坷,可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那是先太后按照皇帝继承人一步步培养的!

    戚将军:“康王你打算如何?”

    常逾:“圣上已经宽恕于他,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若他行事踏错半分,便在没有情面可言了!”

    戚将军只是点头,没有替康王求情:“圣祖创世不容易,先帝登基后不久便早亡,有些人和事你们知之甚少,其实康王···”

    常逾在锦衣卫的时候,就落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号,可没人知道常逾不是心狠,是手狠,对于无辜之人他从不错抓,对于有错之人,他也从不相护,康王是有错,可他当年孤身行周国,凭一己之力促成了围城和谈,保边境数年平安,常逾何尝不知道康王当年的壮举,可不管他曾经做过多少有利于大齐的事,都不能掩盖这些年的恶举:“舅父,有些话,点到为止吧!”

    戚将军知道常逾心中有数,也知道他行事有度,便也不再相劝,

    回去的路上,常逾为了让倪孜和荣王妃说说话,便主动乘了另外一座马车,其实也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戚将军的话!

    看着马车里的倪孜闷闷不乐满脸忧愁的模样,荣王妃主动开口:“你这模样真是跟你家殿下如出一辙,夫妻相说的也不过是这般吧!”

    倪孜浅笑嫣然,只是这笑意里多少藏了些勉强:“姐姐又取笑我!”

    荣王妃:“见过阿言的妻子,你有何想法?”

    倪孜:“戚夫人述德···”

    荣王妃打断她的话:“跟我还抠字儿,那阿言媳妇儿在京中的官眷里可不是个受欢迎,想必你在闺阁时,也听过了!”

    倪孜不言声,她确实是知道这个戚夫人的名声不太好,可这名声二字,从来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出的,倪孜自知自己的名声在这些官眷口中也不怎么样,所以也从不评判他人。

    荣王妃:“阿言的妻子敏茹本是咱们京郊马场的一位驯马女,一次马球会上,被一些世家公子找茬,阿言看不过,便替她解围,你也知道我在闺阁里的名声跋扈嚣张,可还有不少人因为仰慕阿言,来巴结我的,那个时候我年纪大些还不曾议亲,便被这些气不过阿言的世家公子取笑,谁知敏茹直接一鞭子,让所有马儿都受了惊,摔的那些世家公子哭爹喊娘,唯独阿言□□的马没动分毫,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倒也没生什么心思,可这些世家公子心里拗不过这口气,又打不过阿言,便四处宣扬,那个时候圣上有意让阿言联姻,父亲不想阿言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也着急为阿言择妻,唯独阿言不在意,血气方刚的阿言挨家挨户的去找这些说闲话的公子打架,谁知在到了才发现,敏茹已经将这些人揍的鼻青脸肿!两个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倒是一拍即合了,索性啊敏茹也是个踏实的,将这将军府打点的极好!”

    倪孜忽然明白为何戚将军如何这么放心将戚家的事务都交给戚言的妻子了,她的身世清白,心思纯净,嫉恶如仇,正符合戚家儿媳的标准。

    倪孜:“怪不得,京中传闻戚夫人是个悍妇,估计也是这些人传出来的!”

    荣王妃:“我母亲死的早,我被寄养在宫中,何曾不是另一种威胁呢?索性有姑母庇佑,也没谁敢当面为难我!可我知道,即使我现在身居高位,她们依然觉得我跋扈嚣张德不配位,依然觉得敏茹是个驯马女出身,身上透着草料味儿,也依然觉得你是用了手段才成了萧王妃!”

    倪孜看着荣王妃有些落寞的神情:“姐姐介意这些?”

    荣王妃:“以前介意,现在就算再介意,他们见了我,也是要尊我一声荣王妃的!说到底,还是和家教有关,他们以为的高贵不过是父母溺爱中的表现,只是有些父母的爱就像□□里加了糖,再甜都是毒药!”

    倪孜:“看来姐姐养育梧儿可是养出些心德了!”

    荣王妃:“不说我了,今日父亲邀咱们相聚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秦公子虽然给康王妃为了忘却过往记忆的药,可现在康王失势,我家那位又是个自信的庸才,宁王又唯唯诺诺,圣上一定会忌惮你们的,不管你们行事如何,切记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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