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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一章被锁麻了,改了好久才过,原版我放在wb:生菜-包肉上了,大家有想看的话可以去那看)

    萧怀瑾这一歇,就歇到了七月。

    夏日酷暑,她本就因为身体缘故减少了上朝的频次,虽然各种政务堆积如山等着她去看,但她要是忙起来,自然也不能让底下人闲着,索性以养病为由,把事务分发下去,自己则迁至京郊山麓中的静寄山庄避暑调养。

    由于她不在宫中,上朝议政也变成了每隔几日由专人汇集筛理,再统一请教她的意见。而赵长文锒铛入狱,新任宰相发人选还未定下来,因此同为文官之首的莫归鸿也兼担了些赵长文的职务,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汇报的人。

    莫归鸿来禀报政事时,萧怀瑾和莫璟之正一起从莲池小舟上出来。

    莫璟之上次在宫宴以外的场合见父亲,还是去年冬天。彼时莫归鸿和莫弁星是为了薛家谋反之事来责问他的,眼下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可他面对自己的父亲,依旧还是会本能地绷紧神经。

    但莫归鸿只是在他与萧怀瑾交握的手上淡淡扫了一眼。

    萧怀瑾知道莫璟之不自在,这里也没有他什么事,便和他随意交代了几句,自己揽着一束新折的荷花同莲蓬,与莫归鸿往池边观景亭去。

    莫归鸿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大儒的儿子,即便是乍然接受旁人的职责,也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不需要她操心。

    而许是赵家一朝树倒猢狲散,叫朝中官员人人自危,这段时日除去赵党,其他大臣可谓是尽职尽责的很,连办事的效率都高了不少,尽管政务不见减少,让她偷偷麻烦事却不似往常那样多了。

    要说她唯一在意的,还是一个月以来始终按兵不动的赵家:“赵长文居然真的一点动静也无?”

    自从打苏渺那儿听说赵家的人暗中监视住了因为体弱留在齐州的“裴若青”,她就迟迟没有等到赵长文的下一步行动。

    莫归鸿翻阅整理着各类文折道:“赵相此刻,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怀瑾心想也是,于现在的赵家而言,棋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所以他必定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话虽如此,她还是放不下心:“朕只担心夜长梦多。”

    莫归鸿显然并不多在意她的担忧:“陛下有把握的话也可以先出手。”

    先出手,那不是还没把赵家党系势力摸出来,就先把自己一直隐藏的实力给暴露了吗?她又不傻。

    萧怀瑾不再接话,他便也不问了。

    待需要她批阅的奏折都处理完毕,他才略显犹豫开口:“陛下打算留楚太妃到什么时候?”

    萧怀瑾瞥眼:“怎么?太师很着急处置他?”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原因,毕竟楚怀能威胁的不只薛家,对于他莫家而言同样是一把悬于头顶的刀。

    莫归鸿反问:“陛下要保他吗?”

    萧怀瑾忽然想起陆澄案那时,他们也进行过相似的对话,只不过如今攻守异位了。

    她抿茶轻笑,没有答复他,转而摆弄起搁置在一边的粉荷。

    他淡淡看着她抽出一支莲蓬,闲闲从中剥出翠绿圆润的莲子,继续问:“听说陛下和皇后殿下琴瑟调和,举案齐眉?”

    萧怀瑾手上动作微顿。她不认为能瞒过他,况且瞒过了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对莫璟之的喜欢并非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确实如此。”她坦荡笑说。

    莫归鸿脸上挂起他最擅长的宽和神情:“陛下过去说过,虽然你暂时不会生育皇嗣,但倘若哪位妃嫔能得您欢心,你自然愿意与他生儿育女。”

    最初的最初,她与江赵莫三人谈条件时,的确这么说过。

    所以呢,所以他看到她与他的儿子琴瑟和鸣,就迫不及待地谋算起她的肚子了?

    “朕还不打算生孩子。”她指上轻微用力,鲜嫩的莲子碎裂了一颗。

    “臣没有要催您的意思。”他语带安抚,为她递上擦手的帕子:“陛下还说过,您担心臣等会待您诞下皇嗣后取您而代之,挟天子以令诸侯。臣向陛下请罪,若说臣从未有过这种念头,这是假话。”

    莫归鸿谦逊而恭敬地抬起视线与她对视,这是完全谦卑的臣子的姿态。

    他说:“但今时不同往日,臣现在觉得,没有人比您更适合做大齐之主。”

    他这是在向她求和?

    萧怀瑾眯起怀疑的眼审视他:“怎么,大人打算一改脾性了?”

    他倒也坦然:“臣只是觉得现在这般也不错。”

    宫里的后妃没的没,走的走,就剩下莫璟之和江渚风,而江渚风既不是当皇后的料,也没有当皇后的命,无人能威胁莫璟之的地位,那么这皇后就是他莫家的东西。

    赵家已倒,江家根基太浅,除了萧怀瑾和薛家以外,还有什么能动摇莫家的地位呢?

    等协力解决薛家之后,若他一直和她斗下去,莫家就能讨到更多好处吗?

    以退为进,有时也不失为一种上策:“莫家已有百年,臣不能让其毁在臣的手上。”

    但也不仅仅是退让:“而陛下也无法彻底将莫家抹除。”

    她是如何将赵长文引入陷阱的,没有人比他很清楚,除掉一个赵家就已经费尽心机的她,她要如何以一己之力,除掉渊源远超赵家的江南莫家呢?

    莫家有的不仅是士族党派,更重要的是百多年来积攒的民心。除掉莫家子孙,只要她想,总能寻到方法。然而人文荟萃、世代仁贤所累积起来的声望,岂是一两日可以瓦解的。

    他不愿两败俱伤,想要各退一步。

    听起来是互利共赢的大好提议,萧怀瑾却并不欣喜。

    她在指尖捻玩着莲子,目光直定定落在他脸上:“这得看太师有几分忠心了。”

    他所谓的让步,究竟是做碧血丹心的忠臣良将,还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的显爵巨贵呢?

    权之一字,若是一句话、一个承诺就能划分清楚,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因争权夺利而家破人亡的人了。

    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同样的,谁也没有说出口。

    临走前,莫归鸿最后提醒她:“还有一件事,陛下要找的民间医师已有着落,不日便会从江南启程,一个月后便可入京。”

    他少见地眉间垒起,郑重其事道:“陛下千万小心此人。”

    萧怀瑾也跟着警惕起来:“也是薛家人?”

    “非也。”他摇头道:“此人名唤柳思衡,陛下可能不了解,民间称他为怪医柳。”

    萧怀瑾光是国家大事就够忙不过来了,哪里有机会听说这些乡间闲话。

    “传闻他医术极好,但治病救人全看心情。若是让他高兴了,他能将死人医活,若是让他不高兴了,那就是活人医死。”看出她的困惑,他解释说,“这人行为怪异,钱权名利一个不爱,薛家为何能使唤得到他,连臣也还不清楚。”

    “薛家居然连你都瞒着?”

    再怎么说,至少在薛家人眼里,莫归鸿可是站在他们一边的,这是过分警备,还是已经对莫归鸿起了疑心?

    对面的人却不甚在意:“世交而已,就算臣答应了帮薛家达成目的,莫与薛也终究是两家人。”

    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想要博取她的信任?萧怀瑾看不太透,她只知正如他所言,莫薛是两姓,而萧与莫亦然。

    她弯起不带笑意的眼:“是啊,薛家大概自认是未来皇室,又怎会将莫家看做自家人呢?”

    莫归鸿只是淡然回以浅笑。

    他现下是大忙人,做不了多久就要告辞,然而他正要道别,就见高渊进来在她身后耳语了几句,她便出声将他唤住。

    “太师留步。”

    他循着高渊过来的方向,望见了拘谨立在亭外等待的莫璟之。

    “皇后有话想和你说。”她遥遥朝亭外人点头,不过片刻,对方就已经到了他眼前。

    莫归鸿亲眼目睹萧怀瑾毫不避讳地拉住莫璟之的手腕,贴近他说了些悄悄话,又轻拍了拍他手背,才带着侍从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莫璟之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和莫归鸿这样面对面、一对一交谈的时候,自幼时起,他的父亲不是太过忙碌,就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们血脉相连,可每一次见面,都是拘谨和缄默。

    若是在过去,如此也就罢了,可眼下他与萧怀瑾的关系已经改变,不能仅仅等待着她来解决问题,自己也该踏出去。思来想去,他终于决定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父……”

    短暂的无言后,莫璟之鼓起勇气开口,可才开始就被自己父亲打断。

    “拜见殿下。”莫归鸿的态度比对萧怀瑾还冷硬,“殿下想和臣说什么?”

    酝酿了一路的寒暄之词到了嘴边又被莫璟之咽回去,他有些笑不出来,默了半晌才斟酌着问:“您回过江南了……母亲她怎么样了?”

    对于在江南长大的莫璟之而言,母亲是最疼爱他的家人,可他对母亲,却是有些愧疚的。

    他的父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也算是相敬如宾,但要说恩爱,是没有的。因此祖父让母亲带他留在江南时,她其实并没有多难过,唯一舍不得的,也只有大儿子莫弁星。

    她在莫家为人处世从善如流,从未有过矛盾,待谁都是笑脸相迎。然而只有身为儿子的莫璟之知道,偶尔母亲闲下来,他就会在她眼中看到茫茫的空寂。

    其实她对于莫家,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她只不过是一朵因为婚姻而被留在莫家的萍。

    母亲唯一一次痛哭,是他离开江南上京的那日。因为她在江南莫家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也走了,这辈子或许都不能再见。

    母亲是被困在莫家了,而他也是枷锁之一。

    与萧怀瑾相识之后,他有时会忍不住想,假如母亲能遇见怀瑾这样的人,或是得到了颜汝成和林妙仪那样的机遇,母亲眼中的空与寂是否就会消散呢?

    如今祖父已逝,莫家遭遇变故,他记挂着母亲的情况,却不能亲眼去看,也唯有询问从江南奔完丧回来的父亲。

    莫归鸿大抵是真的没有料到他想问的是这个问题,神情有一瞬的怔然,随后那刹那的恍惚,又缓缓化作沉闷的低叹。

    “她很好。”

    真是惜字如金。

    再没等到他更多话的莫璟之忽地无奈苦笑一声,却又像是不肯服输一般,继续问:“那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莫归鸿不为所动,甚至不看他:“臣要说的话,在信中已经写明了。”

    信?莫璟之的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莫归鸿的信,像交代任务一样,告诉他下一步需要做什么。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关怀,没有慰问,甚至连责备都没用。冰冷的白纸黑字里寻不到一丝亲情。

    与其说是父与子,倒不如说是上下级。

    “……父亲。”他唤得生涩,“其实我本来想问您,您是否还会对陛下下手。”

    莫归鸿终于抬起头,情绪难辨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对陛下,倒是情深一片。”

    莫璟之这是第一次没有回避,他定定向自己父亲回望过去:“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莫归鸿盯住尚未及弱冠、依旧青涩的儿子:“如果臣说是,殿下就站在臣这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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