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启

    引子

    一月雪盛大如鸿创立了不属于世界的天地。民间常言道:一月雪的孩子人生纯白,心思净洁,会有贵人与福,至少传到这个一月雪孩子耳中狠狠批上了迷信,不由得记挂母亲,又被一阵冷意劝退。

    恶劣的从出生附着的条件,日日苟活。有幸在年少遇友,残破的日子才不显得过于寡淡,小小少年郎也曾想过,一生是否就这样望得到尽头。

    注定掀翻烛光的孩子,将会就此没落?

    不,他说:「命由己定」。

    十二岁强迫接管父亲司令位置,那晚的逃走,命数改变,从此延续了自己薄弱的性命。

    刚刚坐上颤悠高位时的进退两难,是赌徒放弃命换的赢物,还是危险中固守当位或继续命拼上升?三个选项被命运标注同样的价格,思索中,最终指向千百次午夜梦回的选择。

    一步步地攀登,谋杀县长,但无奈那江媛的丈夫晋帮办帮了那县长,挡了他的道。

    民国元年9月28日上海县(后期会变市。原因为何请向后看)

    皮质沙发散发着烟草味,与少年还有些稚嫩的面庞格格不入显得异常突兀,手里摆弄着一把精致的□□——这是他父亲生前的东西,论材质、样貌、机型,在当时属于当之无愧的奢侈品。

    “华小少爷!呃不,华司令,好久不见了,怎么帮你抄完家就不与我多见见了?”鹅黄色的军装显眼,却操持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

    “一年不见,中文说得倒是越来越溜。”少年擦拭着手里的□□,不放过每一块机皮。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还请切入正题吧华司令。”

    “帮我干掉个人。”

    “谁?”

    “晋帮办。”

    “就这一个?”

    他直起腰,把干净别致的□□放进侧袋。懒洋洋地向后靠去:“不。整个宅邸。一个不留。”

    “我有什么好处么。”

    他神情一瞬间凝固,两胳膊端起放在膝盖上,身子向前屈,挑了挑眉。

    “秘密。”

    1912年10月7日

    日军与上海兵于夜晚涌入司令府,惨叫声连绵不绝,尸横遍野,血流不止,整个夜晚都映照出了赤色。

    楼上刚生育完的江媛紧贴床板,一呼一吸听着楼下的枪声,一时间竟不知是悲是喜。

    门被推开,就即刻毙在了床上。

    “司令,是个女孩。”郑队长说。

    他回头了。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带回去。”他说。

    缘分的种子开章,纠缠的人生从此刻开始相互蔓延围绕。

    他亲自为她取了名字。

    江挽于。

    正文

    他最近才刚升完了县长,刚刚上任,工作要紧得很,很晚才可以回家。

    欲活,必先承其重。

    凌晨深夜,在旁人睡到梦飘出窗外的时间段,零散几辆车行驶街道,昏黄路灯还有一会才得以关灯沉眠。

    月色惨淡星点尚还隐隐欲见,黑车疾驰停在府邸前。

    军靴声落地,伴随着夜色沉重军装落在了消瘦精干的身躯上,壮大简约的府邸竖立在这,大门敞开,少年挺拔的身姿劈开黑夜,朝院内府门走去,旁边跟着一个高他许多,长相清秀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件外衣,看起来也不过十六岁。

    “华…县令,小心着凉。”他话语中携半分犹豫,说罢,为他披上。

    嗓中轻轻“嗯”了一声,旋即:“嗯,以后叫总兵就好。”

    “净之,奶妈找到了吗?”少年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管家,而脚步却是从未停下。

    “找到了老爷,您不用担心。”管家应。

    “对了老爷,十三娘找过您。”

    “她找我干什么,去百乐门听曲儿?”

    “是,老爷。”净之推开大门。

    他还尚余青涩的面庞不经意皱起来:“告诉她,我很忙,没空,还有,别跟着我了。去去去。”他挥挥手。

    “哦……是。”净之止步在了一楼。

    刚迈开腿上了二楼,还未走几步,拐角处便擦肩而过遇上了新来的奶妈。

    “…奶妈?”他止住脚步转过身。

    奶妈不语,把头沉的低低,点了好几个头,就想走下楼梯,显得有些匆忙。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奴婢名为陈妈。”陈妈僵硬地从楼梯上转过身,十七的小姑娘却叫着比自己大几辈的名字。

    “陈妈?奇怪的名字。她睡了吗?”他瞄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回老爷,睡了。”

    “嗯。”说完,他进了她的房间里。

    这房间静逸,一旁就是他的书房,小小的一团。

    安静地躺在床上,犹如没有任何生气的死物。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爬上床,就这么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做梦。

    “这么小的小孩还会做梦…?”眼底沾了些鄙夷的目光。

    “束手无力的家伙…”嘴上说着些贬义,但还是看了许久,虽还没长出什么模样,活像一团肉泥。

    “江家儿女……”

    看了很久,遂躺下,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明,直至意志昏沉睡去。

    早上的华府甚是清静,毕竟偌大的府邸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下人。

    大门处出现一抹十分侵入感的赤色身影,那正是十三娘。还带些稚嫩的面庞但眼神已被经历打磨得犀利,开着一个消息小铺,正学着打通人脉,贩卖消息,虽勉强维持着生计,但恐怕前途无量。

    她踩的步子大方又风情,直奔华总兵房间。

    “十三娘……您不能进去,总兵还在休息!”净之远远听到这高跟在地上的声响,上前阻拦。

    “我有什么不能进去的,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十三娘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他身旁的小孩。

    他被吵醒,缓缓坐起来:“有事?”扶了扶额头,似是没有休息好,带了几分愠色。

    十三娘见了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恼火,冲了过去,抱起孩子。

    “喂!你又干什么。”眉目皱起,声音大了些许。

    “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放下!”

    “姓华的,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你的种?!”十三娘脾气也是当仁不让…不甘示弱地喊着。

    净之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大阵仗,有些慌神。

    “你什么意思?放下,听不懂人话吗!”他下了床。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十三娘放下孩子,略带哽咽地跑了出去,眼眶泛红,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装满酸涩即将破出的泪水。

    正是残局,人心烦躁慌乱之际,婴儿的哭声领回思绪。

    在门外的陈妈听见孩子的哭声,不顾一切地跑了进来:“挽挽!”

    “出去!我自己能哄好。”他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抱起孩子,看陈妈依旧呆在原地,没有半点想出去的样子,便又看向了净之,闪过一丝晦暗。

    净之意会后极速低下头。

    “出去吧陈妈。”拉着陈妈急匆匆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屋里的他插着腰站在床边皱眉,不知为何如释重负后又弯下腰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不禁心烦意乱,皱眉看着。

    “刀俎鱼肉。”或许,当初是孩子对孩子的怜悯,在这个同样被迫淋雨的孩子身上。仍有不灭的善,是半分相似影射,建起少有的共情桥梁。

    废物一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个词他本很熟悉,他讨厌任人宰割的废物,就如同小时的自己,无论如何那都是不幸的,他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人,唯有那因他难产而死的短命母亲,这不怪他,哪怕,就哪怕他那个父亲把爱分给他可怜的母亲一点,一点点,都不至于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无人可唤,独自生育,最后死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

    灾星吗?

    他不认。

    谁若胆敢说,就去死。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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