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渊满满身披斗篷由公公带路,瞻前顾后,警小慎微行走在宫里,自己身份已经是平民,若被人发现出现在皇宫,容易被蟊人诟病。穿过长廊,越过西配殿,来到父君的大殿内。

    许久不见的父王依旧同上次见到时一样,见女儿来了,欢喜的从殿上下来迎接。渊满满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他显得有些尴尬,放下将要触碰到女儿的手问“五柳没跟你一起来吗?

    冷冷的说道“五柳没了”

    渊信抬起头用手撑着腰锤了两下,抬头的瞬间眼里明明有反光“没了,哦没了”

    满再次审视着父君“她跟了我十几年”

    知道她此时是在怪他“你很伤心?你跟你的母亲像极了”

    五柳死了,在父王那里是迟早的事情,她再去质问他没有任何意义。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父王,等待他的回答,她想要一个不是她心里的答案。

    渊信回到座位上拿起奏折脸色也冷了下来“如果你今天来是同我续父女情,我会叫最好的御厨给你做一桌子你最爱吃的菜,如果你是来问你母亲怎么死的,你还是走吧。

    渊满满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渊信装作不在意,直到放下奏折真的看不见渊满满的身影。他叹了口气说“她这性格时冷时热我也琢磨不透,但我知道她的冷绝对不是装的,自从她母亲走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连我这个爹有时候还得看她脸色”他无可奈何的撇了一下嘴委屈道。

    旁边的公公回话“姑娘就是年龄小心气高,她这个年纪正是认真的时候,不管是感情还是事情”

    渊信拿起笔批阅起奏折“还是得成长,长成一个任何人都影响不了她情绪的时候,她才是真的长大了,现在宫里也不太平,待在外面也好”他第一次在抉择女儿去留上显得不自信,因为他不知道女儿在江湖上会遇到什么事情,虽然她的功力大增,但他依旧担心她的安危,因为他知道不是强大了就真的无敌。

    生而为人,我们都知道这个这个世界不止只有阳光明媚,诗与远方,还有一些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也接触不到的地狱跟黑暗,那些身处地狱里的人活的连动物都不如,或许他们疲惫了,也或是已经习惯了,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们无力改变,只能接受这世界带给他的狂风暴雨。

    在街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大冬天还穿着单薄的衣服,眼神空洞无神的游荡。无人问津,路人置身事外,早已习以为常。她突然站在一处摊位前不走了,摊贩是个菜贩子,骨瘦如柴。呵斥她向她吐着涂抹驱赶,她稍微用手肘挡住男人嘴里喷泄出的腌臜口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其实她的目光聚集在地上的烂菜叶子,乘他不备捡起来就跑。

    旁边的商户直呼晦气,就好像自己被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曾经也有一双爱自己的父母,自从她的父亲死后,母亲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母亲说她是累赘,后来又嫁给一个屠户。

    游荡了一天,饿着肚子将烂菜叶子洗干净,等着下工的母亲回来做饭。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称之为父母,他们生养了孩子,从来不关心他们。她肆虐的成长着,直到她感觉这个世界不再美好,依旧死了一样的苟活着。

    母亲看着寥寥无几的菜叶大声呵斥“一天就这么点收获还想吃饭”说完一巴掌打在她脏兮兮的脸上。屠户回来将刀具放在柜台上。母亲洗了手立马转变态度对屠户委婉的说道“你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屠户看着脏兮兮的孩子,他觉得那个孩子是他的耻辱,要不是娶不到老婆,他也不会当个接盘的,让十里八村的笑话。

    他想着今天卖肉时跟一个男人闹得不愉快吃了亏,他漏出凶恶的表情,冲到孩子面前拎起她的领子就是一顿打,冰凉的巴掌落在她脸上,鼻子和嘴角流出了血,她坚硬的像块石头,除了呼吸不会喊疼不会哭泣。

    女人见他气撒的差不到了说“今天遇到啥事生这么大气”

    那男人将孩子使劲推出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从地上爬起来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屠户。小的时候哭的声音越大爹爹就会越心疼她,但是现在哭的声音越大被打越惨,因为她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因为她哭了就跑来安慰她的人。屠户看着她的样子,抓着她杂乱的头发又是一脚,她一个踉跄后脑勺嗑在墙上,流出血来。她撑着那块有自己血渍的墙面,又从地上爬起来。她倔强着嘲笑男人的无能,猖獗的呼唤死神也不过如此。

    那男人拿起板凳又向女孩砸去,她微笑的着看着母亲,她知道这一下如果砸在头上必死无疑,她想在临走时再看看母亲的样子。她想起曾经一家三口的样子,两个大人牵着她的手在河里踩水的画面,他们嘴里的欢笑脸上的幸福是多么的真实。

    女人见板凳要落在女孩头上一把将屠户推倒说“你这一下要把她砸死了,可不能让她死在屋里”女人大声呵斥“还不快滚”

    女孩缓缓走了出去,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母亲说的那句话:可不能让她死在屋里.......可不能让她死在屋里.....

    只能把疼痛跟眼泪咽在肚子里,与这个世界隔绝,偷偷躲在草堆里无人过问。

    她睡觉的地方就是一堆茅草窝,看着屋里的母亲熄了灯,将茅草往身上一铺。

    早上的冬天冷极了,但不知为何她骨子里就是硬气,从来没有因为冷而生过病,在街上游荡着。她饿极了。幻想着有个过路的好心人给她留个包子,热腾腾的大包子,下口一咬里面汤汁流到脸上,或者一个冷馒头。

    突然旁边的小狗舔食者她的脚脖子,她用脏兮兮的手捋了捋小狗的毛发对着它说“我好饿呀”她好像希望小狗能听懂她说的话一样。

    默默地走着,听见光秃秃的树干上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她抬头被旁边的过路人一脚踢在一旁,同手撑地时不小心压到一坨鸟粪,看着脏兮兮的鸟粪把手放在土里蹭了蹭,本来不干净的手变得更脏了。

    她不由自主来到深巷的包子铺前,看着穿着淡绿色的衣服的男子接过包子,向老板说了句“谢谢”向一旁马车窗口的女子示意。

    就在此时,她瞅准时机夺了他的包子拔腿就跑。

    没有人追赶她,也没有人来寻她。她不打算再回去了,那个家不属于她。

    她吃着包子盯着旁边发臭的死猫问道“疼不疼?”随手刨了一个坑将它掩埋了。

    瑟瑟的冷风吹打着她的脸颊,孤独的身影在黑暗中无力的颤抖。

    她好久没抬头看月亮了,冬日的夜晚晦暗且深沉,夹杂着刺骨的萧瑟。

    月亮静静地挂在山头,黑云横穿,一层薄纱覆盖在遥不可及的天际。

    她脚踩着尖锐的石砾,来到悬崖边上,终于流出眼泪。

    她不是不会哭,也不是不会笑。只是在她还看不清摸不透的世道,没有了哭泣的资格,也没有欢笑的能力。她虔诚的向万物告别,挥霍掉仅有的热情。

    碎石无骨,寒风绵弱,残月星沉。

    在夜静更深处被冷眼旁观的万物窥视着,在流离失所中被扑朔迷离的人情挑逗着。

    她抬脚一跃,这是她想到仅有的死去方法,就当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凡世。她也希望有个好心人能在她死后将她埋起来。

    这死的够远了吧.....

    应该不会拖累母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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