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姣好，莺莺燕燕齐聚花园，还很早，他便起来收拾好准备前往政府。

    “十三再也没来过了吗？”

    “是的，老爷。”净之应。

    “去准备一份礼物，去十三家，嘶，不如就槐香饼吧。”

    匆忙的准备后风风火火赶到了十三娘“家”，倒不如说是她的店。

    十三娘听见声音夹着烟斗从珠帘处走出，靠在门框上，瞧见来人，正坐在沙发上与她对立面。

    “呦，华总兵来了啊，想知道些什么，说吧。”十三娘歪着头戏谑地看着。

    “别闹了。”

    “小店生意虽惨淡，但也不至于没什么事，来看热闹，走吧。”十三娘轻轻挥了挥手，玩弄着手里的檀木珠串。

    华总兵注意到了什么：“哪里来的檀木珠串。”正向前套近乎。

    “客人送的，走开。”

    他止步，询问着挑眉：“行，那我走了。”起身朝门口走了一步。

    但又似乎早有预料，在十三娘话出口前停下来。

    “慢着。”

    他笑笑，转过身。

    “把礼品放在这走也不迟。”十三娘的眼睛转的满是明晃晃的两个字，狡诈，勾起了嘴角。

    “…我错了行吗？”

    “那孩子身世，我知道了。”她话锋一转，气氛冷下，走到独属的锦绣沙发上靠着。

    一时间沉默，他走过去，重坐在沙发上。

    “嗯。”他应声。

    许久的沉默，还是十三娘开口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是不是嫌命不够长？”

    “你真以为江家是女流之辈，你以为江家很好欺？江家在外得罪多少人屹立不倒？就算江家没查到，等那小丫头知道真相后你死也是迟早的事！你在上海人心地位不稳，容不得胡闹。”十三娘怒斥，瞪着他。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现在的位子也有我扶持几分，可你呢？又何时听过我话？”

    “是是是，告辞，我开会去了。”他玩笑似的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哎哎！浑小子，给我回来！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失手死了败了被人查出来了，别带着我！”十三娘站在背后骂骂咧咧。

    华总兵停了下来，开门的一瞬间，光瞬间涌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时光好像过去了很久，她差一点就被拽回时间的回忆里，瞳孔一刹那的缩小，怔住。

    她如同看到当年的孩童，不过并没有如今的锦衣，也没有如今的个头，宽壮的肩，终于担起了自己的命，而不是旧冷屋中相互依存时的前途无路。

    他侧过脸：“我说了，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算是…弥补童年的遗憾吗……？”这句话既是在问，又像是在答，至于问的谁，说不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后藏着的小侍走出来：“三娘，江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十三娘敛去什么，瞥了一眼他：“小小年纪不大，热闹看的欢。”随后吸了一口烟斗，语重心长地说：“江家百年世家，随着家族资产……尤其是人员壮大，上到官，下到小贩，行行都有人，各个地方都有人。”

    “起初江家还是个在上海不起眼的小家族，婚事也是照常与外人通婚，生下的孩子姓江，也都归为江家人，后来随着繁衍和资产的日积月累，三代时，家族资产越来越深厚和人员壮大，三代掌权人立下了规矩，不许与外人通婚，直系与两代旁系近亲不许结婚，第二条规矩，把世代生活在上海的江家人只留下一些，其他全部打发了出去，怕有人聚团造反，也为后来江家行行有人，各个地方有人的昌盛打下了基础。”

    “族内结婚和疏散族人，说到底也是家族繁荣后，怕有人反水，稳固地位，毕竟牵一人而动全身，动身前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子和能力。”

    她轻笑：“亲情么，也就他这个冷血无情的能做到了。”十三娘看着门口暗暗嘲讽。

    她又回过头看着小侍：“百年规矩…江怀茹当年打破规矩把女儿嫁给外姓晋帮办，还能镇得住宅邸里心怀鬼胎的……江家掌权人，也倒是一代比一代狠了。”

    “总之，离江家远一点。”十三娘装作恶狠狠的样子。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