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中，杰森拿到了黑面具的实验室内部系统的密码，通过隐蔽渠道——在莫妮卡的能力帮助下，入侵到系统中去，但解析还需要段时间。

    距离把企鹅人送进黑门监狱已有几天，想到黑面具收到消息，派来冰山餐厅的打手死伤惨重，而就连新秀其人的身份、外貌都不知道，小头目更是惨死，大概被泄露了消息于是严防死守，却无法阻拦莫妮卡的视线抵达实验室中。

    黑面具最近无能狂怒，当然他不知道自己内部早就连底裤都被掀了，只是为试探新秀却被打脸这件事暴怒，甚至还没有抓到其人尾巴，而想要抢占企鹅人留下的资产也一无所获，就算从一开始就预感到结果，也不妨碍他生气和指挥手下大肆行动。

    杰森知道黑面具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也是因此让莫妮卡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实际她还能做到更多，但被杰森拒绝了。

    电脑屏幕上的进度还在走，杰森走到另一边开始组装车辆，一辆机车，给它装上重火力武器，需要进行改装的地方很多，这点事用不到丧钟，于是他自己来。

    至于莫妮卡，她习惯行走在地表上，而不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和怪人们生活相处，阿卡姆骑士现在就是怪人之一，所以看到哥谭博物馆迎来其他国家的展品，于是买了票，让莫妮卡用人形去，或者化猫之后去看都行。

    她在外面更多时候选择的是化猫，游走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不想被人看到，不想和更多的人社交沟通，照常留了视线在杰森身边，独自穿梭过阴影。

    拿着扳手，满手都是机油，搞定了一个小问题，由于缺少必要零件，需要等哥谭本地工厂的人车好送来，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他放好工具摘下手套丢在一边，看向待在一边很是安静的莫妮卡。

    杰森问道：“你到博物馆里了吗？”在莫妮卡想要向他共享视野的时候，再次拒绝了。

    他靠在工作台上，一点点地教导着莫妮卡，“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从前中学时候一样，你能处理好社交，知道哪些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的，而我只做着防卫工作，至于让那些小男孩儿们远离你，”

    他笑了声，“你知道我的意思。而我还要说的是，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在战场上我们是战友，可我不想把你只当做工具，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黑猫走到他手边，可是杰森刚才哪怕戴着手套也不可避免沾了机油，那气味并不好闻，没有向莫妮卡伸手，而是略微俯身和她额头相抵。

    “莫娜，你不需要做全部的事情，就算是那群疯子们又要搞事，但还有我和蝙蝠侠他们，这不是你的义务，你也要相信我。而在你的能力之外，我在想……游戏修复了你的身躯，让你仍如生时一般活着，这很好，你不能完全依赖于[窥伺之猫]的能力。”

    “我也是活着的人，莫娜。”

    他们都要活着，不能忘记自己正活着。

    黑猫蹭在他额头、脸颊上，显得亲密无间，杰森知道莫妮卡听进去了，才去做自己的事情，除了改装机车外，委内瑞拉那边的事情由丧钟负责，图纸已经不会再改动，而他还需要继续编程无人机系统，将来不止用于一些小东西上，还有大型武器。

    杰森把握着节奏，在哥谭明面上购买了房屋，让莫妮卡装饰布置，还有作为一个中转点——人形和化猫的中转地方，在一般人看来她‘居住’在那里，以此为中心进行活动，当然，是和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差不多的日常活动。

    即便实质上他们生活在一起，但从韦恩庄园出来，为更长远的未来考虑，莫妮卡需要找到生活和这些不得已需完成的事务之间的平衡点。

    莫妮卡不明白，她只有十七岁，从来都平凡普通，还被跳过了两年时间，即使拥有能力踏上拯救他人的道路，但那和蝙蝠侠和罗宾，和阿卡姆骑士所进行的事业全都不一样，她不明白，可是杰森能想到那些问题，她不习惯、不喜欢、不需要全部陷入哥谭的泥潭之中，于是为她考虑，直接做出安排。

    黑猫还在这里就证明莫妮卡没有选择人形，大概是因为博物馆人太多了，就算在从前，如果没有杰森陪伴，她自己也不会一个人到人很多的地方。

    到了某个时间，猫跃入了阴影中消失不见，杰森就开始准备午饭，除了最开始两三天是点餐，等基地里的厨房布置好，他就买菜回来做，而一次性把冰箱塞满，可以一周多不用再出去。

    而在外面，莫妮卡到确认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转变为人形，闲适散漫地走在街上，去买了可丽饼，是水果奶油口味的，在路上边走边慢慢地吃，附近也没有什么事件发生，但是。

    迪克原本是想出来买点东西的，倒不是说韦恩庄园里没有，而是买给他的女性朋友们，是的，复数，就连警局里也有同事让他带点东西，比如说从遥远国度到来的展品的周边，博物馆早一个月就放出消息了，但在今天才开始售卖，有部分已经确定是限定的周边只在线下卖。

    现在已经是抢购结束，把大包小包都放回了车里，决定出来随便走走，然后就在街边看到了莫妮卡，额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外貌英俊帅气的男人拦住了年轻女孩儿，倒是叫已经关注了他、试图搭讪的一伙辣妹失望了，迪克站在莫妮卡面前，脸上温和善意地笑着，但要开口时却卡顿了下，最终问道的是：“小翅膀没和你一起吗？”

    但话才出口他就意识到什么，连忙找补，“不，我是说你一个人出来玩没问题吧？”是想问她应该没遇到哥谭里常见的那种、那种事件。

    但是不论怎么问都显得有点尴尬，好像还有质问杰森为什么没和她一起、为什么她一个人出来玩的意思，迪克沉默了，最后无奈地摊手笑道：“好吧，今天天气不错，你也去过了博物馆吗？”

    他看到了莫妮卡手上挂着的钥匙扣，那是只有在哥谭博物馆附近才能买到的，一对钥匙扣，颜色恰好是红色和绿色，迪克看着它们，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也许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杰森还有着他最后的安慰，这很好，迪克感到欣慰，但说个再现实不过的话——根本轮不到他欣慰、轮不到他感慨，那个宇宙里蝙蝠侠和夜翼全都背弃了杰森，辜负了他的期望，让他遭遇那样的痛苦和不幸。

    那太惨痛了，哪怕换了个宇宙，杰森也不可能和他们相处得怎样，就算最开始他们还一起住在韦恩庄园里，但那是因为杰森洗脑了自己，他的精神状态没有恢复，而在找到莫妮卡以后他再不需要他们，真实的阿卡姆骑士……他和蝙蝠侠是对立立场。

    迪克全都明白，可他无法将杰森视作为敌人，他们是亲人，无论如何都斩不断这份被他认可的关系，他无疑关心着杰森，当然，也在意着莫妮卡。

    不再故作姿态之后和莫妮卡并排走在一起，听见温静软和的话语声，她说：“杰森有自己的事要做，让我出来玩。”

    迪克闻言一笑，“他是想保护好你吧，而且我们包括布鲁斯都认为，嗯……在除了那些事以外，也许你更习惯一直以来所过的生活。”杰森尚且保卫着她，就算是想要对哥谭反派、对蝙蝠家做些什么，可他一定不会把莫妮卡牵扯进来。

    莫妮卡‘嗯’了一声，迪克问：“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他在布置基地，每天都很忙。”

    看起来或许杰森和莫妮卡会在这个宇宙停留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布置基地，毕竟那可是耗钱大户，迪克有点迟疑，他知道自己有趁着杰森不在而从莫妮卡这里试探消息的自知，已知他们会停留，而杰森没有动用布鲁斯给他的资产，那么他的钱从哪里来？而且杰森……他会要做什么的吧？

    如果杰森想杀小丑，重复当初红头罩所做的事，蝙蝠侠一定会阻拦的，而他实在不想看到他们敌对，不想从自己的亲人之间做出选择。

    他神情显得有些低落，视线没再看莫妮卡，而是放在前方，“如果，我是说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你会阻拦杰森吗？”

    在他身旁，莫妮卡说道：“我带了窃听器的。”她对着这位韦恩家的长子微笑，也许她的话有两个意思，因为有窃听器在所以不能做出回复？还是无论如何她都站在杰森那边？

    总之莫妮卡没有给出任何准话，随便怎么理解都可以，可丽饼已经被吃完了，也快要到她明面上所居住的地方。

    和迪克告别之后，她走进房屋中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无人可见的黑猫走在阴影之中，她抖了抖皮毛，从身上落出一枚追踪器来，莫妮卡看了看它，阴影把它吞没，然后丢在了距离遥远的海底。

    回到杰森的基地里，他的解析已经完成了，杰森向她招呼：“莫娜，我已经发现黑面具藏着的秘密了。”

    杰森身后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电脑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闪过，些许资料夹杂在其中，被他下载下来，他锐利眉眼间带笑，却透着极致的严酷暴虐，“他和莱克斯·卢瑟搭上线了，看来会是一场大活动，而我恰好赶得上。”

    黑面具和莱克斯·卢瑟合作，不仅吸收了对面给予的技术，还有针对超人的秘密武器，而大概率他们会在同一时间发起袭击，至于他们最终的目的，杰森并不是很在意。

    他知道黑面具为即将发生的事做了万全准备，而在此前已经被他打草惊蛇，他的大厦和实验室的安保力度都被加大，绝不可能让他自己的计划失败，在真正的行动之前还需要转移哥谭本地超级英雄的视线，所以势必会袭击阿卡姆疯人院将他的好伙伴们都放出来。

    黑面具为此计划了很久，而杰森哪怕已有过一次行动，哥谭怪人对他的了解却还少之又少，就连蝙蝠侠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流于表面。

    他愉快地道：“该我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