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不，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能不能别逼我回答，好不好？”冽雪颤抖着身子道，眼神里只有恐惧和惊慌。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是那人？甚至还亲了这家伙。如果他真的不是……叶棠突然间泛起了一阵恶心。
虽然再怎么讨厌姓楚的，但是自己并不排斥与他的亲密接触，至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甚至，她也下意识地讨厌别人碰楚斯珏，以至于，她只能自己戴上假发，拍些与楚斯珏的照片，伪装成他被人玷污的样子。
只要结果不变，过程是什么样子的根本就不重要，没有别人也好，她只是不想事情被第二个人知道，仅此而已。
可当那簪子在最后一刻，生生扭转了方向，落在了他眼角时，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楚斯珏说的没有错，自己确实是放不下他，不想拉着他一起去死。她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所以说，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死吧，既然做不成该做的事情，她又为何要留在这世上。
好在簪上有毒，楚斯珏应该只会以为她是恶毒地想折磨她，猜不到是自己下不去手吧。这样就好，以他家的财力，应该能手术解决吧，可是，那家伙估计又要哭了。
她最讨厌那家伙哭了，一流眼泪，自己的脑子就乱成一团。她伤了他，但也赔了命，也算是两清了。
算是吗？那家伙会这么想吗？他会不会放下她，再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幸福一生？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揪着痛？
“妻主？”
“没事，是我太唐突了，不哭了好不好？”叶棠用指腹擦了擦他眼角的泪。
虽然醒来后又记不得楚斯珏的脸，但直觉告诉她，他们很像。只是这家伙又乖又软，不像那家伙，总是炸毛耍小性子。
她在异世界有了新的人生，也该放下过去那些事情了。况且，确实是她误会了他。
“关于你的请求，我答应了，早点休息吧。”她不自觉地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太像了，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和见到楚斯珏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在了。
“是，妻主。”
“恭喜宿主，目标好感度上升5点，发放……”
“以后不用告诉我了。”
“啊？”
“数字只是抽象的符号语言，不能概括人类复杂情感的万一，比起那个，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叶棠冷冷道。
“宿主，您是不相信我吗？”
“不然呢？”
“……”加钱！一定得加钱！
“粉白白，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叶棠望着曾经放着棋盘的角落道。
“宿主，您的过往我也不知道啊。”
“好像有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我忘记了。”叶棠语气如常。
“宿主大人，人要向前看，你……”
“滚。”
“……那我先下线了。”
叶棠理了理思绪，发现她失去了一个自己爱极恨极的人，更可怕的是，记忆中，她毫不犹豫地多番拒绝那人，甚至不惜鱼死网破也要与他撇清关系的原因，竟也记不得了……
那个原因，应该是对她来说极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她把整个人生都寄托在这之上，可现在，她忘了个干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奇怪了，按理说来被清除大部分记忆的人思维方式应该会回归幼年期，变得可爱点的，她为什么如此……”会议室内，粉兔子问道。
“她从小就这样，我记得上幼儿园大班时，一下课别的小朋友都出去玩，只有她站在栏杆那里看风景。”楚斯珏回忆道。
我当时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她在看对面的小学，还说什么人生就是一个牢笼，小朋友们就是笼子里的犯人，每天到点吃饭，到点放风，每周可以回家一两次。上小学也只不过是重复这个过程。
“说不定，制定那么多规则，让我们学不同的知识，一年升一级，就是为了让人不要有时间发现，我们只是笼子里的困兽。
当然，他们并没有针对我们某个人，所以我偶尔想这些，没有人管。但如果我逃学或者杀人，就会有人发现，然后狠狠地惩罚我，来维持这个秩序。”记忆中叶棠稚嫩的小脸看向天空道。
“不是吧，棠棠，这怎么可能，爸爸妈妈不是这样对我说的……”楚斯珏疑惑道。
“大人就不能撒谎吗？我的父母开心时说他们爱我爱得比生命还重，但一生气就狠狠地扇我。
要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爱我的话，为什么会为了点小事向我动手？所以，我认为他们只是生下我，在我小时候养我，等我长大了再返过来养他们。就像把钱存银行，到时候再取出来一样。
但是他们偶尔不想养我，我长大也不一定想养他们，所以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告诉我，我们之前有什么伟大的爱，可以让双方都离不开对方，来完成这个过程。”她叹道。
“棠棠，你爸爸妈妈不爱你吗？”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能表现出很爱我，但是一生气，什么真心话都说出来了，你不要看他们正常时可以骗人的表象，要看他们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时的真相。”她道。
“可他们生气时说的不是气话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平时说的不是谎话？爱和喜欢是情感控制的，深思熟虑说出来的，有什么真心？
我承认，人都是自私的，但他们不该把我当傻子。”
“棠棠，我听不懂，我们一起去玩滑滑梯吧。人太多，要排队队。”楚斯珏伸出小爪子拉住叶棠道。
“……好。你平时不想这些吗？”叶棠问道。
“为什么要想这些？我爸爸妈妈都离婚了，爸爸说阿姨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我去看了，跟个小肉包一样，我喜欢吃小肉包，你喜欢吃吗？”
“嗯。”
“那你喜欢和我玩吗？”
“嗯。”
“那我们放学去吃小肉包吧。”
“好。”
回忆结束，会议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以说无论几岁的尊夫人，都阴郁压抑，多疑善思？”
“她记性也挺好的，或者说，挺记仇的。”
“有多记仇？”
“她现在还记得我六岁弄坏了她的手链。”
“……楚先生，您就非她不可吗？”
“对。”
“您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