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余浓绮作为国宝级芭蕾舞演员,早年跟着舞团在全国各地巡演,年纪上来后资历愈深,经常受到国外组委会邀请以评委身份出席。

    自从退休后,余浓绮无儿无女,她将时间都倾注在对关门弟子许知意的教导上。

    余浓绮在首都西城区置办了一套别墅,听听音乐跳跳舞,找几个老友聚会,闲暇时间乐得自在。

    因为对芭蕾演员这份工作存有圣洁感,老师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娱乐炒作,在剧院里默默无闻了大半生。如果不是芭蕾舞行业的从业者和粉丝,平常路人是听都没听说过余浓绮的。

    南风知我意:老师,我明天去拜访你。

    许知意对着手机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包,她们共处十几年,关系好到超越了师徒的界限,可以说余浓绮是把许知意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

    最亲爱的老师:逮到了,知意没睡觉

    余浓绮跟许知意聊天,两人虽然有代沟,但是余浓绮是个紧跟潮流的老师。在聊天的过程中,她能开明地接受各种调皮的表情包,学着收藏表情包然后学以致用地发给列表联系人。

    这一句下面是一句死亡微笑,简笔画的人物透着几分潦草的好笑。

    南风知我意:刚睡醒,看到老师的信息十分激动【骄傲】

    最亲爱的老师:好吧,小夫妻一起睡觉,大概还没适应

    面对余浓绮的这句调侃,许知意快速查看了一眼衣帽间,衣帽间的门露出一道缝,只能看见做工精细的衣角裙摆。

    最亲爱的老师:熬夜皮肤就不好了,拜拜!

    手机页面显示了不在线,余浓绮离线之快,快到许知意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句调侃。

    许知意有种谢玉成要回来的预感,她侧着身子躺下,鼻翼有规律地翕动着,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床轻微的震动了一下,许知意的手不由自主地压了压被子。

    “晚安。”

    谢玉成像是对许知意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今天喝过了红酒,五感中的听觉被黑暗放大,声音像是吟唱出的低低暗哑的催眠曲。

    房间里照进了月光,照得窗前的沙发书架的地板空明,树影恍如竹影。

    ……

    “舞者”这档节目在首都广播电视台录制,中外舞蹈文化交流的策划契合了国家热点,有电视台的兜底,这档节目的收视差不到哪里去。

    制片人恰好是余浓绮的一位老友,软磨硬泡才请到余浓绮坐评委席,其余几位评委也都是舞蹈界的佼佼者。

    这样强大且专业的导师阵容,成了节目宣传的重点,认真做电视节目的特点还真吸引了观众。

    电视台轮转着录制节目,摄像头蹲点在电视台的正门,许知意开车绕到了后门。

    节目并没有邀请许知意,她这趟是来探老师的班,低调点最好。

    “知意,我在这里。”

    余浓绮穿着淡雅,皮肤松弛了些身段却依旧和年轻时一样婀娜。

    许知意走到跟前,黑发披散在肩,她乖顺地问候道:“老师。”

    “这就是你徒弟,”余浓绮的老友兼节目制片人咂舌道:“好一个美人,一看这脸蛋这腿,跳舞的底子就不差。”

    许知意美貌与实力并存,制片人心想不愧是余浓绮的徒弟,许知意要是能上节目,这流量不得蹭蹭往上涨,“你老师都上了节目,你想不想参加?娱乐圈就缺你这样的美人,到时候拿到了冠军我给你签娱乐公司。”

    余浓绮不客气地说:“少来,祸害了我还想祸害我徒弟。进什么娱乐圈,不进!”

    制片人晓得余浓绮老顽固了,她越过老友直接问:“知意这么年轻,难道不想趁着我这个节目红遍大江南北?”

    “我这次是看望老师的,至于进娱乐圈,我没有这个想法。”许知意说:“我只想好好跳舞。”

    这样有单纯理想的孩子可不多了,制片人连说了几句好就再也没提起让她进娱乐圈。

    进了娱乐圈就身不由己了,拍电影电视剧等肯定要舍弃舞蹈事业,许知意不擅长演戏她也不喜欢演戏。

    她们走到休息室里,这间休息室放了皮质沙发,是余浓绮的老友凭借制片人身份争取来的。

    “我们今天的录制是有一个导师表演的流程,”制片人担忧地叹了口气,“你老师跳舞得了一身的伤病,腰上腿上都有伤,她还是几个导师里年纪最大的。”

    作为余浓绮的朋友,她是真怕余浓绮在台上出了什么事故。

    余浓绮不由分说道:“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我还没做轮椅呢。”

    许知意隐隐担心起老师的状态来,“能不能去掉这个流程?”

    “我虽然是制片人但是话语权在导演那里,节目的流程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变动的。”制片人沉吟了两秒,说:“这项流程我们就是想展示节目的专业性,只要是够专业的演员的表演都是可以的。我跟导演商量了一下,思来想去不如请浓绮的学生好了。”

    这是最简单方便的办法了,正好许知意今天来,他们也用不着去物色其他的人选了。

    制片人和善地说:“当然你也不一定要答应,流程什么的总归可以改的。”

    余浓绮嘴上说着不想许知意进娱乐圈,内心还是希望许知意能上台展示芭蕾。

    舞者的理想是登上舞台为观众表演,在舞台上表演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荣幸。余浓绮教导许知意十几年,一直以来不对外公开将许知意保护得很好,舞蹈界只知她遗世独立但不知她还有个徒弟。

    余浓绮柔声道:“知意,你想上台吗?”

    有舞台她是想要让许知意上台的,余浓绮到底是一个普通人,避免不了当了师父以后渴望显摆徒弟的心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上台没关系吗?”许知意答应得干脆,既然老师都发话了,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今天能看到余浓绮的徒弟上台,真是不容易啊。”制片人亲昵地揽着余浓绮的肩膀,笑说:“放心,我一定把你徒弟拍得顶漂亮。”

    因为是临时的决定,节目组立刻拨了一个化妆师给许知意化妆。

    她穿上了一件石榴红的舞裙,裙边镶嵌了一条黑色的蕾丝边,红似焰火。

    余浓绮知道许知意不会穿别人的衣服,“这是我照着自己的一条舞裙打板的裙子,想送给你但是抽不出时间。”

    许知意会心地一笑,“谢谢老师。”

    节目组是要高难度的炫技表演,余浓绮就挑了《堂吉诃德》的一幕女变奏让许知意表演。

    余浓绮从自带的化妆箱子里拿出了一朵红色纱堆成的花,别进了许知意的发髻里。

    在台上舞蹈动作大,化妆师又加了隐形的发卡加固。

    各组参赛人员在节目录制的时候等在舞台下面,他们走过舞台的入口处,正看见许知意和余浓绮一起过来。

    “那是谁呀,怎么前两天没见过。”

    “节目组临时加的人吧。”

    “她和余浓绮一起出来的,会不会是余浓绮的亲戚?”

    “丝雨,她那身裙子好美,像是大明星一样。你认不认识,是不是哪个明星?”

    台下的庄丝雨紧皱着眉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知意,仿佛要把许知意盯出一个洞来。

    好像,太像了。

    庄丝雨的声音细如蚊蚋,她动作僵硬地扭过头,“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干嘛看人家那么久。

    坐在庄丝雨旁边来参赛的人忍不住又看了许知意几眼,祈祷她不是节目组的关系户或是内定人员,她还想在节目上多待几轮呢。

    余浓绮上去录制节目,许知意在下面候场。

    制片人在台下盯着,摄像机后面,有导演喊号叫人的声音。

    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打印的台本,手指仿佛是在进行着流水线生产,一秒给庄丝雨上了麦,“18号,庄丝雨!”

    十八号庄丝雨是娱乐圈一个并不出名的女明星,经纪人想着多积攒名气,替她直接报名了“舞者”,反正也没几部戏可以拍。

    庄丝雨学的是芭蕾后来擦线考上了艺术学校学舞蹈,毕业后就进了娱乐圈拍戏。她大学的专业排名就靠后,毕业后还丢了几年芭蕾,经纪人想着能在节目上露个面就行。

    可是这一上,庄丝雨靠着向评委诉说艰辛的练舞历程坚持到了下一轮。

    她的家庭还算是有钱,但是后来家庭出现了变故,房子都被卖掉了,昂贵的芭蕾课程也就此停掉。家里的父母看到女儿对于芭蕾的热爱舍不得让庄丝雨放弃跳舞,于是挣了钱先给她报班。

    许知意眼里带上了难以察觉的冷意,放慢了声音说:“庄丝雨,好耳熟的名字。”

    制片人见许知意冷不丁对参赛人员感兴趣,将庄丝雨的信息娓娓道来,“她跳舞不行胜在会营销,做节目最看重流量。导演要留她两轮,过了这两轮看看风评再说。”

    节目组给庄丝雨定位的人设是会跳舞的女明星,她自己在评委面前说的那番话无意中丰富了人设,“有父母爱着的女孩子是怎么样的”这个因她而起的词条昨天还上了热搜。

    余浓绮对这种没什么实力的人是没有好感的,作为芭蕾舞的评委,她堪堪点了一两句就低头默然了。

    剩下的几位导师都知道这是节目的安排,他们很有眼色地接住余浓绮的话茬,不让节目冷场。

    庄丝雨今天跳舞的状态也不好,仿佛没看到余浓绮对她的无视似的。

    下面是专业表演的时间,余浓绮先起身说了抱歉以及不能跳舞的原因,然后请许知意上台。

    导播将画面切给了许知意,候场席上,庄丝雨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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