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

    圣诞节,千里迢迢飞去英国,过生日。这些词在祝余脑海里串成一串,她捂着嘴,震惊之余,感慨林晚说的果然没错!

    可怎么林晚早就能发现,而她就发现不了呢!祝余痛定思痛,一把抓起手机噼里啪啦地和林晚发消息:“急!给我推荐几本言情小说看看!”

    林晚正从北亭山上下来,往祝余家赶。一方面她有点担心祝余的伤,另一方面她担心苏青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趁其不备。看见消息她顿了半晌,面色复杂地回个“?”

    他们俩究竟干了什么啊?!

    祝余觉得背后说人私事不好,只好回:“请病假了,在家无聊。”

    林晚——作为一个从中学起就阅文无数,毕业后当全职富二代,宅家时间全拿来看小说的小说狂热爱好者,当即把自己书架截图一股脑全发给了祝余。

    十几张照片轰/炸一般发过来,祝余眼花缭乱:“这也太多了。”

    林晚:“这只是一部分。”

    祝余:“我从哪本开始看?”

    林晚翻了翻,挑了本前几天刚看完的言情小说,破镜重圆题材:“这本吧,刚完结没多久,文笔好,没烂尾。”

    祝余开始下载某以页面复古和清汤寡水而名扬小说界的绿色app,自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半小时后,林晚盘腿坐在祝余旁边,看着她红肿的脚腕,蹙眉问:“怎么弄的?算了这不重要,你到底是怎么下山的?”

    她怎么还没忘记这茬呢!祝余抱着脚开始哀嚎,准备撒泼打滚糊弄过去:“好痛啊啊啊啊啊!”

    林晚冷眼旁观。

    如果说挂断电话时她只是隐约有一种猜测,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她愤愤地拎着祝余耳朵:“别装了!快快给我从实招来!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祝余垂死挣扎:“那我有权保持沉默吗?”

    林晚:“没有!”

    祝余:“……”

    在林晚灼灼目光下,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林晚听完一脸恨铁不成钢,怒气值吭哧吭哧地往上窜,快要达到历史高峰时,祝余及时按住她:“我有个八卦!”

    在八卦之光的照耀下,林晚登时熄火,挑起一边眉毛:“什么?”

    祝余心说“对不起了女神,江湖救急!”

    “你……有喻怀音微信吗?”

    “没有。”

    祝余拿出手机给她看喻怀音的朋友圈,林晚凑过头去看,“啧啧”道:“这男的谁啊?”

    “你没看出来吗?”

    林晚坦然地摇头:“这照片都糊成这样,谁能认出来?难不成你看出来了?”

    祝余看看照片上的苏青心想:挺明显的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摇摇头:“没。我推测出来的。”

    “谁啊?”

    “苏青,他生日在圣诞节前几天。”

    林晚一拍大腿:“他啊!我天,这都多少年了,喻怀音真的还喜欢他呢!啧啧啧,我就说他们俩今天眉来眼去的。”

    眉来眼去吗?祝余心想不就是在露台说了两句话,挺正常的啊。看来林晚在感情这方面确实比她开窍,自己得好好看两本小说补补了。

    林晚怒了:“渣男啊!一边吊着那个,一边撩着这个!网上那词叫什么来着?海王!他拿你俩当鱼养啊鱼鱼!”

    祝余愣了:“啊?”

    林晚慷慨激昂:“啊什么啊,难道他不是吗?不说他现在干了什么,就说他当年……那是人干的事儿吗?不想谈就别表白啊,完了搞的跟你拖累他前程一样,呸!什么东西,长得像大蒜就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没责任心的渣男!”

    高分贝怒骂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祝余偏了偏头,心想自己早晚要到耳鼻喉科去挂号。这时候她不敢反驳,一个劲儿地点头:“没错没错!渣男!”

    “所以说啊……”林晚一指头戳她脑门上,满目慈爱,“小傻瓜,离他远点,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有些坑咱跳一次就够了。”

    祝余:“嗯嗯嗯。”

    祝余在男女感情方面上神经相当大条,反应相当迟钝,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苏青喜欢她这回事,等毕业以后苏青跟她表白,她当场从椅子上摔下去,缓过神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被妖怪夺舍了?!”

    把苏青气的够呛。

    林晚看她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稍稍放心,放过这个话题:“你伤成这样,在家方便吗?不然你去我那儿住?”

    “我妈说接我回去住。”她惋惜地蹭蹭林晚,“你早说啊!我也很想住大别野啊!”

    *

    祝余的病假休的十分愉快。

    祝成心疼女儿,把她当一级保护动物来照顾,每天恨不得把饭给她端到床上吃。

    她闲赋在家,吃吃喝喝打发时间。白天倒头大睡,晚上活跃在各大群聊里拉仇恨,有限的清醒时间里就抱着平板追剧看小说。短短几天,她已经看完了两本长篇小说,还兴冲冲跑去找林晚讨论剧情。

    祝余:“我好像看懂了,这个男主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女主?青梅竹马啊!”

    林晚不知道在忙什么:“1”

    祝余:“这男主为啥要装病?奇奇怪怪……”

    林晚:“6”

    祝余还想继续探讨这个深奥的问题,突然,电话响了。她一看,周谨,立刻乐呵呵地接过来:“哟,老周,怪哉怪哉,你不在办公室里和陈最偷偷骂我就不错了,居然还能想到给我打电话?”

    周谨瞥一眼办公桌后低头看文件的苏青,心想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鉴于祝余一天天半夜在“戏精发源地”这个群里炫耀不用上班的日子是多么多么舒适,休假时的天空那么那么瓦蓝,可谓拉了好大一波仇恨,西府人人摩拳擦掌,打算等她回来二话不说先暴揍一顿。

    揍服再说。

    可惜他今天来苏青办公室商量野放的事儿,谈完工作准备走了,这人忽然开始和他聊西府精神,什么每个员工都是西府的一份子,要尽可能让员工感受到家的温暖云云。

    直到大茶缸见底,周谨被忽悠的脑子里嗡嗡响,他才舔舔唇,不紧不慢地抛出一句:“祝余最近怎么样了?”

    周谨这个电话打的心不甘情不愿:“关心你的伤势……”

    语气一点儿也听不出来关心的意思。

    祝余捂着小心口作感动状,夹着嗓子戏瘾大发:“啊!老周,我真是太太太太太感动了!我祝余没有白认识你们这群朋友!啊!放心吧,我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得了得了。”周谨打断她,“差不多得了,说点实在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祝余懒洋洋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周谨磨牙霍霍:“滚呐!”

    “不要太想我~”祝余顿了顿,良心发现般问道,“哦对了,动物园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爱卿有本启奏否?”

    “反了你了!”周谨卷起袖子,忽然灵光一闪,“不过还真有一件。三小的春游……”

    没等他说完,祝余急不可耐地问:“成了?”

    “成了。”这事特逗,周谨想起来就乐,自个儿哈哈笑了半天,才和祝余说,“花果山那只叫福福的猴子你还记得吗?那天三小的校长来参观,我们一群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结果到了花果山,正碰上福福越/狱,呲溜一声,飞天一跃窜出围网,李扬搁后边一边追一边喊你快回来啊!”

    用陈最的话说,那是西府有史以来最混乱的场面。福福上蹿下跳,众人乱成一团,连向来稳如泰山的苏青都挽了袖子拿着竹竿网追捕,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张校。

    张校是个热心肠的人,当即加入捕猴大军,奈何他是个生面孔,福福又向来怕生,他一靠近,立刻被福福甩了一个大比兜。

    众人汗毛倒立,齐齐石化。寒风吹过,花果园内一片寂静,众人的心声回荡在花果园上空:完了……

    谁知道张校摸抹了把脸,在众人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喃喃道:“自然,太自然了!”

    他一把握住苏青的手:“真是太自然了!我决定了,这次三小的春游活动就交给你们西府动物园!”

    苏青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与张校握手交谈,一派祥和。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福福蹲在树上,把树干挠的吱吱作响,被李扬抓住时机押解回笼,但由于歪打正着立了大功,不仅没有受到批评教育,当晚还获得李扬出品的小灶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余拍着床狂笑,“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这个张校是不是觉得太尴尬所以转移话题呢哈哈哈哈!”

    “谁知道呢。”周谨一耸肩。

    “精彩,太精彩了!”祝余抹抹眼睑下笑出来的眼泪,随即又惋惜,“可惜我不在现场,没能把这段录下来,不然发到网上去肯定能火啊!”

    末了两人又天南海北地唠了会儿,祝余欢快地挂了电话,还嘱托道:“替我问候陈最李扬老张coco等等等等,让大家不要太想我哟~”

    周谨瞅瞅苏青,见他脸色阴沉,神情专注地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他再定睛一看,那份文件就没翻过页。

    “咳,老大,那我我我我我先走了?”

    “嗯。”

    周谨忙不迭溜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阳光照在雪白的墙上,一寸寸挪动。苏青陷进椅背里,双手交叉,拇指摩挲着虎口,眼神晦暗不明。

    等等等等?合着他就在那个“等”里?

    她连那只傻鸟都想到了,结果自己只配一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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