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在买衣服上缺失的审美可能都点镜头上了。
很普通的合照，在她手里构图却很漂亮。工作人员看到照片后一个劲道谢，一脸真诚地祝他们百年好合。
白苏：“……”
莫瑾：“谢谢。”
他也一脸真诚，“需要签名吗？”
白苏：“……”我说你差不多得了。
两人把高空项目玩了一圈，起初白苏还咬牙硬装，后来逐渐放开，也会放声尖叫。莫瑾在她身边，只感觉震耳欲聋。
“叫那么大声。”莫瑾嘶了一声，揉揉耳朵，“渴不渴？”
游乐场内有饮食区，莫瑾点了两杯果汁和一些小食，两人在靠窗的餐桌坐下。
窗外对着他们进门前的那条街，太阳灼烤得厉害，窗内冷气充足，玻璃杯里冰块上附着细小的气泡。
白苏咬着吸管，拿着在橱窗领的小地图思考接下来玩什么。莫瑾坐她对面看手机，应该是在聊天，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不断。
刚刚确实喊的口干舌燥，白苏的那杯果汁很快见底，还有些冰块融化的水在杯底，她咬着吸管偶尔嘬两下。莫瑾终于从聊天里抬头，手臂越过桌子捏住她的两颊，“啧，吸管吐掉。”
猝不及防被捏脸，白苏收着下颌，眼睛微微上翻露出一点眼白，小小地呲着牙，一副凶狠模样。
“干什么？想咬我啊？”莫瑾轻笑，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轻轻抽出她牙齿间衔着的吸管，然后把自己那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果汁移过去，又将吸管伸进她嘴里，才慢条斯理放开手。
“明天想去哪儿玩？”
莫瑾没有咬吸管的癖好，好好的吸管一进白苏嘴里立刻被咬得扁扁的，“不是你计划吗？男朋友？”
她咬着吸管，男朋友三个字一字一顿。
“本来有其他计划，但JIN他们想找你玩。”
莫瑾把手机给她。
是他那个老朋友很多的群。Poker在问明天要不要出来玩，在潮海的几名选手纷纷出来应和，JIN也喊好，说要把PG都带出来。
PG这几个家都不在潮海，假期短也回不了家，回回放假都抱团玩。
【JIN：@Save瑾少，带小老板一起呗，好久没见她了】
【Rosun：这次可以带家属啊，大家有家属，什么兄弟姐妹父母对象队友，都可以带啊】
【LIE：是你自己想带吧】
莫瑾一直没回JIN的消息，等白苏把手机还给他，才问：“想去吗？不想去我就说明天没空。”
白苏看着他。
公开以后莫瑾秀恩爱归秀恩爱，弹幕提起她的时候他会回答，但主动提起她的时候不多。她不再待在英雄联盟的圈子里，他就没有尝试过拉她进他的圈子。莫瑾的那些朋友，除了PG的队友和Boom，其他人她几乎不熟悉。
白苏嗯了一声，“去呗。”
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拿起手机，“那我和他们说。”
……有这么高兴吗？
白苏托着下巴，靠窗的那边手臂被阳光照着，却因为室内的冷气，并没有灼热的感觉。她盯着莫瑾一直没放下过的唇角，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怕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自己先预设了一旦关系曝光会遭受到的种种舆论，所以在外努力和莫瑾划清界限，但她没问过莫瑾愿不愿意。
莫瑾包容着她性格里的摇摆和犹豫不定，明明在这段感情里他最需要安全感，却始终是提供安全感的那一方。
她感同不了他的身受，直到莫瑾崩溃以后才发现他迫切需要的远比他向她索取的多得多。
他们在游乐场玩了一天，不用排队，所以白苏想玩的项目几乎都玩了一圈。离开时有个玩偶推着一辆棉花糖车站在出口的闸门前，很可爱的小鸟形象，看见客人准备出去，朝两人挥挥翅膀。
白苏笑得特别开心跑过去和玩偶来了一个拥抱，摸着它身上的毛不撒手。
莫瑾落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在她和小鸟拥抱时停在那儿，举起了相机。
拍完照，白苏还在那儿掐着嗓子喊好可爱好可爱，莫瑾笑着走近，“给你买棉花糖？”
话音才落下，就付钱挑了一支草莓味的。
和小鸟依依惜别，两人刷了通行证离开，走到前台把通行证交还。
前台的小姐姐将两张通行证在感应器上刷过，露出标准微笑，“恭喜两位勇士成功通过勇士训练，电子版勇士手札将发送至勇士的邮箱，实体勇士手札及纪念徽章将在五个工作日内寄到勇士手上。”
小姐姐拿出一部ipad，“请两位勇士挑选出一张最具纪念意义的回忆作为勇士手札的终章。”
“什么？”白苏咬着棉花糖一脸懵。
莫瑾已经从善如流地接过，两臂将白苏圈在怀里，把ipad放低了一些方便白苏看清。
很多照片。
只要他们的通行证在任何感应器上刷过，就近的摄像头就会对勇士进行连续抓拍并自动筛选出没有闭眼没有重影的照片。
莫瑾一张张照片划过，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腰一点点弯下，与怀里的女生靠的越来越近，直到下巴搭在她的发顶，才抬眼问前台，“只能选一张吗？”
他和白苏始终离得很近，所以每一张照片都成为了他们的合照。
“所有的照片都会以电子版发送至勇士的邮箱，但勇士现在选择的照片会成为勇士手札的最后一章。”
“这个吧。”白苏早就看了一遍，照片定在他们最后走向出口那张。
玩偶小鸟在棉花糖车后朝两人挥手告别，白苏举着棉花糖笑得一脸灿烂走在前面，脖子上的勇士通行证绳跳跃出弧度，莫瑾走在她身后，一脸温柔地看着前面的女孩，脖子上挂着她的相机，双手插兜，露在外面的手腕缠着勇士通行证的绳子。
游乐场里的尖叫和欢呼在此刻模糊成一片浪潮，莫瑾的心脏像沉溺的海绵。
“好，选这张。”
夜幕降临，霓虹汇聚成星。他们的车在车水马龙里，也仅仅是宇宙中一颗微小恒星。
直到回到公寓，白苏一边换鞋，一边浏览相机里的照片，坐在换鞋凳上，看照片看得沉浸，一只鞋脱了，一只鞋还挂在脚上。
莫瑾换好鞋，看她还不动，笑了一下，单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脚踝，替她脱了球鞋，又替她换上拖鞋。
换好后抬头，白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再继续看照片，而是笑吟吟看着他。
“笑什么？”
“笑你啊。”双手撑着换鞋凳，白苏倾身，嘴唇轻轻点在他唇上，然后站起来往里走，“洗澡去了。”
留下莫瑾还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手臂撑在换鞋凳上白苏按过还没来得及复原的手印上，另一只手覆上心脏，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手表上的心率数字不断跃动成红色。
草莓味的棉花糖，甜的。
洗过澡换过睡衣，白苏盘腿坐在床上敲电脑，房门被打开，莫瑾擦着头发进来，稍长的黑发微遮着漆黑的瞳孔，撑着床沿微弯下腰在仰头看他的女生唇边吻了一下，“吹风机呢？”
白苏指着一个方向，“我浴室。”
莫瑾转身就进了浴室。
门半开着，白苏坐在床上，从贴墙的镜子里能看见一部分的莫瑾。风筒的声音热闹且寻常，镜子里男人抬着手臂借着热风扫动头发，手臂上的线条流畅优美。
过了会儿吹风机的声音消失，浴室的灯啪的一声被熄灭，男人从浴室里出来，黑发凌乱，爬上床，脑袋枕在白苏的大腿上。
“还工作？”
他转过脸看她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写着些他不太了解的东西。
“一点收尾工作。”白苏将他的刘海往后拨，手指插在他发间，低头看了会儿，揉了揉，问：“瑾少你头发是不是又长长了？”
莫瑾听着她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吧。”
白苏放下电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发绳，捋着他的头发在他头顶扎了个揪，“明天下午和进哥他们会合是吗？我们上午去剪头发？”
“好。”莫瑾答应。白苏又把电脑重新搬上来放在他胸口，警告他，“呼吸轻点啊。”
……这是把他当电脑桌了。
莫瑾又气又笑，笑的动静大了点，胸膛起伏，立刻被白苏啧了一声，“再闹躺枕头上去！”
认真工作的女人啊……
莫瑾只好安静当着人形电脑桌，平仰着盯着她。她今天穿着一套水手领的睡衣，按她的说法是被剥夺了挑选日常服装的权利，仅仅在居家的睡衣上有选择权，所以衣柜里睡衣的花样很多。
很可爱，头发为图方便被鲨鱼夹夹在脑后，胸前的领巾垂在莫瑾眼睛的正上方。他无数次恍惚，始终觉得这个场景虚幻到失真。
白苏说就差一点收尾工作就真的只是差一点，很快合上电脑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推了一把腿上的人，“好累，我要睡觉。”
莫瑾的脑袋被她推着晃动了一下，也渐渐回神，慢吞吞翻了个身，抱住她压回床上。
唇角轻佻，“这么累，我来伺候你？”
“不……你等……！！！”
房间的灯大开，窗帘没拉，高楼落地窗映着浅而薄的一双人影，窗外灯与星错落。
“明早还要出门……”
白苏毕生的羞耻心被不断打破又重塑，几乎和意识一道破碎沉浮，最后自欺欺人地让脑海陷入空白的混沌里等待结束。
时间已经不存在概念，莫瑾才从床尾回到她枕边，眼眶泛着潮湿的红，眼底却闪烁着兴奋到颤栗的光，凑过来要亲她，“男朋友服务的好不好？”
“敢亲我你就完了……”白苏四肢发软，但还努力用劲推他。
男人悬直的鼻梁和薄而软的唇此刻沾着靡靡暧昧的水色，连脸边都挂着几缕。
让白苏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内心甚至想着还不如直接走最后一步来得让她痛快。
可是这人花样层出不穷，就是从来不走最后一步！
“我的服务不好吗？”莫瑾捏住她几乎要扇过来的巴掌，牢牢控制在掌心，声音贴在她耳边，低哑又委屈。
滚呐！
白苏在心里骂，但真的没力气说出口。
“宝宝你刚刚明明说很喜欢的……”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无辜，“刚刚没服务好的话，我再服务一次……”
“可以了……”白苏咬着牙，有气无力，但怀着一颗想死的心，“很好了……”
“那宝宝是不是要支付我的服务费？”
滚烫的身躯贴上来，莫瑾衔着她的耳尖，吐息湿热，“等下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白苏：“……”
想骂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