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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段时日里宫里风平浪静,眼瞅着就到了冬至,宫中摆下小宴,因着柳思衡姑且也算是请入宫中的客,先前又救治皇帝有功,便也得以入席。

    “草民敬陛下。”宫里人少,萧怀瑾与莫璟之同坐,他便有幸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正对江渚风。

    萧怀瑾客套举杯,可杯口才沾唇,袖角便被身边的莫璟之牵住。

    “陛下,这酒又冷又烈,喝了伤身,还是换杯温和的热茶吧。”

    莫璟之自她痊愈之后便像个老妈子一般,对她的饮食起居尤为上心。他本就觉着她之前身子骨一直不好,又经历了一次中毒,如今好不容易见她消瘦下去的脸又圆润起来,欣慰之余更加放不下心,生怕她吃了不利于身体康健的东西,或是过于劳心劳力。

    萧怀瑾对酒没有嗜好,便顺了他的意思,莫璟之也不避讳,接过她的那杯,就着她碰过的地方替她饮了。

    他的酒量本就算不上多,这酒又辛辣刺激,他两杯下肚,晕眩感就已渐渐飘起来。

    他只当是饮得太快返上劲儿来了,吞下一口茶想要压下喉咙的痒意,但茶水还未下肚,他忽然呛住一般剧烈咳起来,震得胸腔发痛,叫他忍不住掩口弯下腰遮掩失态。

    萧怀瑾见状忙轻拍他后背,她看见他咳得额头都沁出汗来,不由想要靠近些帮他擦去,却见有鲜红的血从他指缝渗出,一滴滴坠落在桌案上,触目惊心。

    “璟之?”萧怀瑾慌了神,急忙捧过他的脸,入目的却是一张肉眼可见正褪去血色的面。

    莫璟之感到自己的心肺像是要爆裂开来,他腹中剧痛如绞,目眩耳鸣,口鼻中漫溢出而出的血浆让他无法发出声音,涣散的眼瞳已看不清萧怀瑾的模样,他痛苦至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艰难张开嘴,却是血流如注。

    萧怀瑾从来没有如此慌张和不知所措过,莫璟之温热的血从她手上淌过,烫得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此情此景,让她又想起了陆澄中毒时的模样,也是这般突如其来,也是这般痛苦万分,也是这般气息奄奄。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晴天霹雳,让宴席一时失了秩序。

    “璟之?璟之!”她急切地呼唤着他,可他哪里还有意识?

    “陛下,太医马上就到了!”一旁的高渊见此情形,立刻让人去传御医,一边同沅芷湘兰把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打点好,一边安抚萧怀瑾。

    萧怀瑾恍若未闻,她蓦地转过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呼喊柳思衡:“柳医师!救人,快救人!”

    柳思衡赶紧让人去取他的药箱,三步做两步奔到萧怀瑾身侧,快速查看了莫璟之的情况。但结果让他眉头紧锁。

    他小心觑看萧怀瑾脸色:“皇后殿下还有气息,只是……”

    萧怀瑾突然感到呼吸困难,她更加抱紧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在一点点流逝,他的身躯愈来愈冰冷,拉扯得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她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对他哑声说:“你不是能有将死人医活的本事吗?治好了,朕就允你想要的。”

    柳思衡犹豫道:“……若是治不好呢?”

    是啊,所谓鬼医,终究也只是一个名号,就算是柳思衡,也有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到那时,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莫璟之丧命吗?

    萧怀瑾失魂落魄闭上眼:“……总之你尽力治。”

    柳思衡还以为她会威胁自己,不由略有意外,他盯着她刹那枯槁下来的脸色瞧了片刻,说:“那草民就先试试。”

    刚巧太医院的几个领头人和取药箱的小太监已经赶过来,匆匆将莫璟之迁入偏殿,柳思衡领着数个太医进去,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萧怀瑾不知道自己守了多久,她像是失了魂魄,还穿着那件沾血的衣裳,像一座古旧的石像,枯坐在偏殿里间外的座椅上。

    她不敢离开一步,怕莫璟之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可她更不敢进去,陆澄的死状不停在她眼前浮现,渐渐变成莫璟之的脸,光是想,就已经让她心上像被剜去一块一样难过,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在逃避。

    直到烛台上燃着的蜡烛融了一半,里间的大门才终于打开,萧怀瑾立刻起身:“怎么样?”

    “暂时保住了性命。”柳思衡擦拭手上衣上沾到的血迹,无奈叹气道:“只是殿下所中之毒连草民也是第一次遇到,草民不敢保证一定能配出解药来。”

    萧怀瑾怔了半晌,其实她明白这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可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如果没有解药……”她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血肉中,却感知不到疼痛。

    柳思衡面有惋惜,叹息道:“草民给殿下用的药,最多只能护住心脉一个月。”

    一个月……何其短暂的时间,可最让萧怀瑾悲哀的是,对于莫璟之的生死,就算是身为皇帝的她也无能为力。

    而越是无力,她就越是愤恨——对幕后真凶的愤恨。

    她直直盯住柳思衡,几乎是质问:“连你都无法医治的毒?宫里还有人有这种本事,能在御宴上下如此奇毒?”

    柳思衡因她的尖锐而微惊,不得不说,尽管遭遇晴天霹雳,她的敏锐依旧不减。

    “陛下,草民怀疑,这是薛家人所为。”柳思衡当即解释说:“其实,上次在宫中遇见薛珩羽,他就催促过草民要向您下手,许是草民迟迟没有动作,他们等不及,通过其他手段行动了。”

    从动机上的确说得通,可是……

    萧怀瑾木着那张苍白的脸,沉声徐徐道:“其他手段,薛家在宫里还有其他手段?”

    楚怀已死,采买司再颜汝成监视下,太医院在她掌控之内,曾经的盟友莫家也已经倒戈,薛家唯一剩下的手段,现在就正站在她面前。

    柳思衡警觉反问:“陛下,您不会是在怀疑草民吧?”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说:“草民要是真的心怀不轨,一定直接落下无解之毒,或是干脆称殿下已经无力回天,何必费心治疗呢。”

    萧怀瑾没有接话。她必须要依靠他的力量,因为眼下太医院那群酒囊饭袋是指望不上了,柳思衡是唯一能救莫璟之的人,无论他清白与否,她都没有选择。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与他再论下去,只想去看一看莫璟之。推门入里间,她缓缓走过去,看到他仿佛只是静静睡着,身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但血腥味却久久散不了。

    他面无血色,整个人透明得像是随时就会随风而去,躺在那里,宛如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萧怀瑾愈是心疼,就愈是愤怒。她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她要去找出害他变成这样的凶手。

    今日的宴会设在麟德殿,她携太医院众人返回去,一进门就瞅见缩在角落里的江渚风。他再度遭遇这样的场面,上一年自己被栽赃时的记忆又席卷回来,怕自己再被迫惹上什么事,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默默躲在边上。

    她并没多在意他,径直往自己与莫璟之先前的座位去。那盛了毒酒的小小金杯倒在桌上,扎眼的很。

    她厉声下职让太医仔细勘察,绝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太医院一众大小御医仔仔细细将膳食酒饮都检查过一遍,连碗碟,酒壶酒杯、屋内的熏香,乃至装饰的插花、燃着的宫灯都细细检过,不敢错漏一处。

    一番调查后,院使上前道:“陛下,臣等全部都验过,没有寻到毒物。”

    萧怀瑾不信,拿起莫璟之用过的酒杯:“这酒里也没有?”

    院使也希望能从其中查出来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只得摇头。

    边上的柳思衡却似是欲语还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做这个出头鸟:“陛下,御医大人说的不错,因为这毒是遇酒才发。”

    “也就是说皇后在宴席之前就已经中毒,而酒只不过是引子?”

    柳思衡肯定颔首,更加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陛下,草民斗胆,可否为您诊一诊脉象?”

    萧怀瑾没有理由拒绝,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偏偏对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果然,陛下,您身上也中了和皇后殿下一样的毒物,只是没有饮酒,所以没有毒发。”

    她也被下了毒,也就是说其实凶手是冲着她来的。莫璟之是替她喝下酒之后毒发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拦下她的酒,她此刻恐怕也已经危在旦夕。

    萧怀瑾称不上意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想要她命的人一直不在少数。

    她面无表情道:“但这并不代表对朕没有影响。”

    柳思衡点头:“是。毒药终究是毒药,即使没有酒做引子,也会损伤经络脏器,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殿中众人皆惶然乱做一团,众太医这下是彻底慌张起来,毕竟皇帝每日都是要请平安脉的,近来尽管有柳思衡分担了这一职责,但许多时候还是院使和院判为她诊断。要是她早就中毒而太医院没人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时间,关心她身体的,相互争辩的,请罪喊冤都吵成一团,最为冷静的,反倒是身中奇毒的萧怀瑾。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小心,倘若她再谨慎一点,再多虑一点再防备得仔细一点,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了。

    她垂眼在底下神色各异的人身上扫过一圈,视线又回到柳思衡身上,话语里的杀气像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刀:“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奔着朕的命而来,就应该用一击致命的剧毒,何必多此一举?倒像是有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刻意所做的谋划。”

    满堂皆无人敢言,萧怀瑾也不指望他们能起什么作用,直接让人传了江焘与莫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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