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战友

    “喂,尘一,是你在叫吗?你是遇见危险了吗?”床上的手机里传来南桥的声音,原来是我刚才只顾着抓蛇,忘了挂电话。

    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逃不掉桥暮雨的“鞭打”,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用电话给南墙“直播”这种场面。

    我在秦暮雨怀抱中挣扎着,用手勾到了手机,正想挂掉电话,手机却被秦暮雨一把夺走了。

    秦暮雨压制着我,任我挣扎,也无从逃脱,更是无法再碰到自己的手机。而秦暮雨一脸冷戾,对着手机那头的南桥冷声说道:“你好好听听,她是怎样甘心情愿做我的女人的……”

    说完,秦暮雨直接把我的手机放在了床边上,然后带着一腔怒火,狠狠……

    我不敢出声,害怕南桥听见了会发疯,会做出极端不理智的行为。

    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的后果是换来秦暮雨变本加厉的“鞭打”。

    “让他听一听,你做我的女人,有多销魂!”秦暮雨愤然又迷醉地“鞭打”着我,在我耳边怒声命道。

    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本能地叫出声来,遂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我不希望电话那头的南桥听见我的声音。

    但是,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很多其他的声响,床板被重物高频率按压发出的响声,秦暮雨似虎狼一般的喘息声,头部敲在床头上发出的阵阵声响……

    最恐怖的是,秦暮雨在我最不受控制的时候,扒开了我捂住嘴的双手……

    “你都听见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抢我的女人?你知道了她在我怀里有多快活了吧?以后我发现她联系你一次,我就这样教训她一次,我看你还敢不敢再来骚扰她!”秦暮雨拿起床边的手机对着一直没有挂掉电话的南桥阴声说道。

    “秦暮雨!你不是人!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南桥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吼道。

    “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啊,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秦暮雨不屑地对南桥回道。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秦暮雨和14号房间的秦先生性情是有所不同的。

    此时的秦暮雨似乎忘了自己是“长辈”的身份,而是彻底以为自己还是前世那个驰骋沙场的猛将,不仅仅满心斗志和占有欲,还丝毫不顾及对手的死活,好像可以为了“赢”,而不择手段。

    我无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用尽力气夺走了秦暮雨的手机,羞耻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忍着泪,看着秦暮雨冷声说道:“你疯了吗?你这样会毁了南桥的。前尘往事早就化为云烟散尽。那个驰骋沙场的秦暮雨早就死了,南桥是虹姐的儿子,他不是你沙场上的敌人。你何苦这样激怒他?他若真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你心疼他了……”秦暮雨看着我的泪眼,阴郁地低声回道,并又抓起我的胳膊,想再给我一顿“鞭打”。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将我再次控制在怀抱里的秦暮雨,伤心地对他说:“我恨你。你变了,我并不喜欢现在的你。你再碰我一下,我就……”

    我流着泪说着这些凉薄的话,并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匕首。

    秦暮雨眼底划过一丝伤痛,他压在我身上,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匕首,转而忧郁地望着我轻声问道:“我再碰你一下,你就怎样?你就杀了我吗?”

    可我怎么忍心杀他呢?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和眼前这个秦暮雨纠缠下去了。

    我用匕首的刀尖对着自己,哭着对秦暮雨威胁道:“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秦暮雨吓得即刻坐起身来,站在床边,紧张地对我说道:“你别胡来,我不碰你就是了。”

    我坐在床上,冷静而克制地对秦暮雨回道:“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以为今时还同往日,你还以为自己就是当年的秦家大少爷秦暮雨。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我顶多算是一对恋人,在当今这个时代,恋人这样的关系,是很脆弱的。你如果对我用的手段太激进,你会让我对你心生厌恶,爱也会随之消失。”

    秦暮雨眼底泛着泪光,他伤情地注视着我,沉默片刻后,轻声对我回道:“从前的秦暮雨早就死了,你眼前这个秦暮雨,只是一个为了生计,可以低头弯腰给别人洗脚的小老板。尘一,你不是我的恋人,用当今流行的网络语形容,你只是我的炮友。”

    可他最后的这句话,足以将我气哭。我不明白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对我说出这样薄情的话语,但是此刻,我对他的恨意比从前更深。

    我好不争气地落泪了,但是仍是咬着牙对秦暮雨狠声回道:“这位炮友,请你出去。以后未经过我的允许,请你不要再踏进我的房间半步,更不要放蛇进我的房间偷窥我的私生活。谢谢。”

    “好。”秦暮雨轻声回道,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裤,快速穿戴整齐,离开了房间,并帮我将房门关上了。

    我脑海里一遍遍响起秦暮雨说的那句话,说我和他只是炮友,我虽然生得卑贱,可我何时有过炮友?我哪一段感情不是真心的?他竟能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来伤我的心……

    我蜷缩在床上,将被子的一角咬在嘴里,闷声痛哭了起来。

    晚饭的时候,刘姨在门外敲门,喊我吃饭,我告诉刘姨,我在睡觉,不用等我吃晚饭。

    秦暮雨的话让我气都气饱了,怎么吃得下饭……

    夜里,孩子睡觉前来到我的房门外找我,我擦干眼泪,陪着孩子去她的卧室,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她讲着快乐的儿童故事,哄她入睡。

    夜深人静时,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秦暮雨没有回来,整栋小洋楼里都没有他的声音,明明脑海里全是他,心里全是他,可恨意让我坚决不会联系他。

    我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看见了南桥给我发来了申请加好友的申请,我没有犹豫就加上了他的微信。他直接给我打来了语音通话,但是被我拒绝了。

    “你还好吗?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等我回去揍死他!”南桥给我发来语音消息,语气里满是悲痛。

    “你别回来。我加上你的微信,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希望你留在英国好好念书,不要记挂我和孩子,我们都活得挺好的。我盼着你学有所成的那天,回国来施展你的才华。”我连忙打字回道,害怕南桥真会逃学回国。

    “你离开他吧,他给不了你幸福的,他只会伤害你。”南桥发语音对我说道,语气里全是焦虑。

    “他对我和孩子挺好的,就是控制欲太强,其他方面,都还好,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在英国好好读书好好生活,不用担心我们。”我对南桥打字回道,并再一次叮嘱他要把读书放在第一位。

    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不想毁了南桥的人生。

    直到后半夜,小楼里也没有传来秦暮雨回家的动静。

    秦暮雨一夜未归,次日元宵节,小院里张灯结彩,也不见他归来的身影。

    刘姨看出我和秦暮雨闹矛盾了,有意撮合,她打电话给秦暮雨,说孩子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暮雨说店里生意太忙,他脱不开身,让我们不要等他。

    其实我是想回店里上钟挣钱的,可想到秦暮雨住在了店里面,我又刻意和他较劲,打消了去足浴店的念头。

    这元宵佳节,只有刘姨陪着我和孩子,院子里绚烂的花灯衬托着我落寞的心境,但万幸的是,还有我最爱的孩子陪着在我身边,还有善良的刘姨对我和孩子嘘寒问暖。

    熬过了一天一夜,我没有联系秦暮雨,而这个狠心的男人,他不但没有联系我,他连家都没回。

    夜里在冰冷的恨意当中,我暗自决定,如果秦暮雨天亮前再不联系我或者不回家,我就带上孩子离开,再也不要受他给的这些折磨……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我以为是秦暮雨给我打电话了,可拿起手机一看,是足浴店领班的王姐联系我了。

    “尘一,秦老板刚才从外面回来了,身上好像受伤了,胳膊和胸前好多血,我看见他面色惨白,独自一声不吭地走进了14号房间。我们在外面敲门了,他让我们不要管。你要不要来看看他啊?”王姐在电话那头不安地对我悄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低声回道,说完就挂断了王姐的电话。

    可我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我再也坐不住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披头散发一路跑下了楼,穿过小院,来到院墙角的门帘处,忽而又停住了脚步,我听见里面有对话的声音。

    “昨天晚上他突然通知我,说那边变卦了,我没有一百天的时间了,期限缩短了,变成了二十一天,原因是担心时间太久,会被阴间的判官发现,到时候调查起来,事情就麻烦了……”这是秦暮雨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伤得不轻。

    “哥,那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楼里的那个女人吗?要不然她怎么明知道你时间不多了,还跟你闹脾气呢?”这是冯天辙的声音。

    “是我故意气她的。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现在这副鬼模样,确实只会害了她,不如让她恨我,再慢慢放下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秦暮雨低声对冯天辙解释道。

    “女人的事就是麻烦。你看你,为了她,受了多大罪……地府的酷刑不是一般鬼魂能承受得住的,你却愿意为了留在她身边,甘愿受地府那九匹鬼马的烈蹄踏破你魂身的极刑。她如果知道这些,能忍心这样冷落你吗?”冯天辙低声唏嘘道。

    “她在小楼里陪着孩子过元宵呢……我如果昨天把这件事告诉她,她这元宵佳节怕是过不下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她解释吧。不解释也行,总归迟早是要留她独自在人间活下去的,早点让她恨透了我也好。省得到时候她哭死哭活,那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极刑……”秦暮雨低声叹道。

    我强作冷静,突然掀开门帘,看着浑身是血的秦暮雨和把脑袋抱在胸口的冯天辙,冷声说道:“我在门帘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我不信你们看不见。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门子苦肉计啊……”

    “呀!你吓我一跳!”冯天辙怀里抱着的脑袋张嘴大叫了一声,面对着我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暮雨用清冷忧郁的目光看了看我,低声说:“对,这是苦肉计,不管你刚才听见了什么,那都是假的,是我们的苦肉计。”

    听秦暮雨如是说,我才想起来秦暮雨现在不是鬼魂了,无法透视墙壁和门帘了,而冯天辙的脑袋在怀里,眼睛能看见的视线范围是很狭窄的。

    我顿觉这次是我“自作聪明”了,可我多希望这次真的只是秦暮雨的苦肉计……

    “孩子都睡着了,这位炮友,你要不要回家去洗一洗你身上的血,再换身衣服?”我看着秦暮雨,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凉薄的话语。

    “这位炮友,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过元宵夜吗?”秦暮雨用幽冷的目光望着我,轻声问道。

    “炮友?什么是炮友?是战场上一起开大炮的战友吗?啊?”冯天辙抱着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秦暮雨站起身来,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边朝我走来边对着身后瞪圆了眼睛的冯天辙回道:“对,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我这就带她上战场打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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