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东京打IH之前,我想:谁能认识我这乡下土狗啊,我不装了!

    实际到现场之后:我躲在队伍末尾,戴着好心人白布捐赠的口罩,瑟瑟发抖。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小瞧了互联网(和日本人真的太闲了)的错,我诚恳地向各位道歉,所以拜托了,能不能不要再议论我了?假装在白鸟泽周围走来走去也不行,今天的我是球队经理,不是AnZ,我一个字也不会签的!

    “安酱,你还好吧?”

    本应站在首发前列的天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试探性地拍了拍我的背。因为我低着头的缘故,他要弯下腰来才能看见我的脸。

    “我我我好得很啊!”

    “骗人,你脸白得都跟纸一样了。”

    我嘴硬道:“那是我天生就白!”

    “好啦好啦,不舒服就去休息嘛。”天童揽上我的肩,带着我直起腰背,又跟队首的鹫匠监督喊,“锻治君锻治君~安酱不太舒服,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我:!?

    “天童觉,你是怎么敢直呼恩师名字的……?”

    “哎呀,锻治君不也叫我‘觉’吗?我们这是交换啦、交换。”

    我感叹于天童的自来熟,忍不住说:“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他提议一下,咱在大巴车上装个床行吗?我晕车真的很严重。但你千万别说这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你自己想躺。”

    “我会被勒令从东京跑回学校的吧?”

    “就当锻炼体能了。”

    “咦?安酱是魔鬼?”

    在得到鹫匠监督远远地点头许肯后,天童携着我往外走。可我们刚走没两步,就被身后的牛岛给叫住。

    “天童、博林。”他明显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也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童,本以为他会同我对视的,但他始终目视着牛岛,语调一如既往地轻飘,他说:“不行不行,若利君PASS。”

    牛岛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若利君和安酱一样出名啊。”天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就差把下巴也一并搁到我的头顶,“这孩子现在想离人群远一点,如果若利君也一起去的话,反而会更引人注目的。你说呢,安酱?”

    ……不要把问题抛给我啊。

    “这个嘛……”我说不清,其实我觉得天童的一头红毛也很显眼。可话又说回来,穿着白鸟泽校服的哪个不显眼?个个都是监督严选出来的180+体育生,在普通人中跟行走的东京塔一样。

    “……我一个人也可以。”我弱弱地说。

    “一个人,然后被二十个人团团围住,直到开幕式结束还剩6个等合影,3个蹲签名的在排队。”

    这一幕我连想都不敢想,顿时苦起一张脸,“别吓我啊,觉。”

    天童笑着对牛岛说:“不用你担心啦,若利君。”

    我在他手里就跟提线木偶似的,他一边说,一边将我调转180°方向。短暂的眩晕感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往前倾了些,鼻尖几乎触及他胸口——天童注意到了。尽管他还在和牛岛说话,却及时抄住我的大臂让我重新保持平衡。站稳后的我缓缓睁眼,白底紫字的球衣号码就近在眼前。

    天童的胸腔因发声而产生微弱的震动,我听见他说:

    “我会照顾好她的。”

    ——————

    哪门子照顾好了!

    我咬着吸管,怨念地想。

    IH现场的人很多,参加的、观赛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加油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又喧嚣。在这片拥挤的海洋中,也多亏天童能找到这么一个隐蔽的角落——过量的绿植景观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将苦于社交的我与外界隔离开来。

    冰咖啡是他买给我的,但他刚把杯子递到我手里,就接到濑见打来的电话,说运动员要提前集合。开幕式不用经理上场,所以他先回去了,而我则留在这里再多喘几口气。

    呼噜噜地,我猛吸了一大口咖啡。奶香浓郁的拿铁里面加满了冰块,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焦躁的心终于得到些安抚。虽然也没期待他能一直陪着我啦,但多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哈啊……”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啊?

    “在叹什么气呢?”

    “!”

    外人的声音使我刚松懈下来的精神急速紧绷,我挺直背,下意识地挂起营业用的笑容,“不好意思——哎哎?研磨!?”

    许久未见的网络男闺蜜KODZUKEN此时正站在我面前,手里也拿着一杯饮料。他的出现让我兴奋不已,没有骨折的左手搭在因吃惊而微张的嘴上,“天呐!你怎么在这儿?”

    他拉开椅子坐到我对面,轻描淡写地说:“和小黑一起来看比赛。我有点渴,就出来躲……嗯、买水。”

    “真是的,你来看比赛怎么没跟我说啊?”我娇嗔道。

    自我从楼梯滚落、一战成名后,各种事件接二连三,忙得我不可开交。更何况右手骨折真的很影响我这右撇子的生活质量,玩不动任何游戏,和KODZUKEN的联系也就变少了。

    我左手搬着凳子往他身边坐了坐,止不住地抱怨,“还有还有,最近研磨都不给我发猫MEME了,我好寂寞的。”

    许久不见,他的头发比5月时又长了一些,顺滑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你不是很忙吗?”

    “是很忙啦,但我收到研磨的消息就会变得很有精神哦!再说你发的东西,我不都有好好看完再回复吗?”因为是他,我卸了口气,软趴趴地半枕在桌子上。右手虽然套着固定用的夹板,但手指还可以动,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拖长音,“——呐啊,像以前一样,再多给我发点小黑的照片,说说它的事吧?”

    此“小黑”并非彼“小黑”,指的自然不是黑尾铁朗,而是研磨在上学路上总会遇到的一只小野猫。因为是黑猫,且不知怎的长得真的有点像眼神清澈版的黑尾,我们就私下给它起名叫“小黑”了——当然,人类小黑目前还毫不知情。

    “小黑啊……我最近想给它做个绝育,然后找找领养什么的……”研磨停住,身体向侧边略微移动,警惕的表情看上去也像只小花猫,“怎么了安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眼睛也太亮了,他暗自想。

    “我还以为研磨你会养它的。”毕竟喂了它好久,从他每天直播给我的过程来看,一人一猫应该已经很亲了才对。

    “是有这么想过,但我爸爸可能有点过敏。”

    他对上我的视线,又迅速移开,微长的发丝在空中甩出一条弧线。我一把抓住想要逃避的他的胳膊,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

    “那你面前不正好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吗?”

    “……哎?”

    “让我来养吧?”我诚恳极了,“绝育的钱我也会出的!”

    研磨迟疑地看着我,“可以吗?不用和家里人再商量一下?”

    “没问题,我家都很喜欢宠物的啦。”我解释道,“父亲的猫被奶奶带走了,妈妈从小养的狗是留在了外公家——拜托了研磨大人!我发誓我会对小黑好一辈子的,真的真的拜托您了!”

    在这个语境下,相同的名字总会让人联想到身长187的人类小黑,研磨的表情变得很是微妙,默默喝了一口饮料。

    我没有注意到他的古怪,已经在畅想各种有猫的未来,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后就是小黑的妈了,研磨你……嗯、算是孩子他爸。”

    “噗——”

    他被饮料呛住,止不住地咳嗽,我赶紧拍拍他的背,关切地问:“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他抿了下唇,无奈地吐出一句:“天然还真是可怕。”

    我眨了眨眼,“小黑是天然吗?我看他长得可精了。”

    “……你是故意的吧?”

    “我哪儿有!”被戳穿的我笑起来。

    逗小孩玩,多有意思的事啊!

    质疑天童觉,理解天童觉,成为天童觉,超越天童觉!

    觉门永存!

    “不过啊……今天能看到研磨真是太好了,我本来有点喘不上来气。”

    我敛了笑,垂下眸,以左手捧起咖啡杯,指尖传来了削微的凉意。塑料杯子的外壁因室内温差布满了细小的水珠,那些水珠慢慢聚集,顺着光滑的表面滑下,最终落在我的手心里,汇成一小片湿润的痕迹。我本不想理会的,但细小的刺痛感一直存在,它不断扩大,逐渐超出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好像下一秒就会凝结成海,将我彻底淹没。

    “一进体育馆就听到有人说‘快看啊,是AnZ!’什么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其实不太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

    “不喜欢的话,不做不就好了。”研磨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看到制作委员会的ins号上发了节目单,你那天还要登台的吗?”

    “你也关注那个账号了?”

    他点了点头。

    “呃呃呃互联网也太发达了吧。”我将纸巾折起,埋怨道,“但是不做不行啊。最近宫城店来了很多新客人,妈妈在东京的分店里也时不常地听见大家谈起AnZ。这张弓已经拉开了,没有回头路,我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研磨,你笑什么?”

    他终于笑了,眼神带着一点欣慰,嘴角上扬的程度近乎不易察觉。

    “没什么。”研磨说。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Anz……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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