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哎?”

    祝余甩开钱溢,边向外走边问:“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啊?”

    “没有。”苏青脸色稍霁,语气柔和的问,“今天不是要拍摄吗,还不走?”

    “哦对。”祝余一拍脑袋,回首望去,钱溢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这群哥哥姐姐们哄的心花怒放。她叉着腰,耍威风般随手一指,“钱多多,干活去了!”

    话一出口,她长长呼一口气。

    这种有小弟随便用的感觉可真好啊!

    钱溢屁颠屁颠跑出来,笑容明媚灿烂:“什么活?”

    “拍摄。”祝余指指苏青,一扭头发现他脸色黑的像块铁,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嚯,印堂发黑啊……”

    “熬夜了吧?”钱溢也摸着下巴,“五脏五色,肾为黑,啧啧……”

    祝余面露惊奇:“你还会中医呢?”

    钱溢谦虚道:“略通皮毛。”

    祝余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肾为黑,那不就是说他肾虚吗!

    一阵沉默中,苏青深呼吸的声音清晰可闻。祝余默默往边上挪了一点儿,心想他们男人应该很在意这个话题,就突然吃了他一记爆栗,摸着脑袋再看,只见他转身走了。

    祝余指挥钱溢背上相机跟上,把锅甩到他头上:“你说他肾虚干嘛?同是男人,你不知道男人最在乎什么吗?”

    “我的脑子一点褶都没有,大脑皮层光溜溜的,那话就滑出来了。”钱溢伸出双手轻轻拍了下脸,“我这张破嘴啊!”

    祝余被逗乐了:“照你这说法,你脑子是镜面的啊?等你百年之后捐给医学院做研究吧,也算为人类医学文明进步做贡献了。”

    “好说好说。”钱溢瞥一眼前方孤零零的身影,问,“老大生气啦?”

    “不会啦,他应该没那么小气。”祝余睨他一眼,“你这老大叫的挺顺口啊。”

    “我听周哥他们都这么叫。”

    前方那道身影在他们的吵吵闹闹声中,悠悠停在了两爬馆前。苏青转头看着祝余。

    祝余顿住脚步,看着两爬馆的牌子,呆滞的眨眨眼,忽然大惊失色:“我没安排过两爬馆的拍摄啊!”

    苏青闻言一点头,神色揶揄:“我安排的。”

    钱溢问:“你害怕啊?”

    祝余僵了一瞬。

    里面一堆蛇。

    她这个人,自认为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也不是所谓的毛绒绒主义,否则也不会来干这行,但终究对蛇这类动物接受无能,长溜溜一条盘在那儿,身上带着奇异的花纹,祝余想想就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怕死了。”她把钱溢往前一推,“交给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钱溢一个踉跄,摇摇头搭着苏青的肩,哥俩好似的迈进两爬馆。

    “老大。”走进室内,他拍拍苏青的肩,一语道破真相,“你是喜欢鱼姐吧?”

    苏青神色如常,扭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心说祝余还想拿人家当小弟呢,她这运营部老大说不定哪天就被不明不白的篡位了。

    “嗯。”

    钱溢老神在在:“鱼姐一看就很难追。”

    “怎么说?”

    钱溢一双火眼金睛:“她在这方面压根不开窍啊!”

    苏青颇为赞同的回拍他的肩。

    *

    早上十点以后,园内游客渐渐多起来。祝余自己无聊,四处逛了逛,转去考拉馆帮忙称体重,出来后去商店买了根雪糕,边吃边逛回两爬馆外,默默找了个树影下的地儿看小说。

    钱溢一边翻看刚刚拍完的视频一边走出来,发现祝余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他们,走过去道:“拍完了,走吧。”

    “哦……”

    祝余慢吞吞的起身,瞥一眼身后的苏青,后者倒是看不出生气的样子,摸了把她的脑袋,正是早上被他弹过的位置:“我最近几天要出差。”

    “去哪?”

    “去广东,交流学习。”

    祝余长长的“哦”了一声,在心底算着日子,问他:“去几天啊?”

    “三四天吧。”

    “周六是老周生日,我们说要去聚餐,你能赶回来吗?”

    “能。”

    钱溢问:“周哥生日啊,我怎么不知道?”

    祝余无语片刻:“别说的好像很熟一样,你刚来上班第一天好不好,不知道才正常。不过你也去吧?我到时候把地址发你。”

    “去去去,当然去。”

    说话间又有游客围上来要合影。

    祝余和钱溢被挤在一边,祝余倒是习以为常了,按照如今大家都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凑的习惯,苏青一被围起来,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半个小时,才能脱身,她便准备先回办公室。

    然而钱溢第一次见这场面,愣了片刻,很欠扁的问:“咱们这两爬馆建的中规中矩嘛,你们究竟是靠什么火的?”他看一眼当立牌的苏青,“总不能只靠这张脸吧。”

    钱溢怎么说也是个百万博主,这些年去过的动物园数不胜数,西府最近名气大,可今早一看两爬馆的情况,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再一看这俨然的造星趋势,言语见不自觉带着些轻蔑。

    祝余当即怒了。

    以往动植物园的人嘲笑他们,无非说他们是没钱没游客没名气的三无动物园,都不敢大言不惭的说他们的展区做的不好。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祝余缓缓把T恤袖子撩到肩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钱多多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随了一个。

    两厢对比太惨烈,祝余知难而退,立刻放弃使用武力这一道路,决定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她张了张嘴,那一刻脑海里飘过很多话,什么先进的自然理念,什么全国最好的动物园设计团队云云,然而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他这张脸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钱溢又看了一眼,表示赞同:“够。”

    在就此问题取得一致意见的基础上,祝余循循善诱:“你之前是不是没来过?”

    “对啊。”

    祝余的脸色霎时间风云变幻,说:“你居然没来过?!你这工作做的太不仔细了,还百万博主呢。”

    钱溢解释道:“你知道你们以前有多不火吗?!”

    “……”

    祝余拽着他:“走,去花果山,带你见识一下。”

    花果山其实只是他们内部的叫法,实际上这是一片由大大小小十几个展馆组成的灵长类动物展区。祝余拿了无菌服往身上套,带着钱溢穿过一道离地数米,悬在半空的步道,进入室内。

    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室内长臂猿展馆,绿意盎然,热带植被郁郁葱葱,树木高低错落,爬架搭的精良,笼舍很高,几只长臂猿正在林间穿梭游荡,玻璃笼舍顶部洒下阳光,照的这群可爱的小动物毛发油光晶亮。

    有句话叫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钱溢也算个内行人,这些年走过大大小小多家动物园,好的差的都有,一眼就能看出展区设计水准的高低。

    西府的灵长区,仅从面前这座长臂猿展馆来看,尽可能还原了长臂猿的生活环境,遵从了长臂猿的树栖本性,可以称得上是他见过的动物园里最好的展馆之一。

    长臂猿是群居动物,钱溢数了数,这里大概有十来只。

    祝余说:“你改天早点来,还能听见他们K歌。”

    钱溢职业病发作,下意识拿起相机拍照,注意力全放在镜头上,抽出丝精力缓缓说:“这边做的倒是很不错。”

    “那当然,里面还装了新风系统。当初请了最厉害的设计团队,以前有点余钱全拿来建这些了,去年才刚建好。”祝余向前一指,“这里边都是热带植物。你出去看看,整个灵长区的环境都是根据动物的不同生活习性设计的。”

    她抱臂微笑,神色颇为骄傲自得:“怎么可能只靠脸。生态和自然理念才是一座动物园吸引源源不断的游客的根本,西府凭什么把热度维持下去,靠的就是这些。不然等热度褪去,只会留下一地鸡毛。”

    钱溢摸摸鼻尖,道了声“抱歉”,安静了一会儿,又很欠扁的说:“所以才没钱修两爬馆?”

    祝余攥着拳头恨不得揍他一顿:“有一方面原因吧。主要两爬馆以前是外包出去的,我们也插不上手,今年刚刚收回来。再说了两爬馆不好建,你也知道。苏青想翻修象馆,还在设计呢。”

    大象体型庞大,又是群居动物,需要的领域就大,想展示不难,想展示的好,展示出他们的自然行为,却不容易。

    西府的象馆,钱溢早上路过看了一眼,说不上不好,甚至还挺用心,搭了用来挠痒痒的丰容,只是达不到优秀的水准。他一挑眉:“老大有点东西啊。”

    “那当然,剑桥学兽医的,简历拿出来,他获过的奖一笔都划不到底。”祝余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与有荣焉,“不然你以为人家凭什么能当园长?”

    钱溢忽然问:“他的苏是咱们平江市苏氏投资集团的那个苏吧?”

    祝余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表巨贵。”

    “你比陈最他们敏锐多了。”祝余拍拍他的肩,对自己招了个聪明孩子而感到十分欣慰,“走了,吃饭去了。”

    今天员工食堂内依旧很热闹。祝余挤在周谨和陈最中间,随口问:“老板不在啊?”

    周谨说:“出差啊,下午的航班。”

    “这么快啊,他和我说最近两天,我还以为过几天才走呢。”

    祝余没在意这些事,打开手机,照旧和林晚斗几句嘴,随手点开朋友圈,发现最上面一条是喻怀音发的,定位在广州市。

    她愣了两秒,碰碰陈最:“苏青去哪出差?”

    “广东啊。”

    “广东哪?”

    “广州吧,我也不太清楚。”

    祝余咬着筷子:我的cp要解锁新地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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