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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破人亡

    李清鹜拿起自己的佩剑,拍了拍,说到:“你猜?”

    罗悠悠恍然大悟,激动的说“是,剑客”。怪不得娘亲用剑这么厉害,原来是遗传了姥爷。

    李清鹜笑着摸摸罗悠悠的头,继续说道,“剑客嘛,从来是都风流倜傥的,当年你姥姥就被迷住了,可剑客也是放荡不羁的,说走就走,什么也不留恋。”

    “娘亲,这些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罗悠悠小声的说道。

    李清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我也是听你姥姥的好友说的,而且当年娘亲同样伤了你姥姥的心,实在没脸提起你姥姥。她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我们娘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可我长大后却扔下了她,随你父亲去了东疆。”

    “那您还记得姥爷吗啊?”

    “从未见过。”

    李清鹜突然有些激动,眼圈泛着红,声音也哽咽了:“哎,你姥姥不同意我走,说,跟个打仗的兵一辈子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寡妇了。自己操劳儿女操持家里,辛苦的很。我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不孝啊,当时你姥姥说,如果走就和我断绝关系,可我还是走了,我还说了很多赌气的话,平白惹你姥姥伤心。”

    “你姥姥吃过的苦,受到的冷嘲热讽,我在养育了你和然儿以后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我带你时,虽然你父亲上战场,可我在家还有个盼头。再回想当年你姥姥带我时,只有她自己忍着挨着,遭受了多少非议,好不容易把我带大,我却......”

    “这些年我一直有写信给她,可她一封信也没给我回复过,我以前总觉你姥姥就是不要我了,我不敢回来也没脸回来,现在也才慢慢明白,亲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

    李清鹜哽咽的诉说,慢慢的就变成了小声哭泣。罗悠悠心里也跟着难受,只能轻轻的抚摸着娘亲的后背,安慰着她。

    李清鹜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你都已经10岁了,娘亲也走了11年了。这些年跟你父亲在东疆四处奔走,写给你姥姥的信东一封西一封的寄过去,也不知她收到没。”

    罗悠悠也给李清鹜擦了擦眼泪,李清鹜说完这些话,情绪似乎也好些了,女儿的贴心让她倍感欣慰。

    然后给罗悠悠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木簪子,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这是你姥爷送给姥姥的,你姥姥从不让我碰,我走的那天自己偷偷带走了。我总以为是个什么大宝贝,后来研究了好久,发现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桃花木簪子。”

    罗悠悠盯着那桃花木簪,古朴而典雅,三朵胖桃花挤在簪头格外美丽。瞧着这做功,送簪子之人定是上了心的。

    说完,李清鹜又小声乐了,罗悠悠也被母亲感染的开心起来,心想,其实这根木簪子应该就是外婆的大宝贝吧,就和自己的金铃铛一样宝贝。

    天越来越黑,只靠着马车上的两只灯笼勉强赶路,可是他们不敢停,带着四个孩子,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八脉山。

    偏偏天气也不好,天空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小雨,罗毅云对着车里说到,“夫人,雨快要下大了,马车会赶的快些,有些颠簸。穿过这片椴树林我们先拐到百会里镇,去镇上歇脚躲雨。”

    到了百会里,等雨停了再去八脉山也就半日的路程了。李清鹜心想着,百会里她可再熟悉不过了,林姨这些年也不知身体是否安好,小时候林姨对自己照顾颇多,而自己一封信都没有寄过,真是不孝顺。

    车轮吱呀吱呀的转着,加上那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让罗悠悠心里一阵阵不舒服,只紧紧的抱着罗然,好让他睡的安稳些。

    树林的深处不断回荡着小兽的叫唤声,让人心底更是一阵阵发毛。

    待她还想继续问李清鹜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马车外,罗毅云的一声大吼,“来着何人?”

    罗悠悠心里一惊,风高大雨漆黑夜,正是杀人好时机!

    恐来着不善呐,果然她看见娘亲的面色也变了。

    来人并没有回应罗毅云,只在瞬间便响起来刀剑的声音,凛冽的让人胆寒。

    透过帘子的间隙,罗悠悠隐约看到父亲和车夫已经与来者打起来了,但是对方身着黑衣,到底有多少人不清楚。

    马车里两个小家伙已经被惊醒,春好也是一脸惊恐。

    李清鹜感觉出外面丈夫应付不及,她拔下头上的木簪子插到罗悠悠的头上,对她说“照顾好自己和然儿。驾车快走,去八脉山。”

    罗悠悠一把抓住李清鹜的手,喊道:“娘,娘,你不要去”。

    李清鹜眼泪也开始打转,再看有些应付不及的丈夫,只能狠心打掉女儿的手,“赶紧离开”说完提剑冲进了被包围的罗毅云身边。

    此时,罗毅云已经受伤,混着雨水,根本看不清流了多少血。罗然也爬出来哭着喊“爹爹,娘亲,爹爹”。

    对手剑势凌厉带风,罗毅云试了几次都没法回头看看他的孩子们,哪怕一眼在此时都是奢望,只能大喊着,“快走,快走啊,悠儿带然儿走”。

    罗悠悠看着弟弟出来,赶忙将他塞回去。她再不敢耽误,驾起马车拼命的甩着手里的鞭子,雨越下越大,雨水混着眼泪打在脸上格外的疼。

    她浑身发抖,手紧紧的拽着缰绳却一点也不敢放松,车里的三人更是紧紧的抱做一团,马儿受了惊,马车一路横冲直撞,似那离弦的剑,不知疲倦的跑向漆黑的远方。

    马车跑的太快了,也不知跑了多久,罗悠悠眼看前方有块大石头,但已经来不及躲开。车轮赶在石头上,整个马车瞬间翻倒在地,罗悠悠被摔了下去,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八脉山德馨殿的卧室里,一名老太太被雷电惊的难以入眠。

    罗毅云三人难敌对方人多,纵是拼尽全力,霍出了性命,也没有抵挡很久。三人先后倒在了雨水和血泊的土地上,绝望的看着对方幸存的两个黑衣人,对着孩子们的方向追去,却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白日里的那个小和尚赶到时,发现罗毅云和李清鹜的眼睛到死也没有闭上,小和尚伸手抚平了他们的不甘,说:“放心吧,将军、夫人”。

    又是一阵小兽的哀嚎,随后便没了声音,树林陷入一阵寂静。

    小和尚立马动身继续寻找着昔日那抹身影。

    对,他便是年幼时与罗悠悠一同玩耍的普济小和尚。

    普济明白事情紧急,顾不上料理罗毅云和李清鹜的尸身了,赶忙继续追踪者罗悠悠的身影,终是在那两个杀手前发现了罗悠悠一行人。

    借着闪电的雷光,普济终于看清了罗悠悠的脸,虽然长开了,但仔细辨认小时候的轮廓依然能看的出。

    草丛外一阵肃杀的寒气又开始逼近,宝玉知道,拼命的时刻到了。

    普济从脖子上摘下当年罗悠悠送他的平安玉挂下了罗悠悠的颈上:“它护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该物归原主了。”转而又扑通跪下对着苍天念叨“观音娘娘,求您,求您护她平安。”

    普济站起身来,再次看着地上的昏迷的罗悠悠,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几年我的眼睛已经长好了呢。”

    宝玉似乎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说,可时间不允许了,慌乱的用草掩盖着痕迹。当他冲出草围,果然不远处的两个黑衣杀手已经发现了这里。

    两个黑衣人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一个人,心底有些发怵,虽然对面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但他二人已经是实打实的重伤了,如今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便发话道:“你一个小和尚,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还能放你一马。”

    却不料话一说完,小和尚便是一阵冷笑:“从出生到现在我已经遭遇到84次暗杀了,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黑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妙,但任务没有完成便也不能退缩,二人一起上前准备速战速决。

    小和尚又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们,打小我这眼睛就看的非常清楚,尤其是夜里。”又是一句心理战术的话,确实让那二人畏缩了不少。

    普济的目的也就是这样,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虽遭遇刺杀但每次只要能逃掉就好了,可这次不一样,他不能逃,他必须战胜这二人,因为身后有了要保护的人。

    一夜大战。

    大雨已经淅淅沥沥的转小,再没多久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光。

    普济躺在泥泊里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那是胜利的曙光。他赢了,他和他身后的人暂时能活着了。咧起来的嘴巴诠释着他此刻的开心。

    他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人。

    稍作休息后,他来不及去看悠悠,也感觉不到疼痛,他要赶紧把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以防又有人追来。

    清理好了周围的痕迹,他便拖着两具尸体走向悬崖。

    没错,毁尸灭迹。

    许是失血太多,也许是太累了,眼看就要爬上那处悬崖的时候,普济一阵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两日后,师傅万空方丈正在他的身旁打坐。

    “师傅?”普济小声的询问着。

    “醒了”万空方丈说着端来一碗稀粥“好些天没有进食了,来,喝些吧。”

    普济肚子确实空的很,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光了,万空方丈一阵心疼“待身体养好了,想吃肉就吃吧,不用避着为师偷偷吃了。”

    普济一阵错愕“师傅。您都知道?”

    万空方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那两具尸体,我已经为他们念了往生经。”

    普济试探道:“师傅,那两具,尸体,很麻烦,嗯,您,埋哪里了?有人发现吗?”

    万空方丈继续闭眼打坐说道:“没人发现,顺着你的意思,扔下悬崖了。”

    这一句话让普济一阵震惊,念了往生经又给扔悬崖了,师傅不愧是师傅。

    看着眼前的小徒儿,让万空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也同样是一个不大的孩子瑟瑟的站在寺院的大门口。

    也是经常偷偷吃肉,起初自己还责怪他,后来才知那孩子心中怀着大抱负,岂是一寺一院能圈住的,这孩子后来也真的做了大事,只可惜再见竟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首。

    万空方丈又继续说道:“普济啊,为师虽为佛门,但也分黑白。必要时,你也可以重入世俗,不用纠结。”

    “谢师傅。师傅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江洲里镇?”

    “您又把我带回来?”

    “不然你要去哪里?”

    “我,我,我,草丛里还埋了人,我要去看看。”

    “还有尸体?”

    “本来不是尸体,现在不确定了!”

    “可小皇帝已经催你进京数日了,你还云游在外。”

    “师傅,了结此事我即刻进京。”

    待到师徒二人在赶到那片草丛时,只留下了一具车骇,所有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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