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天一大早,傅七七顶着个黑眼圈到了衙门,接受了同门师兄弟的一顿“善意关怀”。

    “哟,昨天又去搞业务啦?抓的人呢?”有的师兄自个儿偷笑还不够,还凑到傅七七面前进行假意关怀。

    “单师兄,你就不能有个师兄样子吗,明知道我没抓到,还来问我。”傅七七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垂头丧气地转个身,不想理会单无归。

    单无归在她刚入捕快的时候,带过她一段时间,所以和她关系也是最好,也因此呢,当她倒霉的时候,他也是嘲笑的最积极的。

    傅七七看了眼单无归高大威猛的身材,失望摇头,想当初刚入职她私底下还偷偷暗恋过单无归几日,但很快她就扼杀了她的想法。

    单无归还在喋喋不休,傅七七突然转身语气严肃道:“单师兄,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吗?”

    单无归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接着傅七七的话问道:“为什么?”

    傅七七扬起笑脸,一字一句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大声说道:“因!为!你!长!了!这!张!嘴!”说完立马撒丫子开溜,留下一众吃瓜群众与呆愣的单无归。

    其他在一旁的师兄师弟们都哄堂大笑起来,单无归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红了,他猛地跳起朝着傅七七方向跑去。

    “傅七七!!”

    一声怒吼穿破云霄,将刚刚打开大门的闫捕头震了个脚步不稳、连连后退。

    “一大早你们在干嘛呢!谁喊的!给我站出来。”闫捕头怒视着前方,虽然在一干年轻人里年龄有些大,但是气势依旧。

    刚刚还东倒西歪的一种捕快们现在已经都一个个排好了队,并且在听到闫捕头指令的同时都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留下左顾右盼的单无归无措地站着。

    “闫头,我......”单无归恨恨地盯着在队伍里偷笑的傅七七。

    “还有你!”闫捕头顺着单无归的目光,将傅七七也提溜了出来。

    “傅七七,离月底还有两天了,你要交的差好了没?赶业绩赶出来没?还在这笑嘻嘻。”闫捕头望着傅七七就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起来了,忙转头看向单无归,确认自己呼吸无碍后继续骂道。

    “还有你,作为大师兄,没个正经样,还和傅七七天天混在一起,你要和她混是吧,行,这两天我就让她跟着你干活去!”

    “闫头,我才不要和她......”单无归一听要让傅七七跟着自己,立马反驳。

    “驳回!”闫捕头没再给眼神给两人,两三句话安排了其余捕快们今日的差事,便大喊“散会!”

    收到安排的捕快们一个个脚底抹油般跑的飞快,现场只留下垂头丧气的傅七七以及和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单无归。

    “你们俩!跟我进房间!”闫捕头留下一句便大步向前往房间内走去,剩下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挪着比蜗牛还慢的步伐跟进了屋。

    闫捕头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往椅子上坐,将一封信丢给了单无归,说话前清了清嗓子:“拿去看看。”

    单无归打开信封,展开来是一张纸,他展开来细细阅读,傅七七不敢凑过去看,但又十分好奇,只能偷瞄,眼睛都差点抽抽。

    “闫头,这是?”单无归抬头看向闫捕头。

    “这是刘大人昨日刚刚收到的消息,如今中原三大商行是越做越大,隐隐有不受朝廷控制之意,所以朝廷吩咐我们各个县衙都要对三大商行的行动进行监管。”闫捕头一脸凝重。

    “宫家是在我们天河城发家的,我们县衙呢对宫家也还算略有了解,可最近莲花庄的少庄主也到了我们天河城,我们对这人可是一概不知,两大商会的领头人在天河城聚头,可别出了什么乱子啊。”

    “竟然是这样。”单无归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气氛一时之间变得严肃沉闷起来。

    傅七七忍了一会,看了看两人一动不动,又忍了一会,又看了看两人,依然一动不动,她终于忍不住了:“那个,我想上厕所。”

    “傅七七!!”这回轮到正好推门而入的刘大人被闫捕头的怒吼震了个脚步不稳,险险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

    “大人小心!”

    “老刘,小心!”

    一时之间,刘大人的□□声、单无归的关切声、闫捕头的担心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在天河县衙内奏起了独特的乐章。

    一炷香后,傅七七焉吧着脑袋跟着单无归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刘大人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压惊,闫捕头则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他看着门外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朝着刘大人开口说道:“你说,傅七哥的娃娃怎么是这么个性子呢?哪有一点像七哥七嫂的模样啊?”

    刘大人已经缓过来了,他朝着闫捕头摆摆手:“算啦算啦,让她跟着单无归去外面干活去吧,只要她不乱惹祸,就行啦。”

    闻言,闫捕头也不再说话,点了点头便出去做事了。

    另一边,日光、微风、窗边、安静,构成了一副初秋看书图。

    连子彧神情慵懒,若不是他的侧边还跪着一人,当真是风景美如画。

    “少庄主,我刚刚说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陆青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垂着头等着连子彧的回复。

    就在刚刚,他进来向连子彧请安时,竟发现连子彧手掌有擦伤的痕迹,他大惊失色,百般询问下连子彧才开口说出昨晚遇见了一个疯子,不小心擦伤,无妨。

    陆青听了立马就跪下向连子彧提议要再找一个护卫,能够在他办事时保护连子彧的安全,他言辞恳切:“少庄主,之前我就不同意您只带我一个出来,你非不听,您千金之躯,若是昨日身边有人跟着,怎么会被一个疯子近了身!”

    连子彧不由揉了揉眉心,陆青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太婆婆妈妈了。

    陆青见连子彧动作,连忙继续开口:“我知道您不爱看庄子里的那些个人儿,这样,我们在这里招个人,到时候帮我做些不重要的事,决不让他贴身伺候,您看行吗?”

    陆青跪在一边,等着连子彧的回答,可连子彧只是翻书并不答话,陆青只能继续说道:“若是夫人知道......”声音里竟有些哽咽。

    “停。”连子彧将书本合上,无奈地看向陆青,“去办吧。”

    陆青听见这三个字,立马精神了,乐乐呵呵地出去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给连子彧找一个德才兼备、武艺高强、聪明伶俐,像他一样的靠谱的侍卫。

    连子彧其实并不需要再多个人伺候,对他来说,有陆青就够了。小时候的那些经历让他对其他人都不再抱有信任感,与其要费劲辨别他人的真实目的,还不如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陆青要找,便随他去吧,只要不是庄子里送来的那些人,其余人收了帮着陆青做点小活也是可以的,这些年来陆青照顾他也辛苦了,等到剩下的几件事做完,便能够真正地放松了。

    一片落花从窗口飘落,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书本边,连子彧伸出手指,将花瓣捏起,仔细观察,花瓣看上去柔嫩,透过光却能看见花瓣里的细微脉络,重叠交织,表面纯洁内里复杂,就像那个人一样。

    连子彧一用力,花瓣瞬间被碾成花泥,无论曾经是多么美,他起身放下书本,拂袖而去。

    傅七七和单无归两人换了衣服,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刚刘大人和闫捕头安排了两人的任务,宫家那边已经有人在盯着了,所以他俩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跟踪莲花庄的少庄主,并且两人是在闫捕头和刘大人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堵上他们天河城县衙的尊严——不成功,便成仁。

    堵上尊严的时刻很酷很爽,但是,他去哪认识莲花庄少庄主去啊?

    看着正抱着一个大饼啃得高兴的傅七七,单无归觉得真实路漫漫其修远兮。

    单无归用胳膊碰了碰傅七七:“诶,你认识那个啥少庄主吗?”

    傅七七摇头。

    单无关继续用胳膊撞:“你有思路吗?”

    傅七七继续摇头。

    单无归这回直接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傅七七的面前,面向她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傅七七从昨天晚饭开始就没吃,一大早担心迟到也没吃早饭就先去了县衙,结果被闫捕头训完又被刘大人训。

    好不容易出来了买了个大饼这该死的单无归还老阻止她吃,她怒了:“你问我我问谁,我是天河城老百晓吗?我本来只要抓个小偷就能交差,现在呢,你硬生生给我工作难度提高了一个阶梯,大师兄,我真是谢谢你啊!”

    说完,傅七七狠狠地踩了单无归一脚,怒气冲冲地抱着大饼向前走去,单无归咽了口口水,被傅七七的爆发震撼到了,随后才感到脚趾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抱着脚直喊疼。

    周围有人注意到他的囧样,都在偷偷瞥他,他不顾脚的疼痛,挥舞着拳头向周围喊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我揍你!”周围的人立刻低头忙起了自己的事。

    老是传闻傅七七的父母是赫赫有名、能力卓越的名捕,他一直不太相信,就傅七七天天混日子的样子,怎么会是名捕的基因呢?刚刚她的爆发让单无归突然觉得传闻可能竟然是真的的错觉。

    好一会,单无归终于觉得脚好一些了,他踮着脚一瘸一拐地走着,心里恨恨地吐槽着:该死的傅七七,刚刚真的是下死脚啊。

    他正低头看着路,突然眼前一黑,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傅七七,刚刚好了一些的脚背又感觉火辣辣地疼起来了:“你,你干嘛?打架啊,我不怕你,来啊!”

    傅七七脸上却已然不见刚刚的凶狠,而是笑盈盈地举着一张告示:“师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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