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沈殊看了她一眼,解释:“我一个朋友,有事不跟我们一起。”

    许久没问是什么朋友,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到了现场,我不跟你一起进去了,这身衣服不太合适出席仪式。”

    这是廖瑞青的意思,她已经为许久安排好造型,就在酒店。今晚的场合是她巩固跟沈家关系的绝好时机,许久就是她的脸面,她不可能浪费这个机会。

    沈殊看了眼后视镜,调转车头:“没事,你随意。”

    路上,雨势渐大,淋漓的玻璃,红绿灯的光晕成一片。路况噪杂,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许久拿出手机,给医院的护工发了个信息,说她今晚有事,不能过去,叫陈婆婆不用等。

    沈殊看她一眼,随口问:“晚上还有事?”

    许久怕他误会,解释说:“一个长辈在住院,有护工,不碍事。”

    沈殊点头:“我倒是有一些医疗资源,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你牵线。”

    “……”许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暂时不需要,谢谢。”

    沈殊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从那次饭局后,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后半段路,保持沉默对他们来说是最舒适的状态。

    一小时后,车辆抵达半岛酒店。沈殊减速,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两个工作人员认出沈殊的车牌号,撑伞迎上前来,引他们走贵宾通道。

    廖瑞青在门口等他们,豆蔻绿的旗袍,白色披肩,穿着打扮比那天饭局还要华贵两分。

    她挽住许久的手,转头对沈殊道:“小沈总,小久借我一个小时再还你,不介意吧?”

    沈殊礼貌颔首:“请便。”

    化妆师和助理已经在房间等候多时,化妆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沙发边有两排移动衣架,上面挂着一水儿礼服。

    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廖瑞青的要求是明媚大气。所幸许久底子好,简单也足够惊艳。

    在化妆师的精心打理下,妆面很快落成。

    剪水秋瞳,远山黛眉,檀口朱唇。

    化妆师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像在端详一件艺术品,“许小姐,你皮肤真好,都不用怎么化。”

    许久垂着眼,对于这类赞美,她有些轻微的麻木和无措。

    造型师将她一头黑发挽起,露出纤长白皙的肩颈。

    助理比着妆容风格,挑了两件礼服,展示在许久面前:“许小姐,您看喜欢哪件?”

    许久随手指了右边那件。

    颜色很素净,但裙面上的重工刺绣又不失庄重。

    “我也觉得这件好,”助理笑起来,“许小姐身上有种气质,越素越美。”

    许久礼节性地笑了笑,拿了衣服去更衣室换,两分钟后,她开门出来。

    饶是已经预想过画面,化妆师和助理还是被眼前的美震了下。

    “好了吗?”许久见她们愣住,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可以了可以了。”化妆师忙不迭地上前,帮她整理了下裙角,“非常完美。”

    还有十五分钟仪式就要开始。许久点点头,看向廖瑞青:“那走吧。”

    “等下,”廖瑞青忽然叫住她,对着她端详了会儿,又拉着她回到化妆桌前。

    许久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廖瑞青解下她脖子上的吊坠,从首饰架上挑了一串珍珠,替她戴上。

    莹润的珠光,很好中和了许久面庞的清冷感,给她增添了一份温婉如玉的气质。

    化妆师笑了下:“还是廖总眼光好,倒显得我们业余了。”

    廖瑞青满意地看着许久:“我看你之前也戴了一条,比这条好,怎么不戴了?”

    许久怔了下,像是想到什么,一股陌生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指尖轻颤:“戴不习惯,就摘了。”

    廖瑞青转身,客客气气地对化妆师说:“下雨天劳烦你们跑一趟,辛苦了。”

    “廖总太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化妆师看出这对母女间有话说,给助理使了个颜色,收拾好工具退出了房间,把空间让给了她们。

    “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廖瑞青语重心长,“你沈叔叔很喜欢你,不要扫兴。”

    许久清清淡淡道:“只是怕廖姨最后空欢喜一场。”

    廖瑞青却不以为意:“你们现在还年轻,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许久垂着眼,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花须般柔软。

    廖瑞青放软语气:“就当是为了家里,跟人家多接触接触总是好的。退一步说,就算真生不出感情,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许久站起来,“沈总那边我可以帮忙应付,但时间久了总不是办法。”

    廖瑞青恢复笑容:“这样就够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你看我跟你爸,不也是朋友介绍,才走到一起。”

    对于她跟许建平的婚姻,许久不予置评。

    廖瑞青看许久没反应,接着说:“晚上结束了回家住?这段时间你爸跟你姐都念着你。”

    许久:“不用了,我回自己住处。”

    “也好,“廖瑞青说,“下次带小沈回来吃饭,这样正式一点。陈婆婆那里你放心,他们院长是我大学同学,她办事,绝对信得过。”

    是夜,半岛酒店。

    沈殊带着轻微的酒意,推门而入,方才他陪着沈父应酬,难免沾了些酒,整个人有点昏沉。

    这个局子是黄客程攒的,这两年他忙着拍节目,全国各地跑,兄弟几个已经很久未见。上次他做东,沈殊有事没赶上,索性趁这次趁着酒店开业提议聚聚。他妹妹黄澄为了凑热闹,也跟过来了。

    看见这两个人是意料之中。但让沈殊意外的是,陈最也在。

    他诧异:“不是说今天不来?”

    陈最淡淡扫了他一眼,面色不虞。

    “当然是打赌打输了,”黄客程替陈最解释,“不然以他的性子能吃亏?”

    沈殊哈哈大笑:“上次打赌,还没长记性?”

    若是玩牌什么的,陈最可以算得分毫不差,但唯独在运气上差得可以,十赌九输,经常被黄客程坑,这一点被他们笑了好多年。

    陈最坐在单人沙发上,那个位置有点昏暗,显得他神色晦暗难辨别。他被朋友打趣惯了,没往心里去,只随口问道:“女朋友没带来?”

    一句话转移了火力。

    黄客程:“差点忘了,听说沈叔给你找了个女朋友?这么久了,我倒是一面都还没见过。”

    沈殊:“应付家里的幌子而已。”

    陈最笑了下:“你这么想,女方不伤心?”

    沈殊摆手:“你想多了,人家比我还不上心。”

    黄澄还在专心致志地剥坚果,肩膀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丢了一下,她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一粒薄荷糖,酒店用来招待客户的那种。

    她气鼓鼓地朝罪魁祸首看去,对上沈殊的视线,气焰一下子瘪了。

    沈殊说:“几年没见,橙子倒是这么大了。”

    黄客程不满他转移话题:“别拿我妹当挡箭牌,说到底,还是你不够意思。”

    话题又绕了回去。

    “这话倒没说错,” 陈最悠悠开口,“就算是幌子,那也是沈叔点过头的准弟妹,不得带来见见?”

    他们三个里,黄客程比他们虚长两岁,陈最比沈殊晚生两天,屈居老三,叫沈殊相亲对象一声弟妹,算是占了他便宜。

    沈殊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我想起来了。”黄澄灵光一闪,举起手机,“有照片的,沈阿姨在群里发过,这个姐姐超好看,气质超好。”

    他们几家父母因为合作关系,相处也算融洽,沈母拉了个大群,平时出去旅游娱乐会约着一起,私下里经常往来。

    这次开业仪式的照片,沈母自然也分享到了群里,基本上都是多人的合影,有几张拍到了许久,但都是侧面或背后的角度,背景板的角色。

    但仅仅是一个侧脸,眉目轻灵,线条婉约,那股静水流深的气质仿佛从人心头缓缓流淌而过般,叫人移不开眼。

    黄客程跟她坐得最近,无意中瞥到照片,觉得有几分眼熟,但那感觉一瞬而逝。

    他瞟了眼,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都没正脸。”

    黄澄反驳:“你们男人懂什么,这种当背景板也能一眼看到的才出众好吧。”

    陈最拿过一瓶酒,往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他对这些话题向来没什么兴致,因而也没有参与到这场八卦中,刚才会搭话,只是乐得看沈殊被调侃,火上浇油罢了。

    沈殊看他意兴阑珊的模样,摸了摸下巴:“老黄年前也被催婚了,我们几个,就你还没动静了吧。”

    黄客程想也不想道:“小陈总心里有人了。”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安静。

    陈最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睛黑沉,带了点警告意味。

    这反应,真有情况。沈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中了?”

    黄客程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可别问了,剃头挑子一头热,追了人家可久,到头被一脚踹了,连个响都没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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