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无谓
如果善解人意得不到尊重，翻脸，也许是善良之人，最后的底线。
杨维京带她逛遍免税店，张木北什么都不需要，但他什么都给了。
那时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后来才懂，这些奢侈品包包鞋服，是杨维京这样的公子哥，最低成本的付出。
上游艇后，她后知后觉，杨维京带她买衣服，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身为杨维京的附属品，她不能太寒酸。
顶层甲板上，舞池中俊男靓女比基尼，随着动感音乐，如同初春的动物，在肆意嗅着适合□□的气息。
十米长桌上，叠放着精致的香槟甜品，偶有三两人，手持一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杨维京牵过她的手，穿过肆意扭动的身躯，走近打碟DJ女郎身旁，询问几句。
顺着女郎的手指过去，沙发上，陈曦泽正抓着一个浓妆美艳的女孩儿，研究手相。陈曦泽太过投入，并没看到他们，反是一旁坐着的顾清源，朝她俩招了招手。
坐着的几个男生，看到杨维京后，起身让座，这片清净处，便只剩他们几人。
顾清源假咳一声，白启东应声抬头，看到是她俩后，朝着他们举杯：“洋洋哥。”
张木北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曦泽回头：“洋洋哥，小狼，想你们要死了。”
顾清源戳穿道：“那你倒是抓你洋洋哥的手啊，楚小姐手都被你捏红了。”
被陈曦泽抓着手的女孩儿，眼波微动，红唇绽放，语调婉转道：“我的荣幸。”
陈曦泽急忙对着女孩的手吹吹，并在手背印上一吻，及其绅士，并不会让人感觉下流。
陈曦泽拉着女孩站起，介绍给在场的人：“楚梵，我未来女朋友。”
杨维京挑眉，陈曦泽便解释道：“我在追求楚小姐，她还没同意，不过我肯定会成功的，因为我儿子也喜欢她。”
张木北看向杨维京，他还没和她讲，陈曦泽儿子的事情。
杨维京懂她的意思，问陈曦泽：“你儿子呢？”
陈曦泽指向身后的栏杆处，“在那里，冷静。”
陈曦泽指的方向，一个金边镶钻的鸟笼里，一只通体黝黑冠上一点金色的八哥，在那尖着嗓子一遍一遍叫着：fuck。
陈曦泽一脸自豪，回头对着大家说道：“富贵很高冷的，但它见到楚梵就开口了，它肯定知道我喜欢楚小姐，替我激动。”
张木北憋笑，憋得一颤一颤。
陈曦泽这张混血脸，一口一个富贵的叫着，怎么看都滑稽。她生怕挂着富贵的挂钩一松，陈曦泽这个大孝子，随着海浪驾鹤西去。
杨维京淡定自若，拿过一杯香槟递给她：“顺顺，待会笑。”
张木北深呼吸，缓口气，好不容易才将笑意压下。
她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淡淡的果香，酒精味几乎微不可见，回味有些甜。
几人寒暄中，陈曦泽旁边的女生端起酒杯走过来。
“杨先生，听曦泽提过，很荣幸见到您。”楚梵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一抹酒红色紧身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流入她红唇内，皮肤雪白，像个喝人血维持美貌的妖精，美艳动人。
或是她欣赏的眼神太过直白，楚梵对上她的眼睛，眼底划过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
后来楚梵告诉她：第一见你，你就像一束清冽的莲花，身在淤泥，却无一丝周遭风尘气。你眼里透着的那股子劲儿，不适合那种场子。
杨维京端着杯子，轻轻抬手道：“客气。”
楚梵也不拿捏，莞尔一笑后接着敬下一位。
舞池气氛太嗨，显得他们这边儿，有些凄凉。
陈曦泽提议玩游戏。走到舞台上，关掉音乐夺了DJ的麦，大喊：“接下来game time。”
男生吹口哨，女生尖叫，将气氛推到高潮。
陈曦泽宣布游戏规则，最简单的击鼓传花改良版，DJ女郎控台，音乐停时，酒杯在谁手里，那么前一轮输的人，有权向拿酒杯的人提一个要求，后者要么完成要求，要么喝掉杯中酒。杯中酒由前一轮输的人决定，坐位抽签决定。
一般这种游戏，无非就是肢体接触，酒精上头大家都玩的很开。
她看向杨维京，杨维京转着酒杯无动于衷，那淡漠激起她内心的征服欲。
张木北端起面前的香槟，一饮而尽，不就是游戏嘛，玩。
坐位分定，她频频抬头看向杨维京，那人左面的比基尼女孩，胸快贴到了杨维京胳膊上，笑着和杨维京说着什么，他也浅笑着回应。画面好不和谐，右面的女孩一席黑裙，倒是规矩的很。
张木北左面是顾清源，顾清源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又上下打量着她道：“小北你身材也不差，下次少穿点，比她绰绰有余。”
她右侧穿着背心带链子的摇滚青年赞同道：“顾哥内行啊。”
说着，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胸口处，肆无忌惮的扫来扫去。
顾清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眯着眼忍俊不禁。
张木北不动声色，将吊带裙领口往上拉了拉，转向主持人的方向，陈曦泽作为游戏开场玩家，正在倒酒。
细长的香槟杯内，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大家唏嘘不已。
陈曦泽笑道：“慢慢来，先热场。”
第一轮，输的是一个头顶粉色短发的女孩，陈曦泽的要求是，亲吻喜欢的人。
短发女孩穿过人群，走到杨维京旁边站定，她握着手包的关节青筋泛起。
在场的人欢呼助兴，短发女孩捧起杨维京旁边的黑裙小女孩，深情在额头印下一吻，短暂的安静后掌声、口哨轰动。
杨维京好像没看到身边发生的一切，眼皮都未曾抬起。
接下来几轮，条件越来越过分，一个男生让输掉的女生，脱一件内衣，女孩竟伸手将裙里的粉色内、裤扯出，交到男生手上。
气氛推至高潮，杨维京漫不经心，低头把玩酒杯的样子，让她心底那股莫名的羞耻感，无线扩大。
音乐戛然而止，顾清源抬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小北姑娘，到你了。”
张木北回神，一杯橙黄色的液体，静静躺在她手上。
上一轮输的女生看看她，又看向杨维京：“杨先生，怎么说？”
全场寂静，都在等着那人怎么说，也有人不怀好意看着她，等她出丑。
杨维京没看那人，反是瞧着她，一脸玩味：“怎么说？”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单纯询问她的意见。
她心底的那团无名之火，彻底炸裂，她笑：“该怎么说怎么说。”
话一出口，众人皆神色各异看着她。
那女孩也就大胆开口：“和你前面的人，做一个你在床上最经常的姿势吧。”
众人唏嘘不已，无数道视线转向杨维京，好奇那人的反应。
杨维京只是笑笑：“这不是为难小姑娘吗？”
大家笑着打哈哈，都说确实有些为难。
这时身旁的摇滚男，伸出手推了一下她，嘟囔道：“游艇白莲花呀，装给谁看呢。”
杨维京依旧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情绪，一抹冷笑浮在嘴角。
顾清源见势，笑着摊摊手：“我认输，这酒我喝了。”
没等顾清源手够上酒杯，张木北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不知哪轮开始，杯里早换成高度伏特加，一杯下肚，辛辣的液体呛得她泪眼朦胧。
忍下胸腔中的翻江倒海，张木北笑着抬起空杯：“公平起见，顾先生认输，酒我喝，继续啊！”
游戏继续后，她起身去了卫生间。
胃里隐隐作痛，脚底虚浮，她吐不出，只好就着凉水冲了冲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卫生间在下面二层的走廊尽头，船舱窗户都开着，夜里穿堂的海风有些凉。
不轻不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挺行啊，学会替人挡酒了。”
张木北应声回头，杨维京点着一支烟，靠在卫生间门口，斜睨着她。
酒气上涌，她浅笑，笑的花枝乱颤，看了他一眼道：“我乐意。”掠过他身边向外走去。
杨维京抓着她的手，眼底幽深一片：“嗯？”
她甩开继续向前走，杨维京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也不恼，只是摁在卫生间洗手台前，将她禁锢住，问她：“乐意做什么？”
张木北定定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想看进他心底。
直到越来越朦胧，海风吹得她脸颊生疼。
杨维京放开禁锢着她的手，指腹轻轻刮着她脸颊，在她唇边印下一吻，声音低沉问道：“哭什么？”
她满腹委屈，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就是杨维京，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外冒。
外面脚步声传来，她慌忙转身打开水龙头，冲脸。
“杨先生，张小姐，真巧。”楚梵的声音传来。
她关掉水，原想扯出微笑回应，但眼眶酸涩，实在无能为力，只好不顾杨维京，狼狈扭头逃开。
游艇在海中央，生日趴还没完，张木北没地方可去，只能回到甲板上。
没人注意到她回来，她便躲到沙发最里面，去逗陈曦泽的富贵。
逗累了挑着桌上的甜点吃，太腻配点香槟喝，不知不觉几杯下肚，张木北看着富贵的笼子里，多了一只鸟影。
他找来的时候，张木北正摇头晃脑，对着鸟笼侃侃而谈：“富贵，你怎么还有个小相好呢，你爹知道吗？”
“富贵，你爹输钱就要把你卖掉，吃肉，不如我养你吧。”
富贵好像听懂了，扑腾翅膀乱飞，撞得笼子摇摇晃晃。
张木北痴痴笑着，走过去提鸟笼，脚下不稳差点一头栽在海里。杨维京一把抓住她手腕，打横抱起。
她闭眼胡乱的推嚷着要下地，杨维京声音重了几分：“别动。”
怀里的人好像听进去一点，眼睛微睁，看到是他后，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杨维京？嗯。杨维京你皮肤还怪好的呢。”说着两手环上他脖子，头一歪睡着了。
杨维京抱着她和陈曦泽要房卡，陈曦泽咋咋呼呼的：“小狼没事吧，别死啊，小狼···”
杨维京轻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嘴闭上，房卡给我。”
声音繁杂，身体悬空，她睡不踏实。不安分的乱动，然后用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杨维京，又看了看周围人，张木北略带赌气道：“杨维京我不和你睡，我要自己睡，我要喝酒。”
杨维京神色淡然，耐着性子说：“好，我送你回去，回房喝。”她才满意的阖上眼，却没听出，那声音冷的像冰。
顾清源看着俩人下去，眯着眼抿了口酒，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楚，我们也去睡觉吧。”陈曦泽狗腿的趴在楚梵旁边，眼睛水汪汪的，像条可怜的小狗。
楚梵放下酒杯，眼神轻佻，凑近陈曦泽，唇贴着他的耳边。
陈曦泽紧张的竖起耳朵听着，楚梵轻吹一口气，瓮声瓮气的说：“怎么办？可我喝不醉呢！”
陈曦泽挠挠头，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喝醉了和我睡吗？”
楚梵像是在认真思考，低着头想了想，旋即眼神迷离的看向陈曦泽说：“也许吧，你要不要试试呢！”
听说，那晚主人公是被人抬下去的。
陈曦泽醉的一塌糊涂，还不忘拉着楚梵告白：“楚楚~，我儿子不会讲话，见到你说fuck，你是他父母，你要爱他···我爱你，你也爱我好吗？”
第二天，陈曦泽肿着一只熊猫眼，说是被楚梵打的。
大家都怪楚梵，不懂得怜香惜玉，枉费陈曦泽的一片痴情，陈曦泽说就是就是。
问及缘由，陈曦泽说他拉着楚梵，说了一晚上fuck。众人···
一阵眩晕袭来，她好像被海浪卷着，翻了360度。胃里翻腾的直冲嗓子，脑袋里天旋地转，张木北睁眼，对上一滩深不见底的幽目。
她定了定心神，环视一圈，嗯，没掉海里，是杨维京将她扔在床上。
她咕哝着埋怨：“你这么大力气干嘛？弄醒我了~”翻身钻进被子里准备继续睡。
杨维京失笑，一把掀开被子，欺身压在她身上就亲，她越挣扎，他亲的越重。
手探上她碍事的衣裙，一把扯掉，张木北抬手反抗，却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将两人都怔住，张木北眼底清醒，脑子却还醉着。
之后她想起那巴掌，都觉后怕。
杨维京脸上浮着冷笑，眼中寒光凌冽，也许是酒劲上头，她抱着他的脖子一顿乱啃：“给你亲，给你亲，别生气嘛。”
张木北觉得自己，肯定是醉的不轻，第一次在杨维京面前，失了态。
眼看杨维京无动于衷，她作死般的捏了捏他的脸：“你还板着脸做什么，给你摸。”
张木北说着，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身下人乱动，想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他终是没忍住，俯身掠夺她的美好。
小姑娘已没了当初的青涩，现在竟大胆到敢撩拨他。
折腾了半宿，张木北酒劲也差不多消散，她开始一个劲的求饶。
杨维京发狠似得要她，语气阴沉：“还敢吗？”
她的细细碎碎的求饶，回荡在整个房间，事后她颤抖着抱紧他的背，呢喃：“杨维京，杨维京···”一遍又一遍。
那天晚上，她和他说了很多，不管说什么，杨维京也不接话。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背，直至她说累了睡着。
她说：“杨维京我看不清你。”
她说：“杨维京你真的没有心。”
她说：“杨维京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说：“杨维京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别玩我。”
她说：“杨维京，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