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兄妹情

    没多久,急救车载着庄之和呜哇呜哇的离开了冀大美丽而略光秃的校园。

    辅导员陪同,并紧急联系庄之和的家长。

    新建校区的绿植需要时间成长,新的答辩形示正式出道大概也需要一个过程吧!

    闵主任透过玻璃窗望着急救车遥遥远去的背影,叹气+10000!

    希望是他命不好选中了对《史书》最过敏的娃来进行答辩演示,希望其他同学穿书答辩时表现不要那么“精彩纷呈”,咱们只求一个规规矩矩不出大事儿!

    会议在稍沉重的气氛中继续。

    与此同时,庄之和晕倒的消息,经5G信号的急速传递,抵达了某装修施工现场头戴淡黄色安全帽的青年耳畔。

    质朴的安全帽低垂着,微微显露出半截光洁的下巴。

    青年鹤骨松姿,修长手腕悬着一串檀木佛珠,于嘈杂吵闹、尘埃扬扬的施工环境中,却并不显得格格不入。

    “庄叔您别太着急,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医院照看之之。”

    函熙清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清冽如水击玉石,对视频画面中的庄之和父母来说,蕴含着特别令人放心的力量。

    庄之和从小多病多灾,病因天生,病情复杂。

    父母为了让她能够获得更好的医疗资源,分头竭力在事业上奋斗,努力合理合法赚取充足的医药费,同时从老家聘请了庄之和的远房表姐来日常照顾她。

    近日老家有亲近的老人走了,表姐同庄家父母都回去给老人送行。

    一来一回不过三天,没想到庄之和连七十二小时都没挺过去,就又双叒叕进了医院。

    函熙清在视频通话结束后,跟缀在他身后的下属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急匆匆赶往医院。

    他劝庄叔别太着急,自己却已然心急如焚。之之的一举一动,总是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庄之和在救护车上就睁眼了。

    函熙清到的时候,她正目不转睛的看自己的心电图,还颇为专业的跟医生讨论起来,给旁边打电话的辅导员整得一愣一愣的。庄同学此刻老神在在成竹在胸的模样,和她之前答辩演示时展示出来的傻白甜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原因很简单,久病成医,医院于庄之和来说,比教学楼更熟悉。

    病床一趟,她就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对庄之和也非常熟悉。

    一来小姑娘进出频繁,二来病美人自动给人深刻印象。

    看到函熙清,庄之和星眸瞬时被点亮,软软甜甜的喊他:“二哥!”

    是那种小孩子在外受了苦,终于回家见到亲人的亮,不含任何暧昧气息。

    函熙清沉淀着微促的呼吸,嘴角牵起一丝笑影,眼中却有隐晦的深意流转。

    “医生,之之没有什么大碍吧?”

    他一来,就自然而然的掌控了整间病房内的气场,医生给他说病情都情不自禁多带了几分礼貌。在这样一个气质温润的现代贵公子面前,谁也不想表现得太俗气。

    “主要是轻微的脑震荡,以及区部瘀肿……”

    医生端着范儿,巴拉巴拉讲了一通专业术语,以为函熙清不能听懂,却没想到他眼神清亮,回问都在关键点,字字句句条理清晰。

    “你也是学医的么?”医生忍不住惊讶的问了一句。

    函熙清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

    他只是在关心之之病情的时候,积攒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点。

    “说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函熙清自然而然的将关注转到庄之和身上,仔细分开她的发丝,检查了略有些青肿的头皮。

    因为靠近,庄之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已经不太疼了,二哥,我在学校当着全系同学……”

    她絮絮叨叨的说起穿越古蜀参拜青铜神树,以及给纣王武王发萝卜刀的事情来。现在回想起来,穿书的体验感是很神奇很刺激的,只不过现场直播给同学们看有点令人社死。

    函熙清认真听着,默默记下,等庄之和绵软细腻的声音逐渐被瞌睡虫诱入沉眠,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长信息发送出去。

    正巧有护士来给庄之和的点滴换药,不经意间瞥过手机屏幕,眼睛被动接收到了“答辩系统”的字样。护士没有在意,也没有深思,换好药袋后,叮嘱了函熙清一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便继续忙碌去了。

    等庄之和再次醒来时,她已经从急诊的病床上转移到了VIP病房。夜幕悄然席卷了天地,却被不计其数的霓虹灯光交织出了城市的形状。

    略一偏头,函熙清那张剑眉星目的俊颜便不容分说的闯入眼帘。她的睫毛轻颤,几乎刷在他的鼻尖上。

    呃?

    迟钝如庄之和也察觉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有点不对劲儿。

    函熙清喉结微动,脸上划过一丝不太明显的懊恼之色。

    他装作云淡风轻道:“刚刚好像有只蚊子落在你眉心了,我想帮你吹跑它。”

    “那……谢谢二哥。”

    庄之和咬唇,在略带苍白的粉嫩唇珠上印下一道牙印儿。她觉得今天的二哥怪怪的,还拿这么幼稚的借口哄她,病房里面哪有蚊子嘛!

    为了打破怪异的气氛,庄之和提出她想去医院楼下的花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大晚上的,也亏她想得出来。

    “好,那我让他们把宵夜送到花园的小亭子里。”

    函熙清像往常一样,面带浅笑,宠溺点头。

    可是,庄之和越看越觉得二哥今天有点奇怪。

    她抿抿唇:“我不饿。”

    “你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之前见你睡得香甜才没有叫醒你吃晚饭。身体恢复不止需要好好休息,还要好好吃饭才可以。”

    他哄着庄之和要乖乖进食补充营养,絮叨模样和她之前叭叭答辩演示几乎一模一样。

    熟悉的二哥又回来了!

    庄之和立时怀疑自己是因为撞到脑子思维紊乱想多了,居然开始觉得二哥不对劲儿,明明是她正套着病号服。

    傻白甜的脑回路就是这么会。

    二哥身上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在庄之和这里都能自圆其说。

    一心两用对于庄之和来说有点超负荷。

    她忙着想东想西,走路走神儿,套着粉嫩喵咪软拖的脚丫径直去和病房门框一教高下了。

    咚的一声之后,庄之和痛得直抽冷气。

    把头撞晕的时候自带麻醉效果,把脚丫撞到的时候,那就是痛并清醒着,眼泪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滴答滴答。

    正在给庄之和拿外套的函熙清心里叹息震耳欲聋,之之是怎么做到稳准狠直击门框的?

    他秒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免得她单腿蹦跶着再受什么意外伤。

    被二哥轻轻放回病床,摘下粉红猫咪检查脚丫,庄之和白皙的脸庞仿佛被晚霞晕染过,羞红了一片。

    “二哥,我……我太笨手笨脚了。”庄之和懊恼自责对手指,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废柴,什么都做不好。

    函熙清不轻不重的帮她揉脚丫,手掌温度将庄之和冰凉的肌肤暖热:“没关系,等下我安排人把病房重新布置一下,门框桌角都装上防护条,这样你就不会再不小心碰到了!”

    从初次见面起,函熙清就在保护庄之和远离不经意间降临的危险,这么多年,保护之之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习惯。

    庄之和哑然,二哥好像是认真的。

    所以,她终于逆生长成巨婴了吗?

    周宁曾开玩笑说——之之能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冷硬而离谱的世界。

    二哥没这么说过,却一直在这么做着。

    庄之和瘪瘪嘴,心底猛然弥漫起的黯然盖过了脚丫隐约的疼痛。

    她并不想要这么废物,这么娇弱,总是被爸爸妈妈还有二哥呵护得无微不至。她无比感激他们的爱护,可有时候,庄之和同学也想去和人生单打独斗一番。

    虽然穿书答辩时从天而降,弹指一挥间,止战止戈,免无数生灵于涂炭的事实经过是虚构的,但庄之和当时的感觉感受是真切的。

    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在庄之和心里扎下了稚嫩的根须。

    庄之和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留意到函熙清默默的换了个姿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倒是蹬蹬蹬闯进病房的周宁一进门就收起了咋呼状态,把两眼一捂,光明正大说瞎话:“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说完,她手指分开,给眼睛开辟出一条可以看清病房全局的坦途。

    庄之和思绪被突然打断,心脏紧缩,拍着心口平息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她对着周宁嘟起嘴巴,娇气抱怨:“你这种风风火火的出场方式,每次都吓我一跳。”

    “我错了,下次一定改。”

    周宁果断认错,然后蹭啊蹭,绕过病床,从另一侧靠近庄之和,满脸兴味盎然的看着给庄之和揉脚丫的函熙清。

    函熙清若无其事的松开庄之和的脚丫,冲周宁礼貌式的点个头,叮嘱庄之和一句:“我去问医生开点药膏来涂一涂,你们聊。”

    高大又清瘦的背影转身离开后,周宁一下子就把庄之和给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是不是在背着我搞骨科?”

    “你别乱说。”庄之和下意识反驳,“我跟二哥又没有血缘关系。”

    顿了顿,她又一脸坚定的补充道:“我和二哥之间,就是纯纯的兄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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