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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义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鹅毛般覆盖在层峦叠嶂的山峰上,地上。纵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将天地连接在一起。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用手接着雪花,心想这要下到什么时候,地上的人如果不找个地方调息怕是要落下病根了,眺望远方看见一个山洞。

    和尚看着她的神色,往她眺望的地方看去。

    几个人进了山洞稍息,想等雪停下再度前行。

    几人盘腿围坐在火堆旁,感叹这洞中还有处水帘。

    桑汐沅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将盖子“砰”的一声打开递给她“喝口酒御寒”

    她看着酒壶说“我只爱好喝茶,不善饮酒”

    他抬手示之“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在她的映像中所有的酒都是入喉辛辣,喝起来如同刀子在喇喉咙。

    她接过去浅尝一口,甜中微涩,不像烈酒那般刺鼻,飘散着微酒的清香。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酒”

    “这个叫太清红云浆,是果酒”

    说完又唑了一小口,这酒简直就是不善饮酒的人的福音,她虽不喜欢喝酒,但她喜欢看别人喝酒豪迈的样子。她故好奇的问道“你们谁的酒量最好?”说完看向其他几人。

    王十安回道“一直喝”他还隐约记得小时候偷喝一坛酒,在草地上睡了一夜的事情。

    桑汐沅表示怀疑“嗷,看来是遇到对手了”渊满满崇拜的看着桑汐沅“这么厉害?”她想象不到一杯烈酒下肚,那些饮酒的人是难受呢还是舒服,到底是什么感觉能让他们如此痛饮。果真如书上所写:飘飘欲仙,如临仙境?

    她好奇的问“那你们喝醉后什么感觉?”

    王十安说“没醉过”唯一一次失态就是那次偷喝,后来但凡喝酒不管多少都清楚记得回去的路,自己该做的事。

    渊满满不满意他的答案“你们这些人就只会在我们不会喝酒的人身上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那你们酒品如何?”这是她极在乎的事情,她隐约记得在国宴上,有个臣子大闹国宴让父君极其头疼,打又打不得,只是喝醉后的无心之失而已。

    桑汐沅说“酒品既人品,人品好的人喝醉后也会注意说话有度行为有尺,王十安所说的没喝醉过,那就证明他酒品好,即使喝了再多的酒,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他既这样说那证明他的酒品也是好的。

    她看了看和尚说“和尚,你酒量如何?”

    和尚回道“未闻其味,不知酒香”

    王十安一听他这样说,瞬间来了兴致“那改天试试”他其实是想看和尚出丑的样子,没喝过酒的人应该酒量都不太好。

    和尚没回话,见他不理又打趣的说道“我在想这大雪天,你应该戴个帽子”

    所有人瞬间意会王十安的意思,都窃窃私笑着。

    成玉君见他同自己贫嘴“你何时也变成这样了,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看看你长没长齐”

    这话一出,王十安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五柳瞬间停了嬉笑,羞涩难堪。

    渊满满不以为然,因为这四个可是她的夫君,她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两人在洞里过着招,挥拳声慷锵有力夹杂着潺潺流水的声音,观战的人心里清楚,他们打的不是架,而是情义。

    几个年龄相差不多的少年,命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相互拉踩的玩笑自然不会当真,只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御寒的手段罢了。

    只有佑龙飞显得格格不入,一直闭着眼睛静坐在那里。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苦衷,她当日打他只是恨这世道不公,恨自己终究顾不上所有人。此时她也明白了父王的用意,只是她多少有点不认同他的做法。

    我们生而为人用双足屹立在天地间,既是人怎可用神性去看待世间万物。这也是最后她慢慢与父君产生分歧的原因。

    第二日,五柳来到洞口,看着白的发光的地面“姑娘,快出来看”

    渊满满走了出去,雪已停,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将天地照的更亮了。她呼吸着清新的凉气,看了看佑龙飞:一晚的调息,以他的功力,那掌应该无伤大雅了,故说“我们看谁先落地吧”说完纵身一跃踩着树干上的枯枝往天地一线处扬去,在半空中脚踏微风转过身向后腾去望着身后一行人大声道“快上来,高处不胜寒,这上面的风景可是平日里看不到的”

    五柳同剩下几个也紧随其后。

    她越过白茫茫的山川,越过结冰的湖面,越过炊烟瓦舍。那肆意畅快的样子,犹如脱缰的野马。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若转圆石于千仞之山,势不可挡。瓦舍下有个孩童看见天空中浮翔的人,惊奇叫来父母“爹娘,天上有神仙在飞呢”

    两个大人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一个素衣女子踩着云朵飘逸若仙,突然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人也跟了上去,看身形是个男子,再后面是一个身着袈裟的弥勒佛,又其后不知是哪路神仙,但个个都美得美俏的俏。

    那家人连忙朝着那群人行去的地方跪下磕着头,一直到不见踪影。孩子好奇的问道“爹爹,他们是神仙吗?”

    爹爹回答“当然是,他们应该是去参加王母的蟠桃大会吧”

    渊满满踩着屋顶瓦砾,落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旁边的人纷纷让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小心谨慎,不敢言语,似下一秒不知何方来的怪人随时都会将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人捻死在手上一般,他们眼神异样,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后面的人也相继落下,王十安落在一个来不及撤退的汉子旁边,那汉子连滚带爬的跑了。看到他们异样的眼神王十安固亲近的说“你们别害怕,我们也是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渊满满靠近一位沉着冷静的素衣的公子,那公子身高八尺,斑发垂鬓有些沧桑的儒气在身上,发已斑白为何还叫公子,只因他周身的气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住店打尖的地方?”

    那公子文质彬彬的说“前面走五十来步就有一个”

    渊满满行了礼“多谢”那公子拖着手欠身还礼,傲慢而不羁。

    王十安看着那个男子对旁边的成玉君说“可真会挑人问,那家伙同我谁长得好看?”他这话似在讽刺渊满满是个见色起意的人。

    成玉君冷笑“你应该去问她”说完指了指前面的渊。

    王十安气的牙痒痒,他从来没在成玉君身上的得到过满意的答案,这次是哪根筋抽了想要过来问他这个和尚。

    渊满满来到客栈,看着柜台上打着算盘鼻子下长着磕大黑痣的老板说“来六间上房”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老板看见明晃晃的金元宝连忙用手捧起放在嘴里咬了咬,点头哈腰的引进几人上楼,毕竟店里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锭金子。

    他卖力的推荐每间客房“姑娘,你看看这间房你可满意,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江景,这些天又有大雪,下雪时站在窗下观景妙不可言”

    渊满满站在窗子上看着外面辽阔的雪景,笑了。“就这间”

    他点头哈腰“得嘞”后又走到外面向下面的人报备“天子一号间,上茶”

    又像旁边几个哈腰道“几位客官,请跟我来”

    各自都挑好了房间,王十安问掌柜“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掌柜滔滔不绝的讲着“这您可问对人了,我们这里位于南方,南来北往的商户居多,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听雨楼,名字起的洋气,也不过就是吃饭饮酒的地方。楼里有个姑娘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翠,跟你家的那位主子可差不了多少,她若弹上一曲听上一听,三月不知肉味”

    王十安打着算盘向掌柜说了句“谢谢”

    王十安来到和尚房门外,思索了一下直接推门而入。和尚正在换衣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衣裸漏出健硕的肌肉,他埋怨王十安鲁莽“你下次进来前能不能先敲门”

    王十安回道“无伤大雅,你我都是男子,怕什么”

    和尚好奇的问道“你找我何事?”

    他附耳悄声说“你没发现满满和佑龙飞的关系很紧张,我有一计”

    和尚讲外衣扔到床上“说来听听”

    “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好玩的去处,不如我们拉上他们几个一起”说完挑了挑眉。

    “你能说服佑龙飞吗?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应该不会答应吧”

    王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去说服满满,你去说服佑龙飞,就这么说定了”

    成玉君敲响佑龙飞的房门,佑龙飞开门请他进去,毕竟眼前这人可曾在渊满满的掌下救过他一命。

    和尚说“我来就是想邀请你一起去散散心”

    佑龙飞直接回绝“不去”

    和尚有些难为情,这人实在不好相与。直接被回绝真的很尴尬,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慢慢靠近佑龙飞,那脸色似要吃了他一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佑龙飞做好防备,随时迎接他发起的攻势。

    他抬手,佑以手共搏之。忽钻空趁势,指尖点其胸,遂不能动。

    和尚合掌说“阿弥陀佛,非得我来硬的”

    几人来到听雨楼,楼内设计精妙,层层相扣,被小二请至楼上。说是楼却像高阁,可观八方之景。

    成玉解了佑龙飞穴位,虽下座,却也极不情愿。

    王十安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上上来”

    小二回道“本楼的竹叶清堪称一绝,吃食烤鸭一绝”

    王十安不耐烦的说“你看着上”

    桑汐沅问道“可有果酒?”

    小二回道“葡萄酒甘甜,也是一绝”

    桑汐沅点头“麻烦”

    小二回了句“好嘞,客官们稍等,等会还有好戏”

    只见楼阁中央的帏帘中坐了一女子,隐约看不清面貌,手抱琵琶。只见她抬手拨弦,本嘈杂的楼内变得四下无声。

    随着清脆的琵琶声响起,宛转悠扬,似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又像二月里的蒙尘烟雨,清茶煮酒。后又摄人心弦,如歌如泣,催人落泪。不知何时,从楼阁内传出笛子的合奏。

    渊满满望向旁边的柱子,佑龙飞背对着她,观望着远方的景色。微风将他的白发翩然吹起,手指间奏附着笛子。仿佛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随着琵琶声一起倾泄而出。笛子声清脆,像是诉说另一种故事,又像在倾吐平生的不公与遗憾。故事很长,长到一辈子都写不完,故事很短,短到一曲就终。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

    众人细听琵琶语,刹那芳华吟别意。抬手戚戚欲沾襟,寒微絮絮无尽时。

    一曲罢,众人抬手拭泪。

    渊满满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心疼,琵琶声和着笛声变成一根针扎在心上,她似看出他有千般委屈,以他的性格不曾对任何人讲,也无人会听。她从未有这么浓烈的冲动想要去了解一个人。

    不是爱情,皆为同情。

    桑汐沅看出渊满满眼睛里的斑驳。

    王十安拉着佑龙飞坐下说“喝酒”给他倒了一杯。

    突然从楼下上来一个小二,手里端着食案,案上托了壶酒。他来到佑龙飞面前说“公子这壶酒是我们家姑娘送的,她说感谢公子的笛声合奏”

    佑龙飞看都没看一眼一口回绝“不必”

    小二第一次看到还有人回绝温蕴姑娘的好意,尴尬的说“这可是姑娘亲手酿的酒”

    佑龙飞又问“那姑娘是个很有名的酿酒师吗?”

    旁边的人尴尬的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这个佑龙飞真的很社死。

    小二又回“那倒没有”

    王十安忍不住开口“你拿回去吧,他说不要我们也不好替他们做主”

    小二挎着个脸将酒又端回去了,嘴里絮念着“真是不知好歹”

    王十安给成玉君倒了杯酒说“尝尝?”

    成玉君也不推辞,自己虽从小受佛法洗礼,但终究还是红尘中人。既入红尘,便也入乡随俗吧。

    各自鸩酒,豪饮共杯。

    王十安说“满满,我敬你一杯,只因我敬佩你的为人。”他依旧记得她为了个丫鬟着急上火的样子,能跟着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交朋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到这么好。

    又好奇的问道“你们中间谁是坐莲佛像?一个个的都在那装高手是吧?”他素来崇拜这些高阶的,没想到朋友间竟出了一个,当然在没有出坐莲佛像前,他也崇拜过渊满满的金丹阶。

    和尚倒了一杯酒说“喝你的酒吧,金丹也好坐莲佛像也罢,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的”

    王十安不服气的说“那可是坐莲佛像,佛像阶最高,下一次升阶就是化神了,我听说化神者可移山填海,呼风唤雨,御物于无形”

    成玉君回道“你大惊小怪的作甚,金丹阶可运行佛像手,你怎知她不能移山填海呼风唤雨?”

    渊满满打断道“越说越离谱,我都快听不下去了,武阶再高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好拿来吹捧的”

    所有人都认同了她的说法,事实就是如此。

    不知何时他与桑汐沅拼起酒来,两人喝了一壶还不过瘾,竟吆喝小二将酒坛抱了上来。渊满满不知为何,最喜欢看这种场景了,如果不是关系要好,谁会去拼酒呢?

    酒过三巡,王十安竟有些醉了,眼泪哗哗的看着渊满满说道“这酒还真能把我撂倒,许是许久没喝了”

    渊满满喝着葡萄酒不过数杯,也有些微醺。感觉脑门发烫,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一样。

    当她在端起酒杯时,桑汐沅抓住她的手说“可以了,再喝就醉了”

    渊满满神态像醉酒,但清醒无比。她眼神朦胧的看着桑汐沅说“你放心,没事”

    雪停,欲还其屋。

    回去的路上,几人走在三两个人的大街上,渊满满突然想起心里压了件事,就跟前面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对佑龙飞说”

    王十安拉着桑汐沅大声向后面俩人说“早点回去,我们先走一步”

    两人慢走着,渊满满强撑着清醒“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她比谁都清楚,那三个孩子触犯了父君所以才借他的手杀了他们。停下脚步望着佑龙飞,她欲抬脚,谁知脚下一软竟然跌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与桑汐沅截然不同,是木香,怎会有人喜欢这种香。

    他伸手接住她,嘴里抱怨着“喝不了就别喝”

    将她打横抱起,她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平复着砰咚乱跳的心。确实是喝多了,应该是喝多了吧。

    他平生桀骜不逊,从未挫败,让他与其他三个男人共侍一妻,绝无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承认他们的关系。

    抱着她静静的走在街上,却不知暗巷里的桑汐沅已经观望他们许久。

    将她抱回房间,扔在床上,渊满满像个陀螺一样在床上滚了一圈,竟还没醒。天气微凉,将被角掀起来敷衍的盖在她身上。

    准备离开时,突然被渊满满拽住袖子,嘴里叨念着“汐,别走,我怕黑”

    佑龙飞将袖子用力一扯嘲讽道“呵,还有你怕的事情”

    他出去将门关上,正好碰到桑汐沅,想到刚才渊满满说的话“她叫你进去”说完就进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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