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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为你奋不顾身

    叶棠的意识陷入了长久的昏睡,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满天的樱花。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她为什么,又忘记了……

    “谁准你突然去X国的,不是说好今天订婚吗?”电话那头怒喝声响起。

    “不关你事,反正,我不和你这种强吻别人的猥亵犯结婚。”她看着满地残红冷冷道。

    “不是,我都给媒体放出消息了,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

    “我就没有想过去跟你订婚。”

    “可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你祖母从生死边缘救回来,你父母不是已经认可我了?还说只要你还是叶家的人,就一定会让你嫁给我?”楚斯珏怒道。

    “那我就不当叶家的人了。”她狠狠踩上一片花瓣道。

    “你说什么?”

    “我努力了这么久,不是让你来挡我的路。我父母若是也要阻挡我,那我就同他们恩断义绝。”她道。

    “你疯了吗?升你那个破段有那么重要吗?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你们女棋手里目前最顶尖的人一年从联赛里的收入也才不到30万,再加上平时给人授课赚钱,一年也不过五六十万,不过刚刚够今天的订婚宴我给你订做的礼服的价钱。

    至于我们正式结婚那天花的钱,凭你自己,就是这辈子,下辈子不吃不喝地攒钱,也根本就负担不起。你到底在犟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巴望着有一场价值一亿的世纪婚礼吗?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嫁入豪门,过上再不用累死累活地工作,每天只用吃喝玩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逍遥日子?

    你知不知道,我甚至在想,如果你要生宝宝,就让老二跟你姓。对了,你不喜欢孩子,那我们也可以丁克的,我……我甚至可以偷偷……偷偷去结扎的,你别误会,我就是厌恶别人碰你,给你带那个奇奇怪怪的环……才不是心疼你这个讨厌鬼。

    到时候我就跟长辈说,是我不行……你放心,我不是真的不行!但……只要你知道,他们笑话就笑话吧。我才不在乎。”他最后吱吱唔唔道。

    “我确实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你说的那种生活,但无论有多少人,里面都没有我。

    我喜欢围棋,也已经离不开它。是,它现在确实挣不了那么多钱,但对我来说只要足够生活,让我可以接着下棋就足够了,

    而且,既然如你所说有那么多人想嫁给你,想跟你生孩子,那你找她们好了,与我何干?”她的语气依旧平稳。

    “你这个棒槌!笨死你算了!告诉你,我已经在机场了,马上就飞过去找你。你在哪里呀?”

    “嘟……”电话已经被悄然挂断。

    叶棠按响了木门的门铃。

    ……

    “多谢前辈的指教了,天色已晚,我就不叨扰了。”她鞠了一躬道,旁边的翻译器自动翻译成了外语。

    “老婆,你怎么不告诉我,那是个男的?”黑暗中突然间闪出一个身影,旁边送客的女孩先是一惊,看清楚后立马低头对他温柔地打了招呼。

    “棠酱,你好厉害啊,居然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是明星吗?我可以和他合个照吗?”她小声对叶棠道。

    “他同意就行。”她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和我老婆以外的女孩子单独拍照的。”他礼貌地道,然后想抓起她的手离开,叶棠躲开他,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

    “棠棠,你是不是害羞了?还是……吃醋了?”他追上去,拉住她的手,突然低头对着她笑,他身上樱花的清香也侵袭而来。叶棠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想要推开他,却不自觉地还是愣了一下。

    她终于在回忆中看清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的脸了,第一眼只觉得世界好像都明亮了几分。他生得极好,不是带有匠气的精雕细琢的好,而是造物主把自己最满意的那些五官排列组合千万遍后偶然得到的一篇封神之作,从此只能努力寻找他的瑕疵,而不能够再找一篇炫技之作与之媲美。

    那张脸实在是金相玉质,混然天成。贵气放诞与含蓄蕴藉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既和谐统一又争奇斗艳地出现在同一张脸上,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声非人力所能及也。

    尤其是此时他的眼眸流转间华光异彩,满是爱意,竟有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顷刻间能想到世间的种种至纯至美之物,敬仰,憧憬,喜爱,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被这样一双眼睛深情地望着,既让人想到需要顶礼膜拜的天神的不怒自威的爱意,又想到降临人间的天使纯洁美好的无私爱意。然后才知道那临水自照,就爱上自己倒影的神话故事绝非虚传。也不外乎他这人如此自恋。

    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他在她眼里,只落得个面目可憎。叶棠转过了头,不想再看这家伙。

    “滚。”她冷冷道。

    “你怎么又生气了?你今天逃了订婚宴,我还没生气呢。

    还有,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是瞎了吗?”楚斯珏依旧不依不饶。

    “你到底为什么要缠着我?”

    “其实……当年过生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闹脾气。

    我就是想着,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也该等一等我,谁叫你等了没一会儿就走了,我一生气,就把你拉黑了……你看我歉道得这么诚心,能不能原谅我呀?”

    “人心是会凉薄的,不是原不原谅的事情,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骗人,你不是说过一直都很喜欢我的吗?”

    “你不是也说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童言无忌罢了。她又道。

    “你明明还记得,那就是心里还有我,为什么要这样?”

    心里有他吗?左不过年少无知时的一场梦罢了。她张开手掌,一片樱花飘飘荡荡地落在她左手心的疤上,伤疤竟也好似变得滚烫起来。

    那是去道场的第七年,她还没有定上段,马上就十五岁了,眼看着再坚持下去就错过上高中的年纪了,而且离规定的最大定段年龄越来越近,站在人生的分水岭,她的状态也跟着下降,输得棋也越来越多。

    父母每次打电话,也在劝她赶紧回来。女孩子嘛,琴棋书画略学一点就行了,何必非要这么逞强好胜?

    “喂,我收到你寄的信了,哼,画的小人丑死了。你……你要不回来吧,我们一起上高中好不好?

    你教我下棋,我也教教你画画,也省得你画我画成那样。”电话那头,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

    上学?她已经训练了这么多年,早就荒废了学业。回到学校,课程能跟得上吗?道场男女比例悬殊,她又很久没有上过学了,回去后她能跟学校的女孩子正常交流吗?

    况且,骄傲如她,又怎能甘心灰头土脸地回家?怎能甘心就此偃旗息鼓,沦落到上个不怎样的学校潦草活着?

    她早就没有退路了,要么攀上顶峰,要么庸碌一生。

    “阿珏,我还要去训练,先不跟你说了,晚安。”她看着墙上自己战绩栏刺眼的红叉道,红叉太多,正如道场墙外漫天四散的樱花瓣般,烦烦扰扰地吹进了她的心里。

    “下周我过生日,这次可是小成年礼了,你回不回来?楚斯珏问道。

    “我们要和别的道场去打联谊赛切磋一下,就不回来了。”

    “哼,年年都不回来,你干脆永远都别回来好了!联谊赛不也就是下下棋吗?你不是天天下吗?少下一盘又能怎么样?”

    “那我看看吧,说不定……我可以去见你。”

    “哦,那好吧。下午五点我们会开始跳舞,你要是能赶到,我就……我就请你跳第一支舞。”

    “好。”

    “那我们约好了哦,你不是最喜欢黑色了吗,我给你准备了条礼服,你到时候过来就好。”

    “嗯。”

    后来呢,后来呢,后来的事情,她下意识地不愿意回忆了。

    那天下午的比赛,她下了随手棋,对手本就强劲,但她的表现也确实不堪。

    她落了下风,此时本可以通过打劫为自己的棋赢得最后一丝生机,可劫争太过复杂,一定会耗尽她钟上的所有时间,如果不打劫的话,她说不定能赶上……

    她终究还是,提前投子认输。

    一个不在意自己士兵的将军,和一个不尊重自己手中棋子的棋士,都已失去了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自然也丢盔弃甲,不堪一击。

    她本想立刻就走,却被教练拉过去训斥了很久,最后那位严厉的教练叹了口气,道:“叶棠,别人我都不想说,围棋是极其吃天赋的一件事,下一盘棋,我就知道谁得趁早滚蛋,谁会大放异彩。所有同期的女棋手里,就数你天赋最高,韧性最强。

    可女棋手本来在围棋这种男人争雄的项目里处于弱势,你下棋时如果还不想争一争的话,那就连点剩汤都喝不了了。”

    等他说完,她就偷偷离开了,第一次翻越栏杆,坐在高铁上往楚斯珏所在的地方赶去时,她的手心在翻墙时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心却是甜蜜的。她觉得自己像个骑士,手执宝剑披荆斩棘,去城堡里找她心爱的小王子。

    可小王子生了气,气她没有按时到,让门卫把她拦在了门外。

    她只能隔着濛濛细雨,看里面灯火通明,他和一个身穿黑色天鹅绒裙子的姑娘在跳舞,两人金童玉女,般配极了。

    原来那礼服既可以给她,也可以给别人。

    原来这衣服,在别人身上也一样好看。

    原来有的伤疤是荣誉,有的伤疤,不过是懦夫逃跑的罪证。

    她把送他的礼物径直扔进了垃圾桶,泥水与泔水弄脏了贺卡上面的字迹,她也曾小心翼翼地用彩铅画出少年的小像,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你是年少的欢喜。”

    她曾经觉得他太笨了,想了半天也只有这句话,正说反说都是喜欢你这一个意思。

    现在她只觉一切都可笑至极,立马坐上车回了道场,任楚斯珏打爆了她的电话,也只是把它关了机。

    她深更半夜偷溜回道场,却看见教练坐在道场大门的石桩上等她。

    “唉,叶棠,你在道场呆了也有七年了,一年十几万十几万地砸,书也没法读,学也上不了。

    叶棠啊叶棠,我本来以为你挺懂事的,可你……你到底记不记得,你从八岁来道场起,可就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人生在道场下棋。

    都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就要定段了。你现在有什么耍小脾气的资格?你对得起自己吗?

    你以为自己可以和外面那群同龄人一样胡闹吗?一个运动员的巅峰年龄就那么几年,你难道想迟迟不定段,再在道场待十年,待到二十五,让自己的人生彻底完蛋?

    你还是自己想想吧,归根到底,人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

    你是个好苗子,但围棋界最不缺的就是好苗子。有天赋的各个道场一抓一大把,谁不是全囯各地选拔出来的天之骄子?可每年能定上职业段位的女棋手,一共就只有十个。

    你觉得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能定得上段?”他最后递给她寝室的钥匙叹道。

    她从此再也不穿黑衣,也不再因情乱智。

    教练说的对,走上这条路,就该一心一意,勇往直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只是,这世上伤过到她的人那么多,她终究是只恨毒了他一人,不想原谅他一人,她实在是不想再一次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一无所有。

    就像这个疤,因为他而留下的,看起来就格外刺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她是真的有一个时候,曾想过放弃自己的整个人生去找他。然后告诉他,"我不去道场了,我们一起去上高中吧。"

    她觉得与其说是恨他,倒不如说是,恨那个不够坚定无畏的自己。

    无所谓了,收回思绪,她手握成拳,任樱花的尸体汁水四溅,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楚斯珏:“你就非要同我结婚?”

    “不然呢?今天我已经正式同媒体说了。老婆,等结婚那天,你可不要再一声不吭就走了。”

    “可我不喜欢你。”

    “这怎么可能,这世上的人没有不喜欢我这副皮囊的,你不也夸我眼睛好看吗?

    而且你每次看到我,耳朵都会红起来呢。”他骄傲地笑了起来,恰如春日明媚的曙光。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若被人玷污,又瞎了眼睛,等从泥潭里滚上一遭,由内而外都脏得彻底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吗?

    是你偏要断我前途,夺我自由,我就是毁了你,也要继续向着自己的梦想,一往无前。

    你就是个骗子,可这次我绝不会再上当了。

    输一次,已经是痛彻心扉了,以后无论用什么手段,我也要做个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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