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辜

    南镇抚司

    原本平静的锦衣卫们一大清早瞬间乱作一团。

    来来往往的医生和锦衣卫们穿堂而过,人群之中,脚步最为麻利的徐八动作利落,只是那脸上的担忧和悔恨却迟迟散不去。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阿瑜出门的时候自己就该不管说什么都跟上去的!

    脑海中浮现出对方被送来时,趴在男人肩上的郭瑜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的凄惨恐怖模样。

    “……”徐八缓缓的握紧了手里浸湿的帕子,一向澄澈的双眼此刻渐渐漆黑。

    这边的人是一个气氛,另一边却是另一种画风。

    锦衣卫正厅

    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跛子,对方的姿态让这几日都是这么走路的谢屿戈心情莫名。

    不过看顾玄间的样子,似乎只是因为重伤未彻底养好,就急匆匆的赶过来的缘故。

    “素娘子!”

    顾玄间人未到,声先来。

    冲进来的他恶狠狠的瞬间将目光聚集在了旁侧座位上的那个白衣女子。

    女子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单手掀起白纱,在无人能看到的位置送入口中,又似乎不合口味,那双凉薄的美目缓缓一皱,嫌弃的放下了茶杯。

    “在。”

    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终于抬眼看向门口冲进来的顾玄间:“呀,这不是前·银簪大盗吗?”

    她声音中的嘲讽让顾玄间这个急性子的人气的发抖,他凶恶的伸出手指向素娘子:“你这恶人,为什么敢出现在南镇抚司?!”

    “你这是自投罗网!”

    “这是哪儿来的话?”素娘子双眼陡然一圆,眼中的无辜和天真浑然天成,和传闻中的表情没有两样:

    “我一不是恶人,二没做恶事,难不成南镇抚司是什么虎口狼穴吗?”

    她倒打一耙的作为上顾玄间眉眼一横,只是不等他继续开口,座上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开口了:

    “坐下吧,玄间。”

    “……是。”顾玄间鼻间喷出一口恶气,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应声,大步走向了旁边的位置上。

    “果然还是指挥使大人明事理。”元初君笑的眉眼弯弯,抬头看向最上方、那位和顾玄间长相有着七分相似的冷漠男人。

    对方显然没有接元初君嘲讽话茬的意思。

    甚至让元初君有些不爽的是,对方甚至没有将目光过久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在端详着自己身后沉默不语的谢屿戈。

    那眼中的探究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无比清晰。

    “……”注意到了顾时鸣眼神的谢屿戈沉默不语。

    他们本就是同龄人,甚至在顾老将军过世之前,还在镖局和将军府的关系之下见过几面。

    此时此刻,那边愤懑的顾玄间似乎才刚刚发现——

    刚刚坐下的男人倏然间站了起来,一边的荆旗甚至没来得及按住他:

    “谢屿戈?!”

    他错愕的惊呼出声。

    荆旗默默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一脸荒谬,甚至朝对方的方向踉跄着走了两步的顾玄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站在……的身后?”顾玄间脸上的惊疑几乎写出来。

    就在他打算继续出声发问的时候,座上的顾时鸣声音沉了几分:

    “玄间。”

    “坐下。”

    “!”这次的顾玄间脸上的不甘多了几分。

    他犹豫了很久,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只是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那边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谢屿戈。

    在他的记忆中,对方虽然像一块木头,可是和外人眼中冷冰冰的哥哥全然不一样,为什么多年不见,对方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不是前几日的传闻中,谢屿戈这家伙还被当做金狮镖局的未来继承人吗?!

    感受到顾玄间那如针一般的目光,谢屿戈只能回之以沉默。

    看来他们的消息还没传开。

    在元乾国伤亡惨重的事情。

    “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元初君打断了两人的僵持,歪头看向座上的顾时鸣。

    她笑吟吟的看着对方:“如果是为了商量答谢的礼物的话,那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毕竟我们和指挥使大人之间的交情也不少了。”

    “谁和你们——”顾玄间气急开口。

    元初君抬眼,斜睨向那边的顾玄间:“——毕竟玄间已经在无为楼待过数月了,虽然经历可能不是那么美好,有过类似被欺凌的经历。”

    顾玄间脸色一僵。

    “不过放心吧,我都确认了玄间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毕竟我一直在好好看·着他。”

    素娘子一字一句的声音让顾玄间脸色僵硬。

    “……是、你做的?”顾玄间脸色煞白。

    几乎是本能,他猛地低头巡视,在看到素娘子纤细的手腕上那抹红色朱砂串珠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居然是你!”他失声惊叫起来。

    荆旗眉头一皱。

    看着顾玄间此刻脸色大变的模样,和平时气急的样子截然不同。

    倒像是……什么重要的把柄被素娘子握住了一般?

    元初君眼角一抽。

    她不动声色的顺着顾玄间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串珠——

    好嘛!原来秘宝钥匙在这儿!!

    也是,自己居然妄想顾玄间这家伙会心机深重的将钥匙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来只是以为放进串珠就天下大吉了吗?!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反而无视起了那边脸色难看的顾玄间,转头一心一意的看着顾时鸣。

    “……”注意到自己弟弟失态的表现,顾时鸣只是抬眼,便轻描淡写的越过了话题:

    “比起谢礼,我们更想知道,对郭瑜下手的人是谁。”

    素娘子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反正不是我。”

    “那就是无为楼的其他人了?”荆旗迅速接话。

    “……”素娘子沉默片刻,复刻一般的耸肩:

    “反正不是我。”

    好的,绝对是无为楼的其他人。

    元初君没撒谎,她真的不知道是谁,毕竟现在的剧情都已经被自己更改的面目全非了,现在她除了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恩怨之外,也做不到“全知全能”了。

    只是既然能将思维导向无为楼,何乐而不为呢?

    元初君不知道,这次她倒是没做错。

    ——“指挥使大人!郭瑜醒了!!”

    门外的锦衣卫冲进来,兴冲冲的说着。

    和迅速转过头去的顾氏兄弟和荆旗一起,元初君讶异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霍,还挺快!

    当元初君和几人一起赶到那边的时候,看着一众御医的身影,疑惑似乎不攻自破了。

    这么多给皇家看病的御医都在这里,效果好也不例外。

    ……不愧是官二代啊。

    不知道其中有卫南星的随口吩咐,元初君和几人一起凑过去。

    原本为郭瑜擦拭着脸边干涸血迹的徐八看到进来的几人,立刻起身,对着三人微微点头,目光落到张望的元初君身上时,却微微一凝。

    他复杂的看向素娘子,盯着她毫不费力的穿过自觉避让的人群,来到房内的身影。

    此时的郭瑜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的半眯着眼睛,盯着周围围在榻边的同伴们,扯出一个有几分为难的笑来,荆旗立刻皱眉摆手:

    “感觉怎么样了?”

    郭瑜张了张嘴,嘶哑的喉咙低沉:

    “好多了。”

    此乃谎言,她胸口的闷痛还在阵阵折磨着她。

    荆旗闻言松了一口气,倒是顾玄间立刻凑上前,一脸焦急的看向她:

    “那你记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郭瑜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

    一直在几个男人身后隐藏着身形的元初君暗暗点头。

    原来是魅长老。

    这丫头也算是倒霉,偏偏撞见来掌控大都青楼的魅长老办事的过程,这才被灭了口。

    本来无为楼杀个锦衣卫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怪只怪郭瑜是当朝太师的女儿,也算得上元初君的半个朋友。

    说完自己的经历后,郭瑜立刻紧张的抬手握住了荆旗的手腕:“荆大哥!还有一件事。”

    “你说。”

    “在昏迷前,我不只是梦还是怎样,隐约似乎看见了素娘子的身影!”

    周围的锦衣卫都沉默了下来。

    郭瑜却恍然不知,依旧脸色焦急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素娘子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大都,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你们一定要多加小……”

    ——“这话真让人伤心啊,郭小姐。”

    一阵含笑的婉转声音带着做作的悲伤,陡然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郭瑜脸色一懵。

    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大家闪身让出位置来,露出身后那个一身白衣、做作的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身影。

    这道身影作为跟在顾玄间身边查了数月的郭瑜来说,绝对不陌生。

    ——素娘子为什么会在南镇抚司?!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郭瑜必定已经尖叫出声。

    一旁站立的徐八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搭档露出这样僵硬的表情,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阿、阿瑜,是素娘子把你救回来的……”

    “什么?!!……呃唔……”

    惊呼出声的郭瑜很快发出一阵痛呼,刚刚被包扎完毕的胸口在剧烈的动作下立刻被鲜血浸透,她立刻神色痛苦的再次倒了回去。

    素娘子耸了耸肩,对于身边锦衣卫们复杂的眼神一脸无辜:

    “就是这样。”

    “我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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