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周五,许久提前整理好手中事务,坐同事张辉的车过去谈项目合作。

    上车后,张辉提醒她安全带,顺口关心了一句:“过敏好了?”

    “已经恢复了。”许久顿了下,过敏的事她只向李教授请过假,旁的人应该不知情。

    张辉又问了一句:“你认识所长?”

    “不认识,怎么了?”

    张辉看了她一眼,含着笑,“你也不用避嫌,能进所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有这层关系也不用遮着掩着。”

    许久更奇怪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在那天早上,所长来李教授办公室说过你的情况。”

    许久了然。

    难怪她跟李教授请假时,对方一副意料之中的语气,原来是早就知情。

    至于所长为什么会知道,许久只能想到陈最。

    那晚从医院出来,他把她送回家。她在药物作用下睡意昏沉,很快陷入了沉睡,意识残留之际,迷迷糊糊听到他说,已经帮她请假,让她明天在家休息。

    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匆匆给李教授打电话,对方一点都不惊讶,只说让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上班。

    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似乎到哪都避不开。

    合作方把吃饭的地点定在S大附近的一所招待酒店里,平时过来参加学术论坛的学者或者与会的领导都会在那里下榻。

    到了酒店前台,表明身份后,服务员将许久和张辉带到了指定房间,推开了包厢门。

    偌大的包厢,人已经坐满了大半。许久的目光划过几张熟悉的面孔,认出是研究所的人,但不是同一个部门,叫不出名字。

    她颔首落座:“我们来晚了。”

    对方项目负责人是位女性,年纪看着约莫三四十,短发红唇,打扮得颇为干练。

    “小许老师是吧?”

    桌上,上好的一只白瓷壶放在火钵里煨着。负责人给她倒茶,许久起身,双手接过:“谢谢。”

    对方含笑看她:“本科时你接的那两个项目,当时是我师妹在跟,她跟我不止推荐了你一次。”

    许久淡声道:“贵司跟S大渊源颇深,相信这次的合作也能愉快。”

    “这是自然。”负责人坐下,歉意一笑,“还有一个人没到,诸位再等一等。”

    话音刚落,红漆木门从外面被服务员推开,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风衣挽在臂弯里,席上齐齐静了一瞬。

    “久等了,各位。”

    陈最的目光不动声色划过席上神色各异的脸,定在某处,眉眼倏然一弯,露出一抹风度翩翩的笑,大步流星地往包厢内走。

    负责人笑骂:“他就是过来蹭饭的,大家别往心里去。”

    众人暗自腹诽:陈老爷子的长孙,陈氏一脉的独苗,谁敢把他当成蹭饭的?这是来监工来了。

    想归这样想,面上仍不敢表露出分毫,纷纷起身招呼。

    张辉看许久没动,用胳膊肘杵了杵她。

    只有许久边上还有个空位,陈最走过来也不奇怪。

    转眼间,陈最已近至身前。

    见躲不过去,许久起身,随众人叫了句陈总。

    清亮的光映在她眼底,衬得她垂眸的模样清冷而乖巧。

    陈最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脖颈处:“过敏好了?”

    一瞬间,两人周围静得针落可闻。

    许久不动声色:“陈总还没碰酒,怎么就醉了,我不曾过敏。”

    “是吗,”他无谓地笑了笑,随手抽开她边上的椅子落座,“倒是我弄错了。”

    负责人见要冷场,连忙挑起了一个新话题,众人七嘴八舌地跟上,将这个小插曲揭了过去。

    项目方跟S大不是第一次合作,而研究所的人超过一半都是S大出身,都是业内的熟面孔,场上的气氛十分融洽,都知道说是商谈,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两方合作已是板上钉钉。

    包厢太热,许久被熏得头脑发昏,估摸着这顿饭吃得差不多,就寻了个由头提前出来透气,给张辉发了条消息,说在车库等。

    坐电梯到车库,电梯门缓缓闭合,她注意到电梯的外呼板显示上行状态。

    许久没在意,转过身,凭着记忆找张辉的车。

    地下车库空旷而幽暗,视线可及处空无一天。因此当察觉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时,许久心里微微绷紧了。

    那人像是喝醉了,脚步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沉意和错乱,意识到这一点,许久的步伐不动声色地快了几步。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又消失了。

    许久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头看去。

    离她五步的距离,陈最静静站在那里,五官在昏暗里阴翳不明,唯独那双沾染了酒意的眼,像上了层晶莹的黑釉。

    见许久看来,他牵了下唇角:“跑那么快做什么。”

    许久安静地看着他,“你怎么下来了。”

    陈最嘴唇动了动,下一秒步伐一错,身体微微一倾,像要栽倒的模样。

    想到他今天被灌的酒,有一半都是因为她,许久挣扎了一瞬,还是上前两步,扶住他的手臂。

    瞬间,胳膊上传来陈最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得她踉跄一步。

    两人交面的一瞬,陈最的气息沉沉地拂过她的脸,酒意的醇厚,轻微的花果香,还有带着男人体温的灼热……

    许久整张脸像被酒精撩过,控制不住地发烧,面色仍是镇定的,错开脸颊,“能不能自己走?”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声音被酒精浸得喑哑。

    许久一只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你自己站稳。”

    陈最闷闷地笑了声,振动隔着胸膛传到她手上,痒而麻。

    “你的车在哪?”想到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许久微微蹙眉,“没人送你吗?”

    “他们结束还早,你同事被灌醉了。”

    似有若无的气流,再次拂过她的脸,带着微暖的熏意。

    许久这次可以确定,陈最是故意的了。

    “别撒酒疯。”

    陈最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见好就收,慢慢吸了口气,仿佛要借冷空气冷却微躁的酒意。

    “帮我打个电话。”

    许久狐疑地看着他。

    “别不信,我手机没电了。”陈最拿她没办法,从风衣口袋里拎出手机,按了下电源键,果然黑屏。

    许久拿出手机,照着陈最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是道苍老浑厚的男声,倒像是他的长辈,许久松了口气。

    “您好,”她说,“陈最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您能否派人来接他一下?在鎏金大厦座地下车库A区。”

    对方迟疑了一下,“你是……”

    许久看了眼倚在车边的男人:“我是他同事。”

    “同事啊……”对方像是有些失望似的,“我马上派人过来,麻烦你陪他等一会儿。”

    “好。”

    结束通话后,许久抬眸,不期然撞入陈最的视线,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同事?”

    许久没理会,将手机放回包里,低声说:“你家里人马上会过来接你。”

    “哦,”陈最扣住她的胳膊,声音冷淡,“那你是打算扔下我,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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