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海边吗?
一股淡淡的香气混杂着海水的腥味。
这股味道让我清醒了些许。
似乎是被安全地送到了其他的地方。
那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吗?
“可是要怎么融合拥有死神之力的勾玉?”
正在画阵的阿束停顿了片刻,“多晒晒月亮?”
“本身就是随着时间它自己一点点影响改变你的身体。”他有点尴尬地说,“按照时间来说,应该快了吧。”
虽然知道羽斩那家伙别有用心,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理由——灵王的替身。
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尸魂界的像是最高神一样的王,我甚至怀疑过他究竟存不存在,竟然可以被替代吗?
所谓的灵王到底是什么。
这后面似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探究了。
还有蓝染,拿死神做虚化实验的他又是为了什么。
在他身边的雏森是安全的吗?
最重要的是,冬狮郎...
水流不断地撞击着身体。
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刀砍过树枝,挑起石头,扑通砸到水中。
“不是说往这边逃了吗?”粗犷的声音。
“老..老大,的确是看到往这边跑了。”
“连个人都看不住。”巴掌拍到了人的脑袋上。
眼睛被阳光刺得无法睁开,眩晕感依旧还在,但僵硬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知觉。
“老大,这里有个小姑娘。”脸被满是茧子的手掐住,“是个好货。”
可以被碰到。是在某一个净土吗?
“老大,这边还有个人。”欣喜的喊叫,“是个男的,这个模样能卖不少。”
麻绳上细小的刺扎进了皮肤,微小的痛苦让大脑又清醒了几分。
我反手握住那只抓住的手。
“哟,小姑娘醒了啊。”
用力,骨头错位和撕心裂肺的喊叫接连响起。
下一刻耳边传来众人“怪物——那双眼睛是怪物——”的吼叫。
有人逃走,有人倒在了原地。
我撑着胳膊坐起身,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原来不是在海边,而是在流经峭壁下的河流旁。一颗开花的梨树扎在悬崖上的岩石中,白色的花瓣乘风铺在河流旁的岩石。
我看向那位被称为怪物的人。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乌黑的头发,长相十分俊秀。他整个人侧躺在碎石上,浑身被拘束衣捆绑着,一只眼被头发挡住,剩下一只是神秘的紫色。
“这是哪里?”我听见他问。
“不知道。”我回答。
我还想问他这里是哪,周围倒下的人都穿着常见的麻布做成的衣服,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标志。
他们或别着短刀或持着木棍,看起来没有经过任何正规的训练,如果再加上刚刚的对话,说不定这伙人是专门做抢劫和拐卖的山贼。
我扭头看向那个刚刚被我折断手的男人,他的眼皮因为害怕不停地颤抖。
“这是哪?”我踢了他一脚。
没有声音。
“哪只手碰的我?”我抽出他腰间别着的刀,移到他的身后,“左手?还是右手?这只折断了,要不然换一只吧?”
“是...是火之国!”
我一愣,火之国?竟然穿越回来了吗?笑声被从喉咙中挤出。
那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见见老熟人?
比如木叶的高层们。
“现在是木叶几年?”我接着问。
“木叶?什么木叶?”他表情慌乱,但不似作假。
“木叶忍村。”刀被我移到了他的脖子处。
“团藏那个家伙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男人带着哭腔,“什么木叶,团藏,我真的没听说啊。”
火之国的人不应该不知道木叶…我皱眉,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你有想问的吗?”我没有扭头。
“没有。”他淡淡道。
好奇怪的人。
被拘束衣捆着,诡异的眼睛,不管怎么想都是个危险分子。
我瞬身到他的背后,漩涡一族的封印出现在我眼前。
怪不得有些眼熟,虽然有些改变,但这是木叶会用的拘束衣。
不过明明被限制了查克拉,还能使用瞳术让人直接倒下吗?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在他转头的那一刻我就闭上了眼睛,“你想要先听哪个?”我问他。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曾在卷轴上看过这个封印术。”
“你是什么人?”命令的语气。
我没有回答他的质疑,只要不看他的眼睛,他现在对我估计做不了什么。
“坏消息是时间太久了,要解开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我背对着他坐在地上,捡起一旁的树枝。
“问别人是谁前,至少要先报上自己家门吧。”
似乎是觉得还用得到我,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宇智波佐助。”
“你说你是谁?”
我睁大了双眼,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扭曲,血红的月高挂在天边,一时间想要揍人的冲动涌上心头。
清醒的这几个小时先是被催眠,现在又是中了幻术。
我身为个自诩幻术不错的宇智波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可偏偏眼前站的好像又是认识的人。
“是那个买不到煎饼就会生气的佐助吗?”我想了想开口。
他蹙起眉,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眼神中仍带着疑惑,“宇智波千夏?”
我的名字被从他的口中吐出。
确认的确是我认识的那个佐助,我松了口气。
“好久不见,小佐助。”
没想到他都长这么大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欣慰感。
不过。
“你活着啊。”
“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们两个的声音同时响起,片刻后。
“你怎么这个样子?”我问。
“你为什么这副样子?”
我哽住,佐助手中的刀消失。
“看来我们对彼此都有很多疑问,不过能先把幻术解了吗?”
虽然我自己也可以解开,但那只紫色眼睛下的幻术比我想得要厉害,恐怕要费一般功夫。
几秒后,我们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的确是在灭族夜那天被杀了。”我整理下思绪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佐助的身体有明显的僵硬。
从知道他是佐助的第一秒,我有关灭族事件的拼图又集齐了一片,所以佐助也是用来驱使宇智波鼬执行任务的威胁之一吗?
如果执行任务就留下佐助,如果不愿意宇智波就谁也别想活。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灵魂缩小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来就出现在了这里。”我略去了有关尸魂界的事情。
“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有身体。”我看着自己的手,按理说我应该是魂魄状态。
“你...”佐助的声音有几分干涩,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是被鼬杀死的吗?”
没有怨恨,反倒满是悔恨和自责。
我将手中的树枝扔到一边站起身,“不是,就算是也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他的情绪变得激动。
我扯着佐助身上的拘束衣把他抓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可以改变木叶高层的想法,还是能一个人拦住早有预谋的屠杀。”
佐助偏过头,神色变得暗淡。
“他活到了多大?”我松开手,问他。
“二十一,”佐助吸了口气,“因为我,死了。或者说,是我杀了他。”
“真可怜。”我发出苦笑。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算我能够理解宇智波鼬为什么这么做,但只要我想到那些平时会叫着我的名字、对我露出微笑的族人,我就不能原谅鼬的选择。
但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去伤害一个心中都是自己哥哥的孩子。
“他把我一个人留下,告诉我灭族是为了他自己的器量,让我仇恨他,杀死他,想让我成为村子的英雄。”
“那又是谁告诉你灭族的真相。”
如果按照鼬安排好的这条路,佐助的确应该成为木叶的英雄。但他现在却是这副样子,所以是知道真相后向木叶复仇了吗?
“宇智波带土,”他说出了个我意想不到的名字。
九尾之乱的策划者,四战之始的宣告者,月之眼计划的执行者。
佐助并不知道我认识带土,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讲述了一个被骗者,一个行凶者,一个悔悟者。
早在我们出生许多年前就已经被埋下的祸根,夹杂着宿命的轮回。
“还真是发生了不得的事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我应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充满讽刺滑稽可笑的故事。
“那你呢?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从刚刚看到他就觉得奇怪,“和鼬一起解开了秽土转生,和友人一起打败了辉夜,解开了月之眼的计划,你怎么也算是四战的大功臣吧。”
但是他却被木叶的拘束衣所束缚着。
“知道真相后,我本身是打算摧毁木叶的。”他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杀了团藏。”他突然说,“他那个时候是代理火影。”
代理火影?也太搞笑了。
“啊,是吗?”我说,“太好了,如果那个家伙寿终正寝,我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失眠。”
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了几分。
“加入晓抓捕人柱力、袭击了五影会谈,”佐助像是在谈另一个人的事情,“最后控制尾兽想要杀死五影,取而代之。”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想用绝对武力压制动乱,让仇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换取忍界的和平吗?”
佐助点点头,“曾经。”
“说实话的确有可行性,”我说,“但是你死后呢?”
“可以复活。”
还真是个傻子,不过看起来他最后没有成功。
“我...和鸣人打了一架。”那个在他的故事中出现很多次的人,是四代的儿子,九尾的人柱力。
“胳膊也是那一架造成的?”虽然是询问,但我内心已经确定。
我结着刚刚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尝试出的一连串印,随后将手按在拘束衣上,上面的封印消失。
佐助一顿,手脚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他被关起来的时间一定不短了吧。
只可能是心甘情愿。
“是的。”他挣脱掉拘束衣笑了声,似乎是自嘲,“我没有办法斩断所有羁绊。”
他坐起身右手接住飘下的梨花,“我输了。”
是输给你自己,还是输给你的朋友?
“也许那家伙真能带来一个新的忍界吧。”佐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