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药

    “不,不太可能,”祝徽神色古怪地摇了摇头,“清渊不知道禁药的事情,他不可能让沈昭寒吃禁药。”

    他转身,抓住镜萧的肩膀:“咱们必须搞明白,这个叫沈昭寒的下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果她不靠禁药就能成神,说不定我们也能......”他的语气近乎癫狂,欣喜若狂地在大殿里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我们必须把沈昭寒带到眼皮子底下看着,镜萧,你再去云之间那里把她请过来,在渺之间给她安排个住所。”

    镜萧得令,立即转身去办事。

    除开上一次商议攻打魔族,沈昭寒这是第二次来到渺之间。有不少听说她飞升的上神聚在长泽殿,想要一睹她的真面目。

    “真飞升成神了?”

    “可不是?你看她身上的灵力具象,肯定是神,而且还不会掌控自己的灵力呢。”

    “下界来的肮脏血脉,也配叫做上神吗?”

    “说话小心点,别把自己也......”

    “肃静。”祝徽神情威严,高声喝止下面的议论,在见到沈昭寒后,面部放松,温和地对她笑笑:“劳烦昭寒上神再跑一趟,本尊有些事情想与你商议。”

    两人一起走进殿内,沈昭寒才开口。

    “您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她有些别扭,“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飞升成仙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再飞升成神呢?”

    祝徽为她倒了一杯水,正经道:“没有搞错,你现在就是上神。按照惯例,你以后就要搬到渺之间居住了。”

    沈昭寒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都疯了。

    “既然您如此坚定,那我也不再拒绝了,”她起身行礼,“这件事情有劳您挂心,只盼日后我不要给您添麻烦才是。”

    祝徽露出和善的笑容:“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尊还担心你来到渺之间以后会不适应。不过有些话我要提前告诉你,你也得有个准备。”

    “好。”沈昭寒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祝徽喝了口茶润嗓,才接着道:“你也知道,我们渺之间里的上神们,从很久很久之前就生活在这里了。所以他们有一些......排外。如果平日里听到他们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只当一阵风吹过,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沈昭寒明白了,她记得从前听云之间的人说过,神族瞧不起他们凡人,不论是飞升的还是没飞升的,统统都要受到他们的歧视。

    “您放心,”沈昭寒说,“我会谨记您的教诲的。”

    “那就好,”祝徽神色放松,“我已经叫人给你安排的住所,就在长泽殿附近。也方便我看顾你,若有什么事情,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看你和清渊神君的关系很好,只是可惜他被本尊差遣去做事了,不然也能帮衬你一二,免得旁人说闲话。”

    出了长泽殿后,沈昭寒再度被人围观。只听他们议论声纷纷,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说要与她交朋友。

    她是他们眼中的异类,没人愿意自降身份,与下界上来的人交友。因此,沈昭寒实打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排外。

    “真受不了,以后我要和这种人一起居住在渺之间?”

    “主上对她怎么这么好?干脆把她接到长泽殿里住着算了,还尊称她为昭寒上神,她也配?”

    “她配不配我不知道,反正说出这种话的你们,真的有资格称自己为博爱高尚的神吗?”

    沈昭寒本对他们的非议充耳不闻,没想到居然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来人是个清丽的女子,此刻神情冷峻,双手抱胸走出来。

    “这么瞧不起自己要守护的苍生,只怕你们也不会受到苍生的爱戴。”女子走到沈昭寒面前,背对她站着,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晏如上神,你这是要与我们为敌?”人群里有人不满道。

    “大家同为渺之间的上神,何来敌对一说?诸位殿中都无事可做吗?为何一直待在这里迟迟不走?”晏如耸肩。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们了?晏如,你不要不识——”

    “好了,一个二个像什么样子?”祝徽从长泽殿里走出来,严肃地打断众人的话,“都别在这里聚着了。”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留下沈昭寒与晏如。

    “多谢晏如上神。”沈昭寒行礼。

    “别客气,”晏如摆摆手,“不用尊称我,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我先送你去宫殿吧,你初来这里,肯定不熟悉。”

    听到“朋友”二字时,沈昭寒愣了愣。她忽然体会到了当初清渊的心境——原来被人视为朋友是这种感觉,温暖溢满心脏,缓解了她方才扬起的愤怒。

    此后百年里,晏如与沈昭寒还要清渊三人关系更甚,三人皆瞧不上渺之间里的做派,平日里长聚,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切变故发生在那一天。

    清渊一大早冲进沈昭寒的寝殿,说魔族霁涟在外作乱,要叫上她一起去清理掉那帮家伙。

    除了他们二人以外,清渊又叫了一个术法高强的上神,只是晏如此时有事外出,没能与他们同行。

    几人匆匆赶到时,正碰上霁涟信手杀了个凡人,调笑地盯着他们说:“渺之间又派人来送死了?”

    “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清渊问,“只怕今日是你的死期,而非我们。”他提剑,冲上去与霁涟交战,而沈昭寒等人则去处理剩下的魔族。

    缠斗一番后,沈昭寒他们发现魔族此次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攻击有序,阵法严密,沈昭寒等人甚至负了伤。

    退后修养时,有人觉得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得报告给渺之间,多派些人手来才行。

    清渊方将霁涟击退,两人都停手休息,他才有空对众人说;“劳烦你们,先回去请援兵。”

    沈昭寒没有离开,她决定留在这里,先帮清渊料理了霁涟再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霁涟,上次大战时,她算是负责后勤的人,没到前线与魔族打交道,更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族实际掌权人。

    “你小心,她不好对付。”清渊扭头吩咐完这句话,又立马冲上去再度出手。

    沈昭寒刚想对付剩余的人,却被人从身后给了重重的一击。她顿时呕出一口血,不由得回头才发现,那本该与清渊对阵的霁涟,此刻正笑靥如花,站在她身后。

    清渊大惊,冲上来扶住沈昭寒,怒气冲冲地对霁涟骂道:“阴险小人!”

    “哎呀呀,温润有礼的清渊神君居然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么记挂她,”霁涟捂嘴轻笑,“可惜,有人问我买她的命。”

    “你什么意思?谁和你做了交易?”

    “这可就不能告诉你了,清渊神君,她今天注定不能活着离开。”霁涟神色一凛,身形瞬间消失。如鬼魅一般再度出现在两人身后,给沈昭寒致命一击。

    她本就因受伤而意识模糊,没想到霁涟这一招再度出乎他们的意料,清渊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沈昭寒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有意识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类似牢房的屋子里,双手被铁链锁住固定在木桩上,就连脚上也带着镣铐,束缚她的行动。

    她缓缓抬头,大量四周的陈设。

    地牢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墙壁上有一尊烛台,里面跳动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一小块视野。

    她偏头,吐出口中的血沫。轻微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看守的人,他走到牢房外问:“你终于醒了。”

    看守的人包裹得很严实,从头到脚都覆盖着密不透风的黑布,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沈昭寒的双眼虽然有些模糊,却依然认出了他——镜萧。

    “祝徽派你来的?你们想干什么?”她的嗓音沙哑,宛若老妪。

    “别害怕,”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昭寒,我们只是想从你身上了解一些东西。”

    他摘掉挡脸的帽子,露出本来的面容——果然是祝徽。他双眼放光地盯着沈昭寒,走上前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庞:“你是怎么成为神的?能不能和我说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沈昭寒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告诉我,那我什么都不会说。”

    “既然你这么问了,”祝徽放下手,“那我也不好再瞒着你。”他在牢房里走了几步,接着说:“毕竟你也是渺之间的人,理应知道这些。”

    “我们渺之间除清渊外的所有上神,原本都是人——修炼飞升成仙后,遇到了上古诸神大战。那场战役里,所有旧神陨落,我们在旧神的居所里找到了一种神药——吃下后,我们居然全部都变成了神!”

    他瞪大双眼,转头盯着沈昭寒:“凡人可以变成神!你知道吗,这简直是恩赐!”

    沈昭寒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仙主会说“神也是人”,原来他们本就是一群偷吃了神药的“人”。哪怕血脉同源,可在享受了成为神的荣华富贵以后,他们渐渐忘却了自己的根本,甚至瞧不起凡人与仙。

    “真是讽刺,”沈昭寒露出嘲弄的笑,“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了神,干嘛还要问我?”

    “因为我们发现,神药不能让人永远维持神的身份,”祝徽说,“我们必须每隔百年就再服用一次神药。同时,它还带来了一些可怕的作用。”

    祝徽他们发现,他们心中的欲念变成了黑雾,开始为祸人间。

    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的欲念召唤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欲念,整个三界都乱套了。并且他们发现——所有的欲念都无法消除,只能关押。

    “神族”不得不建造出禁地,将所有的欲念驱赶入内,派人镇守。久而久之,他们认为自己尊贵的身份不再适合与这些肮脏的东西打交道,于是转手把活丢给了仙族。

    “你们真是......”沈昭寒勾起嘴角,“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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