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勾唇一笑：“简单，你帮我治好沈辞那方面的病，我劝他帮你们宁家渡过难关。”
凝凝听着这如出一辙的话，只觉荒谬。
“白小姐，您也要拿我开玩笑吗？”
她倍感受辱，眼眶慢慢氤氲起水雾，快速起身，连饮品都不愿意尝，就拿起包准备走。
白霓拦住她，笑眯眯道：“生气了？”
凝凝没法对白小姐说难听话，憋得脸通红，只磕磕绊绊一句，“白小姐，这个交易我做不来，你不要再说了。”
白霓也不恼，牵着她的手，示意她重新坐下。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了再走也不迟，我又不是那些臭男人，难道还能强迫你不成？”
凝凝不好拂了白小姐的意思，只得闷闷退回去坐下。
白霓重新落座，忽悠这才正式开始：“沈辞这人的性子你应该也清楚，骨子里矜傲得很，有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毛病，别说是他，一般男人也接受不了。”
白霓似叹息：“他是不乐意被医生们掂量着折腾来折腾去，毕竟那玩意关乎男人的自尊心，我呢，虽然只打算和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丈夫性功能有障碍，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可不想每晚躺在床上，跟老公像上下级一样地聊公事，那多没意思——以女人的眼光来看，沈少大概也算极品了吧，守着光看不能用，可真能让人郁闷透了……凝凝，你说对不对？”
凝凝脑海中不期然闪过沈辞的身影，无论愿或不愿，她该看的都被迫“自愿”看过了。
此刻被点到，她一时脸烫得厉害，下意识低头摇了摇：“我不知道。”
白霓看这小可怜红透的脸庞，唇边笑意愈深，看来小姑娘对沈少倒也不是全然不动心，少慕色艾，这话不光可以用到男人身上，对情窦初开时期的少女也一样，女人总容易被美丽的事物迷惑住，包括俊美的男人。
白霓又道：“总之，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一段，沈辞这毛病大概也只有你能治了，请你无论如何帮帮我。”
凝凝感到很匪夷所思。
“白小姐，难道你不介意？你们是要做夫妻的，怎么可以给自己老公找、找……”
她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口。
白霓倒很坦然：“找性伴侣么？”她话音一顿，很是不见外地透露了一个秘密，“其实在英国的时候，沈辞也帮我找过性伴侣呢……我们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人生在世，情情爱爱很正常，何必做个老古板，为谁守贞呢？身体的欢愉只不过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罢了。”
凝凝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回不来神。
白霓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总之，婚前和婚后两码事，反正婚前我不介意他和谁做些什么，这是人生必要的经历。”
凝凝此时已处于发懵状态，白小姐的恋爱婚姻观对她冲击不小。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就算白小姐你不介意，我，我也并不想做这种破坏人家感情的事。”
“只是这样么？”白霓敏锐地觉察到什么，唇边绽开徐徐的笑，“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沈辞，会将这个作为拒绝的头一个理由呢。”
“……也算吧，”凝凝支支吾吾地回，“白小姐，如果你说完了的话，我想我要走了。”
她不准备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白霓心里喟叹了声，还以为是只呆呆的笨蛋小猫咪，一忽悠就很好上钩，没想到还有点自己的小原则，怪不得沈辞早上碰了个硬钉子，真令人哭笑不得。
白霓可不是个拘泥于形式的人，相反，她很懂变通，于是很快转变话术——
“凝凝，你脸皮薄，道德感强，又对‘性’过于保守，我很能理解，但我又没说，你一定要和沈辞做.爱才能治病，”白霓冲她眨了眨眼，话锋一转，“就当可怜可怜他吧，一个年轻男人，那方面不行，可怎么好呢，沈家三代单传，要是从沈辞这儿绝了后，只怕沈老爷子也不能安心吧？”
凝凝没吭声。
白霓却觉得有戏，接着劝道：“你别怕，只要把沈少当成实验对象，让他好起来就行，又不是非得干些什么。”
白霓很懂语言的艺术，沈辞自然不会光“吃素”就满足，可这就不归她管了，只要忽悠这只小猫咪上钩就行了。
“你舅舅最近看起来可不太好，都求到我们家了，我爸那个人最不讲情面的，他帮不了宁家，能帮你舅舅的只有你了，凝凝，你可要早做打算呐。如果能早点治好沈少的病，没准你很快就能脱身自由，宁家的危机也能解除，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凝凝犹豫着，许久没说话。
最后，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怯怯地抬起头，咬唇问：“白小姐，那我该怎么……怎么给他治病？”
她脸烫得厉害，羞耻得不敢与她直视。
白霓却缓缓笑了，瞧，猫儿上钩了不是。
“这样啊，让我想想，你可能得学习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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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凝凝就收到了白霓的所谓“学习资料”。
图文都有，上面一本正经地标明“论男性性□□障碍治疗方案”。
凝凝先翻了书，里面纤毫毕现的高清插图令她面红耳赤，立刻心虚地“啪”地合上了书。
可想了想，总不能一直不看，凝凝又硬着头皮，小小地翻开一点点书，透着缝隙，一边心里打鼓，一边抿唇扫视速记。
隔了几天，当凝凝被白小姐领去沈辞面前时，她已经不是之前胆怯到想逃的模样了，有点小小的底气说：“沈辞，我，我答应了，可以帮忙治你的病。”
沈辞的目光从她身上，狐疑地移至白霓身上，似乎在问，你做了什么。
白霓挑了挑眉，轻飘飘道：“沈少可要好好治病哟。”她视线往沈辞身下一瞥，成功招至沈辞反感，冷了脸让她先出去。
白霓悠然离开，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朝凝凝眨了眨眼，“加油哟。”
凝凝见沈辞对自己未婚妻都不假辞色，心里不由得有些慌。
“我，我是说，或许有办法可能试试，能不能……治好你。”
凝凝瑟缩地退了一步。
沈辞眉梢微挑，“你就打算在这儿？”
凝凝点头：“首先，你得食疗。”
沈辞：“……”
“我可以用你们家的厨房吗？”凝凝小心翼翼地说，“我看书上说，也许跟饮食有关。”
沈辞很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想了想，他道：“可以。”
循序渐进也许更合适，免得先吓跑了她。
凝凝说：“那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待会儿快到午饭的点了。”
沈辞默许了。
凝凝立刻逃也似地离开。
走出书房，凝凝脚步放缓了些，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正巧看见周管事，她忙上前几步，喊了声周阿姨，请求她带自己去厨房一趟。
沈家的厨房比一般人家的三室一厅都大，有五个主厨和十几个打下手的女佣。
凝凝到时，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有什么事。
周管事贴心地替她开口：“凝凝小姐要借厨房做几道菜，你们腾个干净地方出来，帮凝凝小姐一起做。”
说起做菜，凝凝只能算会，但并不精通，毕竟宁家就算不如沈家，也是中上层的有钱人家，司机和厨房是必备的配置，凝凝在家下厨的机会也不多。
她买了点龙眼、山药、虫草、虾仁、羊肉、还有红枣和团鱼，准备做一道龙眼山药粥，一盅虾米煨羊肉，外加一碟冬春夏草炖团鱼。
鱼是活的，凝凝有些不敢处理，便请旁边的大厨帮忙。
忙活了快一个小时，三样东西才算做好。
凝凝小心地将它们端去书房，沈辞正在开视频会议，示意她等会儿后，约一刻钟时间，他才关掉页面，扫过她手中的粥和菜。
“你做的？”沈辞淡声问。
凝凝“嗯”了声，手在身前的围兜上轻轻揩了揩，有些局促，紧张地低低问：“可能有点凉了，要不要再拿去热热了。”
听说心情也很重要，要是沈辞吃了不满意，那么食疗的一点点功效也可能报废，凝凝希望呈现最好的成果。
然而沈辞却似乎并不在意，“没事，就这样罢。”
他朝小圆桌旁走来。
沈辞的书房很大，除了办公区域外，还隔出了会客、就餐，以及更里面的休息区。
小圆桌靠近落地窗边，偶尔在这里用餐也完全可以。
沈辞落座后，捏起骨瓷筷子，抬眸望了眼凝凝：“你不饿？”
少年时代，两人常在一起用餐，次数多到大厨们对凝凝的口味喜好也了如指掌。
几个大厨绞尽脑汁，也拿不准少爷的口味，但唯有一点很明确，只要凝凝小姐爱吃的，尽管变着花样上就是，少爷绝不会怪罪他们，甚至经常加薪。
凝凝不知这事，但现在，她直觉最好跟沈辞保持距离。
“我不饿。”凝凝轻轻地说。
沈辞敛眸慢慢尝了口粥，淡声问：“什么时候学的。”
凝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问的大概是她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