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一厘米的距离还是一厘米的距离,寒星一点还是寒星一点,任凭另一方如何努力,都不得前进半分。

    然后,一道美丽的弧线划出,穿着羊皮小靴子的脚踹上了嘉木的手腕,一脚蹬飞了泛着寒光的匕首。

    是她!

    纳纳米侧眼看去,只见卉原目光戒备,飞眉轻颦。

    这边嘉木吃痛,一击落空,也不管来人,飞速又是一击,骨节分明的手上爬上暗色金属制的手套,一拳径直砸向纳纳米的脸部中央。

    纳纳米:“!”

    丫的,要脸啊!

    换个地方不好吗?一样可以致死啊!非要打脸,多大的怨气啊?或者说点废话也行啊!

    来不及闪躲,卉原眼底也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只能匆忙往树干上一拍,竟是直接化为粉尘,一层薄薄的屏障再次挡下嘉木的攻击。

    “Duang——”

    一圈圈透明的圈纹从击打点向四周荡开,“咔擦”一声,和玻璃破碎一样,粉尘失去了形状,卉原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一抹鲜血缓缓从她的唇角流出。

    嘉木的眼神颤动,鸦羽般的睫毛下隐藏了太多的情绪,抬眸,却是冰冷地凝视。

    卉原根本不敢去看嘉木的眼睛,只是快速地解开手上的红色绑带,手腕扭动发出关节的声音,紧握拳冲着嘉木,摆好姿势,挡住了嘉木凶狠的目光,意图护住身后的纳纳米。

    巨大的阴影下,一旁横躺的匕首,散发出无人知致命的吸引力。

    见此,嘉木左腿一蹬,身形似箭,没有给卉原任何多余的时间,直冲而来。由上而下,如捕食者一般扑向他的猎物,将要狠狠咬断它的脖颈。

    卉原内心一凉,这架势,会是彻底的碾压局,她知道的。

    卉原所有格斗技巧都是嘉木教的,从接招到出招,从强处到弱势,都是嘉木手把手告诉她的。唯有防御,是他们共同的底牌,但嘉木不会给她第三次的机会。

    不料,嘉木五指成爪,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像扔小鸡一样,毫不犹豫丢开,瞬息之间,没有丝毫停留,直冲呆愣着的纳纳米。

    卉原:“!”

    该死!她怎么忘了,嘉木教她的第一堂课是,知晓对手的真正目标。

    “躲开!”

    虽已是尽力而为,卉原依旧忍不住吼叫出声,她的面部通红,更显得现状如此苍白无力。

    躲不过的,没有方法躲过的。

    冷冽的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过,矫健的身姿如猎豹一般留下痕迹,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入心脏的部位,分毫不差。

    “噗嗤——”

    迸发的鲜血溅了嘉木一脸,与那杯酒彼此衬托,嘴角勾出一抹笑,他神情温和而释然;小女孩则呆愣愣的,血液装满指缝,如流水一般流入枯黄的野草,她也绽放出最纯澈的笑容。

    不是一柄,是两柄。

    卉原闭上眼,等待着下一次晕眩的到来。

    ……

    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逃亡的三人。

    “靠靠靠,五隐!”蒙添扒在格川身上,忍不住对着气喘吁吁的五隐发出“爱”的呼唤。

    五隐身后,是一条紧跟随过来的裂缝,速度完美配合着越跑越快的五隐,距离则保持在不多不少的前脚刚提起,裂缝刚到达。

    一方面,五隐念着前面那货是队友的信念,□□地成为他们最坚固的后盾;另一方面,五隐真是恨不得原地变异,一是多长几双腿,二是一巴掌拍死这条聒噪的虫子。

    看着五隐喷火的眼神,蒙添真是愧疚中溢出了心满意足,小嘴一抿,正要不当人,然而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格川。

    “别吵了,再吵把你扔下去。”青年眉眼间尽是温柔,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跟冰渣子一样,揽住五隐的手更是作势一松。

    蒙添吓得直直捂住嘴,就怕被扔下去跟那个谁作伴。

    能毫不费力地荡过去,谁想苦哈哈地跑啊?他就一弱鸡,柔弱很难自理的。

    这么一想,蒙添更是紧紧缠着了格川,惹得五隐一阵眼红,要不是他身材太好,哪里轮得到那小子?

    格川却是不管,反是动作渐缓,目光凝重。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蒙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做出选择。

    “地动没有跟过来。”

    五隐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那道裂缝在一米处,拐弯去了别处,再也没追着他咬。

    “那坏消息呢?”五隐弱弱地问出口,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格川松开手,飘然落在了五隐的面前,声音沉稳:“前面是黑雾,运动的黑雾。

    蒙添回头,只看到了一片疮痍,他们无法回头。

    “靠!”蒙添怒骂出声,一串念经似的叨叨接连而出,惹得疲惫的五隐更是一阵烦躁。

    格川则是懒得去骂他,原地立定,从随身的包裹里,随手抓出一大把干瘪的细小颗粒,一把撒在土地上。

    随后,一团绿色荧光从他的掌心亮起,竟是几十颗嫩绿的幼芽破土而出,随着格川的动作迅速成长,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

    “你这是?”

    “最后的晚餐?”

    蒙添和五隐一问一接,配合默契,风趣幽默,格川是真想一脚送他们归西。只是,想着这俩一旦变成污染物,他更没办法才得以作罢。

    “树荫下,躲着;活不活,看运气。”

    那些种子是某次探险中,格川在黑雾散退后的某棵树上找到的。那棵树没有和其他的树木一样,失去生机化为乌黑的奇形怪状,而是有着时间镌刻的痕迹。

    它有生命,也有着传承。

    如今后有地动,前有黑雾,夹在中间的三人,只能赌一把,赌五隐的那一线生机。

    只要黑雾保持着这个速率,哪怕只有一瞬,也有以后。

    良好的默契让二人很快明白了格川的未尽之意。只是,五隐心头的不妙感愈发强烈。

    “我是说……”

    “不,你没有说!”

    格川:“……”

    果不其然,很难停下的黑雾停下了,正正好好在三人的上空,不过好消息是,那棵树隔绝出一个小空间,保证了三人的安全。

    “靠!”蒙添想一拳砸上树干,但他心怀感恩,俗称要命。

    五隐则是欲哭无泪,嘤,只能说不完全是他的错。

    格川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指着那堆生死一半一半的树苗:“最后的晚餐,睡了。”

    说完,便缩作一团,倚着粗燥的树干,陷入昏迷。

    不顾后果的催生,气力迅速地流失,致使格川的面色灰白,映得耳垂处的那一颗红色小痣愈发鲜红。

    疯长的发丝,黑色中夹杂着几根白丝。

    ……

    掉入黑洞的嘉木,在不断的尝试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匕首终于刺入坚硬的土层。

    “滋啦——”

    嘉木落定于一个支撑点,身子悬挂在半空中。至于那些前仆后继的变异者们,他静静地看着它们一个个掉落,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然后,藏满污垢的指甲仅仅靠近那么一瞬,便随着身躯坠入无底的深渊。

    上方依旧不断有石块和土块的掉落,不大不小,不致命但疼痛,但最难的境况都过去了,还在乎这些小打小闹吗?

    嘉木耐心地等待着,待震动渐缓,才运用攀爬技巧,一步一步,尽快爬上真实而绝望的世界。

    “呼——”

    深不可测的大洞里,嘉木小心地探出头观望,发现四周早已归于平静。

    前不久巨大的动静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下落时的场景也不过是一场及时醒来的幻像,唯有那些地面的伤疤,划分了二者的界限。

    嘉木面色凝重地望着队员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思绪。

    地动时,卉原是小女孩最近的人员,鉴于其身上没有“能量”的痕迹,由卉原负责是最好的安排。

    然而,又由于“能量”的差别,嘉木本该和她搭档的,作为最强硬的攻坚手,他需要卉原最牢固的盾。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嘉木被阻挡在另外一个方位,再然后,地面塌陷,卉原眼睁睁看着嘉木掉入黑洞中,却无能为力。

    而另一边,格川的生长能力加上蒙添的一张嘴,再搭配五隐的运气和体格,组合成另一套嘉木和卉原五五开的阵容,除了一点玄学问题,不应该有大问题的。

    这也是他们小队常见的配合方式。

    只是,在这场变故里,短短的时间内,两方离去的方向,是突然出现的白雾和黑雾,而如今,却消散得一干二净。

    同时,当嘉木站定的那一刻,而以他为圆心,由内而外,地表一点点修复,裂缝一点点的闭合,肉眼可见地,复原成最初的模样。

    那些倒下的,破碎的,错位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被修补完整。

    很快,地动前的场景被复原出来,一模一样,毫无差别,除了满身是伤的嘉木,以及消失的五人。

    简直难以置信。

    所以,当“能量”漩涡出现时,嘉木留下记号,毫不犹豫地穿了过去。

    无论以何种目的,嘉木都该闯一闯的。太奇怪了,不可预测的变化,产生感情。

    只是,穿过的一刹那,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铺开,地点还是同一个地点,只是恰逢满身是血的小女孩,身上还是那件卉原给她换上的棕褐色衣裙,不,如今应当是暗红色的。

    她灿烂一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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