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厨

    “小祖宗,可算是找到你了,二殿下回来见你不在,急的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棠离一把抱起小白猫,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道:

    “还好你没去那御花园中,听说玺贵人此刻正在御花园散步。她原是纯嫔宫中的一等宫女,后来侍寝后便很受陛下宠爱,不到一年就连跳三级被封为贵人。如今更是有了身孕,一旦诞下皇子,想来是会封嫔位的,你若是不小心惊到她,伤了她腹中龙胎,恐怕二殿下也保不住你。”

    冯芫暗自咋舌,她不仅遇见了,还听了玺贵人和纯嫔的墙根……这该死的八卦之魂!

    棠离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回到东明宫后把白猫放在正殿门口,用帕子掩着嘴角偷笑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冯芫走进殿内的时候,沈蕴正捏着一团浅蓝色的物事坐在一张雕着五福同心纹样的梨花木案桌前出神。

    这小白,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净会让他担心!

    听到开门的动静,沈蕴抬起头瞧见门后探头探脑露出的猫脑袋,一颗悬着的心才将将放下。他嘴角微微上翘,紧接着丹凤眼一瞥,板着脸佯装生气道:

    “你还知道回来?没良心的家伙。”

    冯芫此时心虚的很,大脑正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没有听出刚刚沈蕴的语气其实并不十分严厉。

    她缩着脑袋慢慢磨蹭到案桌前,强装做不怕的样子,最后把心一横,算了,不就是厚着脸皮么,豁出去了。

    “喵~~”

    冯芫轻轻一跃跳到了沈蕴膝上,打算强忍着鸡皮疙瘩,使出练习了好久的猫猫撒娇功讨这个衣食父母欢心,只希望能够浑水摸鱼让他忘记自己出走的事,不要再殃及池鱼。

    只见小白猫摇着尾巴,亲昵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沈蕴的衣袖,蹭的他的手腕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沈蕴一双丹凤眼不由得涌上了一丝笑意,“还知道撒娇,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不舍得动你,嗯?”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团淡蓝的物什,舒展开来后竟是一个用水云丝编制而成的项圈,上面坠着一颗精巧的红色宝石。

    这水云丝产自琼州,触感如云朵般柔软却水火不侵,又因产量极稀少所以珍贵无比,而那颗红宝石更是难得的珍品。

    “小白,你看,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沈蕴轻轻地把项圈戴到了小白猫的脖子上,“用这个把你套住,看你往哪儿跑。”

    沈蕴面上笑意渐深,冯芫盯着他的笑脸不知不觉又怔住了,这家伙,怎么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

    “喵喵喵喵喵呜。”冯芫使劲摇摇头,“喵——喵呜~”要清醒啊,不可以被美色迷惑!

    “小白你知道么,今天我看到你不在,以为你又是被……”说到这里,沈蕴面色一沉,仿佛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顿了顿又正色道“我以为你会像之前的旺福一样,又会离我而去。”

    沈蕴伸手抱起小白猫,小心翼翼地将它的头贴到自己面颊上,语气中有不舍更有坚定: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喵、喵喵呜——”(这这这这这这,这么近?)

    冯芫只觉得有一股夹杂着皂角清香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脸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就像快要跳出来似的,她只能再一次在心中不停默念自己是只猫勉强稳住心神。

    可是,猫有这种频率的心跳正常吗?

    “对了,小白,你在外面玩了那么久还没吃东西吧。饿不饿,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沈蕴把小白猫捞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行,有些神秘地说。

    “喵喵喵?”(哈?你还会做猫食?)

    当冯芫从震惊中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于东明宫的小厨房中了。因沈蕴是嫡长子,身份与其他皇子不同,他成年后便独自迁居东明宫,并且拥有了自己的小厨房。

    冯芫四下瞧着,进入眼帘的有清洁的灶台、锃亮的铁锅、墙上挂着的干辣椒……这小厨房麻雀虽小倒是五脏俱全。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切菜声传来,冯芫朝着声源看去,原来是沈蕴正挽着袖子剁着鱼肉糜,案板上还有已经切好的胡萝卜碎、芹菜碎和蛋黄泥。沈蕴平日里握笔的双手此刻正拿着菜刀,往小碗里放切好的肉泥,手指上还沾着些许菜汁和菜碎,更显得他皮肤雪白。

    沈蕴稍有些生疏地将鱼虾肉糜用拇指和食指挤成肉丸,又将捏好的鱼虾肉丸放入蒸笼中,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伸手揭开笼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冯芫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好香啊!

    没想到沈蕴这样的王孙贵胄,竟然、竟然真的会做饭?

    不一会儿,小厨房的灶台上便摆了三种不同的食物,一碟鱼虾肉丸,一碗鸡肉蛋黄羹,一叠羊乳糕,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冯芫挨个尝了一下,味道都很不错,很合猫猫的口味。

    “好吃吗?我特地问御膳房要了方子,也只试过一次。”沈蕴双手撑着灶台边缘,双目微弯满含期待地注视着小白猫。

    “喵咪……喵唔喵喵。”(唔、嗯、好吃!)冯芫一会儿吃两口鱼肉丸,一会儿吃两口鸡肉羹,吃的很是开心,刚刚的紧张感也一扫而去。

    “呼——呼——小馋猫慢点吃,还有些烫呢。”沈蕴轻轻地朝冒着热气的小碗吹着气,哭笑不得地对冯芫说,“没人和你抢。只要你乖乖不乱跑,下次再做给你吃。”

    一猫吃饱喝足,一人看的满足,沈蕴抱着肚皮滚圆还打着饱嗝的小白猫踱步回到了书房。

    东明宫书房,上次就是在这里鲁莽行事吃了个大亏,冯芫暗戳戳地提醒自己别忘记保持警惕。

    沈蕴将冯芫放到书桌一角放置的软垫上,自己走到书架旁边,伸手取下了那幅尚未完成的、被渐上墨渍的画卷,小心翼翼地扶着画轴在桌面上展开。

    冯芫定睛望去,只见那画卷上描绘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坐在树下怀抱着一只猫,微笑着望着远处玩耍的孩童。那女子眉眼虽然尚未画完,但能看的出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这是我母后,”沈蕴温柔的注视着画中人,低沉着声音说:“她是我的亲娘,先孝敏皇后。”

    “那天吓到你了吧。我习画十数年,可这是我自学画以来第一次为母亲画像。”

    “虽然她的长相我已经渐渐记不太清了,可我只是想留住她的模样,不想心中只有她在太庙墙上的样子。”

    沈蕴一边慢慢地述说着,一边执笔沾墨,继续在画卷上勾勒,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思念和哀伤。

    “我曾经每天都想她,可后来想着想着,关于她的记忆却渐渐变得模糊了”

    “我不想忘记她,却又不敢轻易画她。我怕自己画技不精,涂乱了记忆中她的样子,直到现在才敢动笔。所以那天,见到画卷脏了我才会一时不知怎么办。我不想冲动之下伤到你,只能先把你关起来,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原来,那女子竟是先皇后。沈蕴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冯芫心中一阵暖意,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前几天还一副冷面神的样子,最近又温和可亲的很。

    沈蕴画完了画,将画卷搁置在一旁晾干,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霎时冷峻起来。

    他紧抿着双唇,从桌上的紫檀小柜夹层中抽出一张淡黄色的纸笺,又从笔架上拿下一只干净的狼毫笔,提起笔沾着清水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油亮的兽首乌木印章盖在纸笺上,吩咐道:

    “令梧,速速将此信送至舅舅处。”

    冯芫抬眸看去,见那纸笺上水渍已干,全然看不出写了什么,只有一枚鲜红色的图样奇异的菱形印记。那印记中的图案像是莲花、又像是木棉花,想来便是那乌木印章所留下的。

    “是,主人。”一个清瘦的玄衣少年突然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蕴面前,沉声答道。

    冯芫吃了一惊,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是谁?自己来了那么久,怎么从未在东明宫见过他。

    是沈蕴的暗卫吗?

    冯芫的第六感让她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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