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下山的路似乎变得短了些里程似的,很快的就过了昨天来时上山路上看见的某处景物。小雅和我也大概因为与惊魂一幕的舍身崖渐行渐远,而渐渐轻松了起来。我明显感觉到所见之景,不再那么单调苍白,而是美丽了起来。心情渐好的我,搂着小雅的手也不再那么安份了,惹得小雅不停扭动腰肢,躲避我的骚扰。瞪着我的双眸却是含着羞涩和几丝迷乱,洁白的脸颊愠怒着憋出了一抹红晕……

    丁一鸣大概是睡醒了吧,给我打来电话:“熊哥,你怎么没叫我啊!都没见我看日出!”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敢那么早扰你雅兴。”

    “咳——哈哈,这么体谅我啊?懒觉,你别说这妞儿真带劲,真值啊……”

    “哎,你当人面这么说,也太不厚道了吧!”

    “哪儿能呢,去洗澡了。刚干完,爽透了……。”丁一鸣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地炫耀着他的功绩,声音里还在喘着气,听得出刚才可能辛苦的鏖战。

    “鸟人,我们下山了。”

    “哎,太没意思了,你们这就走了啊?!”

    “对啊,我要回老家了,小雅得回去厦门了。懒觉,你不会是准备就留成都过年了吧?”

    “她倒是想留我。我哪敢过年都在外头晃着,得回家啊,不然会没好果子吃的……”

    “哈哈,那行,你先逍遥吧。到时候厦门找你一起玩。”

    “好啦好啦,你好好伺候好小雅姐啊……”电话里传来这位丁大少爷轻浮的笑声,显然他还没顾得上挂断电话,我听见那女人娇声噌骂着这位浪荡富家公子。

    我自顾自地笑得脸上也很猥琐的样子,挂了电话。小雅瞪了一眼:“都不是好东西!”说完甩开我还搂着她的手臂。

    我无可奈何地呵呵呵陪着笑脸,小雅硬着脖子气哼哼地推开我好几次。

    “熊秉中,我严肃地警告你啊,你别和丁一鸣走太近!”小雅突然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我眼睛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了算。”我不假思索的应承着她。

    小雅捋了一下头发,将那一缕不安乱跑的秀发拨了回去,放在耳朵后边去了。瞥了一眼我:“你是真傻还是装不明白?丁一鸣和你,是一路人吗?”

    “不是,我不玩他的那些玩玩儿……我老老实实的一个人。”

    “是吗?倒会给自己贴金。一点都不害臊的么?”小雅戏谑着我,却带着些笑意,由阴转晴了些,瞬间我就觉得舒服多了。

    “我向佛祖、圣母、主耶稣,还有真主安拉发誓,我没说假话。”

    “噗呲——”我才发现,前排座位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笑出了声。小雅也笑了起来,顺便送了我几粉拳,“讨厌的啦,正经点啦!”

    小雅接着说:“别人的玩法,你不许学!”

    “那是,那是!”我点着头像鸡啄米似的卖力。

    “也是,你怎么也学不来的。没人家帅气,没人高,更没人那么多钱啊。”小雅摇着头,“你学啥啊学,真是的。”

    我讪讪笑着:“嘿嘿嘿,那不正合了你心意吗?安全啊,我要高富帅了,你不得提心吊胆了呀!”

    小雅听闻,转头看我,仿佛是见了外星人:“没发烧吧!”

    从峨眉山回到成都,下午四点钟的光景,却已是薄暮,像极了马上就要闭眼睡觉的样子。小雅有些感慨:“白天好短,明明现在才四点的样子啊!”

    “夜那么长,难道不好?”

    “对有的人来说,白天还是夜晚,区别大么?”小雅斜眼笑着看我说。

    “不一样……黑夜让我死心塌地,白天会让我把我们看得更清晰,只是那样让我更死心的卖力……”

    “哼!……”她不再说话,大概实在是照不出来合适的言语回应我的那些意思,满脸无奈地抱怨,用了很大力气揪了一把我的胳膊。

    忘了那天是个什么日子,我们都不想换酒店了,便想着直接去了行李再办入住,却被前台告知已经没有房了,除了还剩总统套房。

    “呃……那算了。”我们走出酒店,去了街对面的一幢大楼里的酒店。大堂经理说那是个很干净的,新装修的商务酒店,不贵而且很舒服,适合情侣。

    当我们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真的很适合情侣。粉色,大圆床,连那张贵妃躺椅都是波浪形的。我还寻思着那造型的躺椅如何坐啊?!

    小雅看了一屋内的摆设眼,朝后退了两步:“我不要住这样子的啦,我要换一间吧!”

    这还由得着你吗?我拽着她就给拖进屋了。大床上有一对嘴对嘴的天鹅,是浴巾做的,这服务员也太可爱了。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却不经意给吓了一跳:“呀!——”赶紧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这床垫是水做的。”我有些惊讶地叫道。

    “傻呼呼地……”小雅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我索性往床上一躺,发现屋顶装着一面镜子,我看见自己躺床上的样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情趣酒店么?

    小雅在翻看着手机,噼噼啪啪地按着键盘回着短信似的。听我叫了她几声,才回头看着我:“虾米啊?”

    “公司有事?”

    “没有啊!”小雅的神色有一丝惊慌,很快又被我和她的嘻嘻哈哈给掩埋了过去。

    房间的一角还有个秋千,我大概明白了这些摆设的功能,就自然想着可能的画面。她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我想小雅肯定明白我的心思,接下来的遭遇,她都会有些准备吧。只是有些愠怒又娇羞,藏不住的笑意,嘴上骂着:“流氓……”

    那时候我们都容易一往而情深,不想天长地久,也没理过往旧账。也非装鸵鸟,而只是情深不知处,无暇顾及罢了,但那些旧账却总会在某天找上门来。

    小雅的电话不安地闪着屏幕,她看了眼就扔了过去:“烦死人了,这些广告公司的人。都说了,都说了休假休假……”

    听她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做销售的都不如此么,一些做货代的朋友们也不是如此骚扰我的么?我当然理解了,都是业绩所迫,不然谁愿意赔笑谁愿意做跟屁虫。

    想着第二天一早我们要坐车回我川东老家,小雅就有些着着急,想着第一次见我母亲她便有些不安。推开我,催促我陪她下楼去买写送给我母亲的伴手礼。

    “不急啊,我们到了小县城再买吧,明早得坐长途大巴,东西多了不方便的。”我有些不想动,赖着压这她不动,小雅狠狠挣扎了几次才将我推开。这水床却晃晃悠悠地让她好不容易挣脱我坐起来的身子又险些倒了下来,气得她冒出一句闽南话的脏话来。

    “你能不能好好心心找个正经酒店啊,这床,这床是睡觉的吗?”小雅憋红了脸,发泄着她的不悦。

    “床不拿来睡觉,拿来干嘛啊?”

    “少装蒜,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以为我是未成年吗,那么好骗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这酒店房间这样的啊……”

    “哼,懒得跟你说了。”

    “你倒是说啊,你刚舒服的时候咋不埋怨这床不是正经床了……你这不是吃完饭骂厨子嘛!”

    “走啦,快走的啦!总得有点伴手礼才行,不然我明天怎么见你妈妈嘛!”小雅撒娇起来,我就没了一丝抵抗的余力,随她下楼去。

    不到六点,天都快黑了。空气里都是一层薄雾,不多时便有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在头发上聚集,灯光下泛着点点晶亮。这是蜀地冬日里的样子,若是开心,这边是微风细雨浪漫和唯美的一幅画,我们都是画里的人。若是悲伤,这雨只让你的悲伤绵绵不尽,还多了很多寒冷的味道。

    小雅穿着昨天买的羽绒服,包裹着她小巧又圆润的臀部,我伸手揽着这杨柳楚腰,小雅白皙精致的脸孔透着几分俏皮的可爱,不时的瞅瞅我然后自己嬉笑颜开:“美吗?”

    “美!”

    “瞧你那傻样儿……”

    商业街两旁的店铺五彩斑斓,音箱里放着那年流行的神曲,店员们在摇晃着手里的道具,招徕过往行人。张灯结彩的,已经有了过年的味道了。

    是啊,快过年了了。

    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的去处。小雅索性直接去了伊藤,我不作声,有些想看这女人究竟会买个什么出来。

    她不作声,径直走到了小家电区的九阳专柜拿了一个豆浆机,还有一套用来磨粉和破碎的小电器,笑着说:“实用,你妈妈应该用得着。”

    “你怎么知道?”

    “不会做饭,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些啊。我妈妈平常都用这些的。”小雅用了一招无影手,瞬间拿走服务员递给我的小票,“我来。”

    “哈——”我笑了声,抓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小雅问我妈妈有多高多重,我知道她想买一身衣服。我连忙劝住了:“不了,还是去了我们县城再说吧,可以试试。”

    “那好吧!”小雅笑笑答应,抽出被我牵着的左手,翘着纤细的无名指把脸颊上的头发拨弄回耳际后放好。

    “哎——我们买点保健品给阿姨吧。”

    “嗯?不用的吧,我妈身体可好着呢!”

    “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做什么,而不是请你同意,OK?”在生意场上精明又有些强悍的小雅,仿佛是在跟她的下属安排什么工作一样的对我说道。

    “要反了你了!”我佯怒的口吻伸手一巴掌拍在她小蜜臀上,感觉手掌被弹了一弹。

    “讨厌——疼!”小雅有些愠怒地转身朝我打了一拳头。

    “随便你现在怎么嚣张,反正我压你在下面的,就……”我厚着脸笑得得意又淫邪,小雅朝我哼了一句便不再搭理我。我使劲揽着这柔软柳腰使劲地箍着,她挣脱不开。

    路边的冰糖葫芦包裹着山楂、猕猴桃、橘子瓣、香蕉,街角店铺明媚的灯光打在了这些玻璃颜色的糖衣包裹着的葫芦串上,很是好看。我买了一串好看的冰糖葫芦,温柔讨好地献给身旁这位还在哼哼唧唧地小祖宗。

    她笑嘻嘻的拿过去,“咔擦——”她的小嘴已咬下了一块原本包裹着红色山楂的糖衣,薄薄的一层,残留着她唇上的红口红。在她洁白好看的牙齿的碾压之下,嘴里的糖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看着我笑了笑,一个小酒窝浅浅地印在脸颊上。

    小雅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那时候的我,一定看得很入迷。

    我记得我那时候只顾着想如何将她骗回到那间粉色调还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圆形水床、秋千、躺椅的房间去……

    只是,我那时候不露声色,直到门卡靠近门锁发出一声“滴——”,酒店房门被打开,“嘭——”的一声,酒店房门被我关在身后。我早已按不住那些□□,小雅被我封住了嘴,发出“嗯——嗯”抗拒的声音,双手使劲捶打着我的后背,又很快渐渐柔软了下来,迎合着我的亲吻,紧闭的唇齿放弃了抵抗,我就随之得寸进尺地侵袭了她的唇齿守护着的柔软舌尖。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也“咚——”地掉在地上,我们谁无暇顾及……

    我喘着粗气,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裤,一层层一件件剥落下来,扔得满地都是七零八落。…………………………………………………………………………………………………………

    晃动的秋千上,小雅散乱的头发遮掩着脸颊,倾洒在胸前,不多不少,好看,也好吃。

    那一夜我们仿佛忘记了疲倦,更不在乎第二天还要坐长途大巴,从床上到地上,再到那为了淫乐而设计的造型独特的躺椅,似乎没有疲倦没有尽头……小雅发疯似的骑在我身上,像是下一刻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似的,想在此刻享受完一辈子的愉悦。

    我没有发现的是,那一晚她的手机静音,挡住了无数个找她的电话。她母亲的,她爸爸的,她哥的,还有小陈和小陈父母的……

    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过了。小雅背对着我,在玩手机,我听见她指头打字时敲击屏幕时发出的声响。我从她背后抱着她,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活了二十多年了,渐渐有了生活的感觉。

    小雅转过身来,一脸倦容,一双熊猫眼。我很是惊讶:“你没睡觉吗?”说着心疼的亲了亲她额头。

    “没睡好,一晚上给你折腾的快死了……”小雅有气无力地说。

    “我错了,我不该……”我还没说完话,小雅用食指挡着我嘴,将红唇贴了上来。这吻真甜真软啊!

    “我们起床吃点早饭准备去坐大巴车吧!”我一手拨弄着她头发,一手摸着她脸蛋儿轻声说。

    “不,我就不……”小雅调皮的鼓着腮帮子,嘟囔着嘴说道。

    “那,你想要干啥啊?”我问道。

    她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再次咬着我的嘴唇,柔软湿滑的小舌头钻进了我口腔。这小女人,她也学会了这样的舌吻,她还伸出手来握住我……

    于是我们起床,洗漱好后退完房已经快到了午饭时间。匆忙解决了午饭,我和小雅赶往长途车站。

    小雅靠着我,很快就睡着了。我迷迷糊糊始终无法入睡,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风景,大雾是盆地冬季的常客,经常一整天都不会完全散去。

    小雅睡得很沉,我好几次看她睡着的样子,偷偷亲她脸蛋儿,她都没反应。她的手机震动那震动马达的蜂鸣声让人很是不舒服,小雅居然还是没被吵醒。

    她的手机倔强的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我翻开她的小挎包,拿起手机一看——是陈铭泰,我紧张得有点手抖又坚决地嗯下了红色按键,瞬间觉得世界清静了很多。熊猫眼的小雅睡得很香,我却无法入睡。

    差不多同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小陈发来的:“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泉州来。我爸昨天还去福州见了你哥,听说他要高升了。工厂在过两天也就要停工了,都在准备收拾过年了。”

    我翻了翻最近她的短信,有几条来自她哥和她父母的,我就明白了昨晚那么竭尽体力她还没睡好的缘由了,眼前这女人令人心疼。她的父母希望用这种姻亲关系维持和陈铭泰家的关系,而陈铭泰家好像是吃定了她哥似的。而,究竟她们拿捏住了她大哥什么呢?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曾经有过贪腐,这个应该好处理。难道是女人或者得丢官进去的事儿?我脑洞大开的想了很多,可总觉得对不上号,小雅大哥就是那种官场深不可测的脾性,说话慢吞吞动作也不疾不徐,不至于做那些事,留给小陈家这么大的把柄吧!

    小雅稍微醒了下,睁开眼看了看我,重新把脑袋放进我怀里睡了起来。估摸着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吧,我也慢慢地闭眼休息起来。

    我又开始做梦了,梦见太阳很大很热的天,突然下起了雨,雨却只打湿了我打大腿。嗯,不对,怎么着冰冰凉的很真实的啊!我才发现,这不是梦,是小雅趴我腿上睡流出的憨口水浸透了我的裤子,冬天一冷就冰凉的很。

    这家伙估计也醒了,正摇头晃脑的磨蹭着,不知道为什么,小雅用伸着懒腰的爪子揪了一把我手臂,还对我嘟囔着什么。

    哎,女人撒娇耍宝起来真让人毫无抵抗力的。

    我指了指我裤子上的口水印,小雅就羞得捂住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扒开她遮羞涩的双手,小雅还抵死紧闭双眼——一副我看不见我就不尴尬地鸵鸟样儿。

    “讨厌的啦!”小雅一边扭动着腰肢起身,一边笑着噌骂。

    “我还没找你吹干裤子呢!这冰冷冰冷的……”

    “哦……对不起嘛!”小雅一脸笑着靠近我,“还有多久才到啊,我都感觉睡了很久很久的。”

    “快了吧,不到半小时。”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十分钟到三点。“哦,对了,你电话响了好几次。”

    “谁打的啊?”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呀。”

    “哦……”小雅没说话,拿出手机解锁,看了眼便扔了回去。

    “怎么不回个?”我白痴地问道。

    “你让我回什么?”小雅生着闷气更被我这一句话给堵得抱着双手闭眼靠座椅上。

    “那不回,那不回……”我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大巴下了高速,驶入了县城附近的大路。路边熟悉的山和水,一眼望去我曾在这上了三年高中的县城便在眼前了,熟悉。此刻的我,竟然有了点点荣归故里的迷之自信。现在想想多少还是跟身旁那个福建小富婆有关。

    “快到了!”我告诉她。

    “晓得啦!一会你带我去你的高中看看呗!”小雅从刚才的不快中走了出来,挽上了我的胳膊,摇晃着我说。

    “好呀!趁着天还没黑,我们找个酒店办好入住,就去。”

    小县城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慢悠悠打着叮叮当当铃声的人力三轮车为主,蹬车的师傅一遍大声要喝着让一让让一让。路边的树倒是在这四五年里疯长了一大截,从一棵棵小苗长成了大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我拦住一辆三轮车,对身旁的小雅说:“来,哥今儿请你享受下特色服务。”便伸手拉着小雅坐上了人力三轮车。

    “师傅,去兴和酒店。”自我念书开始,我就知道这个酒店算是我们十八线小县城的好酒店。

    不过五分钟,师傅便将我们送到了酒店门口。我却傻了眼,原来这里的大门是很大的怎么现在这小了,旁边的新华书店也不见了踪影。这一切的不再是从前模样,只是循环着不停改变的永恒。

    “跟我们镇上差不多的感觉,空气干净得多啦!”办好入住交了押金,小雅和我一前一后的去到房间。

    “基本没工业,当然空气好了呀!”我说道,“几乎全县都是农村的。”

    “一个什么厂都没有呀?!”小雅有些惊讶不大敢相信。

    “几个小厂倒是有的。”我说。

    “哦,那还差不多。”小雅一边走进房间内四处大量了一下,“还算干净了。”说着便去了洗手间。

    “小雅,趁着还没天黑,我带你江对岸我的高中去看看吧!”我也想去看看,毕竟已经离开了四五年了,想起那会的同学老师,还有暗恋的女同学的往事,故地重游的念头便怂恿着我一个劲地想走走。

    小雅洗漱了下,很快地换上了一条带着短裙的紧身灰色打底裤,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皮衣,还有毛毛的衣领。这身打扮和以前很不一样,不再那么青涩甜美多了几分半成熟的韵味。

    小雅见我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瞥了眼带着笑意说:“没见过呀,你?真是的,那什么眼神……”

    “不一样嘛,和以往。”我说着就上前双手搂着她腰肢,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走吧!”

    江边小城的冬日下午,临江的茶园里坐满了喝茶晒太阳的人们。阳光懒懒地洒在江面上,风吹过的时候有些寒意,是啊,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已经都快五点了,在盆地里,也便接近天快黑的光景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江面,一片耀眼的波光粼粼。

    人力三轮车载着我和小雅,悠闲地从江面上的大桥横过长江,不到十分钟便到了我的高中。在同学□□群里听他们说起,学校新建了一座教学大楼,学校大门也搬到了临江的一面,好几个老师都快退休了。

    我还是想从当初入校的那个老校门进去,还好,那里仍旧留着一道小门,仿佛是等着那些还想着故地重游的我们再次从那里通过。守门的大爷一不见了,换了一个中年男人,拦住我们:“你们是做啥子的?”

    “我回来看看,前几年毕业的。”我朝着这位看门大叔说道。

    “哦,哦,哪一年的?”

    “03年的。”

    “好的,去吧,早点出来,别待太久了。”大叔嘴里叼着烟嘴儿对我说。

    我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这才发现这位中年大叔就是我们曾经的宿舍管理员。我有些惊讶:“梁老师,是你呀!”

    而他似乎也记起了印象里的我:“毕业好几年了啊!想起回来看看了呀!”

    “是啊,是啊!”我感慨地说着,掏出火机点燃火,梁师傅便将烟衔嘴里凑了过来,点着了吸了一口。

    我有些恍惚,这四年里,时间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我还记得他还很年轻的样子,头发还黑黑的,人也清瘦,没这么多肥肉。

    我和梁师傅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向校园里走去。小雅使劲拽了拽我,夺过我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掐灭了,“不准吸烟,不能一天弄得臭烘烘的!”

    “嗯嗯嗯,我这不刚和人混脸熟嘛!”我笑着说,“平常我又不吸烟的。”

    “这就对了,不能弄得一口臭味儿,闻到都反胃。”小雅一脸嫌弃地嘟囔着。

    校园里的老楼已经夷为平地,想想我可曾还在里头挨过骂,罚过站,如今就没了痕迹。

    在空旷的操场上,那几张水泥乒乓球桌子,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我一说出来就都得小雅咯咯咯笑个不停。

    话说高一上学期,我们高中都是周天下午收假的,来得早的同学就会打打篮球、乒乓之类的。一向没有运动天赋的我,那一次居然破天荒的和同学们一起打乒乓了。柳树杨树的叶子都被风吹落得干干净净了,太阳白白的也很暖和的晒着,我们的物理老师那时候还在恋爱中,骑着摩托车带着她热恋中的护士女朋友,从学校外面回来,见我们打乒乓球,便停了下来,加入了我们。球技很差的我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就轮到另一个男同学上场了,刚巧对阵老师的女朋友,这男同学不知怎么的不偏不倚将乒乓球打在了老师女朋友的胸口,她蠢的低胸装,那时候的我好像还没开窍,对那画面没感觉,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下午,老师女朋友红着脸低着头将乒乓球从事业线里取出来,就觉得很好笑。

    小雅笑完了就开始盯着我:“那你喜欢大的了?现在总算说出来了吧!”

    “天地良心,我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啊!再说了,大的小的,只要是你的不就好了吗?”我老老实实地说着。

    “哼,才不信你的鬼话!”小雅甩开我的手,转过头去。后来我见到了自己女儿后,才猛发现,女人耍小脾气的样子,从小到大都如此,令人觉得可笑又很可爱。

    在教学楼那儿,我遇上了以前的物理老师,他一眼认出我来:“你小伙子回来了呀!”

    “是啊,李老师,好几年不见了!……”我想着以前物理老学不好,给这老头儿气得直跳。后来换了个老师,我的物理竟然就突飞猛进了,磁场电场纷繁纠缠的东西,我竟然也觉得就那么回事。想想当年要是一开始遇上自己适合的教学风格的老师,我想也不至于一个二本就草草了事。

    哎,愿赌不服输又如何。

    “你现在做什么啊,大学都毕业了吧!”李老师笑着看向身旁的小雅,问道,“你女朋友啊?”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答道。

    李老师当年只是头发胡子花白,眼前他已经白发苍苍,连眉毛都白了。仿佛人变老,只是在那么很短的时间里完成。前后不到十年,校园里早已物非人非,曾经的老楼被夷平,眼前的老师已如入仙岁,我曾暗恋的那个女同学彼时还曾在这里疯跑大笑,此刻她在哪儿去了呢?

    李老师朝我摆摆手:“我先回去了,你慢慢逛会儿。”说完转身离开。

    小雅朝我挤眉弄眼:“你老师,这么老啊!”

    “年纪大了嘛,不过都说他教学很好,可是我不适应他的路子。”我说。

    教学楼大厅的墙上,还挂着老师们的照片。有好些曾经的老师已经调离或者去了别的学校,不在这墙上了,也多了很多新的面孔。

    下课铃响了,整栋教学楼就活了过来。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一听到下课铃声,便起身伸懒腰,便有了那挪凳子的声音。

    浮生若梦,脚下这块地方,我们曾经迷惘、曾经忧伤、也曾野心勃勃地想着未来。当未来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也那么将就着接受着。

    下课后成群结队的学生们从教室里走出来,瞬间有了很多喧哗,我和小雅在人群里显得那么另类。几个好奇的学生便盯着我俩看过来。

    没回到曾经的教室,因为那里不在有我的位置,曾经的痕迹也一点没留,找不到。我转头牵着小雅朝学校外走去。

    “走吧,我们吃完饭去。”我笑嘻嘻地对她说,心里却是有些隐隐的失落。想起了几个大学毕业后又回到这小县城的同学,我便联系了他们晚上一起吃饭。“我叫几个哥们,一起。不会害怕见人吧!”我戏谑着小雅。

    “好怕怕啊,我怕死了……”小雅也故意大声说,然后把头往我怀里钻。惹得路上匆忙去吃晚饭的学弟学妹们侧目。

    和那几个高中的哥们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地方,我和小雅便朝约好的餐馆走去。

    出得高中校门,天就黑了。江边的晚风,有些寒冷,夹杂了很多水汽。小雅将皮衣的毛领紧了紧,好护住胸口,抵挡着寒意。

    “你们北方还是比我们那里冷得多,我都快哆嗦了”小雅跺着脚抱怨道。

    “不然呢,那还是什么北方啊?不过,你连中国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这冻一下也值得的!”我打趣着她说道,“要你真去到了北方,不知道你怎么过冬天了呢,难不成裹着棉被子?”

    “切!就你去过北方似的,你就知道拿我开涮……”小雅跺脚努嘴的样儿,真有趣。

    转过街道转角,我和小雅走进那餐馆,我的哥们几个早已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哎,狗熊,你怎么才来呀!”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们从学校那里过来,就需要点时间的。”

    “女朋友呀,都不介绍给我们呀!”她们几个叽里呱啦地围着小雅,打量着她。

    “小雅,我女朋友。”我说完这句就坐在那儿看着她们几个傻笑起来。我看小雅盯着我等下半句,才一拍脑门:“哦,我几个哥们,这个你叫蓉哥,这个你得叫会儿哥,那个胖胖的你得叫菲哥。”

    小雅听完我的介绍,朝她们几个点头示意打着招呼,稍微安静了下边一把扯住我衣袖,小嘴凑在我耳朵边轻声质问:“不你哥们吗?怎么全是姐们呀!”

    “哦,哎哟——”我被她揪了一下,有点疼,叫出声来,“就是哥们啊,我都那他们当男的呀!”

    “哼,我说呢,你这人咋这么爱往女人堆里钻,原来一早就这德行了……”小雅使劲揪了揪我,瞪了我好几眼。

    幸好,我这几个哥们都那么老实,长得也很端正,没有给她想象以至于产生误会和敌意的空间。不然,我肯定得费好一番口舌,也未必能让这位姑奶奶打消心头的疑虑,和毫无理由的刨根问底。

    而我的几位姐们们,一早看我被小雅这般折腾,就乐不可支地戏谑着我:“耙耳朵正式上岗了呀!”

    “哎,小雅,初次见面,不过我作为狗熊的高中同学和哥们儿,那是必须得给你露个底儿,他呀,皮厚,你使劲整就好了。”说完,我那个喜欢看热闹的姐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小雅,我告诉你个秘密哈,他高中那会喜欢我们一个女老师……”我艹,这事儿能说吗?!

    小雅听了很来劲,一个劲儿地要她们再多说几个我的秘密。她们几个则讹我要保密还是要坦白,保密的话得给保密费了,说着还朝我伸出手来。

    一番闹腾后,稍微消停了下来,我们的菜也陆续上好了。我就向小雅介绍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江鱼、白果烧鸡、泡椒凤爪、棒棒鸡、烟笋汤、土龙虾、腊肉……小雅看看桌上的菜,吐了吐舌头:“不辣就好了!”

    倒是我那一群哥们儿比较会说话:“小雅,做四川媳妇儿,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是要会吃香喝辣,还要会把男人治得服服帖帖。四川菜嘛,一点点辣是会有的,但味道应该会很让你喜欢的哦!”

    小雅听闻此话,便笑了起来:“我觉得治男人这个,我最需要学!”说完得意的朝我瞟了几眼,那几个姐们们便嘻嘻哈哈一阵大笑起来。

    “狗熊,你这好日子,可期可待啊!我们等着看你娃挨霉整的好戏……”

    “虽然你已经把他治得服帖得很了,但是还是要继续调教,男人嘛,就是拿来整地!相信姐,姐要找个男人,那绝对是我说东,他不敢朝西。”我那可亲可敬的胖姐姐一个劲儿撺掇着教授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捡来的牛逼话,把小雅唬得一愣一愣的,满眼都是崇拜的眼神儿。

    “咳咳——”我喝了口水,“哎,会儿哥,那谁谁谁(甩了她的大学男朋友的名字),你是怎么给治跑了的?……”

    说完这话,空气便凝固了,眉飞色舞的会儿也停下了言语,其他两个姐们儿见出了状况,便敢接岔开话题,却被这会儿霸气的打住了——他,老娘就当没遇见过这个渣男!说完就朝我轻蔑一笑,举起啤酒杯子隔空朝我示意一下,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跟随她,喝掉杯里的酒。

    小雅朝我瞪了又瞪,她一定是担心我把这位女汉子给带进了伤心沟渠里去了。

    女人是天生的社交家,小雅和我的那几个女哥们儿们很快就熟了起来。小县城的就业历来很窄,也只有那么几个机会可选择。蓉哥和会儿哥都在一个培训机构忽悠老人和小孩,学什么英语舞蹈之类的,菲哥考了个事业编在机关上班。她们好奇地问小雅在什么公司上班,小雅看了看我又笑着说:“一个服装公司,我们泉州那边到处都是服装公司。街对面哪几个服装品牌都是我们哪儿的。”小雅指了指餐馆对面的360和安踏。

    “哇,厉害……发达地方呀!”蓉哥她们几个顿时言语里都是艳羡,转头对我说:“你可以哦,骗回来个发达地区的女朋友,啧啧啧……”

    “也不想想,我谁啊!”

    “我怎么看见天上有一只牛呢?”飞哥冒了一句损我的话出来,会儿哥非常配合地应道:“哪儿呢,哪儿呢?哦,对对对,好大一头牛啊!”

    蓉哥不慌不忙地补刀:“小雅,我们说四川话,你能听得懂吧?”

    小雅点头说:“嗯,大部分都懂的,你们不说太快就好了。”

    “是吧,牛在天上飞,懂了不?”

    “懂了呀,你们说他吹牛呗!咯咯咯……”

    “哈哈哈,你听懂了呀!”一阵放肆的笑过后,蓉哥正经地和小雅说:“他以前写过不知给谁的情书,女人看了就好心动的,他给你写了不少吧!”

    “啊?没有啊!哪里有啊,没给我写过……”小雅顿时拉下脸,看着我不言不语。

    “你别瞎乱说啊,老子收拾你!”我着急地朝蓉哥儿叫道,怕她再给我捅出来什么事儿来。

    “嘿嘿呀,虚了呀,怕了呀?”瞧她那小人得志一脸找揍的模样子,令我是恨呀又觉得欢喜。这一番戏耍搬弄是非,让人感觉那纯粹的友情如此令人舒服和珍惜。

    那一晚,小雅追问我情书的事,我只好将藏着掖着的那丁点小秘密抖了个干净。小雅看我一脸无辜地交代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喜欢都不敢去追呀,情书写了放那儿要当文物给传下去还是……怂得可以呀!”

    “哎呀,那会大胆点儿就不没你啥事了嘛!”我脱口而出。

    “切,我是既往不咎。不过这事儿不能真算了,你得给我写情书!”小雅撅着小嘴,语气里带些嫉妒和恨意还有霸道。

    “现在,不是都没写信什么的了,都很少用笔写字了呀。”是呀,毕业后几乎很少用笔了,都是在电脑上完成很多交流。信件,早已成了历史记忆。

    “不行,那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写!你不写,就别想其他的了!”小雅抱着膀子使劲朝左边一转,嘴里冒出个哼哼来。

    我和小雅说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我老家,我告诉她我儿时玩耍的大石头,我要带她去看看。我告诉她,那靠近江边的山坡,逐级而上是一片一片的橙子树,深秋的时候远远望去,像挂了一大片红红的小灯笼。那些小径是我们儿时疯跑欢笑的快乐长路,父辈们则在那条小路上上上下下负重向上。采摘好了橙子,用很大的背篓装好背到江边码头过称交给水果贩子,数着辛苦换来的一叠毛爷爷,又喜笑颜开地向山上走去,那里有家和老小,还有不得不继续的负重生活。

    我们则最喜欢逢赶集的日子,那天会很开心,穿上新一些的衣服鞋子,蹦蹦跳跳跟着大人朝山下江边码头跑去,等着渡轮来,听到那一声很笨很长的汽笛声,就看见一艘推起水浪的轮船转过山隘口的江河水道,朝我们而来。

    冬季的时候,江上雾蒙蒙,儿时的我好想一口气吹走那些雾气,好看见清澈干净的江水。而,小雅终是没有和我一起到那江边我的老家,去爬上那块我儿时玩耍的大石头,走在那漫山遍野的橙子树里的小路,去到江边,听江船的汽笛笨笨的长长的喊着看大船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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