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江绪扬声叫着徐府尊,道:“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徐瑞彼时刚好问完铁柱的话,正准备叫中年妇人问话,听到江绪的声音,他毫不犹豫就站起身来。

    徐瑞扫眼还在端坐的铁柱,道:“和我一块出去吧,外面江佥事已找到证据,我想没必要再问你话了。”

    说完,徐瑞叫了守候在外的官兵,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他相信江绪,江绪也相信他。

    这么多年了,江绪和他的关系是不是亲父子胜似亲父子。每每看到江绪在身边,他就能通过江绪,想到其生母苏夫人。

    若是她还在世,到这个年岁也是极为貌美的妇人。

    屋内铁柱茫茫然挠着脑袋,一点头绪了没有。

    他不知道徐府尊问了别人什么。

    徐府尊第一个问题便是他对翠娘的看法,这些他都如实回答了。接着徐府尊又问他今早做了什么,前几日又在干嘛,和赵富贵一家有什么恩怨,又和翠娘有什么恩怨,以及翠娘平日里会做些什么,与哪些人交好,又与哪些人交恶。

    每个问题,他都事无巨细回答。

    但愿江佥事找到凶手。

    江绪将在屋内查证的官兵待到院内,徐瑞也将那几个街坊邻居叫在一块,他和江绪两人低声窃语说了些什么。

    徐瑞听到江绪冷静的分析,赞同地点着头,跟他说起问话的事。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徐瑞扬了扬手,叫了两个官兵,“快去把赵富贵抓过来!”

    除江绪和徐瑞外,在场诸人哗然,赵富贵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听言勉为其难流露出赞许的目光,看向江绪。

    还算是有点东西的。

    年轻小伙瞪大了眼睛,哎呀,眼睛被听言打得太肿,睁眼都困难。他用手扶着脸,痛苦地叫了声徐府尊,诧异道:“您老人家怕不是弄错了吧,富贵哥是嫂子的夫君,怎会动手杀害嫂子啊!”

    看到这般美貌的女子,他都走不动路了,更别提她的丈夫赵富贵了,当个宝似的供着。

    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中年妇人深吸好几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开了口,先看眼徐瑞,“徐府尊,您这话说的是真的?”见徐瑞轻轻颔首,她便把目光投向被几个官兵押着的赵富贵,直摇脑袋,“赵富贵,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赵富贵连忙摆手,出声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翠娘是我的妻子,我怎会舍得杀害她!府尊,府尊!您是不是弄错了啊?”说着,赵富贵想下跪,却被官兵架着手,无法扭动身子跪下。

    老者紧皱眉头,这回连胡子都不捋了,沉声道:“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你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

    “翁翁,翁翁!”赵富贵嗓音嘶哑,已经叫不出声了,“我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不能听信外人的话,认为我是那种人啊!”

    老者撇嘴,眉毛拧成一个“川”字,道:“正是应为老朽亲眼见你长大,才会如此痛心。”老者边说边抚摸心脏所在之处。

    江绪和徐瑞冷眼旁观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听言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打破这样的氛围。

    他说:“有什么话你们晚点再说。”听言看眼徐瑞所在的方向,“麻烦府尊告诉我,为何赵富贵是杀害赵嫂子的凶手。”

    可算有一个人问到重点了,虽然是之前被他们怀疑的听言。

    徐瑞扬了扬唇,直接把眼神递给一直沉默的铁柱,说道:“有些话我不用再说了,很多事你们都心知肚明。”他叫了声铁柱,“说出你那日的所见所闻。”

    铁柱连忙应了。

    前几日晚上,他心情不大好,直到半夜三更还睡不着觉。

    铁柱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之下,他走出了房门,看着天空弯弯的弦月,发了会儿呆。

    夜深人静,除了知了叫声以及其他昆虫叫声,便是唦唦的风声,吹动着他家中院子的榕树。

    这样的夜里,铁柱独自一人欣赏夜景,想到因嫌弃他沉默寡言而离开的姑娘,更加黯然神伤。

    不知怎的,隔壁赵富贵的家里,就传来瓷器破裂声。

    赵富贵与妻子翠娘感情要好,十几年没吵过架的一对夫妻,今日却在屋内争执着。

    听到动静,铁柱感觉赵富贵跟翠娘动了手,忙想过去劝架,若有若无的哭泣声缠住了他的脚步。

    算了,夫妻两的事,夫妻两自己解决,他一个外人去瞎掺和,笨嘴拙舌的,不但劝不好,还可能被赵富贵怀疑他与翠娘有私情。

    铁柱那夜就这么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亮。

    听完铁柱的解释,年轻小伙心中疑点重重,“仅凭一次争吵,就判断凶手是富贵哥,未免太草率了吧。”

    铁柱其实也这么认为,所以在赵富贵与听言争执时,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确不能断定。”江绪慢慢悠悠开口,双手环抱在胸前,仰头随意看眼官兵,道:“把证据交给他们看。”

    一个官兵上前,双手奉上一件撕碎的外衣,上面有一块完整的脚印,脚印之上因被鲜血覆盖,模糊不清了。

    “这是我在床底之下发现的,上面正好完整地露出一块脚印,只需放到赵富贵脚底下查验即可。”江绪淡淡道。

    说罢,那个官兵得到指令,将碎衣片放至赵富贵脚下,这么一验,跟赵富贵的脚大小一模一样。

    赵富贵起先是极不配合,无奈官兵力气大,他不想配合也只能配合。

    “一个脚印而已,听言也进了室内,他也该有脚印啊!”死到临头了,赵富贵仍不忘给自己狡辩。

    江绪轻轻“哦”一声,没搭理他,接着道:“方才我在屋外查验时,发现一片草丛上,又被压过的痕迹,而痕迹上有片叶子染上了鲜血。”说完,江绪指了指赵富贵的衣服,“你看你衣服后面是不是有血迹,还有一处印上浅显的草叶。”

    闻言,众人的目光转移至赵富贵身后。

    他今日穿了一件棕色长袍,要是上面真的有鲜血,血迹干了确实看不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富贵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江绪没回应他,只随意看了天色。

    赵富贵百口莫辩,见证据确凿只能承认,“是我害了翠娘,也是我故意做出翠娘被强要的假象,企图混淆视听。为了栽赃陷害,我特意选了今日,正好可以把污水泼到永宁楼上去。”

    赵富贵当然不会把真正的目的说出。

    原本他和妻子吵架后,二人关系如履薄冰。后来一个武夫找到他,要他办一件事,做成永宁楼杀人的假象,赵富贵心一横,想到和妻子吵架时二人横眉怒视的模样,果断应了。

    真是好深的心机,听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真不该为人,下辈子好好当个畜生吧!”

    徐瑞没工夫骂赵富贵,他与赵富贵没什么瓜葛,作为一个官员,才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骂人。

    他四十有五的年岁,生得仙风道骨,倒是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

    所以这为俊美的中年男子扬了扬手,吩咐道:“将赵富贵带去顺天府尹牢狱,听候发落。再来些人为翠娘收尸,帮忙处理翠娘丧事,好生照料他们的娃娃几日。”

    最后他背着手走了。

    听言也没时间跟他们墨迹,叫着永宁楼的伙计就准备跑了。

    江绪连忙叫住他。

    听言不耐烦地回过头,紧锁眉头,“江佥事还有什么事吗?”

    江绪犹豫着,沉默片刻后终开了口,问道:“请问明姑娘在永宁楼吗?我今早去过永宁楼,没见着她,不知她现在还在不在。”

    听言就知道江绪会问这些,我怎么知道五个字呼之欲出,见江绪身为官员,自己一介小民怎敢顶撞他,只能如实回话,“姑娘不在永宁楼,今早姑娘都赖床了,估摸着是身体有些不适。”

    “多谢!”丢下两个字,江绪连忙奔了出去。

    不知为何,听到明婧身体可能不适,他的心就揪在一块,心底极为难受。

    他好像有些牵挂她。

    江绪上了马,往西城荟春园的方向奔去。

    荟春园里,明婧头昏脑涨,服完药后实在无力支撑,又一次睡下了。

    圆珠此刻听到樱李派人传话,说听言可能遇到事了,慌张跑来找明婧,询问明婧的意见。

    刚踏上暗香居的院子,在门外守候的绛珠远远看着她,朝她摇着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圆珠面露一丝关切,压低了嗓子问:“姑娘还在休息吗?”

    绛珠点头。

    “那姑娘没事吧?”圆珠又问。

    “没事,你来找姑娘有什么事?”绛珠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圆珠将樱李派人传的话说出,面露难色,“怎么办?听言大哥可能是遇到难事了,要不要跟姑娘说一说啊?”

    绛珠果断摇头,“不必,听言大哥本事大着呢,能够自己解决。姑娘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让别人打扰她。”

    此时江绪正轻车熟路来到暗香居,由一个丫鬟指引着。

    江绪是这座宅子真正的主人,每一个院落在什么地方,他都很熟。

    江绪步伐有些焦急,想迫不及待见明婧一面。

    他很快就走进正屋门前,扫眼候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眼神看向正屋的房门,问:“你们姑娘现在如何了?”

    圆珠不敢回话,她略一迟疑,将目光瞥向绛珠,询问绛珠的意见。

    江公子来了,她们也要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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