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

    却说在逃的宁家一家三口,当日废太子发起宫变,宁远助他将宫门打开,事后便在家中遥望,到了约定的时间,宫中并未燃起信号弹,宁远心中一沉,只怕逼宫失败,当即带着妻女从秘道沿着事先安排好的路线逃脱,赶在城门封锁前出了京城。

    一路乔装打扮,终于到了阴涧关,阴山王陈永昌已垂垂老矣,大权如今握在长子陈之山手中,接到妹妹一家时,几人诉清缘由,几乎是当夜,关口上城墙束起的大周国旗便撤了下去。

    阴山王一族轰然叛变,阴山戍守边关,漠河后便是匈奴扎寨之地,原先匈奴一族便和淮南勾结图谋天下,今闻阴山叛变,使者已到关口以求合作。

    匈奴使者直抒胸臆,想同阴山联手与淮南形成合力,集结三十万大军直攻京城而去,将大周联手夺下。

    且先不问淮南王做何打算,陈之山则开门见山:“联手合作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只是我们三方联手,事成之后,这江山社稷又怎么分呢?”

    来使直言:“自然是论功行赏,能者多得。”

    陈之山不由发笑:“论功行赏,看来你们匈奴之主心意不诚,若是我们阴山男儿奋勇征战最后就落得个比阴山大不了多少的地方,那这联手又有什么意思?”

    匈奴人膀大腰圆,却不善于心计谋略,这场谈判不欢而散。

    淮南造反一事于宫变后闹的天下皆知,朝廷派兵征讨淮南,本欲集结阴山之力对淮南形成包抄,大兵行至未半,途中闻讯:阴山叛变自拥为王!

    二十万兵马只好驻扎在淮南关外,与淮南阴山形成对峙。

    骁骑将军白轻侯与三皇子日日操练兵马,于关外喊话,要不出来迎战,要不束手就擒,朝廷可以不计前嫌重新接纳淮南

    如此喊话,淮南并未出战。

    此时距离太子逼宫一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京城大理寺却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手捧一纸血状书,求见大理寺少卿。

    年轻的少卿大人,顾挽恩连夜披衣起身赶至大理寺,于年轻的货郎手中接过状书,得知恩师黄德智全家灭门,血洗刺史府。

    扬州一朝逢变,贤王却隐瞒不报,他当场手书公文急报朝廷,皇后大怒,一夜密谈后,形式逐渐明朗。

    朝廷大军现于淮南关外与其对峙,而扬州地处淮南与京城中间,若是扬州背刺,朝廷的局势便不容乐观。

    如今唯有一计,便是悄悄领兵将扬州拿下,以断绝后顾之忧。

    京城西郊大营有精兵五万本是以做护城之用,如今可以领精兵三万偷袭扬州。

    只是这领兵人选上却令人犯了难,朝廷有名的将领皆已去了前线,若是急昭回来,只怕惹人猜疑,便只有在如今京城现有的人选中挑选。

    近几年展露头角的小将陆远听,便是众人推选的首要人选。

    皇后却道:“陆将军把持御林军有护主的责任在身,若是局势紧张他便是皇室最后的退路。”

    众人挑挑选选,陆家除了陆远听,还有个陆姓小郎君,于京郊大营练了五年有余,只可惜没上过战场。

    尚算一把锋利的刀,只可惜缺了个用刀的人。

    群臣目光又看向陆家,忠义侯陆枕鸿二十年前威名在外,只可惜因为陆家密事息戎已有二十年。

    若是此次能请他出山,此事亦有胜算。

    陆远听淡淡推辞:“家父在祖宗牌位下立过誓,此生不会再入军营,如今人在终南山上养病,陆家出一人已是极限。”

    话落,此事便绝无商量余地。

    “陆续既已领了出征之责,再从朝中选一位老将行军布阵,此事便可行,齐国老虽说年岁已大,若是只让他居于幕后做棋手,也未尝不可行。”

    陆远听虽拒绝了请陆枕鸿出山的请求,却给出另一个思路,齐国老乃开国元勋,想当年齐家军令人闻风丧胆,何尝不是无限风光?

    只是如今的齐家…

    虽说是要领兵出战,但是扬州并不似关外危险,脚程慢也不过五天能到,齐国老只做出谋划策之事,旁的便指使陆续等人去做,想来也不会多劳累。

    且齐国老老当益壮,观之双目精光阵阵,身体健朗,众人当即同意。

    于是便有了后来齐家娶亲的闹剧。

    齐家祖孙二人还以为要前去沙场,军队出了京城,却悄悄拐去了去往扬州的路线…

    三万精兵驻扎扬州隔壁的何州,一面悄悄观察扬州局势,一面排兵布阵,演练兵力。

    四皇子仍在扬州,并无讯息传出,可见扬州内部并无察觉,因为四皇子的横插一脚,贤王不同意借粮一事,四皇子不想与这老狐狸周旋,要见刺史黄德智,贤王百般阻挠。

    兵乱时期,粮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一知半解的贤王当然不舍得拱手让人,四皇子铁了心要把河南灾民一事管到底,双方成日里勾心斗角,扬州被闹的乌烟瘴气。

    齐寰飞领兵隔岸观望,伺机而动。

    直到十天前僵持的局面出现一点波动,淮南派出密探,与贤王接头,朝廷截住消息,得知,淮南王欲与扬州联合包抄朝廷大军,扬州没有什么大量的兵马只有区区三万将士。

    扬州是朝廷兵马粮草的重要来源,贤王老狐狸不肯借粮食也是以此作借口。如今淮南来信,让扬州闭城,不再对外供粮。

    而淮南则领兵出击。

    没曾想,淮南兵马还未动,扬州已先被拿下,淮南与扬州失去联络。

    大兵破城之日,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城里百姓该买卖的买卖该劳作的劳作,城门倏然间被撞开,响声后城内百姓同战马上的士兵们四目相对。

    贤王府邸,贤王正将假粮草运送出城,预备戒严全城,做好军事防备时。

    屠刀已经架上他的脖子。

    扬州城内,士兵们迅速取代扬州各个街巷的军事值岗,纷乱的街道上,原本四处逃窜的百姓们发现,这些攻进来的士兵不仅没有烧杀抢掠。

    甚至有一个不小心把卖菜的摊子撞倒了了后,还停下脚步帮他把摊位扶正了,才继续跟上队伍。

    百姓们瞠目结舌,忽然就这么停下了。

    有人问:“这是怎么了…”

    “这菜还能卖吗?”

    “要不你先卖我一把,婆娘在家等着烧饭呢。”

    …

    王小六很兴奋,几个月过去了,他终于又回来了。

    他奋力的朝着街坊们喊去:“大家不要害怕,这是朝廷的兵,我们该继续干嘛就继续干嘛,不用管他们!”

    “这…这不是小六吗?你回来啦!”

    “小六,你没死啊!大家都以为你疯了,死在外面了!”

    “瞎说什么呢!我可是立了大功,谁死我也不会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坊,王小六拿起他的扁担挑着箩筐,朝着熟悉的地方走去。

    他穿过各种喧闹的人群,他大声告诉害怕的人们:“不要怕!大家继续做事,这些士兵是来保护我们的!”

    “小六!”

    各种亲切的叫声将他包围,这一刻王小六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他快活的在这个明亮的世界奔跑着,两个箩筐像是他的翅膀,载着他飞翔。

    “周大婶,给我来两碗馄炖,要大碗的,有一碗帮我放三勺醋两勺辣椒油。”

    这是他媳妇最爱吃的馄炖,接过碗后他停下步子把碗放进箩筐。

    “周大婶,晚上碗洗过了再给你送来!”

    他挑着箩筐小心翼翼的继续朝家走,记忆里熟悉的小道,道两旁种的杨梅树长出了今春的新芽,绿油油的挂在枝头上。

    前面小院里只关了半扇的门,就是他的家了。

    他不知道,自从他留了封信,说他要出城去做买卖,却一连好多天没回来,他的家门便再也没有关过。

    无论晴天雨天,永远都开着半扇,小院也在和它的女主人一起等着男主人回来。

    小六把担子放下,擦了擦眼泪,却不知如何向他的妻子开口解释。

    “大商人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回来。

    他慌忙的转过身去,穿着布衣的妻子瘦了很多,她脚边放着一担卖空了的箩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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