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

    “嘶…”

    安阳贺捂住自己方才被爆炸溅飞的碎片划破脸颊吃痛的叫出声。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明显刚才划的深了。

    听到身边的动静卫郁阳回头,只见安阳贺原本洁白的衣领也被染红半边,血依旧不停的顺着那完美的下颚线低落,然而它的主人却用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看卫郁阳。

    “你……不知道止血吗?”

    卫郁阳宛若对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般无奈道。

    周围人群惶恐,吵闹声势有不翻天不停下来的趋势,舞台正中央顶篷被炸开,巨大的墙壁,钢架轰然落地,声响滔天,扬起满天灰尘,弥泽西刚跑进去没两步两人已经看不到丁点身影。

    “比起这个,我想倪濯濯现在更要紧,我随便用纸捂住就行了,你快下去看看他两有没有事。”

    安阳贺的手紧紧的按在脸上,不管卫郁阳怎么拉都不肯松手,嘴里不断催促着让卫郁阳下去。

    “倪濯濯那边有弥泽西在不用担心,你也别闹小孩脾气了,血流成这样,让我看看。”

    卫郁阳语气中浅带着愠气,眼中也浮上了不满。

    “真没事的。”安阳贺还想挣扎一下。

    “……”

    “好吧,就看一下下。”

    沾满鲜血的手挪开,不少血液在手心和脸颊两边流连,一道狰狞狰狞的口子顺着鼻子旁边的脸蛋直直开到眼角,肉被划开外翻,再差分毫就要伤到眼睛。

    眼看卫郁阳脸色越来越黑,安阳贺的话语的底气和声音也越来越小。

    “其实,你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的……”

    安阳贺自己都不信自己的鬼话,声音细若蚊吟,脸上的伤疼得他想要呲牙咧嘴但碍于面子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你这跟毁容了差不多你知不知道!”

    肩膀被人猛地扣住,安阳贺被卫郁阳的怒气吓的愣在了原地,连贫嘴都忘了还。

    “没事的郁阳,它过一段时间就自己长住了。”

    安阳贺下意识的摸了摸卫郁阳蓬松的头发安慰,直到手碰到他的头发安阳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反而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向后跳着退了两步。

    “……”

    “我知道有家的去疤膏特别好用,从小我磕磕绊绊都用的那个,相信我,真的不会留下什么的。”

    “我们回去。”

    卫郁阳不容分说拽着人向外走。

    两人争执期间场馆里的人绝大多数已经离开,只剩下些许亲人被压在底下苦苦坚持的人。

    哀嚎四起,灰尘散去不少,逐渐看清中心的场景,断壁残垣,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四周的支撑柱断了大片,向中心砸去。

    “郁阳,我们还是去看看倪濯濯她们。”

    安阳贺一把拉停卫郁阳。

    “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

    “毕竟,大家朋友一场……好吗?我就在这儿等你,保证不会乱跑。”

    安阳贺甚至伸出那只干净的手眼神坚定的的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行。”

    卫郁阳狐疑的看他一眼快步向中央走去。

    看着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安阳贺终于长吁一口气,向后走去。

    废墟中红色的背影异常焦灼,即使双手已经被尖锐的石块刺破也好像感觉不到痛,不知疲惫的在挖。

    “弥泽西,够了。”

    卫郁阳从肩膀下架着人费力向后带,可双手流血红了眼的人不听任何劝阻。

    “你放开我卫郁阳!我让你放开我!谁给你的胆子敢命令我的!”

    “你难道没有想过倪濯濯有可能不在下面吗!”

    卫郁阳被他的语气弄的心烦气躁,更何况上面还有个大宝宝等他去照顾,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真的吗?”

    手里人的动作逐渐平静了下来,嘴里喃喃咀嚼着卫郁阳的话,后者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再挣扎的话,卫郁阳也不能保证能稳住一头在发狂边缘的野兽。

    “真的,你挖了这么久,没看到人影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说她能去哪儿?”

    “……往好处了想,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躲到别处去了。”

    “可我明明看到她就站在舞台中央,你们也看到了,不对,这场爆炸应该是有预谋!”弥泽西脑中所想在冷静后逐渐连成一条线,“对,肯定是STNF,他们本来就和GCV不对付,先是屠了朝儛A区,然后我们就把公益演出提前,他们也布置好人手准备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就算他们不对付,也不至于和一个学校过不去吧?”卫郁阳问到,他之前忘记了很多事,并不清楚学院能和组织牵扯上什么关系。

    弥泽西皱着眉看,但片刻后又舒展开来,道:“也难怪,毕竟普通人不知道,GCV和白羊宫在16年的时候已经私底下联手对抗STNF了,也是在那个时候白羊宫和斯塔夫的性质变了,白羊宫不再针对菌种持有者,而斯塔夫学校也开始向GCV输送优质的菌种持有者,每三年的前三都可以获得免推的资格直接进入GCV。”

    “哦。”

    “所以,你的菌种能力又是什么呢。”

    弥泽西突然间靠近卫郁阳,手指指着他的心口,明明笑的温和却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不知道,可能太弱了。”

    卫郁阳撇过了头,弥泽西刚才给人的气势过于强势,让他感到不舒服。

    “哦?不知道,不会只是延伸了身体机能是STNF派来的卧底吧?”

    察觉到卫郁阳冰冷刺骨的眼神,弥泽西一愣,接着又大大咧咧的笑道:“开个玩笑啦,别那么严肃,你才刚来不知道菌种赋予了你什么很正常,待一段时间和我们这群老东西一样之后就应该清楚了。”

    “希望你还能记起被压在下面的倪濯濯。”

    卫郁阳话里带有些阴阳。

    “这个啊,没事不用担心,就在刚才濯濯用手机给我发消息了,她刚好躲在了舞台下面的小隔间,你知道的,不少演出会在平坦的台子上在下面打开一个口子然后把人从下面升起来。”

    说实话弥泽西最开始的确担心的要死,可在他刚才收到倪濯濯发来的的信息时,心好像都静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

    “嗯?等等,郁阳,你不等等濯濯吗?”

    回过神来的弥泽西立马拉住卫郁阳的胳膊,却不料对方躲了过去,冷冷的看着他,举起了沾着血的那只手。

    “啊?我也没流那么多血啊?”

    弥泽西愣了愣,喃喃到,低头翻来覆去的看自己手,明明都已经不流血了。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哪儿能再看到卫郁阳的身影。

    “欸?人呢?说走就走啊?”

    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卫郁阳找了好一会依旧没能找到安阳贺的声音,瞬间怒火攻心的他伸手捏了捏鼻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手机散发着幽冷的光,就在刚才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吞噬一切,卫郁阳甚至听到了被瞬间熄灭的灯吓到的尖叫声。

    被炸开的屋顶上是璀璨群星,散发着凄凉的美。

    手中的手机传来电量过低的提示音,阻挠了它主人想要打电话的想法,不过片刻过后在几下闪光间变关机。

    卫郁阳掂量了下手中堪比废铁的重量,最终还是放进口袋。

    思量过后卫郁阳还是决定向外走去,还没等他迈开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刚等他转过身去,就被黑暗中的人影一把扑倒在地。

    而那黑影甚至贴心的用手心垫住了卫郁阳的后脑勺免得对方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

    “嘘。”

    安阳贺伸出手指堵住卫郁阳的唇,带着他像另一边的座位席过道里滚去。

    “你听。”

    安阳贺压低了声音道,两双明亮的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会儿就有数双皮鞋踏过,看起来很急促。

    直到脚步声远去,安阳贺才送来卫郁阳,但整个人仍旧趴在地上,以一种匍匐的姿势向前寸,并不断招手示意卫郁阳跟上。

    “……?”

    看着对方像只鳖样一点点向前爬,卫郁阳严重怀疑之前碎片划破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脑子。

    “快啊郁阳,跟上。”

    片刻后卫郁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什么壮士断腕样的烈举跟着安阳贺向前爬。

    “你刚才去哪儿了?”

    “担心我?”安阳贺欠笑一声,“去厕所了,你猜怎么着?我在隔间里听到了STNF的人的对话,这场爆炸他们做的,他们还要回来灭了我们口给GCV和白羊宫一个下马威!所以我们快走!”

    “倪濯濯和弥泽西怎么办?他们还在中间?”

    卫郁阳心中猛的一颤。

    “八仙过海,更凭本事喽,活下来算他们命大我请他们吃饭,我们快走吧。”

    “等……”

    经过一个拐角,安阳贺扭头还在跟卫郁阳喋喋不休,等卫郁阳注意到他面前的皮靴想要制止时已经为时已晚。

    “呃啊,什么……啊!”

    安阳贺高挺的鼻梁和皮靴来了个正面接触,撞的他鼻梁骨生疼。

    “呃……你好…今天,哈哈,今天月亮真好看,哈哈。”

    向后一坐,安阳贺颤笑着,心中发凉后背直冒冷汗,心也突突跳着好似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并不高的斗篷男,他眼神乱飘,另一只手在屁股后面不断示意卫郁阳先走,动的手都要抽筋,却不料卫郁阳直接无视了安阳贺手上的小动作。

    “呵呵,你好呀,不过今晚似乎没有月亮呢。”

    黑绒斗篷下传来少年清冽的“咯咯”笑声。

    “我还以为是个小老头,居然这么年轻?”

    安阳贺语气中带有些震惊的和卫郁阳耳语道。

    “……我听得到哦。”

    斗篷人身形一顿,像是被安阳贺的话伤害到一样。

    “对不起冒犯了我们这就走。”

    卫郁阳心中一寒一把抓起还在发愣中的安阳贺,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有说你们可以离开吗~”

    少年声音幽幽从后方传来,令人脊背发凉。

    两人想要逃开,却发现身体跟盯在原地一样,死活迈不开步子,就好像前一段时间在梦境中遇到那个女人时一样。

    “帅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两只是学生,也没钱,放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安阳贺表情都快要哭出来,腿也止不住发软,虽然卫郁阳看起来面不改色,但也是心慌意乱,手心里不断渗出冷汗。

    听到安阳贺的话,斗篷下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我也没说要杀你们吧。”少年浅笑道。

    “啊?是吗?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郁阳,走走走,我们快走。”

    察觉再次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后安阳贺和卫郁阳向出口走去。

    最开始还能走着,在感到身后那道可怕的视线消失后安阳贺抓起卫郁阳的手就向已经倒塌的不像门的门跑去。

    看到两人最后消失在视线里,少年也收回起了方才嬉笑的模样,一个跨跃现在栏杆上,嘴里低声数着下面STNF人员的分布。

    片刻后少年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活动完筋骨后向下跳去。

    “据悉,凡莫缇会馆于昨夜遭到STNF的袭击,而场馆内正在进行斯塔夫学院学生都是公益演出,因此造成众多伤亡……”

    “好没意思啊……电视里播来播去还是这么点事。”

    安阳贺撇着嘴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哪些遥控器按下调台的按键,咖啡厅悬挂的电视里的频道几乎都要被他按遍。

    “先生,你的咖啡好了。”

    咖啡的到来让安阳贺暂时放弃了□□遥控器,猫猫咖啡杯里拉花的模样也是猫猫。

    “我一直觉得他们这个设计很反人类,”安阳贺金色的汤匙搅乱杯中的猫猫头,“你看,把猫耳朵朝下会被扼住命运的喉头,但朝上又会眨眼睛。”

    “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怕扯到伤口?”

    安阳贺的半张脸几乎都被纱布包了起来,当时去医院的时候外翻的伤口沾满了灰尘,感染了,医生想把他头发剃过一些好包扎,谁知安阳贺死活不让剃头发,最后很是考验医生手法的包上了。

    “没有人说你现在很像海盗吗?”卫郁阳抿了一口咖啡道。

    “啥?海盗?”安阳贺道。

    “再画上一个眼罩就更像了。”卫郁阳道。

    “那我也是帅气的海盗。”安阳贺道。

    “准确来说是破了相的海盗。”卫郁阳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落在桌面的报纸上,尽显柔和之态,可只要出去了才能感到多热。

    “小姐,一份柚C多冰半糖。”

    “好的,弥大会长。”

    吧台小姐朝弥泽西眨了眨眼睛扭身去制作冰饮。

    刚从外面进来的弥泽西额上正被热的渗出汗珠,可眼睛依旧不疲的在咖啡厅中猎寻目标。

    恰好柚C做好时弥泽西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两位,可叫我好找。”

    弥泽西出其不意从卫郁阳身后冒出,安阳贺倒是吓了一跳,反观卫郁阳却是一脸意料之中的模样。

    “呦,弥泽西,你居然还活着。”

    安阳贺欠欠的道。

    “托你的福,活蹦乱跳的。”

    说罢弥泽西挤了挤卫郁阳靠边坐下来。

    “哦,那你找过来有事吗?”安阳贺继续道。

    听着两人的拌嘴,卫郁阳并不打算去听那毫无营养的对话,扭头看着窗外。

    喷泉在空中变化着花样,池子里游鱼细石清澈可见,紫斑风铃草的小铃铛在丛中若隐若现。

    “没事不能来找你们?昨晚上看到卫郁阳手上的血,还以为他受伤了,没想到是你啊,安大少爷,看你这包扎的模样,不得破相啊?”

    弥泽西笑指着他包的跟猪头一样的脑袋。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安阳贺咬牙切齿的搅着手里的汤匙,再用点力那汤匙都要承受不住力道断掉。

    “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养伤吧,我就是替濯濯过来看看你两活着没,看起来活的好好的我也可以给濯濯一个交代了。”

    “哦,那你快点走,多待一秒我都要觉得我的疤长不住了。”

    安阳贺催促道。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