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最终还是没有抵过他大哥的眼神,我将装满的钱袋提溜在手中。
整个山间除了风的呼啸声,就是钱币的碰撞声。
我不否认我是在故意恶心千手扉间。
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又想起了秽土转生后的扉间对佐助所说的那番话。
虽然他们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什么天生邪恶的一族。
可有多少人能在失去心爱的人、备受打击后还保持冷静呢?
他说自己无数次见证了开眼后变得疯狂的宇智波,可我的身边也有很多开了三勾玉依然温和的族人。
明明许多人都能在强烈情绪的驱使下发挥出自己原本不具有的能量,宇智波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可以一直拥有那份力量。
他对宇智波的偏见似乎来自于那份理论。
宇智波获得强大的力量后更容易坠入黑暗。
但在他的时代里,宇智波中开启万花筒拥有强大战斗力的也就只有宇智波斑和他弟弟两人。
按扉间所说堕入邪道的也只有宇智波斑一人吧。
不知道是因为他导致了斑弟弟的死亡还是斑让柱间二选一的原因,他对宇智波斑的成见和防备就算在建村后也一直没有消失。
就算宇智波的族人最后抛弃了斑选择了木叶,但这份防备依旧被扩大到了整个家族。
千手扉间大概是害怕宇智波出现第二个斑,尤其在斑携九尾袭击木叶后。于是就让宇智波一族掌握整个警务部队并成立了暗部,不但安抚了宇智波,还能将他认为不稳定的族群排出村子权力的中心进行监视。
而所谓的政/治家大概就是一般人有一个心眼,他们可以有八个心眼。
我不相信他在想出这个方案的时没有想到只由一个族掌握村子一整个部门的恶果。
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吗?好像表达了对宇智波的信任,却又处处透露着怀疑。
宇智波大多都是敏感的人,就算多数人被权力蒙蔽了双眼,总会有几个察觉出恶意。
也许扉间等培养出能够信任的、心中有村子的宇智波后会再一点点处理他眼中这颗定时炸弹。
但是没有也许,他死的太早,培养的某些后继者又只记住了要警惕宇智波。
说宇智波不自量力是傻子,在我看来他的几个木叶高层的徒弟才是真正的傻。
九尾之乱固然是九尾被拥有写轮眼的人控制后导致的,但此后他们有没有进行任何调查就开始防备村中的宇智波,甚至让宇智波在更偏远的地区重建族地,并时刻监视着每一个宇智波人。到最后没有谈话沟通就下达灭族的命令,这不是在主动削弱木叶的实力吗?
难道他们还能都被那个黑绝给控制了吗?
明明建村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村子中的人,但到最后却要为村子去杀死那么多人。
我握住手中的钱袋,那些慢慢被遗忘的人和过去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是为了村子、是为了村子里的大家,但如果这种事情落到他们自己的头上,他们还会这么说吗?
太阳西沉,山中的风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因为打斗的缘故,原本下山的路都被大大小小的石头挡住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清理着路上的碎石。
接近山脚,将脚下不大的石头击碎后,我就开始盯着就在不远处的村子,雁群穿过升起的炊烟。
宇智波不会低头离开火之国,但在火之国又不可避免要和千手打交道。
虽然我夸下大话说要和佐助一起改变未来,但未来真的能这么容易改变吗?
猜忌,怀疑,仇视真的可以被消除吗?
一只手落到我的肩膀上,神经还在紧绷的我条件反射地抽出了苦无。
虽然及时收手但那人的手掌还是被我划破了一道不浅的口子,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柱间反倒是先开口道了歉。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皱着眉,视线落在了他垂下的手掌。在他使用医疗忍术前,那道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千手柱间早在我出生的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鉴于木叶糟糕的历史教育,我对他的了解多是从坊间的各种传说中拼凑来的。
什么不用结印就能够自愈,召唤出的木像能够遮天蔽日。
当时的我还以为是传说一贯的夸张,现在看来说不定那些都是真的。
怎么说也是被称为忍者之神的男人。
我低头翻了个白眼,宇智波的万花筒用多了就会瞎,和这种人对上能赢才奇了怪吧。
千手柱间估计是老天爷的儿子,被派来推动忍界进一步发展的。
柱间摸着头傻笑了两声,“女孩子警惕点是好事。”
“有什么事吗?”我叹了口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种人打交道。
“就是想问一下村子的情况。”柱间半蹲下身。
估计是被他弟弟赶来打探消息的吧,我回头看了眼,刚好和扉间的视线对上。
我现在的表情估计有些欠揍,扉间哼了声背过了身。
“你们是接到相关的任务了吗?”
可是就算再快,从大名得到消息下达委托到忍者赶来也要四五天的时间。
按照佐助的说法,这个村子到最后也没有等来任何帮助。
“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多纪家的侍女后临时接受的委托,她家小姐在路上被这群人劫持了。”柱间并没有多说什么,比如他们原本要去干什么。
多纪家是在木之叶整个大陆都很有名的医药世家,后世木叶不少医疗器械都是从他们那购买的。
说起来我并没有太关注被那群忍者抓起来的人,有种被千手占便宜的感觉。但现在跑去交谈又显得别有用心。
“忍者和山贼都被关起来了,村长已经派人去通知大名了,至于多纪家的小姐...被抓起来的人不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我回答他。
柱间照着我比划了几下,“比你要高一点,头发比你要长一些。”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小声嘀咕道:“明明还是个小不点,竟然开了三勾玉。”
“因为是忍者的后代,”我歪着头,想要看看柱间的反应,“如果不变强的话就会被杀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们是忍者...”
“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忍者只能靠任务存活呢。”
柱间闻言,愣在原地。
我接着问他,“为什么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却甘愿做别人手中的工具?”
“你...”柱间皱眉直视着我。
“我经常会乱想些东西啦。”我耸了下肩,“不聊啦,我要去找佐助了。”
接下来的路上柱间一直在沉思。
多纪家的小姐果然在村里,而之前在门口拉扯的红发女孩竟然是漩涡一族的。
明明是战国时期被雇佣次数最多的两大家族,为什么千手一族就有那么多交好的家族,宇智波到最后孤零零的一个。
什么爱的一族,邪恶的一族,不会是某些人故意散布的吧。
我看着眼前的白毛充满恶意地想着
千手他们应该还有别的任务,只留下了一个族人和漩涡的人明日一起护送多纪家的小姐后就离开了。
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地在村子里走着,佐助则在门口和多纪家的小姐在一起。
昨晚关押人质的房间里的忍者是被佐助解决的。
她说是想要单独感谢我们,我只是看了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就找借口先离开了。
结果还没有走到房门口,佐助就赶了上来。
“你和柱间聊了什么?”他问我。
“会让他苦恼很长一段时间的话,”我抛着手中的钱袋,“为什么强大的忍者甘愿做别人手中的工具,为什么忍者只能靠任务存活。”
他停下脚步,“你是怎么看木叶的。”
“你想知道作为宇智波的回答还是作为忍者的回答?”我丢出了二选一,继续向前走着。
“作为宇智波,那真是个糟糕的地方。”我的神色暗了几分,“但作为忍者来说,木叶的建立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所有的事情都有正反两个方面,而木叶的建立对于忍者来说正面的利要大于负面的害。
“我曾认识一个人,”我突然想到了卡卡西,“他知晓的木叶的黑暗比我还要多,但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守护着村子。”
我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可能就是知道了黑暗,才格外珍惜光明吧。”
夕阳的余晖将佐助的面庞一分为二,一半藏于黑暗,一般向着光明。
我猜他应该是想到了宇智波鼬,没想到他竟然问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旗木卡卡西吗?”
我错愕,好奇地问佐助,“为什么会提到他?”
“之前用千鸟的时候,你的表情。”
只是一瞬间的惊讶竟然也注意到了吗?
“听说那个男人之前在木叶的暗部待过十年。”
“很好奇吗?”我抬头看着他。
“没有。”佐助立刻否认,错过我的视线。
“分明就是很好奇吧。”
“说了没有。”他继续否认。
“那家伙,也没什么好讲的。”我双手背在身后,“不过我没想过他会成为担当上忍,在我看来他有点自毁倾向。要从什么地方讲起。”
我想了想,深吸了口气,决定从那件事开始说起,“其实我们那几届就很少有人了解了。”
木叶一贯擅长隐藏这些黑暗的事情,我也是后来从大人那里听说的。
“卡卡西的父亲,是被称为木叶白牙的男人。在那个时代,他是要比木叶三忍还要有名的存在。但在某次执行任务中,他为了救同伴放弃了任务,给火之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然后就被众人指责,甚至包括当初被救的人,最后选择了自杀。”
我不知道那个事件的舆论和排挤背后是否有人煽动,毕竟在大人口中旗木朔茂也是四代火影的热门人选。
佐助的脚步声变重了几分。
“后来他和同届的带土还有野原前辈组成了小队,三人都成为了四代的弟子。那个时候的他,怎么说”我回忆着带土的吐槽,“只讲规则?不近人情,冷漠,小气,总是爱挑刺。”
佐助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要说的样子。
于是我继续讲道,“但实力很强,早早就成为了上忍。后来在三战中带土在牺牲前将写轮眼给了他,野原前辈接着也在战场上去世了,听说是卡卡西用你会的那招千鸟亲手杀死野原前辈的。四代大概是怕卡卡西出事,没过多久就将他调进了暗部。然后你也知道,四代没多久也牺牲了。”
“怪不得。”佐助皱着眉,随后又问我。
“那只写轮眼,当初宇智波内部没有人反对吗?”
“怎么可能,大人们就没有几个支持的,最后还是族长要求族人不要再提及此事了。”
而我就是在那时知道卡卡西父亲的事情的。
“父亲吗?”佐助呢喃道。
“至于我和卡卡西怎么认识的,在慰灵碑前见过几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用一句话结束了我的讲述。
虽然我们之前就见过好几面,但我和卡卡西是在他晕倒在慰灵碑那次事件后才熟悉起来,明明一身伤发着高烧还要自己一个人在下雨天跑到慰灵碑,最后晕倒在那。
不过我还是在他的徒弟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说起来,卡卡西应该会是木叶新一代的火影。”佐助看着我,“第六代吧。”
说完,他留下震惊的我一人径直离开了。
不会是对刚刚的报复吧?
我舔了上颚,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这真是那个糟糕的未来中为数不多的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