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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命运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桑渺的想象,本以为夏妖是为了盗取梵天镜才背叛沐辰,没想到竟是牵扯出千年前的一桩旧事。按照夏妖所言,那沐辰为了在妖王面前邀功请赏,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夏妖在沐辰身边隐忍多年,原来是为了找机会为心爱的女人报仇!

    半跪在地的夏妖灼灼地望着悬于半空中的沐辰,森冷的笑意缓缓从唇角逸出,他站起身,眼底浮现出深切的恨意,手握得死紧,“沐辰,今日即便我死在这里,也定要拉你陪葬!”

    沐辰低头看向夏妖,半晌不语,神色幽远,仿佛坠入某个时空的回忆里,就在桑渺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极淡,极轻,仿佛一缕轻烟飘在半空中。

    “千年前,妖王命我去调查虎妖族‘天心环’失窃一案,我以为只是一起寻常的失窃案件,调查后才知晓盗取‘天心环’者便是虎妖族公主画芷,而她盗宝的目的却不单单只是救人那么简单……”

    桑渺看着沐辰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颦眉,“什么意思?画芷盗取‘天心环’难道还另有隐情?”

    夏妖目射怒焰,“沐辰,你休要侮辱画芷,当年整件事我都知晓原委,空口白牙,你莫要颠倒黑白。”

    “说到底当年你不过是被画芷偶然救了一命,萍水相逢你又了解画芷几分,画芷绝非你想象中那般单纯。”沐辰目光微凉,神色却坦然。

    “既然如你所言画芷公主包藏祸心,那当年整件事的真相为何你不公之于众?”桑渺的目光扫向沐辰,问出心中疑惑。

    沐辰神情恍惚,眉峰微敛,“行风向妖王求情不要将真相公之于众,为的是不破坏画芷在虎妖族人心中的形象,更是成全了他们兄妹最后一点情谊。”

    “千年前虎妖族行风还未登上族长之位时,老族长本是有意要将族长之位传与画芷,行风虽妖力胜于画芷,但有勇无谋,谋略才能各方面都不及画芷……”

    “奈何族中拥护行风的长老居多,画芷虽有心争夺族长之位,但手中无兵权,并不是行风的对手。画芷便用尽各种手段收买虎妖族各路人心,很快,全族上下拥护画芷的族人越来越多,让画芷当族长的呼声甚至盖过了行风。偏偏就在行风的登位大典那天,‘天心环’失窃,登位大典不得不中断,画芷也正是在那天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沐辰抬眼看了夏妖一眼,夏妖神色戚戚,捂着胸口,他无法接受他心中完美善良的画芷与沐辰口中那个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画芷是同一个人。

    夏妖沉声道:“那又如何?族长之位本就非她莫属,她夺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沐辰摇了摇头,冷声道:“你可知画芷为何救你?她不过是想在被发现偷盗‘天心环’之后,好用救你为借口罢了!‘天心环’用法力催动,可助伤者解百毒愈伤口,你仔细想想,当初画芷救了你之后,可用‘天心环’帮你疗过伤?”

    夏妖闻言,面如金纸,画芷当时却是对他说,他受伤过重,若使用‘天心环’治伤,经脉倒行逆施,恐有性命之忧。当年他就觉得事有蹊跷,但因伤势过重,画芷救了他之后确实对他颇有照顾,他也没再细想,原来这只不过是她演的一出戏,自己不过就是她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桑渺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事件的原委是如此曲折离奇,原以为夏妖是坏人,可如今却发现他也不过是被爱蒙蔽了双眼,也是一可怜之人罢了。

    相较于桑渺的惊讶,古渊的表情称得上是漫不经心,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恩怨纠葛,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沐辰皱眉冷淡说道:“夏妖,你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做的太绝,你自我了断吧!”

    夏妖面无表情,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密林:“不用你在这假惺惺,我虽骗了你,但你也是该死,这梵天镜本是橘兰之物,你不也是使尽手段才将它骗到手吗?单凭这一点你与画芷又有何区别?”

    沐辰身体微微一僵,片刻的沉默后,他转过身,朝古渊的方向跪了下去,“罪妖沐辰拜见帝尊!吾有罪,五百年前因自己的私欲致橘兰惨死,后因贪念作祟将‘梵天镜’占为己有,今日吾愿将‘梵天镜’交还帝尊,吾罪孽深重,恳请帝尊发落。”

    沐辰这一请罪证实了桑渺心里的猜想,放眼整个九重天能担得起这个称号的有几人?除了玉帝外,也就冥帝能担得起这称号了吧!桑渺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听瑶光说起过关于冥帝的各种传说,心没来由地有点发慌!想到之前觉得古渊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原来是听瑶光说起过他的故事,她还吐槽过不少他的话,古渊不会秋后算账吧?

    这突如其来的下跪请罪,沐辰做的是行云流水毫不含糊,桑渺瞪大了双眼,瞟了一眼沐辰,又瞄了一眼古渊,后者神色莫测,那双墨色的眼眸静静打量着沐辰,却是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染云城近来可有可疑之人来往?”

    沐辰似乎也是没想到古渊会这么提问,怔了怔,随后毕恭毕敬答道:“染云城每日接待入城游玩的人数众多,至于是否有身份可疑之人,这着实无从查起,请帝尊见谅。”

    “你是真不知道,亦或是……”,古渊故意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清冽,“与那魔族之人互相勾结?”

    古渊声音淡淡,可墨黑的眼底满是冷凝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沐辰被惊得泌出一身冷汗,诚惶诚恐道:“帝尊说笑了,借吾八百个胆子,吾也不敢与魔族勾结?”

    梵天镜的结界被破,他急匆匆赶来,自然发现了这附近有魔族煞气,魔族一直被困于噬月峡谷,谷口有结界和天兵天将把守,应该是不能出来才是,可这煞气又是从何而来?

    桑渺颦眉,对古渊道:“是不是夏妖搞得鬼?”

    古渊神色复杂,淡声道:“夏妖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不足为惧,那背后布局之人才可怕。”

    “魔族到底是怎么从噬月峡谷出来的?魔族都已经渗透到青丘和妖界了,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桑渺成仙的时间虽短,没有经历过仙魔大战,但多少也从史书上知道一点,魔族性情暴戾又残忍,诡计多端又擅战,有魔族出现的地方大都生灵涂炭,所以,桑渺并不希望魔族重新现世。

    古渊似笑非笑,敲了一下桑渺的额头,“魔族的阴谋自然是希望能重临世间。”

    “哎呦”,桑渺愤愤地揉了揉被古渊敲的脑门。

    夏妖忽然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到桑渺耳边,她竟然从中听到了几分绝望和凄苦,虽说觉得他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因果循环罢了。

    “沐辰你真让我恶心,如今愿意承认是你害死了橘兰,那在离漠面前你为何不痛快一点,以死谢罪,反而在这假惺惺地请罪,论卑鄙无耻,妖界怕是你属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夏妖的眼底满是嘲讽。

    沐辰脸色煞白,魔族煞气出现在染云城绝非偶然,而他身为城主却不能及时察觉,这确实是他失察,妖王为此治他的罪,他也无话可说。今日若不是夏妖闯入水镜,又恰巧遇到了古渊帝尊,那魔族之人恐怕还得在妖界潜伏。

    “夏妖,不管你信与不信,千年前画芷的真相便是如此,不管你是否承认,画芷便是千年前虎妖族盗宝案的主犯,证据和供词也是交于慎刑司审核过,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去慎刑司提调当年的档案出来证实。”沐辰言辞凿凿,夏妖无言以对。

    桑渺觉得沐辰如果不是演技卓绝,那就是所言非虚。

    古渊对于沐辰和夏妖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遂将目光扫向“梵天镜”,右手轻轻一挥,“梵天镜”逐渐缩小到手掌般大小,径直朝着古渊飞来。

    桑渺眼睁睁地看着古渊将“梵天镜”据为己有,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沐辰依然跪得四平八稳,看到古渊收了“梵天镜”,忙恭声道:“帝尊,吾仅听帝尊发落。”

    古渊眉目冷肃,好半晌才淡声道:“你们的恩怨本尊不敢兴趣,真要请罪便去找妖王。”

    说完,抬脚便走,桑渺在身后,不时回过头看看跪在地上的沐辰和要倒不倒的夏妖。

    “这、这、这就完了?我差点命丧于此,看在咱们相伴同行多日的情谊上,你不帮我讨回点公道……”桑渺跟在古渊身后忿忿不平。

    古渊冷哼一声,“技不如人,你该反省自身才对。”

    桑渺顿了顿,盯着古渊那高贵冷艳的背影真想扇自己几巴掌,她怎么会认为他会替自己出气,人家堂堂冥帝之尊,而她不过是一颗仙途渺茫的石头而已。

    桑渺承认自己确实是技不如人,但这是她的错吗?要不是自身灵脉不通,她说不定早修炼到上神的品阶了,这该死的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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