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你

    From 穆月

    你问我为什么慕尼黑又叫明兴,Mün,音译而已,还难倒你了。其实有时会想,为什么在明兴的时候,不怎么和你说话,为什么不能再靠近你一点。如果那样,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古怪,又况且那时你还没来得及给我补上心网我自顾不暇,我只能这样解释自己。

    其实那段时间,我就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即使后来你摔倒过,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陪我在湖边发呆的女孩。

    To 阿言

    【让忱视角】

    连着好多天晴日,忽然有一天早晨天空灰蒙蒙,很快便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雨水拍打在庭院里的白玉兰花朵上,有大片的白色花瓣掉落在地上,也有整朵花在坠落。雨在我和秘书电联前开始下,通话结束仍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我看着窗户上泻下的雨水,不出我所料,基层货车司机已经成功介入沙舟应急决策,暂时可以放下心。窗外雨势更大了,倾泻下来在玻璃上造了个瀑布。我往楼下看去,一个灵活的身影穿着黑色雨衣白色雨靴正麻利地搬运花盆。

    汤屋之后,我又见过言照在客厅沙发里看别的片子。我平时工作忙,没时间有这种形式的输入,只看到言照全神贯注看着电脑里一架在海上飞行的红色飞机。

    开学无望,言照开始上网课。我见她在餐厅上课网络不好,便在书房里替她搬了张小桌子,但不能让她外放。

    言照很安分,认真听课,我看文件或是读书,和她各干各互不打扰,有时她下课几分钟还会帮我打印装订文件。

    “让二哥,介不介意双面打印?节约资源,北极熊已经没有家了……”

    “可以。”

    体育课言照跟着健美操老师做动作,说怕打扰到我,便提出要拿着手机出去上课。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却在言照不协调地甩手臂蹬腿做动作时在电脑屏幕后面没憋住笑。

    后来不得了,课堂开着,她要上厕所,拜托我帮她签到或是回答老师提问。

    “我们声音都不一样,怎么行?”我迟疑,但不反感,离开校园后很怀念。

    “没关系,签到只要鼠标点一下就行,会提问的课堂老师一般也记不住学生是男是女!”我知道言照是在瞎扯,转眼就见她冲进洗手间。

    我不知道言照为什么上洗手间要这么久,她很久之后才归位,正好我在替她回答老师提问,微经是我大学时的主修课程,自然能做到流畅对答。言照站在我身后咋舌,拍马屁说经济学原理这门课不知道老师和二哥谁的水平更高一些。我看她回来眼神警告,让她好好听课。

    时间长了,线上授课效果不好,言照趴着上课,眼皮耷拉。但老师们心里有数,需要签到会提前说一声,有时候我听到声音就提醒她要起来签到了。

    “上课专心点。”我小时候喜欢和Leo打电动游戏,故而有些轻微近视,看文件读书都要戴眼镜。外婆进来看到,说我的眉头总是拧着,食指关节敲敲办公桌,像个不苟言笑的教授老学究坐在小糊涂虫对面。

    言照坐直,然后再一点一点趴下去。

    我上午刚去过一趟在德分部,季阳告知困扰实验室成员们几个月的原材料选择技术瓶颈已经突破,邀请我下周三亲自去视察成品的最后制作。这个关卡我和研究员们一起经历,最后能够破掉也很欣慰,回来看到言照在苦大仇深上高等数学,逗她:“拿起笔跟老师一起算,成绩别下滑太多,言厅长要以为你在我这儿学坏了。”

    “不可能,我去年还拿奖学金的。”

    “这么厉害。”

    “那当然!”

    “那今年拿了奖学金,记得请我吃饭。”

    “那没问题,”言照细想不对,赶紧补救,“地点得我定。”

    “那没问题。”我学着她的语气。

    ———————————————————————————————————————————————————

    我不知道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机舱里播报飞机即将降落的广播已经响起。国内一堆工作累着已经不能再拖,下次再见外婆或许就是明年。

    “言照,我的电话号码记住了吗?”

    “我们到机场附近的酒店集中隔离,14天里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隔离结束我们一起回去。”

    两周后,我在停车场等她。我透过车窗远远望见了她,拖一箱子冬衣,还是穿了那件我中学时的西瓜色长袖T恤,我走下车,走了几步接过她的行李。

    于师傅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塞进去。言照明显看到司机师傅重重喘了口气,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偷笑,解释说除去衣物,里面还加塞了几小袋阿婆送给她的花种、密封好的自制饼干和司康,婚礼上邻居送的实木胡桃夹子纪念礼物。甚至还有两只穆盛在德研究所老同事送给我的两只真空包装猪肘子,我嫌重丢给她了。

    送言照回去的路上她又睡着了,她似乎很喜欢晚睡,昨天又不知道几点睡的。我叫老余把车内温度调高,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把脸埋进了衣服睡得很香甜。

    二十多分钟后言照才醒,把衣服还给我,眼见快到了有些沉默,只嘱咐我要好好吃饭不要再让肠胃生病了。

    车停我也下车,轻轻抱了她,说再见。回到车上,后视镜里我看到她仍旧站在原地目送,直到过了红绿灯人影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让先生,现在回家吗?”

    “去公司。”

    “好的。”

    ———————————————————————————————————————————————————

    回国第二天,德国研发部就把这段时间最终的研发成果报告和实体模型图发到了我邮箱,这是近几年穆盛在建筑材料开发领域核心业务里程碑的突破。国内疫情在五月中旬也走向平稳,穆盛申市总部的工作正在渐渐回暖,居家7天结束我也正式回归职位。

    穆盛新一轮业务打响,晨间会议结束时俞副总提议等我回公司办一次庆功宴,视频会议里我欣然同意,坐在会议室的同事们都卸下工作面孔,非常兴奋。

    我的居家隔离也很快结束,因为多人聚餐故而庆功宴只能放在公司西餐厅,Camel得知后特地向领导请了假非要来,说他在聚餐氛围会轻松很多,末了叫我去马当路接他。Camel吐槽过很多次,上岗货车司机后他每个月生活费固定,连汽油钱都要省,市内出行都拜托家里司机接送,Camel嘲笑自己像是个小学生。

    老余拿到地址愣了愣,说:“接秦少爷的地方和上次言小姐家挤一块儿去了。”

    车里等了十分钟Camel就走出来了,身后有人送他出来。今天天气好,即使傍晚阳光都有些刺眼,我透过车窗模糊看到远处言照跟在她大伯母身后,笑着同Camel挥手道别,又转身进屋。我不方便下车打招呼,只看着她一直都是那么懂事的样子。

    回神,Camel已经拉开车门,张口就是:“这个就是言照啊,长得不漂亮嘛,脸上还胖嘟嘟的。”

    我没有接话,我该接什么话。

    “言照原来是言书记的小侄女,怪不得我说怎么她会和陆丹尼这个浪荡子结婚。”

    “你好意思说别人。”

    “哪能一样?你但凡了解一星半点他的花样,就知道我多纯爱了。”Camel嗤笑不屑,他瘫在车座里懒洋洋说话,“我妈说这个小姑娘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她跟在蘇市言老院士身边长大的,前两年爷爷去世她刚到申市上大学,这才住到言青海家里。她还有个同胞亲哥哥,一直在美国从没回来看过她,也是稀奇。”

    “啧,这么说这个言照命数真的不好,下半辈子全都已经望到头了。”我以前不知道,Camel那么擅长说风凉话。

    “她那个大妈妈真的魔幻,说话绵里藏针,压得我都喘不过气,只能快速逃离战场。以前雅玉阿姨那么温柔,言书记续弦倒是想不开了。”

    Camel每次唠叨家长里短信息量都很大,我问:“谁是雅玉阿姨?”

    “言青海原来的老婆,言封的妈妈,哇,你竟然不知道。雅玉阿姨是我见过最贤惠温柔的女人,生前和言书记很恩爱,可惜很多年前就生病去世了。”Camel一点没把秦阿姨教训他不要随便议论长辈的话放在心上,“哎,言照的大妈妈许曼不就是你姐的姑姑吗?你怎么像听故事一样的。”

    “他们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干脆直接说自己是私生子。”Camel总是不惮说实话,也知道我其实不介意。

    时间差不多,Austin一刻钟前就发了简讯来,老余在地库停好车Camel和我一路走到公司餐厅,言家今晚什么菜色我都一清二楚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