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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寿宴大展身手

    等到皇后寿宴那一天,昍阳还没出府,太子就托人来说回来接她。

    昍阳暗忖,估摸着是晏桓已经打过招呼了,但心里不由得纳闷:晏桓不让她与朝廷的人多接触,有时又让太子时时照看自己,这是什么道理?

    但因此也只能把竹叶留在家里,几炷香后,自己坐太子的马车。

    车内宽敞,坐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应联景看着自上车就开始神游的昍阳,心里开始使坏,故技重施凑到昍阳面前,可把昍阳被吓了个人魂分离。

    一旁被无视的太子“吭”了一声,应联景即刻坐端正,看了不动如山的太子一眼,又转向昍阳,凑在她耳边悄悄问道:“你给皇后准备的什么啊?”

    她的寿礼是和太子一起的,全程都是太子在安排,应联景插不进去手,只能偷着问昍阳郡主。

    “是尊玉佛。”昍阳极力忽视掉应联景带出来的奇怪感觉,回复道。

    应联景“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了。

    昍阳松了一口气,就怕应联景说拿出来让她瞧瞧,却不知,她这口气松得还是太早了。

    “那你问问太子送的是什么?”

    应联景这次说话的声音很小,为了保证昍阳听得到又不被太子窃听,几乎是凑在昍阳耳朵上的,搞得昍阳身心不适,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抬头望了一眼太子,开始独自生闷气。

    应联景等不见动静,心中又实在是好奇,拿肘子戳昍阳。

    太子早就知道这边的动静,这会子气定神闲地说:“想知道自己来问,为难昍阳做什么?”

    应联景瞥了他一眼:“我刚才没问吗?你屁都不放一个。”

    不得不提,应联景是太子见到的唯一一个出口成脏还死心不改的女人。

    太子哼了一声:“想知道等会寿宴结束去问皇后,又不是给你的!”

    “皇后?”应联景哼了一声,“敢情那不是你娘啊?”

    太子默默没做声,应联景嘀咕:“我又不稀罕!”

    皇后的寿宴办得低调了些,只请了些亲近的人,诸位妃嫔们相处得倒还和睦——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几场歌舞结束,宫廷乐师坐在隐蔽处奏乐,到场的一一送上贺礼。

    太子作为皇帝的嫡长子,自然要第一位送上,应联景端端站着背诵贺词,心不在焉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完后,皇后赞了几声寿礼,问道:“联景在京城住得可还习惯?”

    应联景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冷漠的太子,随后点了点头。

    皇后看样子也很高兴,一旁皇帝道:“朕本来答应你,让太子好好给你介绍我京都盛景,却一直找太子入宫议事,没给他腾出时间,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不过朕倒是听说,你和昍阳已经认识,那就让昍阳带你熟悉熟悉,你看怎么样?”

    忽然被提到名字,昍阳猛地回神,却听应联景回道:“联景求之不得,多谢皇上。”

    终于将事情回想清楚,昍阳的眉目沉了下去——她不想和应联景多来往。

    偏偏皇帝笑着说了一声好,还来问她:“昍阳,你觉得呢?”

    纵然心中万般不愿意,昍阳也没胆子敢抗旨,道了一声“遵旨”,稍后心不在焉地把玉佛奉上去。

    再往后就没什么稀奇的了,昍阳跟着奏乐的节奏有一搭没一搭数桌上的葡萄。

    “朕让鸿胪寺寻便江湖奇人,给皇后瞧一乐,今天你们来的,都有福气,随皇后一起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奇招。”

    无聊了半晌的昍阳终于回神,一个接一个能人上场,有些真本事的,被赏了一些绸缎,还有见到皇帝龙颜喜不自胜,腿软发挥失常的,被几个宦官拖下去。

    皇帝不耐烦挥退那些人,转头给皇后赔笑。

    小太监高唱:“下一位,能闻兽语,华春生——”

    周围窃窃私语响起。

    “闻兽语?不会也和刚才的那位一样,滥竽充数的吧?”

    “可不是,我看鸿胪寺的差事范正褆也干到头了,什么人都敢送到皇上面前。”

    “范大人也是有苦难言,不到一个月时间,招揽天下奇士,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他尽心尽力了,皇上不知道啊,你看皇上的了脸色。”

    “哎,都是为皇上尽忠的,且看看吧。”

    紧接着上来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发上挽了一个髻,乍一看来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昍阳瞳孔骤然一缩——是那个谎称是狡童的猴子!

    他名字是什么?

    怎么刚才就没认真听呢!

    栗文屈身一拜,自报名号:“小人华春生,与兽对话是小人在山里闭关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偶然习得,今天特展示给皇后娘娘。”

    皇上似乎对他所说不怎么相信:“这里又没有野兽,你打算怎么展示?”

    栗文道:“小人曾听说皇宫内有一颗三人合抱的柳树,自景丰元年起,这棵柳树便长盛不衰,久经四季轮回,宣文十一年有绣眼鸟在上面筑巢,一直延续到今天,不知小人是否可以用它们来做示范?”

    景丰是当今皇帝的年号,宣文是先皇在世时的年号。

    皇帝摸着胡子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好,既然大师开口了,咱们就去驻柳园看看大师的本事。”

    皇帝牵着皇后的手,身后跟着众妃嫔,栗文跟着小太监走在最后。

    昍阳离栗文远一些,本也是有些担心他出岔子,忍不住一直朝后看。

    栗文察觉她的视线,趁乱晃了晃藏在袖子里的铃铛,昍阳回过头,看他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露出令人安心的笑。

    担心他做什么?

    昍阳愤愤收回视线,就算他犯了什么罪,她也帮不上忙,还要徒增烦恼,何况他自己都不心急!

    到了驻柳园,皇帝远远坐在檐下,有宫女在一旁给他扇风,小太监领着栗文到柳树前就退下了。

    栗文朝后拱了手,道:“小人这就开始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串铃铛,四面八方都摇响,又拿出一对金锣,“铛”的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念个不停。

    群声消退后,栗文道:“皇上,可以了,小人问什么?”

    “你问它,什么来的,怎么就不走了?”

    栗文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繁茂的树叶里穿出来隐隐的人声。

    “祖辈宣文十一年来,是经仙人指点,说此处七年后仙灵现世,景丰元年先辈离世,将仙人所言传于先祖,景丰六年传于先父,景丰十三年传于……”

    声音戛然而止,栗文道:“皇上,时间到了。”

    “很好!”皇帝转头和最近的太监耳语几句,又说,“天下能人如卿者,乃我北陈之福,今日寿宴,你也留下一同享用。”

    栗文躬身一拜:“小人遵命。”

    “范大人的差事保住了啊,此人竟真能让绣眼口吐人言。”

    “你当皇上高兴什么?宣文十一年起,再七年仙灵出现,你当时哪一年?”

    “这……怪不得,此人,必大赏啊!”

    昍阳在一旁听着,心里算计,仙灵现世那一年,是皇帝从西南回来登基的那一年,也就是景丰元年。

    也算是栗文有真材实料,不仅躲了这一劫,还使龙颜大悦。

    就是他手里拿的那串铃铛,和给她的十分相似。

    难不成铃铛是他的饭碗?

    得找机会好好问上一问。

    席间应联景偷偷走到她后面:“昍阳,那个驻柳园,你去不去看,我怀疑他是骗人的,肯定有什么东西能把人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想听的时候放出来。”

    “这不可能,就算有这一法,那也应该提前知道皇上疑问,否则也不能成的,所以一定是真的。”

    昍阳一着急,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你见识过?”应联景奇怪,“既然是江湖上的能人,有些不知道的器具也不足为奇,你不走,我可走了。”

    经此一问,昍阳下定决心,一定要找那华春生问清楚了,然而酒席散去,他却先一步找到昍阳。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姑娘,上一次的事,在下太冒失了,今天也没带上姑娘的簪子,下一次相见,一定原封不动归还姑娘。”

    “华公子……”

    后面话还没说,已经有太监来了:“华先生,皇上有请。”

    昍阳一阵失望,好在栗文离开之前,悄悄给她说了一句:“下次再见,不要叫我华公子了。”

    昍阳看着栗文跟着太监离开,心想:没关系,还有下次。

    再说应联景在那柳树下,看了半天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所以靠在树上大发惆怅。

    “你说你怎么就不是个精呀怪呀之类的,穿越时空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你能不能跟紧点时代的脚步,不要这么落后行不行?”

    “你不说,我说呗!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真是万能的道理。”

    “我想回去过我以前的小日子,不想有这个经历,换一个人行不行,我就不想来,它穿越选人的时候能不能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服了!”

    “你就别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

    “到现在我自己也糊涂了,各种怀疑,我觉得我有点点神经不正常,有时候也会想一些乱七八糟回去的办法,想我留下来也可以,给我找一个同伴,就仍我一个人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

    “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也不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害我!”

    “祝愿它下一辈子投胎当牛做马,一辈子劳累命。”

    说着应联景给了树干一巴掌,抱头发愁。

    忽听到头顶处有窸窣摩擦声,她警惕退一步,便见树杈上坐了一人,细看才发觉此人竟是那天酒楼里讲公主和亲故事的那个人。

    陆迪收了面上的表情,靠在树干上仰头看,只见展跃单手一拍树枝,徐徐下落。

    “有心里话,找个旷静的地方说出来,是个好主意,受教。”

    陆迪拍净双手,想来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哂笑一声:“惭愧,还是让人听到了,看来下次这样做,得上天入地,人鬼魂都查探好了,你说呢,展公子?”

    “太子妃,是在下冒犯了。”展跃隆起袖子,从怀中掏出手指长的树枝:“太子妃若不嫌弃,可否收下展某刚做成的哨子,以后若能使太子妃开心,就权当展某赔罪了。”

    太子妃?

    陆迪心里发笑,看着那支哨子出神。

    他分明都听见了,还要这么称呼。

    展跃赔了个笑脸,握住哨子手背后:“哨子确实寒酸,展某也不是多嘴之人,太子妃若信不过,今日我承诺,日后太子妃因这件事有难,展某无论身处何处,必竭尽全力助太子妃脱离险境。”

    陆迪垂头笑着摇了摇,看向展飞榕身后:“不用了,哨子作为赔罪礼就挺好的。”

    她还想着是什么树枝能吹哨,原来是返青的柳条,抽去里面的木枝,刮去一端的外皮,陆迪还想这怎么吹,展飞榕解释:“刚制成,效果还不知如何,太子妃可以试试。”

    陆迪点头,对准哨头试吹,虽然她不会吹成调,但哨声新奇,心事被听到的负面情绪因此减少了大半,不由得感叹——果然新鲜事物能解人烦闷。

    “这是你做的?简单吗?”

    简单!正常来讲不过洗把脸的功夫。展跃不好说自己从陆迪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在做了,一直到她说完才算完成。

    怎么答都不合适,展跃掐着下巴略做沉思:“不算麻烦。”

    陆迪以为他为难,放弃现学的打算:“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教教我。”

    “太子妃是料定自己会有一难吗?”

    陆迪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展飞榕说的是什么事,忙摆手:“礼都收了,那什么承诺就不作数了,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展跃伸手挡了一下:“话已出口,展某不会收回,用与不用,太子妃随意。”

    当夜,展跃一直等到寅时才见栗文出来,问什么也不见他说话。直到歇息时,栗文破窗而入,唉声叹气搅得他睡不着觉。

    “要说说,不说滚!”

    栗文愁容满面:“此事难办,非常难办。”

    刚酝酿好的睡意又被栗文几句话打散,突然什么都不想听了,心情差极:“不听了,有事明日再叙。”

    栗文才不管他说什么,想说今晚就必须说出来:“你可知十几年前有位王爷消无声息在府上病死了,我当是皇上……”

    栗文拟了一声匕首拉脖子的声音,继续向下讲……

    而方才闹着要睡觉的展跃瞌睡已经尽消,虽然闭上眼睛,但栗文后续的话是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

    栗文说了一大顿猜测,直让自己口干舌燥,但那唯一的听众没一点反应,抱怨了几声,只当展跃睡着了,心中不满但也悄然退出去。

    房间里没了人声,陷入寂静,展跃才敢把压缓的呼吸放粗。

    此行来京都是为何事?皇帝密诏所求何事?

    在此之前,除了皇帝以外,非展跃无人更清楚——嘉南王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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