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唔……”

    云荷竹呜咽一声,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击打过一般,时不时传来撕裂的剧痛。

    “什么情况?” 她努力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所见之处介覆盖着一层朱红色,吓得赶紧再次闭上眼睛。

    妈呀,我这是被打成什么样了!眼睛里都是血了!

    微微颤抖的手伸向传来痛感的头部,原本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要摸到一手血时,传来的却是绸缎般的触感,仿佛在抚摸一层上好的布料。

    这是什么?

    云荷竹不可置信地来回摸了摸,可无论手怎么变换位置,触感还是一样的细腻光滑。再用力一抓,那层布料竟然直接从头上掉落了下来,也让云荷竹终于见到了朱红色之外的景象。

    “咦?”云荷竹疑惑地盯着掉在膝盖上的那团布,只见大红色的光滑绸缎上用金丝勾勒出了一个大大的“囍”字,四个角更是用细线缝出了精美的四朵祥云,精致倒是精致,可问题是……

    “这不是红盖头吗!”

    云荷竹大叫一声,赶紧看向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架子中央,木架子上也皆是裹着层层红布,一看就是花轿的模样。

    再低头时,更是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只见她全身都穿着品红色的喜服,衣服上的图案花样繁杂却不臃肿,光是粗看一眼就能料定价格不菲。只是有些细节的裁剪和缝纫并不统一,十分突兀。

    “不是,我怎么突然穿成这个样子?”云荷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双手捂住脸开始回想最后拥有的记忆。

    ……

    今早的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米色的西装裙,乌黑的头发盘起,整个人都透露着干练的气息,在众人艳羡敬仰的眼光里,从金讼律师事务所的大门走了出来。

    作为律界鼎鼎有名的红圈律所,金讼不仅声誉高、胜率强,所处的地理位置更是一等一的好——一出门左拐是民政局,右拐是法院,完美体验“步行三分钟即可□□”的顶级配置。只不过没几个人会左拐,毕竟金讼向来都是以打刑事案件为主,偶尔去民政局也只不过是为了取证罢了。

    但“没几个人”里,并不包括云荷竹,她是金讼事务所里唯一的离婚律师。招她进来的是同门师兄,也是金讼的合伙人之一。还没毕业时,他就已经对成绩排名第一的云荷竹留了点小心思,在她刚准备要找工作的第二天,师兄直接递上了offer,并许诺待遇丰厚,还专门为她开了单独的婚姻官司部门。

    那时的金讼已经初期崭露头角,再加上很多人熬几年都拿不到的工资报酬,一时之间云荷竹名声大噪,全院的人都羡慕极了,甚至开始预料几年后的她该是如何风光。当时的云荷竹听到这话只能羞涩地摆摆手,谦虚地表示全是夸大。

    可要是现在的云荷竹听到,直接泪流满面,表示:真的没骗你们!全部都是夸大啊!

    论单位过于出名的坏处,云荷竹表示自己能聊上三天三夜不停,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懂普通离婚客户在看到金讼这个名字时有多被劝退。

    客户:“我记得你们事务所的口号是‘刑期以三年为起步,十年为标准,无期为目标,死刑为理想’来着?”

    云荷竹:“……”

    尽管很不情愿,但也只能咬死后槽牙回答:“是这样写的没错,但是……!”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飞速退回名片,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名片,更像是一把银灿灿的手铐。

    “我们只是离个婚,还不至于去蹲监狱,婉拒了哈。”

    今天云荷竹依旧照例去民政局门口蹲守业务,送出小名片又被退回,再回到律所的时候正好赶上的年末表彰大会,也被云荷竹自称为她的专属公开处刑大会——毫无疑问,她又双叒叕一年垫底。甚至就连倒数第二名的业绩都是以三位数开头,而她独独挂着一个【0】,好不突兀,过于鞭尸。

    师兄端着一杯酒,走到云荷竹身边,满脸通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妹又来看你的零蛋啊!”

    云荷竹被他哽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缓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师兄,我和金讼八字不合,要不然你行行好,把我开了吧。”

    师兄听罢直接摇头拒绝,土豪感十足地大手一挥,豪迈放言:“哎你这话说的,我们律所有的是钱,怎么可能养不起你一个闲人?安心好啦,你也不用天天发辞职报告,我是不会批准的~”

    说了还不如不说,这番话对于事业狂魔云荷竹而言,拿着工资却根本不付出一点劳动的行为,简直是对她专业律师素养的羞辱!

    云荷竹脑海突然像闪过幻灯片一样,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踏入金讼大门时的自信,再到无数次被拒绝的凄凉,还有连续五年为零的垫底成绩,再加上刚才那施舍般的言论暴击……所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感觉空气有些稀薄,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两眼一黑,竟直接昏倒在了地上,朦胧之间隐约听到师兄惊恐的叫唤声。

    “师妹?师妹!师妹啊!!!!”

    ……

    花轿里的云荷竹紧皱着眉头,想起来了事情的经过。

    难不成是我怒血攻心,直接气晕过去了吗?可是……

    云荷竹再一次低头看向身着的品红色喜服和绸缎红盖头,鲜艳的红扎得刺眼,本来就没缓过来的脑袋现在更是晕头转向了。

    不是,我说不想干了,不是指非要嫁人啊?怎么事业上的寒冬没过去,婚姻也跟着一起陪葬呢?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未来的人生一片灰暗。

    哀怨半天后,云荷竹重新坐正,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时间再低落下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昏迷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穿着一身喜服、以及该如何逃出这座花轿。

    云荷竹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花轿,正对着的是一块又大又高的加厚红布帘,应该就是门了。她想着还是先逃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刚抬起左脚,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原本平稳的花轿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吓得云荷竹撑起双手,死死地扶住木框不敢动弹。

    地震了?

    还没等她想好应该藏在哪里,就见侧边的小窗上的布帘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掀了起来,一个长着一双水汪汪杏眼的女孩从窗外探进半个头,正好和惊恐状的云荷竹对视。

    女孩见她醒了很兴奋:“你终于醒啦!”

    云荷竹没见过这人,便开口问道:“你是……?”

    女孩好像并没有听见云荷竹的问话,激动地摆摆手:“等着!我现在就给大哥说声去,我刚才还怕你真睡过去误了吉时呢!”说完也不管云荷竹的阻拦,直接放下窗帘没了踪影。

    云荷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味着女孩的话。

    什么大哥,什么吉时?

    还没等到她理清头绪,突然,原本安静的周遭爆发般地吵闹了起来——炸裂耳膜的鞭炮声,仿佛贴在耳边的敲锣打鼓声,还有直接穿破云霄直击耳膜的唢呐声,全部同时响了起来!吵得原本就头昏脑胀的云荷竹更是两眼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这还没完,刚刚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的花轿再次摇晃了起来,这次不光左右摆动得厉害,还一步一个上下颠簸,甚至越颠越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火箭发射的现场。

    云荷竹努力地维持着双臂撑在两侧的姿势,脑袋和胃部都发出了剧烈的抗议。

    这是哪里啊!

    快放我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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