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上船之后,没过多久,许熹言便开始晕车了,脸色隐隐泛白,整个人恹恹的,无精打采。

    惜月连忙去船上的小厨房里熬药,江浔之打开桌子上的包裹,拿出里面的药膏,他打开轻嗅了一下,一股清新的薄荷味,约莫是用来醒脑提神的。

    江浔之将其小心翼翼涂抹在许熹言的太阳穴处,包裹里面还有酸果,用牛油纸包着,他打开来呈到许熹言面前,轻声道:“要吃吗?”

    许熹言蹙着眉,略显虚弱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指轻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入口偏酸,口齿生津,果然很快压抑住了那股反胃的感觉,但她还是难受,整个人半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江浔之见状,便出去找了船上的大夫问有何办法,毕竟现在才刚启程没多久,长途漫漫,这样下去他怕许熹言的身子会受不了。

    船医那里果然有特制的舟车丸可以一试,

    并且惜月煎好的药汤正好可以一起送服。

    一剂药下去,许熹言果然好了很多,只道她想睡觉,于是其余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只留江浔之守着。

    许熹言躺在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江浔之不由得笑了笑,往常她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江浔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到傍晚时分,许熹言醒来了,船依然在

    徐徐前行:,她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虽然依旧不适,但是精神好了很多。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门缝里透出丝丝光亮,见许熹言醒来坐起身,江浔之开口问道:“饿了吗?要吃些什么吗?”

    船舱内的一处角落突然发出声音,许熹言险些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一个穿着莲青色长袍的修长身影正坐在那里,姿态怡然,是江浔之。

    许熹言摇摇头:“不太想吃。”

    江浔之见她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便道:“可要出去走走?现在外面景致不错。”

    许熹言想了想也好,于是起身下床,准备整理一下着装就出去。

    江浔之走到小窗边拉开帘布,屋内霎时明亮许多,里面布置齐全,有床有桌椅、衣柜、妆台等。

    许熹言坐到妆台前,问道:“惜月呢?”

    “她在自己的船舱里待着,坐了一天船她也有些不适应,我看她这么勉强撑着,便让她去休憩了。”

    “知道了。”许熹言拿起木梳慢慢梳理自己的那头墨发,虽然惜月不在了,但她自己也是能挽个简单鬓发的。

    不过片刻,她便干脆利落地挽好了,拿起一根银钗随意地插在上面,照了照镜子,见差不多了。

    便打算拿来外袍穿上,如今是在江面上湿气重,而且临近日暮,夜风凉,她自己又晕船体虚,自然要注意保暖。

    但江浔之先她一步把外袍拿来为她披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细心地为她扣好胸前的纽扣。

    他这暖心的小举动很是妥帖,许熹言点点头道:“多谢。”

    江浔之不言,他们如今是夫妻了,何必多谢。

    两人走出舱门顺着楼梯上到了甲板,瞬间视野开阔。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江面上,如黄金一般闪耀,远处的山峦被昏黄的光芒笼罩,映照在江水之上,江水宛如一面巨大的明镜,山水相映,浑然天成。

    水中游弋着几尾鱼儿,灵巧地穿梭于波纹之间,偶尔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搅乱一江晚霞,光影交错,美丽缤纷。

    许熹言和江浔之站在栏杆旁凝视远方,船舫不急不缓地前行中,远处山水像是一幅看不尽的画卷,被人拖动着向他们徐徐展开。

    也许是看了好山好景,许熹言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晕船了。开口询问道:“厨房里有什么吃的?”

    考虑到许熹言现在的情况,江浔之便道:“有开胃的咸菜白粥。”

    “好。”

    因许熹言是女眷,两人再次回到船舱,江浔之去厨房用托盘端来了晚膳。

    除了咸菜白粥,还有醋溜白菜,酸辣鸡丝,酸枣糕和切好的新鲜瓜果,以及还有止呕的汤药和舟车丸。

    许熹言惊讶道:“这么多?”

    江浔之淡淡道:“嗯,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

    许熹言有些哭笑不得:“好吧。”

    她风卷残云,将那些东西都吃了个七七八八,也许真的是晕船药有用,她吃下后并没有反胃作呕的迹象,只觉得肚子沉甸甸的。

    恰好天色已晚,船舫在岸边停泊,许熹言也终于可以稳当地走动了。

    江浔之怕她积食,便道:“我们到甲板上走走吧,此时天色已晚,约莫景致是不一样的。而且船已停下,还可以垂钓,你要试试吗?”

    “好,试试罢。”

    船上的仆役搬来了矮凳、钓杆、鱼饵、木桶等物,两人安安静静地坐一起静下心垂钓。

    在寂静的黑暗中,冷静而悠长的江水不停地向前流淌,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淙淙的水声,而明亮的月光洒在宽阔的江面上,犹如银河倒映其中,天空中繁星点缀,夜晚景致璀璨而安宁。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仅仅只是坐在一起各自专注眼前的事情,也觉得十分安心。

    也许是这地带鱼类丰富,没过多久,许熹言便感觉到钓线被轻轻扯动了一下,有鱼咬钩了,她连忙收线,果然见一条巴掌大的鱼儿浮于水面。

    江浔之有些讶异,笑道:“你竟这么快便钓到了。”

    许熹言道:“运气好罢了。”

    之后她慢慢收线拉到眼前,江浔之伸手帮她将鱼儿取下放进木桶里,他戳了戳那鱼,是一条鲫鱼,“这鱼很适合用来熬汤。”

    “嗯,只是一条太少了,我们再钓多几条罢。”

    “好。”

    接下来他们陆陆续续又钓上了鲮鱼、鲢鱼,眼看着有三五条差不多了,江浔之便道,“我们拿去厨房炖煮吧。”

    夜已深,厨房的长工已经休息了,江浔之也没有派人唤醒他,而是自己动手把鱼拍晕,刮鳞、剖肚、清洗,之后准备姜葱,而许熹言则负责把水烧开。

    江浔之准备完后,看许熹言有些笨拙的模样,便道:“你先在凳子上坐着等我罢,很快。”许熹言闻言起身,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

    水开了,江浔之把处理好的鱼和姜片一起放下去,大火煮沸约一刻钟之后,熬成了浓浓的奶白色,香气四溢,再放盐和葱,这汤便算是炖好了。

    江浔之先盛了一碗端给许熹言,叮嘱道:“有些烫,慢慢喝。”

    “嗯。”许熹言勺起一勺鱼汤,放到唇边轻轻呼气小心地吹凉,之后慢慢放进嘴里,入口滋味鲜美,香浓回甘。

    碗里还有半条鱼,是鱼尾部分,肉多刺少。她拿起勺子轻刮了下,细嫩的鱼肉便被剥离下来,轻尝一口,内质爽滑,没有一丝腥味。

    今天晚上吃得已经足够多了,连许熹言还是把这碗汤连带鱼肉一起吃光了。味道虽然说不是特别好,但也是很不错的。

    她不由得问道:“你何时学会的下厨?”

    江浔之笑了笑:“我幼时家境贫寒,这些庶务自然都要会一些,不然养不活自己。”

    “原来如此。”许熹言道。

    江浔之见她脸色不再如早上那般苍白,带着一丝红润,问道“好喝吗?”

    许熹言点点头:“挺好喝的。”

    “那就好。”

    两人喝完鱼汤后,又把厨房简单清理一遍,此时已经较晚了,船舱里的人基本上都歇下了。

    他们下了甲板回到屋内,惜月正在里面等候他们,约莫是白天休息够了,惜月现在状态状态看起来好转了很多。

    看见许熹言和江浔之回来,她行礼道:“夫人,江大人。”

    江浔之微微颌首,而许熹言直接趴在床上,“惜月,快去备水沐浴罢。”

    “是,姑娘。”她过来就是想着伺候姑娘沐浴洗漱的,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

    江浔之见状,也跟着退了出去。虽然他们成婚多日,但关乎此类较为隐秘的事情,他仍然不太习惯,有些羞赧。

    跟之前一样,他寻了个地方独自去清理自个儿,这艘船体型中等,刚好能容纳约五十人左右,他们此行不过三十余人,自然有不少空房间。

    待许熹言洗去一身疲乏舒舒适适地躺在床上时,江浔之也推门进来了。

    许熹言没明说,江浔之自然也不会和她分房。他如往常一般,滑溜地爬上许熹言的床。

    他发梢微湿,整个人带着一股水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精怪一样。但他今日没心情勾.引许熹言,因为她今日晕船,状态不好,需要多休息。

    可许熹言却不那么认为,他们现在在船上,偶尔听见轻微的水声,加之她现在看的话本带有一点艳.情.戏码,让她止不住地有些脸红心跳起来,更何况她身旁还有一个活脱脱的男妖精。

    长发及腰,唇红齿白,肤白貌美,一袭单薄的月白长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修长莹白的脖颈,身上还有那股诱.人的甜香,真是让人把持不住,想入非非。

    她隐忍许久,忍不住朝江浔之看去,却见他已经阖上双眸,准备入寐,许熹言又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出魔掌……

    江浔之感觉有一片阴影落在自己脸上,还没等他睁开眼,唇上先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忍不住勾起笑容,身上的人见他唇齿微张,撬开他的牙关,更深入地探进去。

    两人俱是感受、享受、沉沦。

    待到某个节点,他感觉身上的人有些疲乏漫不经心了,他才反客为主,用唇舌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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