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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我想抱抱你

    “怎么了,臻臻?”方庭从副驾驶侧过身问她。

    徐宽说:“是不是租的房子出问题了?”

    “是的。我寒假前就看好的房子被捷足先登了!本来过完年就要签约了,房东那边有一对情侣来看房,当场定了。一点都不守信用!”她气得牙痒痒。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打算吗?”赵青树问。

    “我无语了,实习马上要开始了,我还想在家多待几天呢!而且就算现在回南城,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房子。哎!”

    徐宽见她愁眉不展,却不为她着急。

    “你有主意?”方庭对徐宽说。

    他转头看一眼旁边女生:“我不是说了吗?没地方住就住我那。”

    “老徐,你什么时候从学校搬出来住的?怎么我都不知道?”赵青树往后视镜里白了一眼徐宽。

    “但是这不太好吧。”周可臻难为情地搓手臂。

    “我觉得可以,徐宽的为人你可以放心。”赵青树劝道。

    “反正寒假前我都不回去,你就住着没事。”

    “这可以,现在找房子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实习那边时间定好了,也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吧?”方庭问。

    “是的,我们那一批实习生上岗的时间都固定了,是统一的,公司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改的。”周可臻点点头妥协,“那就打扰了,走之前我会把家里恢复得像以前一样。”

    徐宽莞尔一笑:“你不用想那么多,就安心住吧,你又不是邋遢的人,我相信你。”

    “先说好,房租我还是会交给你的,绝对不是白住!”

    “当然。你要是白住也不是不行。”

    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回到了以前在家时的舒适放松,突然就有点不想走了。上大学后只有寒假、暑假和国庆节会回去,其他放个三天四天的节日,她为了避免在路上耗时太多也不会回。虽然为了毕业后能找到合适工作,早点实习明确自己的方向是好事,但她还是有点恋家了,心里有些后悔。

    年初七下午她开始收拾行李。来的时候行李箱里没放什么东西,走的时候父母亲让她带的食物把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周可臻鼻子发酸,一股脑儿坐在床上。

    忽然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传来,急得像再不开门地球就要爆炸了一样。

    她沉浸在悲伤中,被敲门声弄得心烦,跑到楼下去开门。

    “别敲了,来了来了。谁呀?苏劲远?”

    苏劲远站在门口,怀里抱了好几袋青柠味的薯片,见到她就塞给她:“拿一下,这小卖铺没有包装袋了。”

    周可臻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拿稳掉了一包。

    苏劲远边蹲下去捡边说:“听说你明天要走了,去实习?”

    “是的,明天上午走。”她接住薯片,走进屋里将它们堆在沙发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路过你家。这不是小店今天有优惠吗?所以我买点这个薯片吃。”

    “好吃吧?我就说!”她十分满意自己的品位。

    “你实习住哪啊?”

    “我自己租的房子。”

    为了让父母放心,她撒了个小谎。苏劲远,好像也没必要告诉他实话吧?他那张嘴守不住什么秘密,要是让爸妈知道,她可就惨了。

    “那你记得——”

    刚刚熬的汤开了,她急着去关火。返回来时再问他记得什么,苏劲远只笑笑说:“你一路平安吧,开学见喽!”

    “嗯嗯,再见!”

    与苏劲远道过别后,她进去把汤倒进保温桶里。这是给爸妈煲的汤,算是她走前尽一份孝心。

    年后春运高峰,她从车站出来打车,又在路上堵了三小时,到了晚上七点才到徐宽住的小区。

    放下行李后,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窗户都关紧了,拉上了窗帘。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房子很干净,摆设齐整。餐桌上摆了花瓶,里面几枝腊梅已经干瘪,还是有淡淡香气萦绕周围。

    “攀折花卉,罪加一等。”她忍不住笑。

    但更让她奇怪的是,徐宽租的房子是个两居室。其中一个房间也打扫得整洁,铺上了豆绿色的床品,好像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只有一个房间,睡他的床似乎也太过亲密。想到这,她不由得脸上泛红。

    准备洗澡时,她认真地观察着浴室。干湿分离的布局,洗手台上只有一只牙刷、一条牙膏、一把剃须刀和一些男士护肤品,表明他是独居。墙上挂了两条毛巾和一块浴巾,高处放置一盒香薰,是橘子的香气。那时候在选修课上,她闻到的气味想必就是出自这吧。垃圾篓换上了新的垃圾袋,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一块磨砂玻璃隔离出一方浴室,浴室里摆了两瓶未开封的沐浴露和身体乳。

    幸好来之前已在便利店买了洗脸巾、浴巾和牙膏牙刷等物,她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放进去开始沐浴。

    洗完澡后,她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个树形简易书架。徐宽和她一样都保持着纸质阅读的习惯。

    最上面摆的应该是他最近在看的书,有陈忠实的《白鹿原》,卡夫卡的《变形记》以及张承志的《荒芜英雄路》。这些是专业课老师要求学生读的。再下面是吴怡教授的《逍遥的庄子》、叶嘉莹女士的一些诗词讲评本、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等书。最底下是一些她听过未读过的书。

    她随机抽出一本长篇小说,封面是白底上一棵绿树,从泛黄的书页和翻动痕迹来看,这本书由来已久了。她披着毯子,窝进沙发,翻了几页就被吸引住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夜已深,她打算把书放回去以后再看。忽然她注意到最底下压着一个笔记本,她小心翼翼地抽出。

    封面是一个简笔画的兔子,这是她给他的摘抄本。前面几页已添了新的折痕,上面的字迹不好看,有些语段幼稚矫揉,她恨不得脚趾抓地。本子的最后是他的笔记,上面有写日期,最后一次写是停在了2018年7月7日。

    她猛然想到这是高中毕业旅行结束的前一天。这天他记了两句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至此便搁笔不再写,本子还留有四五页空白。

    这是他在误会之后,借别人的诗来讽刺她呢。

    她思索一会,写下“莫听穿林打叶声”。随即觉得引这句实在是缩小了诗人的格局,罪过罪过,刚想划去又作罢。算了,想必他定能明白我笔头的意思。于是把摘抄本又塞回原位,不知他某天接收到许久之前她的“回礼”会作何表情。

    在徐宽家住了几日,就要准备实习。因为小区附近三四百米处就有直达公司的地铁,通勤只有十来分钟,所以实习前一天晚上她还在看小说看得乐此不疲。

    为了营造气氛同时节约用电,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当她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她第一次感到独居的危险性,这个点会是谁进来?想想瞬间就汗毛直立,全身冷掉。胆战心惊地关掉灯后,她小心又迅速地挪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防身。

    果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影。周可臻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他正伸手去开灯,已经顾不得犹豫害怕了,她壮着胆子蹄疾挥刀砍去。谁知下一秒这个人自己扑通倒地:“哎哟!”

    她听出是徐宽的声音,忙去开灯,发现徐宽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横放在地上的扫把绊倒了。她笑得肚子疼,扶他起来。

    “没事吧?”虽然语带关切,仍有几分嘲笑。

    “你再说一遍没事?”他指着额头和鼻子上的擦伤,疼得哀嚎。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坐下。”她尽力敛住笑容。

    “拿菜刀砍人?轻点轻点,我的脖子貌似也扭到了。”

    “噢好好。”

    周可臻让他先靠在沙发上,问他:“药箱有吗?在哪?”

    “那儿。”他艰难地指了指。

    “行,我去拿。”

    她用棉签蘸取碘伏为他消毒,又帮他搽药膏。

    徐宽看到她脸上心疼的表情暗暗得意。

    “幸好你穿得厚,我看看你手上没事吧?”说着便去捉他的手,上下观察。

    “好像没事,没事就好。”

    徐宽握住她的手不放。

    “你的手好冷。”

    他笑意盈盈:“你的手好暖,借我捂一会。”

    “我帮你拿个热水袋。”她想到直起身。

    徐宽拉住她坐下说不用。

    “可是这样我怎么给你涂药膏,它自己能好吗?”她歪着头,像在与不听话的小动物交流。

    “可以,你就在我旁边安静坐一会,好吗?”

    “好吧,依你。”她无奈地坐下,“你不遵守诺言,不是说开学前不回来?”

    “难道你不想见到我?”

    她不知如何作答,不回应。

    “怎么大晚上回来?”

    “堵车。不然我也想早点见到你。”

    “那你后来没有回家吗?”

    “没有。”

    她试探着问:“徐宽,可以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但他避开了这个眼神,只是摩挲着她的手指淡淡地说:“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她点点头。

    他也有不愿宣之于口的事情。联系那日他在海边说的“生活太过平淡”“感觉不到有未来”“习惯黑暗”等听着悲伤的字眼,她猜想到他的这些感受与他的家庭脱不开关系。她无意打探别人的隐私,但对于喜欢的人只想更多地了解他一些。

    “累不累?”

    “有一点。”

    她把旁边的垫子拿过来让他靠着。

    “过来,我想抱抱你。”

    她虽然从小与父母亲昵,但也鲜少有直接表达爱的动作,哪怕有时和方庭抱一下她都有些拘谨不自然。

    徐宽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拉住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一阵衣物摩擦声后,她顺势靠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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