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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风云起

    洪家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事情的真相已经传遍曲县了。

    被押去行刑台路上,百姓自发扔着烂菜叶和臭鸡蛋,嘴里也是臭骂。

    沈丹照站在最高楼上如乘风归去的琼楼玉宇,俯瞰着行刑台。

    待人头落地,她转身如轻燕掠过就不见了踪影。

    “沈道友!我们长安再见!”赶尸道长看见了,连忙扬手喊。

    等这趟赶尸回去,他也跑一次长安。大周都城的繁华,他这个山上人也好奇。

    沈丹照出了城,脚尖踏着树叶,白马已在等着,她翩然而下坐于马背。

    “好小白,今天可是要累了,你且加油,待到了长安就让你歇息。”她摸了摸白马的脑袋,而白马很通灵性,回应的点了点头。

    快马加鞭,尘土飞扬。

    赶在红日落于青山背后,沈丹照来到了长安城。

    她抬头看着高墙,威严士兵守卫,每一块砖上的划痕就是悠悠历史。

    百姓进进出出,脸上的笑意比其他地方要开心,不愧是都城。

    *

    国公府,柳家。

    沈丹照下山之前,元乙真人先一步在给柳家的信中已说明了会拜访的时辰。

    履行婚约之事,本不应让女方上门,而是男方协同长辈去女方家中商谈。

    再不济。也该是男方亲自去接女方,好以表尊重。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们上不去混元宗,再加上沈丹照行踪不定。

    故而决定她自己前往长安,真心尊重,怎么着都会想方设法表示。

    若是无心相待,礼仪上完美刻意挑不出错,也能展现轻视。

    柳家人口简单,早年老国公爷是打仗好手,一人带起全家荣誉。

    他也只是娶了一个妻子一个姨娘,这姨娘还是他没娶妻前已去世的老太君也就是他母亲安排的通房丫鬟,后来正妻进来就抬成姨娘。

    两个嫡子皆是正妻所出,姨娘得了主母允许,后来有一个庶女。

    老国公爷对孩子严格,三个孩子皆是武将,是的,就连女儿也是个马背上的女将军,后来嫁给了军中一个将领,日子还行。

    战场无眼,长子战死沙场,长媳难产一尸两命。嫡次子也就是现在的国公爷继承爵位,也是个威风凛凛有本事的大将军。

    国公爷是个典型的粗糙老爷们,甚至都比不过退下来修身养性,开始养花养草欣赏作画的老爷子。

    他的后院也干净,女人也是就娶了现在的书香世家妻子。

    夫妻感情是有,但也不是说深情到让他不扩后院,主要是国公爷嫌浪费精力,女人一多就争,闹到他面前,影响他带兵。

    现在两个老夫人已经走了,就剩下老国公爷最大,国公爷夫妻还有世子柳蕴安。偌大的府邸,若非下人多,会很冷清。

    当然若是柳蕴安早早娶妻,现在柳家也是添丁进口,很是热闹。

    可偏偏有了婚约,还是老国公爷定下来的婚事,柳蕴安的母亲姚夫人想反对也没用。

    公公是不管事了,可说一不二,爆脾气上来还会拎起他的长枪打人,她一个做儿媳妇的是不被打,可会打她丈夫和儿子啊,这也是变相的在打她,姚夫人自然不敢多言。

    她嘴上不说,心里怨言是不少。

    婚约定就定了,得知是一个山野姑娘,姚夫人气得几天几夜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忧心忡忡。

    她怀柳蕴安时边关有战事,丈夫前去打仗,就连公公也被派去坐镇。

    那时候老夫人还在,给她搭把手,否则国公府都能乱了套。

    快要生产时,边关传来消息说国公爷受伤,命悬一线,姚夫人吓得难产,孩子出来很瘦弱,她也伤了根子无法再生。

    面对丈夫不纳女人开枝散叶,就守着他们母子两,柳家也无人说什么,姚夫人心里是感动也有压力的,对柳蕴安很严格。

    因着功勋够高了,再从军就会引起忌惮,故而柳蕴安走的是文路。

    他也不负众望,天生聪慧,安静好学,长得也是芝兰玉树如谪仙人物,好似所有的优点都在他身上了,他是姚夫人的骄傲。

    面对柳蕴安的婚事,姚夫人是想要给他娶一个贤良淑德,貌若莲花的世家女。

    可是老国公爷给了她一击,说他已经为柳蕴安定下婚约,谁也不能改。

    但是这个婚约什么时候定,和谁定,老爷子没和他们商谈过。

    姚夫人有苦难言,再不愿也要咽下来,她改变不了公公的想法,丈夫就是个糙汉子,说了,就是闷声来一句,爹不会害了蕴安。

    如此,她还能说什么。

    只好在儿子身上劝说,只要孩子坚决反对,这场对她来说荒诞可讥的婚约就能作罢。

    她出身名门,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嫡女,接受最好的礼仪教养,她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是个山野村姑,上不得台面。

    奈何柳蕴安小时候看似温润君子,性子固执起来,和老爷子如出一辙。

    他对婚约没有什么想法,既然爷爷给他定了婚事,到时间成婚就行。

    姚夫人只好给他安排丫鬟教人事,身为母亲安排个人照顾孩子生活妥帖无可厚非,这个老爷子没法插手,只能看柳蕴安自己。

    面对母亲的眼泪攻势,柳蕴安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人安排在院子里。

    这一晃过了些年,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姚夫人就起了想要给儿子相看的心思。但是半个月前来了一封信,婚约开始履行了。

    偏生信中说还不用他们去接,姚夫人更加坚定了是个不知礼数之人。

    而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媳妇,姚夫人急得团团转,阴算都冒出来了却没用,一来她不知道行踪,二来如此粗鄙手段她也不屑。

    转眼间就到了上门拜访这一天,姚夫人心里再叹气,面上也要撑笑意来。

    姚夫人见公公背着手,不断看厅外,她道,“爹,沈姑娘此行路途遥远,她还是孤身前来,我想会耽误一两天路程也是情有可原的。”

    “丹照这孩子一向信守承诺,她说过会何时到就会到。”柳老爷子很坚定的说,他的视线还一直在看着外面,眼里有着期待。

    姚夫人无话可说,反正面子她给到了,山里野丫头能不能接住可不是她的问题。

    “爷爷,我去看看,兴许是碰上了什么麻烦。”柳蕴安站在一旁开口,声音温润好听。

    他身姿修长,白蓝交织的绸缎衣袍,衣摆绣着精密青竹,俊逸白皙的外表,高贵淡雅的气质,是世家养出来的如玉公子。

    “不用。”柳老爷子摆手,他摸着胡子一笑,“丹照这孩子会过来。我们出去接太轰动了,安静等待就行。”

    有他在,婚约是能进行,可闹得太大招注意,现在对沈丹照并不好。

    老爷子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作罢。

    但国公爷也派了自己的心腹管事和柳蕴安的侍从一起去城门等着。

    *

    今天也是阳光明媚,城门前。

    吴管事和一个侍从在茶水棚旁等着,翘首以盼,生怕错过。

    侍从无奈说,“吴管事,我们都不知这沈姑娘长什么样,如何认得出来。”

    这差事可不好做,要是沈姑娘先回了柳府,他们还在这里等着就惨了。

    “我怎么知道,二爷就说长得标志好看,戴着酒壶,骑着白马。我们一看就知道哪个是了。”吴管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说。

    侍从嘀咕着这不是两眼一黑,双手抓虾嘛,他抬眸一瞧,忽而定住了。

    “吴管事,你瞧瞧,那姑娘是不是就是沈姑娘!”侍从盯着马背上的沈丹照。

    进城要验身份,士兵还要记录下来,排队许久这会儿才排到她。

    吴管事一看,什么都对上了,眉开眼笑,“肯定就是!快,我们赶紧去迎接。”

    两人穿过拥挤人群,来到了白马前。

    这条朱雀大街,老百姓来往之地,认识他们的没几个。

    “你们是···柳家派来的?”沈丹照垂眸一看,猜到了来路。

    她无认识的人在长安,初次相见,笑脸相迎,这一猜便知。

    “是是是,国公爷和世子派我二人前来等候迎接沈姑娘。”吴管事笑着说,心下松了口气。

    这沈姑娘长得确实好看,言行举止也不粗鲁,如此夫人也能放下一层心了。

    沈丹照点头,“好,麻烦了。”

    “这是应该的,沈姑娘请往这边走。”吴管事面带笑容,态度尊敬的和侍从走在一边引路,见沈丹照没厌烦,也介绍长安街。

    高门贵族里出来的下人哪个不是人精,甭管家中主子的态度如何,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敢甩脸色,况且还十之八九是未来新主子。

    两边屋舍林立,摊贩三两声吆喝,谱写着长安城的繁华热闹。

    不远处酒楼二楼处望景台有护栏围着,有个小孩在抱着蹴鞠在玩。

    看见有白马来,他丢掉了蹴鞠,抓着护栏,遥遥指着,“娘,马,白马!”

    小孩也是真调皮,想要钻出来,还真让他成功了,可身子半挂空中。

    他这回觉着了害怕,扯开嗓子哇哇大哭,小手费力抓着边缘。

    惊得路上行人纷纷停步抬头,酒楼内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孩子的母亲要吓得晕了,捂着胸口喘息,“快,快救康儿···”

    可这个角度难拉上来,而且孩子力气小,抓不住了松开就是往下掉。

    “天啊——”路上行人想帮忙可观景台下并非路,他们爱莫能助。

    斜对面是一座辉煌大气的酒楼,二楼雅座间窗户半开,斜靠着一个长相俊美妖孽的紫衣男人。他手里端着酒杯,看见这一情况,“季青。”

    “是。”在他身后执剑而立的男子点头,但是刚要动,就见马背上的沈丹照先一步于他,“王爷,有人先帮了,轻功很好。”

    齐道穹当然看见了,他端着酒杯,定定看着,眼里有波光涟漪的惊艳。

    只见沈丹照踏着马背飞至了半空接住孩子,白马扬起双蹄发出嘶鸣。

    她踩在了棚顶,衣袂飘飘,容貌迤逦,好似从天而降的神女。

    在她怀里的孩子停下了哭泣,好奇看着,也不知了害怕。

    “姐姐是大侠,大侠!”他听茶楼说书人提过的,记在了脑海里。

    “你搞错了,我不是。”沈丹照一笑,察觉有人看来,她抬头就对上了视线,遥遥相望着。

    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长安城果然养人。这是沈丹照的第一个念头。

    齐道穹低低轻咳了一声,连忙错开了目光,又稍微坐正姿势偷偷看过去。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却还没压下错律而跳的心。

    将孩子交给了他母亲,沈丹照回到马背上,而吴管家和侍从都是惊呆了。

    季青好武,他看得眼睛发亮,抚掌夸赞,“好!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齐道穹的凤眸犀利且深邃,扫了眼季青,再托着脸颊看向沈丹照。

    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笑意,确实干净利落,明媚飒飒。

    “走吧,别耽误了时辰。”沈丹照提醒。

    两人回神,心思各异的继续带路。

    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哭了一场,抬头时见恩人离去,她觉着遗憾,还想报答。

    “王爷,这莫非就是柳世子的未婚妻?”季青越想越是觉得很有可能。

    之前柳家并未宣扬柳蕴安有了未婚妻,可这两日府里安排动静大,稍加打听就知道是做什么了。

    “什么!她就是柳蕴安的未婚妻?那个山野村姑?”齐道穹拧眉,莫名其妙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还觉得燥怒,想要发泄。

    “···是,是的吧···我看见了柳府的人跟在左右…”季青缩了缩肩膀,可王爷的脸色更阴沉了。

    他心里纳闷,王爷之前得知了柳世子有个山野未婚妻时还嘲笑许久,现在得知上门了该幸灾乐祸才对,怎会一副恼怒的样子?

    齐道穹也认为自己莫名其妙,他松了绷紧的身体,懒洋洋靠在摇椅。

    夕阳透过薄纱隔帘透进来落在他身上好似镀了一层金光,弯长眼睑投下了一片阴影,令齐道穹看起来脸色极其晦暗不明。

    季青跟了王爷近十年,知道这副姿态是在考虑大事,没有吭声打搅。

    他心想,也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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