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欢而散后,事情自然也没谈拢,姜意浓不但不教他古筝,还放话说不要和他学油画,她自有老师教。

    程述为想起她那傲娇样,心里坏心眼的想,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老师打道回府?

    程述为终究没有这么做,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答应她的聘请。】

    方浔回的很快:【好的,哥。】他是程氏基金曾经资助过的学生,又因为在油画上很有天赋,18岁便在程述为的引荐下拜入现代油画大师曾野望门下。

    他是知道程述为在油画方面的实力的,因此姜意浓找上他时,他第一时间是把这件事告诉程述为,在他看来由程述为亲自指导再好不过。

    只是不知程述为现在为什么拒绝了,明明先前还说的好好的,方浔虽疑惑但也心知不好多问,便赶忙答应下来。

    另一边的程述为放下手机,不合时宜想起刚才和姜意浓的教学模样,心里微微一动,重新给方浔编辑信息。

    程述为:【注意分寸。】

    方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提醒自己不要乱说话。其实程述为不用特意嘱咐,他本来就没打算把两人之间的对话讲给姜意浓啊。

    自觉明白程述为意思的方浔相当痛快回了句:【哥,放心。我很有分寸。】后面还配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程述为:……辣眼睛,谁教你这么用表情包的。

    *

    一连好几天,早上睡醒的姜意浓推开窗台总能看见坐在伞亭下惬意悠然的程述为。今早又是一样的情况,不过今天他没喝咖啡,反倒摆弄起了茶。

    洗茶、泡茶、出汤的程序被他做的赏心悦目,青瓷茶杯把他的十指衬托好似玉竹,玉的温润白皙,竹的节节分明,姜意浓脑中闪过他拿画笔,执琴弓的画面。

    姜意浓白皙脸颊不自然的泛起了红霞,害臊的合上窗。

    “咔哒”

    亭下的程述为听见羞恼的合窗声,扯了扯唇好心情的端起茶杯闻了闻。

    搞冷暴力是吧,我还热暴力呢!既然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打算搬回一溪雪时,程述为就有了后手,他看的清楚姜意浓企图用冷脸吓跑他,既然如此他就非要热情似火,没事找事在跟前晃悠膈应死她。

    ……

    两人暗地里各显神通,看谁能先破防。本来姜意浓都要打定主意将沉默进行到底了,最后却不得不在双方家长的干预下草草结束。

    起因在于一次家庭聚会,云姒夫妇也来京市两周了,之前两家人就说要一起聚餐,后来因为云姒与姜祈谦在普宁寺斋戒一周给耽搁了。

    今天是云姒夫妻俩斋戒结束的日子,家宴就又重新提上日程。

    姜意浓昨天忙到半夜,今天醒的有点晚,稍微收拾就匆匆往外赶,她可没忘今天要去普宁寺接爸妈。尽管云姒一再拒绝,但姜意浓还是想亲自去接。

    “我和你一起去接爸妈。”

    姜意浓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没有点名道姓就不干我的事。她才不上赶子认领呢?

    见她不理睬,仍就往前走程述为干脆点名:“姜意浓。”

    闻言简意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嗯?”

    不是确定是反问。

    “我和你一起。”程述为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往前走去。

    “哦。”姜意浓不请不愿的跟在他身后迈着小碎步。

    车上,程述为看着誓要与自己楚河汉界的人,内心邪恶顿起。

    他手指轻点着大腿,气定神闲又笃定:“可真行,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姜意浓不解,露出一副‘你在口出什么狂言’的表情。

    程述为看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一点点凑近,不容置疑说道:“故意陷害我。”

    “不让我去接。到时候我亲爸亲妈岳父丈母娘能饶了我?”说完,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啧了一下,“你实在是太坏了。”

    由于他的靠近,姜意浓感觉周边的空气都变了,暧昧又甜腻,明明他身上的味道也不是花香啊。怎么她的鼻端好像充斥着一股甜味。

    姜意浓稳住心神,狠狠瞪他凶巴巴的说道:“你不上班?”说完眼神嘘了下他,“不是我说,你怎么天天不上班?”

    这个时代的总裁不是很忙吗?

    “谁规定不能一边享受生活一边上班的。”程述为嗤笑的看着她。

    姜意浓莫名的从他戏谑的眼神中品出了言外之意。程述为这厮不会是在点她吧,拐着弯骂她不懂享受生活?

    姜意浓开门见山:“你是在讽刺我吗?”

    程述为承认的很快,“看来你还有得救。”能问出这话说明自己已经意识到问题。

    “你什么意思,认真工作还有错了?”姜意浓不服,虽然她也赞同工作生活应该平衡,但她见不得别人对认真工作坚守岗位的人冷嘲热讽。

    “没有说认真工作的人错了,任何时候爱岗敬业都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可持续发展,知道你爱舞蹈但是你得学会可持续否则按照你这个拼命法,你觉得你还能和你心爱的舞蹈在一起多少年。”

    姜意浓心里咯噔一跳。不可否认程述为是对的,姜意浓嘟哝,“你说的对,我这不是已经再改了嘛。”

    “那昨晚是这么回事?失眠?”

    “昨晚?”姜意浓皱眉,眼神犀利看向他,“你在监视我?”

    程述为:“……你今天醒的有点晚。”说完程述为不自然的把头瞥向另一边。以往都是八点半准时开窗,今天都十点了,坐在伞亭下的程述为茶都泡淡了还没听见动静。

    姜意浓这下明白过来,不过她不打算解释。毕竟她昨晚真的熬夜加班了。

    一看她那沉默样,程述为就知道昨晚肯定熬夜赶工没跑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长篇大论的说教没有人会喜欢听。

    两人一时无话,好在普宁寺到了。

    “妈!”进入寺院后院,姜意浓一下子就看见穿着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海青居士服。

    姜意浓一边喊一边往云姒身边跑去,一把抱住亲亲母后,贪婪这闻着云姒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我的永宁,以后肯定会平平安安的。”云姒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宝贝女儿的后背温柔的说。

    “嗯呢。你也会好好的。”姜意浓退出怀抱,看向姜祈谦,脸上一派柔和的神情不再是前世九皇叔严肃冷淡的模样,朴素的青衫把他整个人衬托的落拓不羁。

    也不似第一次在一溪雪见到时的矜贵讲究。现在的他仿佛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为了给女儿祈祷心甘情愿待在寺庙斋戒禅修。

    且不说前世她和皇祖母去国安寺禅修的经历,就现在而言她也知道普宁寺的禅修如同特种兵般,早晨四点起床,日行两万步。这还不论朝课、六支香等一系列程序。

    想到这,姜意浓是越看越觉得云姒和姜祈谦憔悴消瘦。她心头一酸,操着哭腔喊了声:“爸。”

    被她这么一看,姜祈谦如沐春风,两眼放光:“宝贝女儿舍不得啦?”眼看姜意浓就要落泪,他赶忙给她顺背,嘴上打趣,“乖,哭啥啊!爸爸待在一星期感觉身体都硬朗不少了。”

    说完还若无其事的向姜意浓打起了早操。

    “噗嗤,”姜意浓被他滑稽的动作逗笑,她哪里不知道姜祈谦是在故意逗她笑?她一个感动,上前抱住了他,吸了吸鼻子,“以后您可一定要和我妈一样平平安安。”

    现在她也不再为喊姜祈谦爸爸而感到对不起父皇了。她天真的想虽然不符合遗传规律,但是既然自己都能转世,可见这世界也并没有那么的科学。

    上辈子她是父皇与母后的女儿,这辈子她是九皇叔与母后的女儿,而父皇与九皇叔的遗传物质多半一样,所以没毛病。

    “那当然啦。你爸爸我可是要和你妈妈相守一生的,也要守护我的宝贝永宁。”

    姜意浓郑重的点头:“嗯嗯。”

    ……

    寺院钟声渺渺,姜意浓一行人走到禅堂与住持告别。

    “阿弥陀佛,云施主与姜施主的如此诚心,定能保佑小女余生平安喜乐。”弘远法师向两人行了个佛礼。

    云姒:“感谢大师指点。”

    “不必客气,这乃是我与永宁施主之间的缘法。可否请施主抽签一支?”弘远法师平和沉静的说道。

    姜意浓听到这,眼神微动,看向胡须花白不同凡俗的弘远法师,她原以为法师会和他提点几句,谁知他只是要求她抽了一支签。

    “玄机妙处得新生,三魂七魄寻爽灵。苍山负雪春色埋,旧时温情遮望眼。”

    任姜意浓如何询问签语何意,弘远法师都只回她一句:“不可说。”

    姜意浓前世和皇祖母礼佛这么多次,又因为机缘获得新生,内心里也知道佛家讲究的是个缘法,也许她与弘远法师的机缘还未完全到?这么一想,她也不再纠结,只把签语收好。

    倒是一旁云姒急的团团转:“法师,这签是吉是祸?”

    “云施主,此签乃上上吉签。就算姜施主没有解出它,也不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往事已成云烟。”弘一法师双手合十,“此永宁非彼永宁,佛说不退转①。”

    在场五人,除了弘远法师,其他人都以为说的是性格大变前后的她,但姜意浓却知道法师说的分明是她的前世今生。

    得到法师的解惑,云姒放下心来,紧紧的把姜意浓抱在怀里:“只要妈妈的永宁能一直平安,解不解惑的都不重要。”

    临走时,云姒又诚心诚意的为姜意浓供奉一盏莲花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要不是姜意浓和程述为相劝,云姒都想带着姜祈谦待在寺院里专门祈福。

    姜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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