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原来你去处理这种事了。”香克斯说道。

    娜娜莉嗯了一声,他们正行走在森林里,贝克曼先她们半步走在前方,根据先遣队探测绘制的地图,想要深入那片奇怪的浓雾,则需要穿过这一片外围森林。

    一路上没有野兽蛇虫,的确就像郊游一样轻松,于是还有闲心聊一聊先前在营地发生的事情。

    “需不需要我留几个人给你?”他顺手折掉头顶的树枝,“你这里也太缺人手了。”

    娜娜莉想了想,“你的手下不应该都喜欢出海吗?”

    “也有一些比较弱的,就喜欢到处跑,我还要担心他们死在哪了,”香克斯凑过去给她看自己刚刚折下来的东西,“好直的枝干,娜娜你看!”

    这一点娜娜莉倒没有多了解,她只知道香克斯成了四皇之后有许许多多人想要投靠追随,倒不知道他麾下的海贼团里还有不少老弱病残*。

    “人都很有意思。”

    香克斯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奥莉婆婆玩得一手好枪,说不定你和她会很聊得来!”

    娜娜莉接过他递来的树枝,也只有香克斯这种性格才会因为一根笔直的枝条而感慨,放到外界,恐怕连十八流的报纸都不会相信这是四皇。

    她索性把这根树枝当做登山杖,“只要他们愿意就好了。”

    “你也别把那些人放在心上。”贝克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时间久了,他们就明白了。”

    “嗯,”香克斯沉吟了一会开口,眼里的光明灭晦暗,“也可以找更温顺的。”

    娜娜莉叹了一口气,“人怎么能用温顺形容,又不是羊……好啦,我知道你在为我生气。”

    她看了一眼依旧走在前方没有回头的贝克曼,拉住旁边人的手,“现在的事情太多了,要论人心凝聚,还是太早。等之后他们自然会知道什么选择最好,你知道的。”

    香克斯微笑起来,他反握住娜娜莉的手掌,不容置疑地将十指紧扣,阳光透过丰茂的枝叶星星点点落在他们身上,唯独他的面容难以窥见。

    “我知道的,娜娜莉。”

    贝克曼的脚步顿了一下,娜娜莉下意识想要抽出手来,却被香克斯反而握得更紧,等副手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一对几乎倚靠在一起的有情人。

    他的眼睛平静地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移开,娜娜莉比较内敛,被年长的,比起朋友的身份、长辈感更浓的贝克曼撞见这样亲昵的场面,哪怕是她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她试图又抽了一次手,得到一枚香克斯的标准灿烂笑容,他的语调很轻,“嗯,怎么了吗?娜娜?”

    一句话莫名说得缱绻,娜娜莉很少在平常相处时听他这样讲话,而贝克曼也没有开口,深黑色的眼珠盯着他们两个。

    ……这是怎么回事。

    娜娜莉深吸一口气,“我先去前面看看。”

    这一次香克斯倒是轻快地放开她的手,然后勾起她走路时散落的鬓发挽在耳后,“去吧去吧。”

    娜娜莉在贝克曼面前停下,森林里的路本来就是他们硬生生走出来的,想要两人同行就只有肩并肩,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让一让。

    “贝克曼?”

    她不解地抬头看他,贝克曼能清楚地看见暗色的太阳金屑洒在那双清透的眼里,对方又因为光照而轻微难耐地眨了眨眼,融化的太阳血液淌进他的胸腔。

    他觉得炎热难耐,只有甘美的呼唤能够止住喉咙的瘙痒。

    “前面没路了,”贝克曼简单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和神情是不是如常,只有看见香克斯在后面平静地望来,还有她仰起头来的样子,莫名乖巧,“过来。”

    娜娜莉敏锐时比谁都能更快地察觉到细微之处,但偶尔也会迟钝,比如此刻,她应了一声就往前走,被贝克曼握住手肘都没反应。

    “谢谢。”

    海贼不在乎细枝末节,也只有她讲究这些。

    “说这个就太见外了。”

    贝克曼扶了她一把,连带着将周边的枝叶都扫断,背后传来的视线比火还要让人感到刺痛,“小心一些。”

    “毕竟是贝克嘛,”香克斯的声音轻飘飘的,“娜娜和我可是一家人,随便使唤他就好啦。”

    “就像马尔科一样,当你们大海贼的保姆吗?”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娜娜莉无奈地侧头,“不要这么任性嘛,还和以前一样。”

    话是这么说着,贝克曼却看见她唇角柔软的笑意。他又一次被轻而易举排开在外。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贝克曼不动声色,如果能因为这点小把戏就退缩,那他还不如直接在北海蜗居做个猎人到死。

    他的眼睛和香克斯的撞上,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也不退让。

    娜娜莉浑然不觉他们两人的官司,她的心思全放在了眼前的景观上。根据卡拉斯的说法,越过这片森林,就能看见踪迹。

    那是一片灰白色的浓雾,憧憧幽影,她的视力非常优越,凝神望去,却也难以窥见雾里的景象。

    娜娜莉抬头打量天色,他们是正午出发的,三个人的速度都不慢,如今正好乌金西垂,昏黄黯淡的光线在海天的边界若隐若现。

    “找个山洞吧,”娜娜莉转头对两个沉默的男人说,“休整一下再出发……嗯?”

    她奇怪地在两人脸上扫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凝固的气氛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消融,贝克曼率先拉住她的手腕,“休息的地方往这边走。”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仰仗自己的经验走在前面,香克斯轻笑一声,慢悠悠跟在后边,“贝克,你就别拉着她了。”

    “娜娜会不好意思的。”

    话语中透露的熟稔和亲昵无疑是在宣告主权,贝克曼八风不动,“别闹了,香克斯,这里有块沼泽要避一下。”

    他低头看着仍然在沉思的娜娜莉,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在身边,所以她放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根本没管也没听见两个人的明争暗斗。

    贝克曼于是握住她的后颈,在香克斯冷淡下来的目光中捏了一下。

    “……?”娜娜莉因为他的动作发愣,又立刻皱眉,“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贝克曼的声音冷淡温和,“回神了?好好走路。”

    娜娜莉这才看见刚刚路过的斑驳泥潭,脸一下就红了,“我走神了,对不起。”

    贝克曼嗯了一声,垂下手时捏了捏指尖,似乎还能体会到柔软的温度。

    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山洞,不深,刚好能做暂时的休息地。

    “在想什么?”香克斯问她,“是营地的事,还是那片雾?”

    他的黑披风蜿蜒在地,刚刚抱回来的柴火干燥易燃,森林里的可见度不高,黑压压的暮色中,只有柴火的干裂爆炸声是明亮的。

    “嗯,”娜娜莉回过神来,“我只是在猜测里面是什么样的。”

    恐怖的巨兽?倾国的财宝?神秘的考验?

    “我感觉不到危险,香克斯,”她的眼睛映照着跃动的火蛇,“……或许,会是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香克斯的掌心轻轻松松拢住她的后颈,娜娜莉说完话后疑惑地动了动身体,“嗯?别这样,待会贝克曼回来了。”

    “别怎样?”他反问道,语气立刻变得柔软黏腻起来,“我和娜娜亲密,不好吗?”

    他干燥的掌心在后颈细腻的皮肤来回摩挲,动作不轻不重,但很快带起一片红印。将咽□□给他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脖颈上细小的蓝色血管被掌控者了如指掌,呼吸声都要因为这个动作而放轻起伏。

    娜娜莉轻轻按住他的小臂,“好啦,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并不是喜欢在他人面前亲热的性格,抗拒的也不是这样的动作。

    香克斯顿了一下,正大光明地开口:“我不管,贝克都摸了这里,我吃醋了。”

    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他的性格,都让这句话的出现浑然天成,并且让娜娜莉忍俊不禁。

    “报纸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娜娜莉想到如今满天飞的流言蜚语就觉得无奈,“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萨博是我们的小孩?”

    饱受关注的四皇眨了眨眼睛,开始胡乱掰扯,“我不知道,我觉得路飞更像。”

    “……想和你认真讨论这个问题的我真是笨蛋。”娜娜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多拉贡老师会生气的,香克斯。”

    她被他这样打岔,也就没有再关注那只放在颈后的手掌。他们相处本来就这样亲密自然,哪怕香克斯提到贝克曼的名字,娜娜莉的注意力也只会在他的抱怨和撒娇上。

    谁说男人不会争风吃醋?

    香克斯满意地弯了眼,掌着腰将人困在怀里,他一向喜欢这么做,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什么。

    于是在干裂的破碎音中,多出一种暧昧脸红的水声,他撬开齿关,不容置疑地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渡过去,晦暗的山洞里,只有她羞涩颤抖的面容引人注目。

    “……好了,别亲了。”

    娜娜莉气息不稳地推开他,脸上带着缺氧的酡红,眼睛有了湿润的水色,“别这样,这样不好。”

    荒郊野岭的露天场所,朋友还随时都可能回来。

    好孩子没做过这种事。

    “有什么不好,”香克斯抚摸着她的腰线,声音带着平静的笑意,“海贼不在乎这些,娜娜莉。”

    他的呼吸还是那么平稳,目不转睛捕捉她的神态,“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做这些事天经地义,谁能说不好。”

    他低了头,去抵住她光洁的额头,女孩子的香味很淡,娜娜莉没有擦香水的习惯,身上的味道全然是由洗发水和沐浴露,以及清浅的洗衣粉组成的。

    但他就是能从这些化学香味中抓住她特有的浅淡,那是末冬的一块薄冰,沾了白糖水。

    很甜,很单纯的味道。

    娜娜莉生怕贝克曼什么时候回来撞见这幅场面,只想赶快让他停,“我知道……但我不习惯这样。”

    “为什么要担心贝克?不要在我面前紧张别的男人。”

    香克斯慢条斯理亲她的耳朵,“我送的耳钉怎么没带,不喜欢吗?被谁摘下来了?堂吉诃德?”

    他先前一直没提柯拉松的事,两个男人也没有正面交锋。

    海贼的身上没有锁链,只靠她投来的眼神加以禁锢咽喉。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假装对方并不存在。

    娜娜莉后知后觉,这次吃醋的声势有一点浩大。

    “没关系,”他又深又重地咬住耳珠,留下牙印,听着娜娜莉没有压抑的惊呼声,“我会送更多你喜欢的,娜娜。”

    “好了,我知道的,”娜娜莉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痴闹得没办法,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变得滚烫,不知道是被篝火点燃还是因为羞涩,“回去……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她年纪轻,但因为两人性格的原因,总是更温柔的一方,而香克斯才是喜欢卖乖的那一个。

    现在她要垂下脸,耳根烫得发红,在外边亲密还是太突破娜娜莉的羞耻阈值。

    她的小讲究就是香克斯的有恃无恐。

    “嗯哼,”他散漫地应声,抬起头看向洞口站定的另一人,眼里闪过狡黠,“所以你爱我。”

    “对,”娜娜莉安抚地摸摸他的红发,她一向在哄人上特别擅长,如今说出来也是真心实意,格外动人。

    “我爱你。”

    贝克曼停住脚步。

    这是一对他看着他们相知相恋的爱情鸟,过程跌宕起伏,恋情激荡动人,报纸上怎么说怎么夸,船员也跟着啧啧称奇,感叹老大得偿所愿。

    他是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他是亲手帮忙推了这一把的。

    于香克斯来说,这是他亲昵如常的恋人。

    于他而言,却是美丽的深渊,跳下去不知道是生是死。

    多难啊,那么多人围绕着她,船长看着他的举动,哪怕是一向风流的花花公子也举步维艰。

    贝克曼看着她转身后看见自己时尴尬羞红的脸庞,还有香克斯笃定张扬的微笑。

    赌徒孤注一掷只求一个结局。香克斯是赌徒,他在罗格镇的时候,在交出草帽的时候,在注视着娜娜莉最后出海的时候——他永远在命运的牌桌上给出筹码,从不畏惧。

    他呢?

    贝克曼缓慢地走进山洞,没有对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多说一句,他特意摘了许多好看的果子,眼下饱满的果肉顺着剥离的动作显露,汁水流在手上也不在意。

    他慢条斯理将果实放在她手上,听对方还带着羞涩的道谢。

    “你喜欢就好。”

    贝克曼说道,看着她认真地吃下甜果子,本来鲜艳柔软的唇都沾染了丰美的汁水,变得亮晶晶。

    他有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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